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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莫非是天纵奇才?

师兄不正经 福蝶 2762 2024-01-10 10:22:19

“两位师兄请看,这件宝贝是昔年在大乾闯出赫赫威名的白芍老仙所留——鱼白双刺。”

引路的童儿指着琉璃罩中的一件形似峨眉刺的兵器介绍,“这双刺采用千年玄铁为基底,由万年天地熔炉锻造而成。”

殷停瞥了一眼,说:“在凡间倒算是难得的宝贝。”

童儿面色一僵,换了个方位,将罩子揭开,向他们展示双刺上流转的符文阵法,“两位师兄再请看,这双刺上铭刻有一道遁地阵法,待师兄们出门游历,再不比门中,难免遇上险境,届时,这遁法不啻于第二条命啊!”

“呀!真的能救命吗?”姜太平眼睛一亮。

废了好一番口舌,终于说动眼前这两尊大佛的童儿,心情一阵激荡,拉着姜太平这位有意愿购买的冤大头唾沫横飞地讲解起来,甚至催动遁法带着她体验了一把遁地之术。

殷停抱臂而立,冷眼看着两人像地老鼠一般在土里不断打洞。

“这个我要……”从地下出来的姜太平脸色涨红。

“等等,”殷停悠悠开口打断,对略显幽怨的童儿打了个稽首,手臂指着一个方向,“师兄,劳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静处。

殷停手搭在童儿肩上,眼中闪过狡猾的光,“咱都是明白人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不知师兄如此卖力,能吃几成回扣?”

童儿脸色一僵,佯作不解道:“小弟是一言一行发自肺腑,断然不敢没有诓骗二位师兄的心思。”

殷停晃晃手指,显然不信他的鬼话。

从刘鹏处得知,他们这些静字辈新进弟子不日可能会下山后,尽管不知消息真假,姜太平已是喜不自胜,忙拽着殷停往外门来,说要为第一次下山准备些仙人该有的宝贝。

两人自入道后,每旬便能从执事处支取灵石以充用度。

手中有钱,又正好闲得发慌,殷停对姜太平提议自然不置可否,两人联袂来到外门。

方一到,这个自称秋蒲的童儿便迎上前来,称自己与真传弟子的刘鹏师兄交好,曾远远见过他们师兄弟二人,推测他们可能头回来外门,不熟地界,特来引路。

姜太平是个傻的,自然全信了,甚至真以为这个秋浦是个表里如一的大好人。

殷停却不同,且不说这外门他不是头一回来,便是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以他的心眼子,谁也别想诳了他去。

果不其然,一听姜太平说想置办符箓法剑用度,秋浦便摆出副自己门清的模样,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有物美价廉的门路,带着两人来到了丹禄坊一间名为万宝斋的商铺前。

“我只问你,那双刺上的遁法一间息之间能遁几次?能遁多远?若是像你方才展示的那般,莫说逃命,怕是死得更快吧。”

“再者说,你那遁法属五行中的哪一行?依我看该是土行,也就地上能用,若离了地气,岂不是花大把灵石买银枪蜡头的废铁?”

殷停对修行虽不大上心,但这些买卖间的门路,他可从一开始就抱着凿壁偷光的精神了解了个清楚。

开甚么玩笑,向来只有他小殷掌柜占别人便宜的份儿,万没有被别人占便宜的可能!

秋蒲被殷停连珠炮一般的话,逼问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殷停奸笑一声,觑着眼问:“且在问你,这万宝斋背后的主家,是不是姓刘?”

尽管掩饰得很快,但殷停依然没错过秋蒲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他打从一开始便觉得奇怪,以刘鹏那孙子无利不起早的奸诈性格,怎会特特跑大老远来抱朴斋,通知他们要下山,还单单先告诉了姜太平。

恐怕下山是真,想趁机敲他们一笔也是真。

好小子,算盘打小爷身上来了,殷停牙根痒痒,搂过秋蒲,看了眼姜太平所在的位置,低声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这师弟手松,你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是个十足十的肥羊。”

秋蒲擦着额间冷汗,摆手道:“静清师兄,这实在是误会。”

“误会——”殷停拖着嗓子,忽而笑了,“放心,倘若我真想拆穿你,何必借一步说话呢?”

秋蒲一想却实也是这么个理,但他非但没有安心,一颗心反而吊得更高了,看穿却不说穿,这位祖宗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他已没了想诳他二人的心思,只盼望着早早将祖宗送走,嘘声道:“师兄到底想做什么?”

“我这师弟虽蠢,但到底是我师弟,若叫旁人哄去了,做师兄的岂不失职?”

