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江袖亭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扭头一看，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 残留一点余温。
江袖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茫然机械地转头在不算大的卧室里搜寻薄霁的身影。
没找到人，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麻木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
推门出去，厨房有声音传来, 他快步过去, 正好看到薄霁低头看着锅里的热汤。
听到响动的薄霁回头, 却看到江袖亭一脸失魂落魄，鞋也没穿。
顾不上那么多，他连忙放下汤匙大步过去将人抱起来。
他抱着江袖亭往卧室走, 还不忘询问：“怎么不穿鞋？”
江袖亭愣愣道：“忘了。”
说完, 他就把脸埋在薄霁的脖颈处，亲昵地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江袖亭哑着声音说，“我刚刚做噩梦，梦到你不要我了。”
薄霁怔了一下, 轻轻拍着江袖亭的后背，“只是梦而已,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江袖亭搂紧他的脖子, 声音染上一丝淡淡的哭腔，“但是太真实了。”
真实到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真的只是梦。
“傻瓜, 再真实也是梦，我不是在这儿的吗？”薄霁吻了吻他的发顶安慰道,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真的吗？”江袖亭抬头，泪眼朦胧道，“真的不会不要我吗？”
感受到他的不安，薄霁低头吻了吻江袖亭因为紧张而冰冷紧绷的唇，声音温柔地承诺道：“真的，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江袖亭没说话，有些急躁地回吻薄霁，想以此让他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薄霁没拒绝，抱着他坐到床边的，温柔地吻江袖亭。
吻到没力气，江袖亭的大脑总算清醒过来，他靠在薄霁怀里气喘吁吁。
薄霁轻轻吻掉他眼角的湿润，低声询问，“宝宝，好点了吗？”
江袖亭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个字，“嗯。”
是不难过了，但他想起昨晚的事儿了。
“抱你去洗漱。”薄霁说完，搂着江袖亭的屁股把他抱起来，江袖亭习惯性把腿缠在他腰上。
薄霁脚步突然一顿，低头看着他，“宝贝，你大早上的挺精神。”
知道他在说什么，江袖亭红着脸埋进他怀里，闷闷道：“不许说，还不是因为你。”
“好好好，不说不说。”薄霁拍拍他的背，“要我帮你还是自己来？”
江袖亭脸红得能滴血，“不用，等会儿就好了。”
薄霁没再刺激他，抱着他去浴室后帮他把牙膏挤好递到江袖亭手里，揉揉他的头说，“你先刷牙，我出去看看汤，等会儿把锅给烧坏了。”
江袖亭红着脸点头，“你去吧，我洗完就出来。”
“乖宝。”薄霁笑着吻了他一下才转身离开。
江袖亭看着薄霁的背影，空落的心被填的慢慢的。
恋爱中的薄霁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样子，温柔又会哄人，这是独属于他的。
意识到这点，江袖亭烦乱的心情平复下来，快速洗漱完出去。
门被拉开，他和薄霁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江袖亭自然地扑进薄霁怀里，薄霁搂着他，揉揉他的头问，“洗完了？”
江袖亭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蹭，“嗯。”
薄霁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我看看洗干净没。”
“洗干净了。”江袖亭不好意思道，“我们先去吃早餐吧，我好饿，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薄霁牵着他的手往外走，“炖了鸡汤，还有面条。”
出去后江袖亭才看到坐在餐桌边的薄明远，刚刚他和薄霁腻歪，叔叔看到了？
薄明远没事儿人似的跟他打招呼，“早啊亭亭，昨晚睡得怎么样？”
江袖亭不自在地想将手从薄霁的手里抽出来，却被握紧，他扯扯嘴角，“睡得挺好的，叔叔您呢？”
薄明远笑着说：“我有点认床，这么好的房子住着，还有点儿不习惯。”
江袖亭在薄明远对面坐下，笑着安慰：“多住两天就习惯了。”
之前的房子应该承载了很多叔叔和阿姨的记忆，他肯定会舍不得，但薄霁突然决定搬家，应该也是想让叔叔早点走出来。
不过十年都没走出来，真的能放下吗？
薄明远僵硬地转移话题，“吃早餐吧，吃完你俩该去学校了，晚上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等会儿出去转转，顺便买菜回来。”
薄霁帮江袖亭盛了一碗汤才道：“菜我已经买回来了，不用再买。”
薄明远点点头，“那行，晚上我看着做吧，午饭回来吃吗？”
江袖亭想了想，歉意道：“今天可能不太行，我得回宿舍收拾一下，中午时间比较紧，就在食堂随便吃点儿吧。”
