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殷气势汹汹地离开。

几分钟后。

隔壁审讯室传出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 隐约间还有雷电爆炸的声响，让这层楼都变得格外“热闹”。

苏牧之听到那些瘆人的动静，终于憋不住睁开眼睛。

他左看看右看看, 还是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探道：“怎么回事？它们怎么会叫的这么惨？”

“那种伤害力的雷霆, 只有你和霍殷用得出来吧？但霍殷应该不在研究所…”

夏安垂眸看他, 似笑非笑：“你想试试？”

苏牧之：“……”

他都还没开口拒绝。

夏安忽然想起来：“啊对了, 我现在没必要在这守着你了啊。真是忙到脑子都不够用了。”

他心念一动, 很快就有一道天网护罩垂下来, 将苏牧之牢牢包裹住。

苏牧之看着周围那透明的屏障，神色微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是什…”

夏安轻轻一个响指。

“轰——”

一道浑厚的雷霆从护罩中凭空生出，精准地砸到苏牧之身上！

“唔…！！”苏牧之忍住哀嚎, 身体却痛到下意识蜷缩在一起, 浑身痉挛！

夏安看着这个效果，满意地颔首：“不错, 以后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这护罩都会一直跟随你。不过你要小心哦。”

他对苏牧之露出一个可爱又狡黠的笑容：“一旦你离开这个房间, 刚才这样的雷霆，每秒钟会有十道！你猜猜你能扛得住多少秒？”

苏牧之：“……”

此时他已经勉强缓过劲来。

但残留在体内的剧痛，还是让他浑身皮肤通红, 嗓子更是没力气说出一个字。

他刚才就多余问那一句话啊！

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苏牧之是真的悔到肠子都青了, 真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给缝起来！

可是没办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本来就是个擅长利用信息差, 去四处哄骗人心的家伙。

遇到一些新奇的事情，他自然下意识想要套话。

然而。

他这套技巧能忽悠住所有人, 却永远翻不出夏安的五指山。

因为夏安他…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啊！！

苏牧之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敢在夏安面前蹦哒。

夏安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拎着天网球就离开了审讯室，径直往电梯走去。

他还是喜欢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而另一边。

苏牧之虽然躲过一劫，可那群被重点关照了老鬼，却仿佛一脚踏入了地狱。

因为这天网护罩，不仅能施展雷电术，还有水球术、治愈术…应有尽有！

虽然在夏安看来，天网3.5版本只算得上是半个版本的小更新。

但实际上，这次更新的所有小功能，都非常实用！

不仅能利用天网护罩，主动吸收九垣星内的超凡能量；还能让天网对指定目标施展鉴定术。

既然鉴定术都能施展了，那雷电术、治疗术、水球术…岂不都是手到擒来？

当这些小功能上线之后，天网护罩已经完全脱离了它原本“守护城墙”的含义。

正式成为攻守一体的传奇护罩！

当然，用天网施展这些小法术，那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

虽然是降维碾压，但消耗的能量也非常多。所以轻易不会使用。

而现在审讯嘴硬的老鬼嘛，自然算是特别情况！

小殷对严刑逼供，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的。

足足半个小时。

那群老鬼的哀嚎声，几乎要化作所有实验体的噩梦。

等到老鬼们快撑不住快要死的时候。

小殷才停下来，让诸葛白询问。

这套流程，那简直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至于是跟谁学的，自然是有目共睹。

又半个小时后。

小殷便趾高气昂地回来：【博士，它们全都招了！】

夏安此时坐在沙发上，左右开弓炼制天网球，同时还在修炼《五行相生图》。

这样一心三用，都还不到他的极限。

夏安延迟了好几秒，抬眸看了小殷一眼：【都招了什么？】

小殷小手一挥，就打开了一份文件。

夏安随意抬眸看去。

下一秒。

他双手制作天网球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原本平静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浓浓的炽热：【归墟？！】

