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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疲力尽地胡闹了一通之后,温演帮凌存洗头,一下一下温柔地将搓揉开的泡沫涂满在对方漆黑的发丝上。
“……你是畜生吧,我腰伤都快复发了。最近经常去健身房吧?感觉腹肌变硬了点。”
凌存昂起头,半眯着眼睛,眼尾红彤彤的,声音也哑得吓人。蹙起的眉毛出卖了他此刻不满的心绪,但他也只是蹙眉而已。整个人懒洋洋地斜趴在浴缸边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温演的手臂。
热乎乎的。
沾满了水珠和他的信息素。
温演把手浸入温热的洗澡水里搓洗干净,活动了下筋骨,开始给凌存按压太阳穴。
“哗啦啦……”凌存顺势调整了动作,水缸里的水随之被拨动,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把身体抬高了些,原本被白色浴巾遮盖住的白皙皮肤显露了大半,从脖颈到锁骨,从胸膛到小腹,从腿根到脚踝,全是青红交替的斑驳吻痕。
温演越看越觉得脸上发热,低头闷声道歉道:“……对不起。”
凌存没理他,只是闭上眼睛,像是被人舒服地撸着下巴的小猫那样昂起头,享受着自家恋人的按摩服务。
发梢上蓄着水,滴滴答答地顺着他的面颊往喉结上漏,在浴室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在你的洗头按摩服务质量不错的份上,原谅你了。”
凌存眼皮颤了颤,睁开眼,琥珀色眼瞳静静地注视着温演的眼睛。
他忽然抬起肌肉线条漂亮的手臂,勾在温演的脖子上,往下一拉,在他被亲得有些发肿的嘴唇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是不是很想我?”
温演笑了一下,腼腆道:“嗯。很想、很想。”
凌存只是勾起嘴角盯着他,温演便无端感到身体各处泛起燥热。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会像第一次见到凌存时那样笨拙,被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给勾走了魂,语气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小存……我先帮你把头发冲干净好吗?”
听起来快哭了。
凌存的视线从温演清晰的人鱼线下松松垮垮包裹着的白浴巾上扫过,眸色稍稍变深了些,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冲吧。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温演急急忙忙地开热水,险些被花洒滋了一脸。迅速调整好水温,将凌存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他才想起要回答问题。
“我原本订了餐厅。但我们折腾到这个时间,外面可能只有路边的烧烤摊还开着了。”
从傍晚到将近十二点……这家伙还真是体力充沛啊。
凌存一面想,一面抹去脸上留下的水。
“那就去吃烧烤吧。”
“诶?现在出门吗?”
“嗯哼。”凌存把冲洗干净的头发随意往后脑一顺,原本因为风尘仆仆归来而忘了打理的微长刘海发型立刻变成了狼奔头,“反正很久没吃了。”
温演伸出手,轻轻将凌存额角处被遗漏的、还未翻向头顶的发丝往鬓角处抹了抹。
凌存挑眉道:“你干嘛?”
“没什么。”温演轻咳一声。
内心却OS道:今天解锁了小存的新发型诶!该说不愧是中学时代大家公认的校草吗……脸真的漂亮到一点瑕疵都没有。没有刘海遮盖后,那几颗小红痣在脸上变得好明显,涩涩的……
“又在想什么恶心的东西吧,痴汉。”
凌存白了他一眼,伸手按住温演的肩膀起身。谁知踩到了水底的橡皮小猪——也可能是橡皮鸭,总之,不慎滑倒,重重地跌回了浴缸里。
温演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他。就像高中时期在器材室,他接住了从高处跌落的凌存一样。
被温水浇灌浸润的皮肤烫得出奇。沐浴露残余在皮肤上的滑感还未消退,恍惚间,温演觉得自己和凌存是两条撞在一起耳鬓厮磨的鱼。
“痛痛痛——”
凌存扶着磕青了的腰侧过身,表情有些失控。
难道出差时碰见的那个算命的说的是真的,他这个月真的有血光之灾?
温演湿漉漉的手按上他泛着痛感的皮肤时,凌存感觉一阵电流迅速顺着他的脊背往上一滑。那奇异的感触激得他险些叫出声,喘息却在咽喉的位置被他硬生生遏制住了。
就那样叫出来的话,也太丢脸了吧……他才不要!
