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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复仇之刃

德萨罗人鱼2:梅杜沙人鱼 深海先生 3894 2024-06-25 10:57:22

梅杜沙握着枪的手抖了一下:“你说清楚。”

“我是你们父母的学生。当年泄密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在学术沙龙上说漏了嘴,是我害死了你们的父母,害得你们兄弟失散。”

梅杜沙震惊地盯着他。的确,他曾经听父母提起过,他们有个优秀的学生,年少时就已在学术界展露头角,在父母被害后,他曾经尝试过联络那个学生,但那个学生连他父母的葬礼也没有出席,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原来,他竟然转投了氯川门下。

原来,罪魁祸首,一直就在他的眼前。

指尖刺破掌心,枪口顶得男人仰起头,眼镜被挤到一边,梅杜沙目光森寒,强逼着自己抑住杀意:“你别告诉我,你待在氯川身边是为了……”

“我想赎罪……我想保护基莲。”

“赎罪?”梅杜沙咬着牙齿,无声大笑,“你的赎罪,就是看着你亲爱的老师虐待基莲,把他活生生的,变成一条……人造人鱼?弗克兹,你真该死。”

“对,我用……氯川他们从那个从你父母实验室取来的孢子,改造了基莲,那是当时唯一能令他起死回生的方法。”弗克兹一字一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带艾…基莲离开,可离开帝国,根本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后来我尝试和天舟人联络,以医疗机密作为筹码,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他们说,有个人会过来接应我,没想到竟然是你。梅帝瑟,带他走吧,我会为此全力以赴……哪怕为此而死。我是该死,可请你让我赎完自己的罪,让我帮一帮你,好吗?”

那个孢子……是他的孢子。梅杜沙突然意识到什么,举着枪的手僵住。

“滴滴滴——”

突然间,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梅杜沙用枪顶着他,回过头,拔出芯片,目光掠过监控画面,一滞。

一间隔离室里,一团漆黑扭曲的形体膨胀起来,发生了可怖的异变。他看了一眼编号——那个刚刚注射人鱼孢子试剂,暂时稳定下来的感染者。

心脏猛地一坠。

糟了,米凯尔。

“快离开这儿,梅帝瑟,再耽误下去,你会被发现的。”弗克兹握住他的枪口,站起来,“我会安排基莲和你见面,向他解释这一切。”

梅杜沙眯了眯眼,放下枪:“弗克兹,尽快赶去帝庭,告诉陛下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帝师注射那只试剂,这笔账,之后我再跟你清算。”

来到实验室里,他迅速取出了全部研制出来的试剂,通过通风管回到宴会厅的盥洗室内,将试剂放进了窗外悬挂的篮子里,只留下一支由塞琉古斯的孢子研制出来的试剂插在了袜子里。

——这一支,他留给艾涅卡……他的基莲。

等等哥哥,哥哥来晚了十五年,很快就去找你。

不……你不止是我的弟弟,你还被弗克兹改造成了……我的后裔。

……

将手中一整支试剂推到了底,年轻的帝王看着眼前被氮气与低温暂时麻醉的变异者,摸了摸他唯一完好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生恐错过对方痊愈苏醒的重要时刻。

密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能打扰他们的独处,除了旁边那个已经沉睡了十几年的活死人以外。

瑟兰转过头,看了一眼生物舱里浸泡着的,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青年,不同的是,他的身躯的肌肉已经全部萎缩,整个人骨瘦如柴,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暮气。但那个,才是真正的瑟兰……也是他深爱之人真正重视的……想要呵护的那个存在。

那个存在,才是米凯尔在那个远洋基地里耗费了那么多年光阴和精力试图延续他的家族未完成的实验,以求研制出含有人鱼强大自我修复力的救命解药,希望能够挽救的重要之人。

而他自己,不过是米凯尔创造出来的掩人耳目的维护王权与那个存在的生化机械替代品罢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那个存在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往后能陪伴在米凯尔身边的,只能是他。

只能是他。

他挪回双目,倏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米凯尔?”他一惊,大喜过望地捧住他的脸。

米凯尔静静盯着他,头颅歪了一歪,似乎在判断什么,但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仿佛已经恢复了理智。他扭曲膨胀得如同一条蠕虫的身躯僵硬地缓缓挪动着,变形为螯刺的双手伸向了他。

瑟兰抚摸着他的脸颊,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漆黑的螯刺擦过他的双肩,似乎要拥抱住他。