又是一个新词，而且是个听起来就好厉害的新词！

根据那五只老鬼交代，那神归森林深处，就通向归墟的通道！

至于归墟是什么…

夏安目光格外专注，将这份文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大致弄明白了那群老鬼的意思。

“归墟” ，是上古时期的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

那是世界的反面，也是毁灭之力的来源。

世界上所有“死去”的东西，都会在冥冥之中被吸引入归墟，然后在归墟的炼化下，彻底化作虚无。

简单点来说，归墟就像是一个“垃圾处理站”。

但这个处理站并不友善。

因为它经常会随机出现，吞噬周围的一切，包括时空！

在上古那漫长的历史中，那些不小心被归墟吞服掉散仙、仙人…比比皆是！

而且从来没有一人，能从归墟中回来。

在末法大劫出现之前。

修真界曾经有一个非常出名的末世预言：终有一日，归墟会吞噬整个世界！

直到后来末法大劫显露，仙道之路断绝。

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应对大劫上，再没有人提起过归墟末日了。

但在末法大劫真正来临之前，据说每年都还是会有人被归墟吞没，不知所终。

夏安看到这，若有所思地轻咬左手食指关节：【线索连起来了。九垣星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空间，应该有一部分是被归墟吞掉了？】

【不过这新生的土地又是从哪来的呢？难道归墟其实不是化为虚无，而是锻造和重生？】

归墟是世界的背面，神归森林深处又反天道的符文…

所以，这是一个关于毁灭、重生，不断循环往复的故事？

但夏安转念一想，感觉不太对。

因为如果毁灭之后有重生，天道为什么要开启末法之劫？

末法之劫之后，天道还故意培养出“觉醒者”，说明天道应该是需要超凡能力者的。

既然如此，直接毁掉整个修真文明，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了？

夏安感觉想不通，又继续往下看。

但后面的内容，就没有多少有用的了。

因为对于那群老鬼来说，归墟一直都只是个传说。

在它们那个年代，没有人知道归墟在哪里，更别说找到归墟的入口了。

上古时期，神归森林深处的危险，究竟是是不是来自归墟？这一点无从考证。

但那群老鬼亲眼看到神归森林深处的模样之后，就非常确定：此时的神归森林深处，就是归墟的入口！

因为那种概念上的“虚无”，跟古籍中记载的一模一样，没有人会认错！

这也难怪清湖老鬼它们，一直没有提到归墟的存在。

因为没有亲眼见过那场景，不会有人将神归森林深处和归墟联系起来。

夏安看完几个老鬼的供词，总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好像少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

夏安抬眸看向小殷：【既然归墟只要一出现，就会吞噬一切。那上古时期的人是怎么知道归墟的存在？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他们又是怎么确定，归墟就是世界的背面？】

这上古时期的修士的消息来源，怎么感觉全都非常古怪和混乱啊！

小殷摇摇头：【这个问题小白也问过了，但是它们全都答不出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夏安闻言，立即打开老鬼们监牢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所有老鬼都已经虚弱得奄奄一息。

审讯明明已经结束，它们浑身还是不断有雷电闪烁、黑气冒出。

看这样子，它们应该不至于有所隐瞒。

“也就是说，它们全都只知道归墟这个概念。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夏安低声呢喃，目光锐利，脑海中的思绪飞速转动。

归墟、世界的背面、天道的反面、大心脏、神秘人的祭坛…

这些线索碎片不断在他脑海中组合排列。

夏安总感觉，只要将这些线索理清楚，一切的疑问都能迎刃而解！

天道发动末法之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飞升后的仙人去了哪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群不知名的存在，究竟在暗戳戳谋算着什么？

那个将他和霍殷送过来的黑洞，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

虫族的精神毒素，又为什么跟阴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还有，星盟各个星球上都曾经存在过许多超凡传说。那些内容在上古时期，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些对应的内容。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存在着什么关联？

九垣星，跟星盟是不是处在同一个宇宙？

九垣星、星盟、这个宇宙…真正的真相，会是怎么样的？

夏安很少会思考这么宏达的问题。

但只要这思路冒出来，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投入进去，完全无法自拔。

实验室内渐渐安静下来。

夏安连修炼都忘记了，只机械式地重复着制作天网球的动作。

另一边。

霍殷在收到小殷发过去的审问报告后，心中也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但他关注的重点跟夏安不一样。

