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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忠犬八公》

[美娱]总统系统,不满意? 羊毛裤 4514 2024-05-26 14:21:35

帕克一惊, 连忙拉住了妻子的手臂:“怎么会?你听错了吧,我下去看看。”

妻子见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动作, 可从她蹙眉的神情来看,她似乎隐隐起了疑心。

下楼的帕克还特意阖上了卧室的房门, 他望向楼下的客厅,却发现女儿正坐在地毯上,怀中正搂着从木工房中偷偷溜出来的小狗,给它喂着一些从冰箱中取出的碎肉。

帕克松了口气, 但多年来他总是将重心放在学生身上,始终对女儿态度严苛:“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作为高中生的女儿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

显然,如肖恩所料,因为帕克的事业,这一家人的关系并不和睦。

但女儿有一颗极为柔软的心, 她同样不忍心看到小秋田在这样的寒夜被赶出去, 也不愿意让它在寒冷的木屋凑合一晚。

所以在目睹父亲偷偷摸摸地将它送进木工房后,她又将它抱了出来, 提意将它放在客厅里。

女儿明显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瞒着母亲带回来一只狗, 但这并不妨碍她以此为把柄要挟父亲将小狗留在温暖的客厅内,不然她就告诉妈妈。

帕克无奈, 他不想早上和妻子吵完,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再和妻子吵一架,于是只能妥协, 并且告诉女儿, 这只狗只会在家里待一晚上, 失主很快就会联系车站,只要一有了消息, 他就会将小狗还回去。

女儿满脸的喜悦,点头答应。

而此刻,镜头上移,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女主人已经悄悄打开了门,听到了他们俩说的悄悄话。

小秋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女儿的怀抱,它摇摇尾巴在地上转了一圈,抬眸刚好对上女主人的视线,它歪歪头吐出舌头,而女主人则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第二天一早,女儿一反往日的恹恹不耐,故意露出自以为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的神色,看来她依旧觉得自己保守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母亲并不知晓她将小狗藏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她甚至还叮嘱母亲:“不要到我的房间去,妈妈,我和同学一起做了手工作业,我害怕你进去弄坏它。”

心怀鬼胎的父女一个匆匆上学去,一个提起公文包前去车站询问失主有没有消息。

母亲则悄悄打开女儿的房门,给小狗喂了一些牛奶和从邻居家讨来的小狗饼干。

帕克再次在黑暗中找到了列车管理员,但对方遗憾地告诉他,他没有接到失主或者其它站点的联系电话。

无奈之下,帕克只能与女儿分享了这个坏消息。

他们两个协商将小狗继续藏在客厅一晚上,明天趁着休息日到流浪动物收容所看看情况。

这一晚上,为了不被妻子/母亲发现小狗的存在,父女两个还巧妙地打了一波配合:

晚餐时间的餐厅,小狗突然从客厅跑了出来。它虽然没发出声音,却开始在桌子下走来走去,用毛绒绒的小脑袋去撞三位主人的腿和脚。

先是女儿遭殃,她吃着晚餐,突然怪叫了一声,眼看父母奇怪地看向她,她突然意识到桌下刚刚碰了自己一下的是什么东西,于是连忙捂住了嘴,佯装自己不小心咬了舌头。

女儿拼命地趁着母亲低头吃饭给父亲帕克使眼色,示意他看桌子底下。

帕克一低头,正好对上小狗傻乎乎地冲着他吐舌头。

他急忙看了一眼妻子,见她没什么反应,连忙小幅度地挥挥手示意小狗赶快走开。但它哪里明白他的意思,它以为自己的新主人是在和它玩什么游戏,于是它疑惑地转了一圈,摇摇尾巴,又钻回了桌子底下。

镜头追逐着它毛绒绒的身影,它的脑袋一头撞在了妻子的腿上。

女主人下意识地蹙起眉头,腰臀用力带动椅子向后挪了些距离,眼看就要弯下腰查看桌下是什么。

帕克见状不妙,慌忙用自己的脚去蹭了蹭妻子的腿,假装刚才就是他干的,以免妻子低头发现小狗的存在:“亲爱的。”

他脸上挂着局促不安的歉意,在全场观众的的笑声下开口为他的所作所为道歉,他不该和她吵架,他们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聊一聊这个话题。

他看起来并不是仓促道歉,而是这两天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只是迟迟找不到机会,无法向妻子开口。

此刻为了遮掩小秋田的痕迹,反倒是顺畅地将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妻子挑了挑眉,心中了然,也不再去看桌下的到底是什么。她接受了丈夫的道歉,也坦然承认是她的情绪过于激动,丈夫说的没错,他们应该坐下来,了解彼此的想法,好好地谈一谈。