他欣喜得一阵眩晕:“米凯尔……”

“嘭”,玻璃四溅。冰凉的水涌到他的身上。他扭过头去——那双化为螯刺的双手朝破裂的生物舱内沉睡不醒的少年抓去,一下子抓裂了他的腹腔,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不!”瑟兰疾步后退,却听见了生物舱上的保护装置在瞬间启动的警报声,滴滴滴——

他猛扑到了米凯尔身上,将他撞出了密室的门外。

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掀到了通往帝庭的走廊上。白色液体从瑟兰破碎的颅骨间流淌下来,像是眼泪,可那种东西他并不拥有。瑟兰呆呆地望着身下被炸毁了大半的熟悉面孔,那残缺的嘴唇咧开来,构成一个狰狞而无情的笑容,像在残忍的嘲弄着他。

“米凯尔……”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哭似笑的全身抽搐起来。

他终究是……失去他了。

梅杜沙走出盥洗室,回到宴会厅内。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氯川与尼伽的身影,显然他赶回来的非常及时,也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抬眸望向宴会厅二层的贵宾坐席,瞳孔冷凛。他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到手,现在,只差亲手取仇人们的性命。但在那之前……

“梅杜沙子爵,陛下有事召见你。”一个服务生凑近说道。

正好,他正要去找小皇帝。想起监控视频里看见的感染者的情况,他心里涌起一种极大的不安。

随着服务生来到宴会厅外的走廊,电梯“叮”地一声,门扇分开,服务生往旁边让了让,突然猝不及防地将他往里猛地一推。“噗”地一下,一股混合着刺鼻气息的白雾扑在了他的脸上。梅杜沙立刻屏住呼吸,被雾气间伸出的两双大手一左一右地钳住了胳膊。

他心下一沉。

这恐怕,不是小皇帝的人。敢在帝国高塔里对他下手……恐怕,也只有那帮权贵了。

豪华阴暗的房间内,烟雾缭绕,夹杂着浓郁糜烂的酒气,圆形的宴桌周围,围绕着衣着华贵的男人们,近乎赤裸的美少年与少年跪在他们的脚边。

“真是个爱惹麻烦的祸水啊……”望着那昏迷不醒地被绑缚着四肢抬到铺满玫瑰的圆桌上的银发青年,年老的男人浑浊的双目眯起,笑了起来,望向身旁吸血鬼般面色苍白的瘦高公爵,“说起来,你亲爱的儿子,也是为了他试图脱离你的掌控的吧,尼厄。”

尼厄啜饮着杯中鲜红的液体,垂眸欣赏着桌上青年的容颜,骨瘦如柴的手指擒住了他的下巴,发出一声低叹:“可不是吗。但我不得不说,我见过的所有美人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一个能与这个小家伙相提并论,连艾涅卡也比不上他,他简直就是上帝雕琢的艺术品,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呢?”

“是啊。”法尔曼的视线贪婪地从上至下扫视着银发青年的脸与身躯,仿佛他是一盘美味佳肴,“从见到他第一眼起,我就在想他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几个男人淫邪地低笑起来,交杯换盏,低声议论着今晚想要什么体位来品尝眼前的银发青年。

伸手抚过青年的脸颊,法尔曼咂咂称赞:“这皮肤光滑得就像丝缎一样,他的嘴唇,形状真诱人,吻上去一定很软……比蛋糕还要香甜……”

他喃喃低语着,一把抓紧他银色的发丝,就要低头吻上他的唇,却被一只枯瘦的手挡在了脸前。

“我们说好的,法尔曼,我第一个来。”

法尔曼吞咽了口唾沫,浑浊的眼发出饥渴的绿光:“你别玩得太过火,把他玩死了。用你的那些工具来品尝他,还是太暴殄天物了点,还是让我第一个来吧?”

