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 湿透的三人先去洗澡换衣服,江袖亭则蹲在地上看自己的小鱼。
薄明远在一边处理他们抓回来的鱼虾。
看到江袖亭那副可爱的样子,他忍不住问:“亭亭, 那是你抓的吗?”
“这条是我抓的。”江袖亭指着其中一条小鱼说, “另外那条是薄霁帮我选的,它们两个现在是一对。”
薄明远豪爽地笑起来,“哈哈哈,就该凑成一对,是吧?”
江袖亭真的太可爱了, 跟他那个闷葫芦儿子很般配。
“什么凑成一对?”
略显沧桑的声音伴随着锄头落在地上的清脆声传来, 江袖亭循着声音看过去, 衣着单薄,裤腿卷到膝盖处光着脚,白发苍苍的老人随意坐在坎子上, 目光却炯炯有神。
薄明远脸上笑容不减, “爸妈,你们回来了?”
“这是那儿来的小孩,长得跟馒头似的,白白嫩嫩的。”
江袖亭还没回过神,脸突然被掐了一下, 他愣愣地跟满脸和蔼的奶奶对上视线,茫然怔忪地眨巴着眼睛。
“小霁的朋友, 跟他一起来玩的。”薄明远起身接过奶奶手里的锄头放到墙角, 语气自责心疼,“这么大年纪了, 让你们少种点田也不听。”
都怪他这个做儿子的没本事,拖累了两个老人家。
爷爷轻哼了一声, 语气别扭道:“年纪大了,天天待在家里会得老年痴呆,下地劳作既能糊口还能锻炼身体,有什么不好的。”
哪爷儿俩在说话,江袖亭抽空喊了声“爷爷奶奶”就被奶奶拉到一边做人口普查,“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有对象吗?”
江袖亭乖乖回答:“奶奶,我叫江袖亭,18岁,没有对象。”
“江袖亭……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奶奶重复了几遍他的名字,突然问薄明远,“小远,我是不是听到过江袖亭这个名字。”
“妈您真是老糊涂了,亭亭第一次来咱家,您去哪儿听过他的名字。”薄明远睁眼说瞎话,“我看您就是太喜欢他,下意识给自己找借口呢。”
“这么说也没错,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奶奶说完,又捏了一下江袖亭的脸。
江袖亭茫然的脸上扬起笑容,“我也很喜欢奶奶。”
薄霁的爷爷奶奶,好温柔,好和蔼,他很喜欢。
“哎哟,太招人稀罕了。”奶奶低头瞥见地上的石头,弯腰凑过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石头凹槽里的小鱼,“这是你抓的?”
“奶奶,这条是我抓的。”江袖亭精准地指出自己抓的小鱼,又指了指另一条,“这条是薄霁帮我选的,它们两个现在是一对,我要养它们。”
奶奶惊讶了一瞬,似乎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养这两条鱼,但下一刻她就说,“养,奶奶给你找个小鱼缸把它们放进去。”
江袖亭开心地抱住奶奶的胳膊撒娇,“谢谢奶奶,刚刚薄霁还说他洗完澡帮我找呢。”
奶奶拍着他的手背,脸上笑容始终不减,“走,奶奶带你去找。”
江袖亭他们前脚刚走,薄明远脸上的笑容转变为自责,“爸,对不起,让您和我妈担心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自己好好的就行。”薄爷爷抬头看了江袖亭的背影一眼,“那个孩子,是之前你跟小霁提到过的?”
薄明远在爷爷身边坐下,询问道:“是他,爸您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小霁觉得好不就行了。”爷爷心口不一,“那孩子看着单纯,家境估计不差,小霁……”
薄明远拍拍大腿,如同找到知音,“我也是担心这个,小霁这孩子拗得很,死活不肯跟人家说,我真怕他一直憋着,我死了他都没跟亭亭说……”
爷爷抬手就往薄明远身上来了一下,不满地皱起眉头,“我都没死你死什么?”
