“……你会叫吗你就说。”
宁远佳放弃折磨他的腺体, 半蹲下身来,菲尔德只需要微微垂下目光,便足以将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眼镜的阻碍, 距离就似乎特别近。alpha一只手放在对方后颈上,捏了一捏,对方就像一只被触发的开关的玩偶颤了颤。
菲尔德想拂开他的手,却难以动作, 只有锁链在哗哗动乱, 呼吸也略略重了起来。
他低低“汪”了一声,猛地咬住宁远佳的耳朵。
宁远佳脑海空白了一瞬, 耳尖像是被一只恶犬叼住, 在齿间厮磨, 似乎要凶猛地咬掉他的耳朵, 最后却只是伸出舌尖在耳廓舔了舔。
那危险的气息让他alpha特征有些兴奋了起来。
“上将, 真是好大方啊……说叫就叫了。”
宁远佳磨了磨后牙槽,“早上怎么没有这么大方呢?说不定我能多给一点信息素。”
“现在也不晚。”
菲尔德放开他耳朵, 暧昧地咬了咬他柔软的下唇, 留下一连串的吻,最后亲在他的犬牙上。
“不进来吗?”猩红的舌尖在宁远佳的唇角轻轻舔舐, 宁远佳捏住他的下巴,才成功制止。
菲尔德知道做什么能够激发起alpha的欲.望, 他丝毫不介意将颈环当成项圈,把另一头交到alpha的手上——前提是宁远佳能够给他想要的。
宁远佳好不容易躲开他霸道的亲吻, 忍无可忍地在菲尔德那张线条冷硬的脸上捏了一下。
性感的唇被捏得嘟起来,手感太好, 宁远佳没忍住再次捏了一下。
菲尔德顿了顿,英俊的脸上结结实实露出一个诧异的神色, 仿佛感到难以置信。
宁远佳:“怎么了,只允许你调戏我,不允许我调戏你吗?”
小alpha现在的胆子被养的很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菲尔德看着他,有些意外,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宁远佳莫名有些心虚,掩盖似的在他后颈作恶揉.捏,一边道:“我刚刚研究会了那个alpha特征压力传感环。你知道是戴在哪里的吗?”
菲尔德被alpha的信息素和手弄得脸颊泛红,没什么表情地摇摇头,脖子被锁链和宁远佳的手磨得发红。
“是我戴的。”宁远佳一边说,一边伸长手,细细地拎动链条,将菲尔德的锁链调整到最松的程度。
长久被禁锢,关节会变得僵硬而疼痛,至少菲尔德上午的膝盖痛也有久被捆绑的原因。
宁远佳又把物品展示给他看,和束缚菲尔德alpha特征的那个环有些类似,不过大小宽松得多。
“他们要我戴上这个东西,进入你,这个装置就能将内部所有压力数据传导出来。”
菲尔德:“这是新的折磨我的手段?”
“事先说明,我不是自愿的。”
菲尔德光明正大道:“我不介意,你要来侵.犯我吗?”
宁远佳禁不住笑道:“真是不客气,要说顺杆子爬,还得是你擅长。”
他凑过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omega耳后与脖颈处,将那一块皮肤都醺红,一字一句道:
“才不奖励你。”
菲尔德:“……”
宁远佳盘膝坐回去,拍了拍菲尔德的大腿,似乎刚刚恶劣玩弄omega感情的人不是自己,面不改色道。
“不上你,说好下午看书的。”
宁远佳真的拉着菲尔德看了一下午O权主义的书。
宁远佳特意开了个vip,将光屏调成两面可见的阅读模式,两人隔着一面铁笼子,一起阅读同一本书。
这本书含有大量的专有名词,宁远佳刻意把阅读的速度放慢,菲尔德虽表现得兴致缺缺,也仍然陪着他把书看完了。
“有什么感悟吗?”
“感悟?”菲尔德动了动身体,轻嗤。
“看不懂。”
宁远佳:“…………”
你说这话至少要表现得羞愧一点吧?
“所以你一下午都看了些什么?”宁远佳关上光屏,“看见那些在alpha强权下争取权力与自由的omega,你就没有……丝毫的,一点点的,被激励的感觉吗?”
菲尔德奇怪地看着他:“追求自由的omega……你在教唆我逃狱?”
宁远佳瞬间警惕起来:“少冤枉人,我没有这么说。”
菲尔德眯起眼睛观察他:“你有思想问题。”
宁远佳被他盯上,像是木偶人僵住了。
“够了。”他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没发现自己药流干了吗?”
菲尔德这才低头看了一眼。
宁远佳给他翻了一整套新的被单床单毛毯出来,机器人把药递过去。
“你涂。”
菲尔德顺杆子上爬,并且直接摆好了姿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宁远佳又想推眼镜了。
“谁发现了谁涂。”菲尔德说,“我自己都没发现,你一直盯着?”