那群老鬼的供词中还有另一个重点：归墟入口附近，有某种东西在孕育！

这是老鬼们观察的结论。

但它们没办法使用法术，并不知道那某种东西，是不是霍殷看到的那个“大心脏”。

霍殷想了想，给诸葛白发去一条消息，让他再帮忙重新审一审那些老鬼。

至少得弄清楚，归墟入口对他们会带来怎样的危害或影响！

诸葛白收到消息，很快又带着小殷重新杀过去。

又半小时后。

霍殷看到诸葛白的汇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群老鬼也明显感应到，有某种力量在限制归墟的吞噬之力。

只要那股力量不消失，归墟的危害不会越过神归森林范围。

“所以只要天道的力量不消失，暂时不需要担心归墟的影响…”

霍殷眼眸轻轻转动：“小安，让天网每天都重点扫描一次神归森林边缘的力量，注意天道力量有没有变化。”

小安：【好的~】

三天后。

夏安已经结束那场没有任何结果的思考。

这让他对其他研究多少有些兴致缺缺，看起来蔫了吧唧的。

直到一个特殊的人来到研究所，才总算让他提起一点兴趣。

10号实验室门口。

“博士。”陈月牵着陈星，冰冷的表情多了几分拘谨。

此时她的肤色苍白得宛若腻子，整个人仿佛一坨大冰块，不断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陈星手上戴着厚厚的皮手套，也只敢跟她牵手几分钟，就要自己回回暖。

陈月这状态…是真的不像人了啊！

夏安目光微亮，十分热情地招手：“快进来！”

说着，他给陈月砸了好几个鉴定术，然后埋头开始分析数据。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陈月的五行灵气亲和！

夏安一眼扫过去，兴致更上一层楼。

因为陈月的五行属性亲和符文，通通都是残缺的！

这种情况，一般人只会在归元初期出现。

可陈月现在已经归元大圆满了！

这样难得的特例，自然让夏安见猎心喜。

他又仔细找了找。

发现陈月的数据中，比其他人多了五个奇怪的灵气亲和符文，足足有36根线条。

这符文不在五行之中，但又处处透着五行的影子…看起来有点眼熟。

夏安眼眸轻轻转动，脑海中思绪飞速闪过。

他沉浸在研究当中，完全不理会外界情况。

这让陈月和陈星姐妹俩，陷入了窘迫的尴尬。

陈月现在已经很少正常人的情绪，但面对夏安的时候，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来自本能的惧怕。

她将妹妹护在身后，两人就像是罚站一样，傻愣愣地在原地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最后，还是小殷给陈月发了个消息，让她们可以去休息室等着。

夏安现在这状态，应该是遇到了某种难度恰好的挑战。

接下来不将这个挑战完成，他是不会“醒”了。

就这样。

陈月姐妹俩在研究所一待就是五天！

直到第五天晚上。

夏安猛然回神，兴奋地站起来高声大喊：“小殷，把陈月、小白、珊珊都叫过来！我找到让陈月进阶的办法了！”

小殷原本在打瞌睡，一听这声音，鼻涕泡“啵”地一下破碎。

它连忙站直身体：【好的！】

今夜的10号实验室，一如既往灯火通明。

另一边。

霍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断查看关于兽潮的所有信息。

此时，距离小安预测的兽潮发动时间，还剩最后七天。

而革命军的六个边境城市外，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已经汇聚了百万只变异动物！

数量如此庞大的变异动物，从天网上俯瞰过去，就仿佛黑压压的移动地毯。

看起来有些恶心，又让人心悸不已。

更重要的是，这场兽潮的规模还在不断地扩大。

根据小安的推算，目前已经有五百万只变异动物涌向革命军驻地！

唯一的好消息是。

除了这五百万只变异动物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动物加入这场兽潮了。

因为距离太远了！

如果更远处的变异动物，也参与进这场诡异的兽潮。

那它们还没赶到目的地，就会直接累死在路上。

但光是这五百万只变异动物，对于革命军来说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霍殷面色凝重地快速翻阅所有的报告：【今天进展如何？】