薄明远连忙认错,“口误口误,我这不是急嘛。”
“你儿子都不急,你急什么?”薄爷爷毫不客气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薄明远突然开始伤感,“爸,说真的,小霁可真幸福,你看他喜欢亭亭,我们一家人都支持他,如果他妈妈还在……”
薄爷爷不耐烦地打断并催促:“行行行,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去做饭,累了一天,老头子我快饿死了,没空听你说这些。”
薄明远翕了翕眼,将眸底悲戚藏好,转身继续处理鱼虾。
薄霁他们三个刚好洗完澡出来,邬南和宁逸一起洗的,明明是晚上,风很凉,但两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红。
薄霁下楼率先搜寻江袖亭的身影,没看到人,他下意识紧张。
“你奶奶带他去找鱼缸了。”薄明远开口解释,随手把手里处理完的鱼扔到盆里,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身,“接下来你们处理,我先去烧饭。”
薄霁没说话,抿着唇蹲在地上动作熟练地处理着,邬南和宁逸也加上,三个人合力,很快就处理完鱼虾。
邬南和宁逸洗菜,薄明远烧火烧饭,薄霁炒菜,四个人分工协作,没多久就弄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江袖亭也找到心仪的小鱼缸,跟奶奶一起把小鱼放进去,心满意足地抱着鱼缸傻笑。
邬南出去倒水正好看到江袖亭站在墙根,满脸嫌弃道:“你看你那个傻样,再不进来,等会儿蚊子把你吃了。”
江袖亭不满地撇撇嘴,抓了抓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大包,没听邬南的。
没一会儿,薄霁出来,江袖亭连忙解释,“我玩一会儿就进去。”
薄霁忍不住逗他,“你一个人玩什么?”
江袖亭抱紧怀里的鱼缸,意思不言而喻。
“鱼缸可以抱进去。”薄霁淡淡道,“晚上蚊子很多,准备吃饭了。”
江袖亭纠结了几秒钟,依依不舍地将鱼缸递给薄霁,“你帮我放好,吃完饭我再去抱。”
薄霁笑了笑,伸手接过鱼缸,领着江袖亭进去。
奶奶站在饭桌边,热情地招呼着,“快来,准备吃饭了。”
江袖亭想洗手,但他不知道洗手台在哪儿,刚刚叔叔他们好像是在门口的坎子边洗菜,那边应该有水管之类的。
“奶奶,我先去洗手。”他说完就要走,薄霁先他一步走在前面。
奶奶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小霁带你去,赶紧洗完回来吃饭。”
江袖亭应了一声,跟着薄霁出去。
薄霁家的房子构造挺复杂的,从堂屋穿过才是厨房,厨房旁边有一个吃饭的小屋子,堂屋中间摆着电视机,看起来应该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因为是木质房屋,四周散发出好闻的木质香。
屋里光线不太好,昏黄的灯泡挂在屋子中央,显得格外孤寂。
天已经完全黑了,薄霁不知道在哪儿打开路灯开关,院里瞬间亮起来,他走到水管边用水瓢接了一瓢水,扭头看向一脸好奇的江袖亭,“过来洗手。”
江袖亭快步过去,费劲地把卫衣袖子卷上去,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臂,凉水从手心淌过,激得他哆嗦一下。
薄霁把水瓢往后撤,“凉?”
江袖亭摇摇头,“没事儿,不凉。”
刚刚确实有点凉,但现在适应了就还好。
薄霁嗯了一声,继续浇水。
江袖亭洗完手回去正好开饭,他和薄霁挨着坐下,看着那一桌子菜两眼放光。
“吃饭吧,吃完再去玩儿。”奶奶说完,往他碗里夹菜。
江袖亭连忙把碗端起来,“谢谢奶奶。”
邬南也帮他夹菜,“很好吃,多吃点儿。”
江袖亭小声道谢,小口小口吃着。
是薄霁炒的菜,他一吃就尝出来了。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江袖亭难得多吃了几口,邬南最夸张,吃了整整四碗饭。
吃完饭,薄霁熟练地收拾碗筷。
薄奶奶扶着桌子费劲地站起来,“小霁,放着吧,奶奶来洗。”
“不用,您坐着休息。”
薄霁说完就端着碗往厨房走,江袖亭连忙起身跟着收拾,手上端着没吃完的剩菜跟在薄霁身后,像条小尾巴。
薄霁回头接过他手里的碗,语气莫名宠溺,“去玩你的小鱼,这边我来收拾就好。”
江袖亭蜷了一下手指,小声说,“我想帮你。”
薄霁顿了顿,目光瞥了一下门口扫帚,回头问江袖亭,“你会扫地吗?”
江袖亭连忙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会。”
薄霁边收拾灶台边说,“那你拿扫帚去把刚刚那间屋子打扫干净,谢谢。”
“不用谢我。”江袖亭连忙跑出去拿起扫帚,回头笑着跟薄霁说,“谢谢你让我帮你。”
邬南和宁逸端着碗筷过来就看到江袖亭兴奋地蹦起来,邬南忍不住开口,“吃饭撑傻了?”
江袖亭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拿着扫帚走了。
邬南不满道:“哎,江袖亭你翅膀硬了,敢对我甩脸子是吧?”
宁逸无奈摇头,“你别再说他了,再说他真该生气不理你了。”
邬南委屈地控诉道:“学长,你看到了,我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是江袖亭先给我甩脸。”
宁逸走进厨房,自然地帮薄霁清碗,顺便回答邬南,“明明是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逗他,换做别人早就生气了。”
邬南小声嘟囔:“我有那么过分吗?”