而女儿则借着东西落地,假装要趴下去捡东西,趁着父母无暇顾及她,她一把揽起了小秋田犬,一手捂着它的嘴,背对着母亲,匍匐前进着离开。

橘黄色温暖的烛光与灯光将这一切都照耀得温馨极了。

肖恩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此刻,他意外地觉得背后的靠背非常舒适,甚至让他觉得温暖。那淡黄色的暖光和夫妻两人隔着烛火对望的温情神色,让他感觉有一只同电影里一样的、毛绒绒的小秋田犬,用脑袋上的绒毛蹭了蹭他的心房。

这个镜头太美了。

摄影师将银幕切成了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丈夫、妻子、女儿集中在画面的中心,两个大人占据银幕的上半部分含情脉脉地相望,女儿则趴在桌下向外挪动,搂着那只小狗满脸的笑意。

即便它并未包含什么优美的自然风光或者某个美人摄人心魂的美貌,但留存在观众的视网膜上的暖黄色,就像冬日里火柴的光芒和手中捧着的热可可一样,勾起了人们内心对家庭温情的无限向往。

第二天,女儿将小狗藏在了帽子里,悄悄带着它和父亲一同离开。

他们来到了动物收容所,但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在机构内的流浪动物如果在三天内等不到收养,便会被安乐死处理。

父女两人无奈,只得走街串巷,询问有没有人愿意收养这只小狗。

这一路上,两人和狗玩起了抛球游戏,一路追逐打闹,在夕阳即将落下的昏黄背景衬托下,没能找到领养人的父女以狗为话题聊了起来,聊到女儿的生活,聊到父亲的工作。

女儿坦言,她认为父亲有时太在乎学生,却忽略了她的感受。但她能够理解,在她眼中,父亲即便严厉,却是个温和的好老师,他真正关心学生的生活,而不像自己的老师那样只负责授课。

她愿意委屈自己支持父亲的工作,但她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同父亲一起说过这么长的话、有过这么久的相处时间了。

帕克非常内疚,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为了学生牺牲了太多本该陪伴妻子与女儿的时间。他向女儿道歉,隔着被女儿抱在怀中的小狗拥抱了女儿。他向女儿承诺会兼顾家庭与事业,花更多的时间与妻子和女儿相处。

只是现在,他看向那只可怜的小秋田犬:“也许我们应该问问妈妈,说不定我们可以收养它?”

父女两人领着小狗怀着期待回到家。

妻子其实早就认可了小狗的存在,只是她不得不扮个恶人,让女儿和丈夫有机会聊一聊。此刻,她也得先演一演坏人,再在两人的劝说和保证后,“勉强”答应收留小秋田。

那小狗也颇有灵性,它从路边咬来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递到了帕克手上,帕克一喜,转而借花献佛,送给了妻子。

妻子还没有来得及扮演太久的黑脸,便被一人一狗逗笑,点头应允了小秋田的存在。

罗杰·科尔曼的小女儿拍着手,很开心地看着小狗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的家人,他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作“小八”。

它与男主人和女儿一起玩球、堆雪人、在院子里打滚,跟着帕克到处乱跑,甚至在帕克上班时跑到了车站前的台阶上送别他,在听到列车轰鸣声以后,又继续跑到站前等候帕克回家。

这只聪明的小狗甚至学会了在帕克回来前,从路边咬下一朵无辜的野草或者野花,交给回家的帕克,再眼巴巴地看着帕克拿去讨好女主人。

冬天的时候,它就叼一些树枝或者树叶。帕克也从不阻止它,乐呵呵地照单全收。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

女儿和学生都已经毕业,去远方上了大学。

帕克虽然有些惆怅,但他至少还有小八和妻子的陪伴。

然而,这样简单平淡却幸福的日常生活却突然被打破——小八在早晨送帕克去往车站时,摄影师又用了开头拍摄男主与新芽的拍摄手法。

摄像机的焦点聚焦在树枝上,枯黄的树叶打着旋落下,小八正奔跑着,从树枝的下方路过。

已经长大了许多的秋田犬焦躁不安,它低低地吠叫几声,试图在车站前咬着帕克的衣摆将他拖回家去。

帕克只以为它舍不得离开自己,笑着让近些年来因为这只狗与他拉近了关系的商贩将小八拉开。

小八只能悻悻然回家去,它在家门前秃了一片的野花丛中挑挑拣拣,选了一朵嫩白色的小花,早早地叼着它蹲守在了车站门前的台阶上。

只是这一次,直到天黑,它也没能从车站的人流中嗅到主人的味道,也没有人笑着从它嘴里接过小小的花朵再揉揉它的脑袋。

小八从天黑一直等到凌晨,疑惑的商贩牵着它,将它送回了家。这才知道,帕克在课堂上心脏病突发,已经离开了人世。

小八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家中乱成了一团,亲戚朋友邻居进进出出,没有人关注它。