小安啪啪啪敲击键盘：【边境的城墙框架已经基本搭建完成，正在连夜进行加固工程。预计在兽潮来临之前，能够将城墙加固到五级强度。】

这个强度，可以抵挡五级的地震。

但面对这恐怖的兽潮，能发挥多少作用…是未知数。

霍殷轻轻颔首：【天网的能量准备得怎么样？】

小安：【九垣星上所有的阴气都已经消化完毕。目前可以施展十六次雷霆海，或者维持全境城墙30分钟。】

但如果使用雷霆海的话，城墙护罩的持续时间会相应缩短…

这点能量，不太够用啊！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神秘人的布局，似乎也没有很高明…

霍殷苦中作乐地轻笑一声，又严肃下令：【那些妖气也不要放过，试试吞掉之后，那些变异动物会有什么反应。】

小安：【好的！天网护罩移动中…】

霍殷又问道：【狩猎队最近的成绩怎么样？】

小安：【今天所有的变异动物都汇聚在一起，没有落单的变异动物，狩猎队不敢进攻。】

否则，一旦他们主动发起攻击，那就是率先拉响决战的号角！

小安：【截止刚才，这个星期狩猎队累计击杀十万只变异动物。】

这个数字如果放在平时，绝对称得上惊人。

可放到五百万这个总数上来说…杯水车薪。

霍殷知道大家已经尽力：【那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顺便再训练磨合一下默契度和战术，尽量做到最好。】

小安：【好的！】

应完，小安主动问道：【那些外出发响尾草的士兵要召回来吗？】

霍殷果断摇头：【让邵力强回来，其他人继续执行任务。】

面对这场庞大的兽潮，这几千几万名士兵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霍殷反而更担心，在兽潮袭击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人趁他们无暇分身，利用超凡病毒作妖。

这种时候，还是尽量能救一个是一个！

而且到时候，说不定能够更好地补充革命军的有生力量。

小安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又学到了什么。

霍殷迅速处理完其他政务，想了想，忽然道：【小安，开启战场模拟推演。】

小安立即道：【好的~根据目前数据开始推演兽潮袭击时的场景，请上将布置战术… 】

霍殷：【先试试计划一。】

他话音落下。

眼前屏幕立即出现了无数兽潮，轰隆隆袭击革命军城市的画面。

与此同时，边境城市的城墙上冒出来一大批士兵，开始狂砸各种各样的远程技能…

这是小殷和小安自我进化出来的新功能。

可以根据目前的数据，推算未来某些事情发生的走向和可能性。

霍殷得知这个功能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可以用于战场模拟上。

不得不说，这功能的效果确实不错！

每一次模拟的过程中，都会出现霍殷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情况。

每次模拟结束，霍殷都能针对各种情况，立即完善原本的计划。

每一次的模拟，将来或许都会多挽救一个人的性命。

所以霍殷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模拟几局。

而这个忙碌的夜晚，还有另一伙人正在忙碌。

深夜十一点。

未央市一中，高三补习班教室。

“叮铃叮铃…”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教室内所有学渣不约而同长松一口气，全都累趴在桌面上。

老师看他们这模样，好笑地摇摇头：“回去好好休息吧。兽潮快来了，再过几天我们老师和领导都要去前线。”

“到那时候，希望你们能好好认真自习，不要前线战士用生命换回来的时间。”

老师老生常谈地嘱咐完，原本也没打算听学生们的回应。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教室后排传来：“老师！我也想上战场！”

老师：“……”

她抬头看过去，果然是班上最大的“刺头”——张扬。

她无奈摇头：“你别闹。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张扬却站起来，梗着脖子大声道：“不！这种时候我们还在学习，我们还是人么？！老师，我们不是学习的机器！”

老师眉头微皱，正想要训斥。

张扬却开口将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现在兽潮规模已经超过五百万，谁都不知道这次我们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想坐在教室里，当个学习机器一直到死！”

“我们已经十八岁了，我们不是小孩子我，我们也可以上战场！”

“我们学习是为了变强，为了将来能够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

“可是现在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我们都没办法上战场保护家人朋友，那学习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要待在学校，我要上战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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