薄明远说：“行，那就在食堂对付着点，晚上回来吃好吃的。”
“谢谢叔叔，辛苦啦。”江袖亭嘴巴格外甜，“晚上我洗碗。”
薄明远却说，“小霁洗，不用你。”
薄霁也跟着附和：“嗯，我洗。”
江袖亭看着父子俩眨眨眼，不好意思道：“那我吃白食？”
薄明远笑了两声，语气带着几分打趣： “房子不是你的吗，真要算起来，亭亭你吃大亏。”
“没有，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薄霁付房租了。”
说到后面，江袖亭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薄明远明显没想到他的话外音，笑着夸薄霁懂事，还让他多给江袖亭一点房租，别让他吃亏。
江袖亭越听越不好意思，脸连着后脖颈红了一片。
叔叔，可不能再多给了，我受不了。
他腹诽完，埋头吃面，不好意思看薄明远。
薄明远的声音在厨房边传来，“我出门溜达一圈，熟悉熟悉环境，你们吃完就去学校吧，碗放着等会儿我回来洗。”
薄霁不放心地叮嘱，“别走太远，自己注意安全。”
薄明远不满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能走丢不成。”
说完他就出门，剩下江袖亭和薄霁。
气氛静谧到让人觉得尴尬，江袖亭因为刚刚的事儿不好意思看薄霁，死死埋着头。
薄霁单手撑着下巴问他，“你要把碗也吃了吗？”
“别说话。”江袖亭保持刚刚的动作，“我在思考。”
薄霁被可爱到，没忍住笑出声来，“思考怎么让我多给点房租吗？”
江袖亭抬头看着他，不可思议道：“薄霁，你变了。”
薄霁明知故问：“哪里变了？”
“以前那个高冷不近人情的你去哪儿了？”江袖亭说，“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说这种话的？”
“不知道去哪儿了。”薄霁耸耸肩，一脸苦恼，“至于你说的那种话，我不太理解，那句话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想多给你点儿房租。”
江袖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脸越来越烫。
“我去换衣服。”他扔下一句话，忙不迭走了，生怕薄霁对他做什么。
薄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小房东，需要我帮忙吗？”
江袖亭没回答，连忙把门关上，阻隔了薄霁的声音。
收拾完后，江袖亭跟薄霁一起去了学校，因为早上的事儿，他这会儿还羞着，不好意思看薄霁。
薄霁突然说话，“晚上我要去找兼职，你是陪我还是在家休息？”
“我……”他想说陪薄霁的，但说不出口。
薄霁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失落，“累了就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我不累。”江袖亭叹了口气，“是你一直逗我，我不好意思。”
薄霁勾着他的小拇指，低声说：“那不逗你了，陪我去吧，一分开就想你。”
江袖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主动握着薄霁的手，点头答应，“嗯，我陪你去。”
薄霁笑了一声，“宿舍的东西要全部搬走还是留一部分？”
江袖亭摇摇头，“不用全部搬走，我偶尔还是要回宿舍的。”
万一他跟薄霁吵架或者冷战，他还得回宿舍住呢。
薄霁说：“嗯，听你的。”
江袖亭呼出一口浊气，幸好薄霁没追问他为什么要回宿舍住。
俩人到宿舍的时候，方野和姚佳明也在，还多了个陌生人。
“你俩来了？”方野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在一旁整理东西的陌生男生道，“这是我们的新舍友，化学系的，叫……”
“陈嘉。”男生接过方野的话，抬头看着俩人，“你们好。”
江袖亭笑着跟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江袖亭，他是薄霁。”
陈嘉点点头，没说其他的，转身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房子找到了吗？”方野问江袖亭，“离学校远不远？”
江袖亭回答，“不远，一公里左右。”
“那就好，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方野看向薄霁，“再怎么说我们也当了一个学期的舍友，感情还是在的嘛。”
“晚上有事儿。”看着方野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薄霁说，“不嫌弃的话，回头可以去我家吃。”
方野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起来，他和姚佳明对视一眼，忙道：“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薄霁冷淡地嗯了一声，去帮江袖亭收拾东西了。
“你怎么办到的？”方野满脸好奇地问江袖亭，“怎么把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变得这么有人情味儿的？”
江袖亭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一直这样，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其实是因为之前方野因为那些谣言对薄霁有意见而已，薄霁从来没改变过，他一直这样。