宁远佳脸都黑了:“又冤枉人,想让人看不见就穿件衣服吧你,又不是没衣服穿!”
菲尔德成功把易感期的alpha惹得生气,被没收了所有拥有宁远佳味道的衣物与毯子又吊在中央。
冰凉的药膏直直地涂抹在患处。宁远佳抹完,又拧了热毛巾替他擦腿,将多余流出的痕迹轻柔地擦去。
微烫的温度和冰凉的药膏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蹙起眉。
上将每天都会洗一次澡,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宁远佳并不放心他的伤口。
就算菲尔德反抗也没有用处,手脚都被捆起来,腺体被薰衣草信息素刺激得让浑身发软。
菲尔德被擦着手臂,望着alpha认真严谨到可怕的表情,忍不住偏过头问:“我是你的玩偶吗?”
宁远佳头也不抬:“上将认为是就是。”
又将他一条胳膊放下来,像给动物园饲养的猛兽修剪爪子般给菲尔德剪指甲。
菲尔德抗议,又被信息素镇压。
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听说alpha对omega使用信息素压制不是为了交.配,而是为了给omega剪指甲。
菲尔德觉得荒谬至极,为自己发声:“我自己会剪。”
宁远佳剪完一只手,又去拿他另外一条胳膊:“那你可真厉害。”
菲尔德:“……”
见宁远佳一副被打扰的不耐模样,他不再自讨没趣了。
很快,全身都被毛巾擦拭得一尘不染,菲尔德各个患处都被上好药,收拾得干干净净,浑身散发着药香放了回去。
宁远佳一副大功告成的满意表情,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
“过几天,约旦所长和其他几个人可能会来,记得多穿两件衣服。”
他将毯子和衣服重新送进去,被熟悉的味道包裹,菲尔德抱着毯子,慢慢恢复了平静,神情几分复杂。
“还有。”宁远佳忽然想起什么,从托盘上拿来一个药拴,“为了不弄脏我给你洗干净的成果,忍着点。”
“……给我。”菲尔德揉了揉鼻梁,声音沙哑道,“这个我自己来。”
宁远佳停了停,将药拴递过去,目睹他将药拴推入,微微偏过目光,冷不防道。
“上将对今天读的书,真的没有什么体悟吗?”
“一定要我说吗?”
菲尔德抬起头看他,面色尚有几分红晕,道。
“书里的方法太迂回,如果我想要权力,我会直接动用军队朝首都开火,将不同意omega上位的alpha吊上绞刑架。拥有武装力量,才能掌握最真实的权力。”
宁远佳惊呆了。
“看,这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认可的现实。”
菲尔德在他脸上扫了一圈,“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掌握在‘弱者’手中,只有射程之内,才存在平等。”
alpha也好、omega也罢。
只要菲尔德能够回到帝国,只要他愿意,他就有绝对的手段和信心回到权力的中心。
如同蒙尘的金色徽章,还没来得及被摔出无法粘合的裂缝,就被人放擦拭干净,只待一个合适的天气,被重新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宁远佳一回去,就把那本号称“O权主义教科书”的电子文件给删了个一干二净。
*
士兵悄然将宁远佳的小宅子围住,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年alpha在军官的陪同下来到“关押”着菲尔德-弗格斯上将的住所。
宅子的主人——一位事业有成的年轻alpha亲自接待了他。
宁远佳将颈环藏在衣领之下,微微笑着迎接他们的到来。
在瞥见一旁有些眼熟的军官时,那名军官冲他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
是第一天领着他去见菲尔德那个叫欧文的贵族军官。
这人实在太符合大众对alpha的刻板印象了,骄傲自大,傲慢无礼,肆无忌惮地打量周遭的一切事物,永远只有口头上的尊重。
不知为什么,这欧文本就与他不对付,这回见到,那副高高在上的打量意味更严重了——几乎能感受到实质的恶意。
擦肩而过时,宁远佳听到他压低的声音:
“当初说的那么清高,最后还不是上了?宁远佳,他干起来爽吗?”
宁远佳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冷冷道:“多管闲事。”
走进室内,铁笼在遮光罩下露出一角。
约旦转头问道:“能打开吗?”
宁远佳面不改色:“菲尔德害怕陌生环境,一遇到光就会展露出攻击性,我怕他会伤到您。”
约旦:“只是看一看,不碍事。”
宁远佳这才一脸凝重地将遮光罩打开,笼子下露出omega一对被铁链束缚的腿,上面布满红痕。
随着笼子打开,那双腿缩了缩,锁链晃动的声音响起,好像里面的人在挣扎。
“坏了。”宁远佳立刻道,“激怒他了。还要继续打开吗?”