“要骗也只能被我骗,叫刘鹏出来,你们的事我不拆穿,但灵石,”殷停比了个手势,“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这话殷停说得理直气壮,且毫无惭愧之心,在他看来,这甚至是帮了姜太平,与其日后叫别人哄得精光,不如转一转将灵石放他手中,总归是一家人嘛。

秋蒲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看殷停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他总算明白,先前刘师兄为何千叮咛万嘱咐行事的时候若殷停在侧,便不可再动手,真是先见之明啊!

但恐怕刘师兄也没料到这一点,这位静清师兄不止精明,他还是个专坑自家师弟的蔫坏货色。

“刘师兄在内室,小弟这就给师兄引路。”

……

刻钟后,殷停和刘鹏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地从侧门出来,彼此间有种诡异的默契气氛。

满载而归的姜太平正等在万宝斋门口左顾右盼,一见殷停她先是欢喜地挥了挥手,“师兄!我在这儿!”

接着她看见了刘鹏,歪着头疑惑道:“刘师兄怎也在,真是好巧!”

刘鹏脸皮厚度不下殷停,仿佛真是偶遇般热情洋溢道:“是挺巧,不赶着要下山吗,我寻思着来外门置办一番物件,却不想正遇见了你们。”

姜太平抢先道:“我们也是!”

殷停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姜太平挂在腰间的双刺和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袱,递给刘鹏一个鄙视的眼神——心真黑。

刘鹏回看他——您也不差。

姜太平初来外门,就如当初的殷停一般,哪哪都好奇,欢快的跑在前面。

殷停和刘鹏遥遥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听闻师兄已入道,还不曾道声恭喜。”

“那赶巧,正好偶遇,就把贺礼一并给了吧,方才我师弟的灵石,也不必二一添作五,全给我吧。”

刘鹏暂驻脚步,扭捏着一双缝眼说:“难道我就不是师兄的师弟吗?为何要作弄人家。”

殷停看得倒胃口,推了把他说:“下山可是真有其事?”

刘鹏正经起来,说:“我师父隐约提过一嘴,应是假不了。”

殷停眉间聚起阴云,不同于姜太平的乐观,对这次下山,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凡间本不太平,再加之如今他们已入了道勉强能算半个修行中人,要应对的事比凡人之间的龃龉更危险百倍,以他们如今的三脚猫功夫,只怕……

似是看穿殷停的隐忧,刘鹏出言宽慰道:“不必过于忧心,应当只是寻常游历。”

殷停也心知该是如此,但预感却如同团聚在心头的阴霾,驱之不散。

刘鹏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祝师兄也会去,他向来是师门中的宝贝蛋,长辈们心尖尖上的人物,从未叫他离开过山门。他既要同行,便是只为他,也会有长辈护持。”

抛开他酸溜溜的语气,殷停从他的话里总共听出了两层意思,一是前次祝临风离开山门应当是私下为之,可以解读为不满长辈的过度庇护而作出的逆反行为。

二嘛……

殷停笑了下,挤眉弄眼地说:“第一美人?多宝仙子?”

“闲话害人!若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问了问师父,怕不是要被祝师兄乱剑劈死。”他恨恨地看向殷停,“你可真不仗义,既然知道,怎也不提醒我。”

殷停有心想笑他,却笑不出来,昨儿他刚被乱剑劈过一顿,今儿还作痛呢!

提起这茬便痛心,殷停索性另起话头,说:“不知你入道,真灵衍生之后,可有什么异样?”

“什么什么异样?”

“真灵的样貌。”

刘鹏狐疑道:“事关修行你怎不问余明师伯?”

殷停语塞,他哪是不想,他是不敢啊!褚寂真留下的青铜灯尚且被他藏在真灵中,他若是去问师父,师父定会察看他真灵是否有异,倘若被发现,治他个勾结魔道之罪,还活不活了。

提起当初犯的浑,心便隐隐作痛。

他含糊过去,“只是随口一问。”

“既然师兄随口一问,那我便随口一答喽。”

刘鹏只这一点好,知进退,识时务,绝不刨根问底让人难堪。

“真灵主神,自然是肉身样貌内映,师兄不妨照照镜子,你什么样,真灵便什么样。”

和姜太平的回答几乎一致,她也说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

但刘鹏家学渊源,世代为了成为内门真传而奋斗,知道的远比姜太平和殷停多得多。

他接下来的话,让殷停瞪大了眼,

“不过我曾在家中古书上翻阅过,有一类修道奇才,道体天生,真灵与等闲不同,或缠风雷,或踏莲花,或持飞剑。”

“这天纵之资,便是几千年,几万年,也不曾蒙幸得见啊。”语气充满唏嘘。

持剑,持剑!

殷停狂喜不已,莫非小爷就是传说真的不出世的天才!来日的大剑仙?

作这想法时,他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家的剑与其说是剑,更近乎一柄刀。

更不是持剑,握刀,而是将他胸口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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