知道他的意思，方野不好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道：“同居的感觉怎么样？”
江袖亭脸一红，“没有同居，我还要回宿舍住的。”
“我懂我懂。”方野揽着江袖亭的肩膀，小声跟他说，“就是想问问一起住是什么感觉，我也想跟姚佳明搬出去来着。”
江袖亭思索一番，给出答复，“床挺宽的。”
方野急咧咧道：“没问你床……”
江袖亭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两个人睡也不挤。”
方野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江袖亭，“小江江，薄霁对你干嘛了，他怎么把你变得这么变态？”
在他心里，江袖亭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洁天使，可不是现在这个红着脸跟他说两个人睡也不觉得挤的流氓。
江袖亭涨红着脸，不满地看着方野，“不是你问我的吗？”
方野无奈扶额，“我问的不是这方面。”
江袖亭满脸不解，“那你想问什么？”
“呃。”方野道，“这方面也想问，主要是想问问整天黏在一起会不会吵架？”
“不会。”江袖亭说，“就算吵架也很正常，解决了就行。”
方野突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深吸一口气说，“行，那我下学期问问姚佳明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住。”
江袖亭嗯了一声，没再管方野，去帮薄霁整理东西了。
从学校回去后，江袖亭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后知后觉想起来要陪薄霁去找兼职，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因为起得太急，拖鞋都穿反了。
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薄霁，满脸失落地问薄明远，“叔叔，薄霁呢？”
薄明远抬头看了他一眼，“睡醒啦，小霁出去了，让我跟你说醒了就在家休息，他一会儿就回来。”
薄霁居然没叫他，自己出去了。
“过来看电视。”薄明远喊他。
江袖亭把拖鞋换回来，走到沙发边坐下。
“别失落了，小霁是看你太累，不忍心让你跟着他劳累。”薄明远揉了揉他的头，感慨道，“要是我这个当爸的有本事，小霁也不会这么辛苦。”
今天下午他出去找工作，听说他有精神病史，所有人都不敢要他，有那么一瞬间，薄明远突然想让车把他撞死算了，这样还能减轻薄霁的负担。
但转念一下，被撞死了还得连累车主，江袖亭应该也会难过，所以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在外面溜达了很久才回来。
闻言，江袖亭顾不上难过，连忙安慰薄明远，“叔叔，别这么说，您每天在家给我们做好吃的也很辛苦的。”
薄明远笑着摇头，“不辛苦，看到你们吃的开心，我心里高兴，感觉自己也没用那么一无是处。”
江袖亭犹豫再三，不放心地问道：“叔叔，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感觉他太悲观了，要不要跟薄霁说一下，带叔叔去医院看看？
薄明远牵强地扯扯嘴角，“没事，可能是最近看小霁太幸福了，我总是想起他妈妈。”
他想他老婆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孤不孤单。
江袖亭心里一咯噔，连忙劝道：“因为有您他才能那么幸福，阿姨肯定也会高兴的。”
薄明远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江袖亭的话而发生改变，反而越来越低迷。
他垂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亭亭，我真的很想你阿姨，我已经很久没梦到她了，你说她是不是在怪我，连梦里都不肯来看了。”
“肯定不是的，阿姨她只是……”
不等江袖亭说完，薄明远就起身背对着他抹抹眼泪道：“不说这些了，你想看小霁小时候吗，我去找找相册。”
江袖亭张张嘴，见薄明远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只能点头，“我陪您去找吧。”
薄明远没拒绝，领着江袖亭进了他的卧室，他从床下扯出一个已经有些旧的皮箱。
箱子虽然很旧，但一点灰尘都没有，表面有些地方的皮甚至都已经脱落了，一看就是经常擦的缘故。
“这是小霁他妈妈的嫁妆。”薄明远拍拍皮箱，像是和老朋友见面一般，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他跟江袖亭说，“在我们那个年代，能有一只皮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不是小霁的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小霁他妈妈应该会更幸福。”
江袖亭不知道该说什么，思来想去只能道：“您把箱子保存的很好。”
薄明远笑了笑，说：“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不好好保存的话，到时候她要怪我的。”
自言自语完，薄明远用钥匙拧开皮箱上面的锁，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本相册递给江袖亭。