它叼着那朵小花,悄悄放在了玄关主人的鞋子上面,然后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在主人的鞋边闭上了眼睛。

肖恩突然鼻子一酸,这傻乎乎的小狗哪能理解死亡是什么东西?它或许以为今天没能见到主人是因为他不喜欢它捡来的这朵花呢。

第二天一早,小八又神采奕奕地坐了起来,它吐着舌头在门前的野花丛中东嗅一下,西嗅一下,又咬下来一朵粉红色的小花,一溜烟从屋子里跑了出去,跑过光秃秃的树枝,蹲在了列车站口的台阶上。

它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旁边卖热狗的摊贩传来的味道让它的口水直流,顺着嘴里叼着的花茎滴落到地上。

但它没有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车站口,殷切地期待着。

这一等又是天黑,背着行囊匆匆从学校赶回来的女儿一眼就望见了小八。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滚了一圈,簌簌落下,她搂着小八,摸着它的皮毛,领着它回了家。

母亲疲惫不堪,她无暇顾及小八,只给它拿了些吃食,又转身去处理丧事与保险。

待到一切都处理完毕,她卖掉了房子,打算带着小八离开这个伤心地,到女儿上学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摄影师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没有拍摄新家的模样和内里,只拍了新家的门前长着一丛郁郁葱葱的野花。

肖恩拆开了纸巾,隐隐听到了几声观众发出的低声啜泣。

他用纸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影院会发放免费的纸巾给观众。

小狗站在花丛中,挑了一朵最大的花,叼在嘴里,循着味道踏上了路程。

它核桃大小的脑仁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主人不再出现接过它的花送给女主人,它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它只记得列车站的气味、家门口的花、主人摸它时手心的温度,还有它要等他回家。

肖恩又擦了擦眼泪,看着秋田犬固执地咬着花,迎着大雨一步步走在铁轨上。

不知道它走了多久,饿了多久,人们只知道它始终叼着花,场景一次又一次地变化,太阳升起又落下,云霞变红又变白。

它终于顺着铁轨找到了车站,它轻轻将已经谢了的、缺水萎缩的花放在台阶上,自己也趴了上去。它疲惫地想要休息,但是眼睛又一瞬不眨地望着列车口,生怕错过了主人。

不远处卖热狗的老板响亮地抽了抽鼻子,双眼通红,将一份肉肠放到了小狗面前。

它匆匆吃下,扫了一眼身旁枯萎的花,又跳下台阶,循着记忆回到家中。

那里的新房客叫喊着驱赶着脏兮兮的它,小八没敢多待,它在家门光秃秃的花丛里又选了一朵小野花,叼着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它的爪子越来越脏,身旁小山堆似的花花草草和树枝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却艳得发亮。

没人知道它在这里等了多久,但是它始终坚持着。昔日的小狗已经显现出老态,好在列车员和摊贩都会给它一些吃的和水,默默地照顾着它。

记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闻它的事情,他们为它写了报道,争相将文章发表。

但是这对小八来说没什么意义。

它的脑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还没有来,但它实际上不记得它等了多久,因为它的脑容量就那么小,再记下其它的东西,它就要忘记主人的气味了。所以除了主人以外,它不会去记下别的事情。

肖恩的眼睛被纸擦得通红,他只希望这部电影能快点结束,他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身体却不遂他愿。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以后,叼着一朵小小白花的小八忽然站起了身。

它看到了帕克提着公文包,满脸的笑意,从列车口走了出来。

这天的风雪很大,它已经太老太累了。

它像是往常一样,朝着他摇起尾巴。

主人的身影到了它身前,它才兀地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帕克,而是他的妻子,它的女主人。

女主人环抱住了它,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冬日摸着它的脑袋与肮脏的皮毛。

它觉得很温暖。

但很快,她离开了它,它听见她喊人来帮忙,她想要把它带回家。

小八努力地睁着眼睛,它乖乖地等候着,等着女主人重新回到它的身边,它像很久以前那样撞了撞女主人的腿,央求着她在它面前伸开手掌。

它将那朵白色的小花轻轻放在了女主人的掌心,然后卧下身,在台阶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等不到帕克,但是你别生气,我先替他把花送给你,我到别的地方去找找他。

伴随着女主人的哭声与电影开场时温和的钢琴曲,银幕上逐渐出现了小八想象中的画面。

那是一个温暖的春日,新芽挂在枝头,他们一家四口,在院子中玩球。

女主人的哭声被三人的笑闹声和狗叫声掩盖,镜头逐渐拉远,最后停在了门前郁郁葱葱的野花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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