宁逸点头,如实说道:“我觉得有点儿,幸好亭亭脾气好不记仇。”
“薄霁你也觉得我过分?”邬南自说自话,“问你还不如不问,你肯定无条件偏向江袖亭,我真是多余问这一嘴。”
薄霁没说话,快速收拾完出去找江袖亭,江袖亭刚好扫完地把垃圾倒了,准备把扫帚放回原位。
“你收拾完了?”江袖亭看到薄霁,高兴地蹦过去,“我也扫完了,扫得干净吗?”
“干净。”薄霁伸手帮他把头发上的枯叶拿下来,顺手接过扫帚,“给我吧。”
江袖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走到堂屋时,薄奶奶喊他,“亭亭,过来看电视。”
江袖亭的顺口答应,“奶奶,我等会儿再来。”
说完他就跟着薄霁进去,越看越像薄霁的尾巴。
薄霁把扫帚放好,回头看着江袖亭,“有话想说?”
有什么都摆在脸上,真可爱。
江袖亭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垫着脚往薄霁那边靠,压低声音询问:“你家厕所在哪儿,我、我想上厕所。”
他憋好久了,刚刚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像厕所的地方,再憋下去,他该坏了。
他还特意上网查了,农村都是旱厕,厕所不健在屋子里,他绕着房子周边找了几圈都没找到。
薄霁看着他皱成毛毛虫的眉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轻咳一声,故作冷淡:“怎么不早说?”
江袖亭埋低头,耳根连着后脖颈红了一片,瓮声瓮气道:“我、我不好意思。”
“走吧,我带你去。”薄霁低声提醒,“农村都是旱厕,你……会不会不习惯?”
江袖亭颤抖着声音催促:“你先带我去,我憋不住了。”
薄霁没再多说,领着江袖亭去厕所。
江袖亭刚刚在网上搜过,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只有两块木板的打算,所以看到修建得像间小房子一般的厕所时,他小小惊讶了一番。
但进去看到还是两块木板,江袖亭的心瞬间荡到谷底,哆嗦着腿比划半天,他果断转身离开。
薄霁惊讶地挑眉,“好了?”
他才进去一分钟不到。
“我、我会不会掉下去?”江袖亭攥着衣摆,面色透着不安,他小声嘀咕,“我不敢站上去,那个坑看着很深,掉下去捞不出来吧。”
就算捞出来,他也臭了。
薄霁拧着眉,想了半天想不到该怎么做,他想问问江袖亭要不直接去远一点的地方,但他肯定不愿意。
思来想去,他低头询问脸被憋得涨红的江袖亭,“要不你抓着我的手,我扶着你?”
江袖亭满脸纠结,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实在是憋不住了。
膀胱被撑得胀痛,他咬咬牙低声跟薄霁说,“那你别看我。”
“嗯,不看。”薄霁说完,跟着江袖亭进去。
厕所空间挺大的,足够两个人站,薄霁转过身跟江袖亭背对背,将手伸过去。
江袖亭看着那两块板,犹豫了很久才抓住薄霁的手跨上去,刺鼻的味道扑过来,他连着干呕了好几下,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没事——”
薄霁刚说话,江袖亭连忙开口,“别看我,马上。”
“慢慢来也没关系。”薄霁说完,默默转过去。
虽然他这么说,但江袖亭还是加快动作,历时十分钟,他总算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味儿,加上臊得慌,他不想进去。
薄霁看出来他在害臊,没急着说回去,而是问他,“想去看星星吗?”
江袖亭抬头看了他一眼,快速移开目光,闷着声音问:“哪里能看。”
“我带你去。”薄霁说完,转身往楼上走,江袖亭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他家楼上还有个露天阳台,他没多想,跟着薄霁上去。
阳台上堆着很多杂物,还有一堆稻草,薄霁把稻草整理了一下,躺在上面对江袖亭招手,“过来。”
江袖亭走过去坐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星星很少。”
“等会儿就变多了。”薄霁起身把外套脱了垫在江袖亭身后的稻草上,“躺着吧。”
江袖亭见薄霁只穿了一件短袖,忍不住关心,“会冷,你把衣服穿上,我直接躺在上面也可以。”
“不冷。”薄霁说完,抓着他的胳膊轻轻一使劲,江袖亭顺势躺倒在他的衣服上。
身下的稻草很软,隐约能闻到薄霁衣服上的味道,被抓住的胳膊有些烫。
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启话题,“星星什么时候能出来?”