不过该说不说,他对温演的身体还算满意。
……不,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两人的契合程度高到他仔细想想都有些害怕的程度了。
很容易兴致忽起,纠缠半天,然后迷失在一片迷蒙的海洋里。以至于对方只是平平无奇地触碰他,都会给他带来过电般的刺激感触。
紧接着,他那身为Alpha该死又旺盛的荷尔蒙就开始疯狂分泌了。
大脑被激素控制的感觉可太糟糕了——这个世界多少有点疯狂,才会让一群容易产生各类冲动的暴力狂占据社会的上位。
他中学的时候就这样想,现在依然这么想。
但显然,正心疼地抚弄着他伤口的男人并没有自己正在到处点火的自觉。
Beta的嗅觉实在太迟钝——虽然也有凌存的信息素没有特别浓的味道的原因在里面,但温演显然因为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狭小的浴室已经被凌存溢出的信息素给塞满了。
“……喂,别摸了。”
最终凌存开口,声音沙哑到自己听了都觉得惊奇。
经过几十上百次的磨合,温演显然对他这种浸满欲念的声音并不陌生。他静静地抬起头,眼睛紧盯着凌存艳红的嘴唇。
“可以吗?我想……再亲一下。”
虽然说出的是请求的话语,温演却已经强势地压过来,吻了吻凌存的喉结,手也穿过温水的阻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凌存的胸膛和小腹。
用小狗渴望骨头一样湿漉漉的眼神。
凌存捏着温演的下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很快,这个吻就从单纯的唇瓣相触碰,升级到了舌与舌之间的纠缠。
深吻迅速消耗着两人肺里的氧气,以至于分开的时候,变红了的不止充血的嘴唇和布满红晕的面颊,还有脖颈和胸膛上方的皮肤。
温演眨了眨眼,睫毛在凌存眼下的皮肤上扫过。
凌存忽然无情地踩在了他彻底湿透的白浴巾上,吓得他一激灵,呼吸立刻变得粗重。
“……小存?”
“不做了。我饿了,想吃饭。”凌存打了个哈欠,微挑的眼角里蓄满了朦胧的水雾,“明天再战。”
温演全然没有不满的意思,只是乖巧地点头道:“好。”
片刻之后,温演扶着凌存从水快凉了的浴缸里出来,像服侍一位即将登基的君王那样替他擦干了身体,再熟练地换上干净的衣服。
“这件毛衣是你的吧?”凌存坐在椅子上,随意地把白皙的脚搭在温演的大腿上,任由对方给自己穿上黑色的棉袜——温演去年情人节之前给他织的,他不甘示弱,送还了一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
“嗯,因为想看你穿男友毛衣。”
温演直接承认了,辅以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
凌存:……虽然早就知道这家伙是黑切黑,但不管听多少次,还是会被对方的痴汉力给震惊到。
凌存于是逗他:“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给我穿你的内衣?”
温演竟然露出了一副原来还可以这样操作的表情。
凌存:……他是不是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就不该调戏他……那种变态的事情还是别做了吧!
他有些尴尬地起身,换上放在温演鞋柜里的、属于自己的运动鞋,转身问道:“我之前放在你这里的大衣呢?”
温演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侧颈,像是笨笨的树懒,更像是皮肤饥渴症患者。声音闷钝钝的:“穿我的衣服好不好?我买了很多你会喜欢的款式。”
凌存想了想,今天是情人节,他就大发慈悲地完成温演的愿望好了。便说:“好啊,把你最想我穿的那件拿过来。”
温演笑得很甜。他只会在凌存面前这样笑,在他人面前总是礼貌到疏离。
若是让小助理看见自家温老板这番殷勤卖萌的模样,大概会默默戴上墨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然后在心中狂按下一百个惊叹号。
出乎凌存的预料,温演拿来的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黑风衣——就是他今天穿的那件。
“……就这?”
“嗯。”温演利落地给凌存套上大衣,“这是我和你表白那天穿的衣服,已经穿了有十年了。每次看见它,我都会想到你答应我表白时的表情……然后,就会变得很幸福。”
温演拉起凌存已经开始变凉的手,按在了自己炽热的胸口。
“小存,这颗心永远只会为你加速跳动。”
凌存沉默着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围巾,给温演围上。然后拉开门,门上悬挂的风铃被冷风吹得叮当作响。
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凌存忽然说:“我也爱你。”
温演愣住了:“小存,你刚刚说什么?”
“没说什么。”凌存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说你是大笨蛋,变态,痴汉!”
温演迈开长腿,快步跟了上去,凑在凌存的耳边坏心眼地吹气:“可你刚刚还在和大笨蛋,变态,痴汉做涩涩的事情诶——”
“闭嘴,吵死了!我要买十串烤花椰菜堵住你的嘴!”
“小存,你的耳朵红了哦。”
“……”
“小存?”
“还不赶紧跟上来,烧烤摊马上关门了。”
“是!”
【2023情人节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