被戳到了痛楚,尼厄眼神阴戾地瞥了对方一眼,将桌上的青年从玫瑰花间抱了起来,转身步入里间的卧室,却浑然不知怀里的青年悄然睁开了双眼,环视了四周一圈,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敲击了一下腕表。

将怀中人放在柔软的天鹅绒大床上,尼厄放下帷幔,在床头悬挂着的种类繁多的工具中挑了一个出来,他盯着身下的青年,伸手挑开了他的一粒衣扣。

刹那间,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他一惊,随即脖子一紧,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双腿死死绞住,冰冷的锐物抵住了他的咽喉。

冷冽而悦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虽然比我预计的早了一点,但我很高兴,能让你早一点下地狱。”

没容仇人再发出一丝声音,梅杜沙手指一划,中指上戒指内弹出的锋利细针扎入了尼厄的咽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这嗜血的恶魔就咽了气。

将软下来的男人尸体踹下床,他跳到地上,借着腕表的光线翻箱倒柜,在伊纱告诉他的位置果然找到了一把手枪,“咚咚”,这时门被敲响,门外有人喊道:“不知道怎么突然停电了,尼厄公爵,您没事吧?”

他拽起地上尼厄的尸体,一手箍着他的脖颈,一脚踹开卧室的门,门外那帮权贵们立刻都吓得从沙发上站起来,门侧的警卫们纷纷拔出枪瞄准了他。

枪口抵在尼厄的太阳穴上,他往前走去,不知道尼厄已经丧命的警卫们一脸紧张地后退,那个妄图将他收为养子的法尔曼侯爵却还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不肯放弃到嘴的美味。

“真是一匹小烈马……我就说,该我第一个上。别紧张,别害怕,漂亮的小烈马,当我的养子可比跟着尼厄好多了,我不会弄疼你的。”

这下流的老东西,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被他们亵玩才这样。他冷笑一声,架着尼厄,转过身,一步步往大门退去。嘭地,一个球形物体不知被谁扔到他脚下,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白雾顷刻弥漫开来,他屏住呼吸,借着尼厄身躯遮挡朝着门内开了几枪!

里边霎时一片混乱。

他扔开尼厄的尸体,冲向外边走廊的窗户,突然一声玻璃炸裂的巨响,他侧眸瞥去,一抹金色身影撞了进来,将追出门外的警卫们扫下了塔楼环形走廊中央的空洞,闪电一般蛇行至他面前。

炽热的蹼爪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对上那双绿眸,梅杜沙呼吸微微一滞:“塞琉古斯……”

原定的计划被这帮人打乱了节奏,虽然或许他可以应付,但他无法不承认,塞琉古斯赶来得很及时。

如果没有他,这种情况他想全身而退,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起什么,他抓住塞琉古斯的胳膊:“对了,带我去……”

“梅杜沙!”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塞琉古斯背后传来。

他抬眸看去,尼伽站在那扇他逃出来的门前,显然是匆匆感到,他衣衫不整,还赤着双脚,一只深蓝的独眼望着他,目光满是震惊与疑惑——而在他的足前,横陈着被他亲手杀死的尼厄的尸体。

“梅杜沙?”他又重复喊了他一声,英朗的脸似乎要裂开了,“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

梅杜沙沉默了一瞬,塞琉古斯拥紧他,鳍翅撑开。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抬起手,用枪瞄准了尼伽:“没错,是我。是我杀死了你的父亲,这就是我接近你的目的。尼伽,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我从来没有,也绝不可能爱你,在你看不见的那段时间,和你在一起的……”他看向尼伽身后,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个身形妖娆的人影,“是氯川,不是我。”

尼伽神色僵硬,望着他,身躯晃了一晃,像是头顶的什么东西骤然崩塌,压在了他的身上。

梅杜沙瞄准他的额心:“或许你不该承受你父亲的罪孽。但那些被你处死的敢死队,你该付出代价。你自己选,是愿意死在我手上,还是自我了结?”

“梅杜沙……难道,你是文森特的另一个儿子?”一惯慵懒而媚惑的嗓音有些微变了调,那穿着白色睡袍的异装癖男人走上前来,站在了尼伽身前,幽黑双眸审视着他,“那我可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话音未落,一双涂着猩红指甲的手如蛇一样从后方缠住了尼伽的腰身,抱着尼伽朝中央空洞一跃而下!

一抹身影从上方突然跃至他的面前,塞琉古斯撑开鳍翅,抱着他瞬间闪开,尾鳍一扫,一个人影便飞撞到墙上,滚下来蜷成了一团。

看清那人是谁,梅杜沙瞳孔一颤。

玫瑰色的鱼尾蜿蜒着,那人影抬起上身来,香槟色的发丝下,一双紫眸冷冷盯着他,一只蹼爪捂着渗血的腹部,一只蹼爪上的机械爪刃闪着寒光。

“艾涅卡……”梅杜沙看着他,有些恍惚,“基莲……基莲,我是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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