江袖亭连忙双手接住，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箱子里都是些女生的东西，梳子、裙子，甚至还有发绳。
这么多年，叔叔肯定很想阿姨。
薄明远拍拍床示意江袖亭坐，“我们就在这儿看吧。”
江袖亭听话地坐在床上，把相册递给薄明远。
因为经常翻，相册也有些老旧了，边上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破损。
相册第一页放的就是薄霁妈妈的照片，薄霁跟妈妈不怎么像，他更像爸爸，但他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眉眼温柔，江袖亭想，她一定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薄明远一边翻，一边介绍不同时期的薄霁，相册很快翻完，江袖亭还没看够，刚想问薄明远能不能让他再看看，耳边就传来薄明远略微低沉的声音：
“亭亭，谢谢你能跟小霁在一起，自从他妈妈去世，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像这段时间这么轻松过。”
江袖亭叹了口气，小声道：“叔叔，这种事没什么好谢的，能跟他在一起，也是我的荣幸。”
薄明远把相册放到一边，握着江袖亭的手，表情严肃却让人动容，“亭亭，将来如果你和小霁之间出现什么问题，或者遇到什么困难，叔叔希望你们能一起努力克服困难，如果真的没办法坚持，那就算了，不管是小霁还是你，叔叔都希望你们能幸福，这段时间，叔叔很开心，你就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在我们父子破败不堪的生活中，谢谢你。”
江袖亭听着听着，总有种薄明远在留遗言的感觉，他没控制住眼泪啪嗒掉下来。
他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叔叔，不要说这些，我还想和薄霁一起为您养老送终呢。”
“傻孩子，哭什么，我只是提前跟你说而已，又不是留遗言。”薄明远扯了张纸，有些笨拙地帮江袖亭擦眼泪，“别哭了，等会儿小霁回来看到，估计会以为我倚老卖老欺负你呢。”
江袖亭接过纸擦了脸上的眼泪，闷闷道：“才不会，叔叔您那么好，才不会欺负我。”
薄明远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外走，“好好好，不哭了，我去做饭，今晚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帮您洗菜。”江袖亭快速调整好心情跟在薄明远身后出去。
薄霁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好把饭做好。
江袖亭端着盘子出去，看到薄霁的时候，他强压着心底的难过，没事儿人似的跟薄霁说，“回来得正好，快去洗手来吃饭。”
薄霁把钥匙放好，换了鞋走到他身边，“生气了？”
江袖亭摇摇头，“没有，你快去洗手。”
薄霁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生气后才转身去厨房洗手顺便帮薄明远端菜。
吃完饭，薄明远跟两个小的说他有点累，起身回了房间。
薄霁还没吃完，江袖亭强忍着把刚刚的事儿跟他说的冲动。
但他实在快憋不住了，就起来把地扫了，见薄霁吃完，又帮他收拾碗筷。
薄霁接过他手里的碗，轻声道：“你先去洗澡，这边我来就行了。”
“辛苦你了。”江袖亭抱了薄霁一下，转身回房间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薄霁已经收拾完厨房进来，此时正坐在书桌边看着他。
“宝宝，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江袖亭咬咬下唇，“你先去洗澡，洗完我再跟你说。”
薄霁见状，没多问，起身想帮江袖亭吹头发却被拒绝。
江袖亭催他，“你先去洗澡吧，我自己吹就可以了。”
薄霁收回半空中的手，揉揉江袖亭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去洗澡。
吹干头发后，江袖亭钻进被窝里，乖乖等薄霁回来。
二十分钟后，薄霁在他身边躺下，江袖亭钻进他怀里，使劲吸了两口气。
薄霁轻轻揉着他的后颈，温声询问：“心事重重的，怎么了？”
江袖亭吸了吸鼻子，闷闷道：“哥哥，要不我们明天带叔叔去医院看看吧，我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劲。”
薄霁吻了吻他的发顶，轻声说：“嗯，我也感觉到了，明天的假都请好了。”
江袖亭抬头看着薄霁，眉头紧锁，“你又瞒着我，我还是你男朋友吗？”
薄霁连忙亲了亲他的脸顺毛，“没瞒着你，打算等会儿跟你说来着。”
“我也要请假跟你一起去。”江袖亭说，“你要是不让我去，那我就不理你了。”
薄霁立马服软，“去去去，你想去就去，我只是怕你太累，不想让你跟着我们奔波。”
江袖亭看着薄霁，一本正经道：“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因为累就让你带叔叔去医院呢，我也要跟你一起。”
薄霁深吸一口气，紧紧把江袖亭抱在怀里，“宝宝，你怎么这么好。”
江袖亭恶狠狠地威胁，“知道我好以后还敢有事瞒着我试试。”
薄霁保证道：“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