约旦瞥他一眼:“继续。”
宁远佳沉默着将遮光罩全部打开,菲尔德被捆在笼子中央,一双灰色眼睛在阳光下低沉又幽暗,全副武装地戴着颈环、止咬器、在腰间层层环绕的束具。
看见他们,菲尔德喉中发出低沉的吼声。
约旦看了一圈:“你往日是怎么观测的?”
宁远佳推了推眼镜,一丝不苟道:“菲尔德和我的匹配度很高,需要足够的信息素与食物,观测一次,就给吃饱一次。”
约旦点头:“他听你的话吗?”
“这个——”
宁远佳看向笼子,菲尔德顿了顿,便主动朝他垂下脖子,露出满是牙印、通红一片的后颈。
宁远佳走上前去,菲尔德蹭动起来,想要靠近他,喉结滚动,鼻间发出野兽发.情般压.抑的闷哼声。
“像现在渴求我的时候才会听话。”
宁远佳掀开一点衣袖,又向约旦展示自己耳朵、脖子上菲尔德或咬或挠的“伤痕”,大多数都已经结了痂。
“清醒的时候就会伤人。”
约旦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也不容易。”
宁远佳:“为了促进联邦的医疗事业,都是应该付出的牺牲。”
“嗤。”一旁随侍的欧文发出嗤笑声,“牺牲?可真是委屈你那条**了。你干他的时候也这么想?”
宁远佳一眼也不多给,全当没有听见。
“欧文。”约旦轻斥一句,“注意礼仪。”
军官站在原地,没再说什么。
宁远佳陪着约旦上二楼观察了一遍工作环境,约旦主动提出要给他涨工资,加奖金,把这里翻修一遍。
宁远佳殷切道:“我会努力完成任务,一定不负您所托。”
约旦在年轻人听见加薪后双目放光的脸上多放了两眼,满意地笑了笑。
“只要你能干,有的是钱和机遇。怕只怕有些不识好歹的年轻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以为一个人还能翻了天去。”
宁远佳一边附和他,一边暗暗收紧手指。
只要他表现得足够贪财,这群人就自以为有把柄掌握,暂时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只怕时间拖得越长,越让他们看出什么。
两人下到一楼,宁远佳先将约旦送走,对方絮絮交待一番,后续由亲卫欧文代为转接处理。
宁远佳回到客厅,却一眼看见欧文站在笼子前,手上拿着一柄手枪,握在手中把玩,枪口有意无意地朝向笼中被困住的omega。
“欧文中尉。”
宁远佳几乎在下一瞬间移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捏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
欧文将枪口调转,对准宁远佳的心口,宁远佳一把攥住枪头,微微挑起的眼尾生来便有几分倨傲,含着冷意盯着他。
欧文的目光在他俊美的脸上定了定,低声说道:“宁远佳,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张脸挺讨omega喜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很拽啊?”
宁远佳冷笑:“关你什么事,我抢了你的omega?”
谁料欧文听见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像是被戳中心事似的,飞快说道:“姓宁的,你干过几个omega,包括那个叫休恩的吗,你和他上床了吗?”
宁远佳:“……”
合着原来是相亲对象的追求者。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笼中的菲尔德,最后对欧文发出警告。
“少在我家发癫。”
欧文恶狠狠道:“那你们那天去挑什么家居用品?少他O装,装得倒是很像个正经人,谁知道你私底下都干了什么?干了一个omega,转头又上了另一个omega的床!”
菲尔德的腿忽然重重蹬了一下,笼子传来似乎要被踹翻的声响,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一阵轻微电流声响起,omega闷哼一声,垂下了头。
宁远佳额头青筋乱跳,想打开笼子查看菲尔德情况,又被欧文一把拉住,“宁远佳,你有没有——”
宁远佳闭了闭眼,终于一拳揍了过去。
“蠢货,闭上你的嘴!”
欧文压根没有想到一个研究员居然拥有这种力气,一时不察之下居然被宁远佳缴了械,按在地上,腹部被又紧又快地揍了几拳,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见欧文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宁远佳起身,迅速来到笼子前,呼唤菲尔德:
“上将,上将?”
“……”菲尔德勉强掀起眼帘看他一眼,宁远佳看出他脚尖都在泛红——想来刚刚是不小心碰到电网了,这会儿根本说不出话。
“他刚刚在冤枉我。”
宁远佳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解释——虽然他并没有任何需要解释的理由,“我和其他omega没有任何关系。”
菲尔德不知道听见还是没有听见,可能被电得狠了,宁远佳兀自说了一会儿,只眼尖地看见衣袍下,属于omega的痕迹慢慢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