薄霁沉思两秒,“快了。”
他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但应该快了。
江袖亭“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还是有点尴尬,现在脸还是很烫。
俩人谁也没说话,不知名的虫鸣声叽叽喳喳,江袖亭躺在柔软的稻草上,盯着湛蓝的夜空发呆。
他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夜空,很漂亮。
月亮仿佛是从课本里跑出来的,圆圆地挂在空中,甚至能凭肉眼看到月亮表面的图案。
江袖亭感觉很神奇,他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仔细欣赏一番,由衷佩服自己的摄影技术。
“江袖亭,你去哪儿了?”邬南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江袖亭连忙回应,“我们在楼上的阳台。”
邬南没了声音,没一会儿,他就跟宁逸一起上来。
“你俩不道德,居然偷偷跑来约会。”邬南说完后,挤在江袖亭身边躺下。
江袖亭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热气再度袭来,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胡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这稻草躺着还挺软。”知道他不好意思,邬南没再继续逗他,而是冲一旁的宁逸招手,“学长,快来,躺在我旁边。”
宁逸笑了笑,走到薄霁身边躺下,他侧头看了薄霁一眼,解释道:“爷爷奶奶在和明叔说话,我们不好打扰。”
薄霁冷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邬南连衣服带人把江袖亭抱到一边,凑到薄霁身边说,“薄霁,来我们俩换下位置,我想躺在你那边。”
薄霁叹了口气,抬头瞥见江袖亭不满的小表情,默默挪到江袖亭身边,把位置让给邬南。
邬南笑嘻嘻地往宁逸身边凑了凑,“学长,我想跟你躺一块儿,让他俩躺一块儿。”
宁逸轻叹一声,没说话。
邬南有些时候还挺粘人的,跟江袖亭有点像。
江袖亭不满地嘟囔,“你这个讨厌鬼。”
邬南咦了一声,抬头看向江袖亭, “我都让薄霁跟你躺一块儿了还讨厌我呢?”
江袖亭双手环胸,把脸扭到一边,“不跟讨厌鬼说话。”
“不说就不说。”邬南转头去跟宁逸说话,“学长,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江袖亭不甘示弱,随手指着夜空,“薄霁,你看那颗星星。”
薄霁低声回应,“嗯,很漂亮。”
原本只是想跟邬南怄气的江袖亭突然窘迫,稻草堆就那么大点儿位置,他们四个躺在上面,可谓拥挤。
江袖亭躺在最外面,要是不往里挪,他人就掉下去了,所以此时他跟薄霁挨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身体散发的热气。
江袖亭脑子一热,低声问道:“你冷不冷?”
“他冷。”邬南贱兮兮地接话,“你抱着他就暖和了。”
江袖亭捞起一把稻草就往邬南身上扔,有一部分不小心扔到薄霁身上。
他慌乱地帮薄霁把稻草拿掉,“我们换一下位置,我要跟他打架。”
他要把邬南的头发都扯下来,让他变成光头。
薄霁喉结微微滚动,“你打不过他。”
邬南呸了两声,把身上的稻草拿下来扔到一边,冲江袖亭放狠话,“就你那小身板还想跟我打架,再过十年吧。”
“你……”江袖亭气呼呼地扭到一边,虽然不想承认,但邬南说得是事实。
宁逸好心提醒,“邬南,你再这么欺负他,薄霁该揍你了。”
这下,邬南老实了,凑到宁逸身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袖亭生气得很,脸都气红了。
薄霁用胳膊枕着头,低声道:“星星。”
江袖亭闻言,抬头往上看,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蔚蓝的夜空如同一副优美的画卷,皎洁的月亮高高悬挂着,繁星如同调皮的孩子嬉戏打闹,周遭变得寂静,江袖亭看入迷了,一双大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透。
邬南也安静下来,欣赏眼前的美景。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带着凉意的秋风从发梢拂过,空气中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沁入肺里,回甜。
一向欠揍的邬南突然伤感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这样躺在一起看星星。”
宁逸侧头看着他,低声安慰,“以后有时间有机会就可以来,别那么伤感。”
江袖亭突然也有点难过,他抬头看着薄霁,小声问道:“以后你还带我来吗?”
薄霁点头答应,“你想来就来。”
邬南闻言,立马追问宁逸,“学长,那我呢?”
宁逸无奈摇头,“你也想来就来。”
“学长,我爱你——”邬南扑过去,把宁逸压在身下,小狗似的在宁逸身上蹭。
江袖亭瞥了一眼,嫌弃地别过脸。
他也想像邬南那样扑进薄霁怀里蹭,但总感觉会被扔出去。
思绪未落,薄霁轻轻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搂进怀里。
江袖亭茫然怔忪地听着薄霁的心跳声,头顶传来薄霁温柔的声音,“别难过,以后还带你来。”
“嗯。”江袖亭小声应着,悄悄把脸埋进薄霁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和肥皂混杂的香味,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某种被深藏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慌乱地抓住一缕,还没搞清楚就溜走,最后他索性不管,心安理得地窝在薄霁怀里欣赏静谧美丽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