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成为罪人的。”哈莉郑重承诺道。

涅柔斯精神一震，眼神期待，语气略微急促，问道：“哈莉，你打算做什么？我愿百分百配合你。”

哈莉摇头道：“不用配合，我一个人就能做好。”

涅柔斯皱眉道：“不用我帮忙，你就能督促地球政府认真履行奥姆的‘海洋保护方案’？”

“做不到。”

“那你打算做什么？”涅柔斯越发疑惑。

要让他不因为泄露亚特兰蒂斯核心机密而沦为海底人的罪人，只有两种方法：要么督促各国政府，主动解决海洋污染的问题；要么帮海底人打赢陆地人，逼迫各国政府接受清理海洋污染的方案。

“我向你保证，什么都不做。”哈莉郑重道。

“啥？”涅柔斯眨眨眼，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向我泄露了奥姆王的计划，可如果我装聋作哑，毫无反应，你今天对我泄密的行为，便犹如大晚上对着树洞说心里话、吐苦水。

对战局无任何影响。

如此，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算不得亚特兰蒂斯的罪人。”哈莉认真解释道。

涅柔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神情呆滞，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可她这话说的很对呀！

若她假装自己是树洞，不对其他人泄密，也不针对性做出防御安排，他的泄密毫无危害。

但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解决方案，也不是他来找她的理由啊！

泽贝尔王宫即便没树洞，也有同样功能的珊瑚洞。

他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心里话，何必冒着被奥姆发现，被亚特兰蒂斯人当成叛徒的危险，第一时间来奎茵庄园？

“真的什么都不做？可万一奥姆赢了呢？”

“我会恭喜你们。”哈莉叹道：“我是米国人，但我更是地球人。站在地球的立场，保护海洋环境肯定有利于地球文明的发展。”

“哈莉，现在奥姆只想陆地人维护海洋环境，真等他打败地球英雄，战胜你们的军队，他一定会索取更多。

做个地球之王，把人类当奴隶，也未必没可能。”涅柔斯郑重道。

哈莉笑道：“他若只追求海洋环保，那他还算个好人，我不对好人出手。

可他若在战争中迷失，堕落成坏蛋，我会送坏蛋去他该去的地方。”

“你在玩火！”涅柔斯严肃道：“你看不起奥姆，看不起亚特兰蒂斯，认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这种心态非常危险。

奥姆很重视你。

这代表着什么？

他有底牌，有信心对付你。

但更大的可能，他的底牌只能对付地球，无法灭杀你。

最终他会激怒你，暴怒的你，会对亚特兰蒂斯出手。

到那时，陆地人被奥姆毁灭，海底人毁于你的复仇，便成了最糟的情况。

为了避免那样的悲剧发生，我才决定来向你通风报信，避免冲突升级。”

“老哥，你的坦诚让我感动。”

在涅柔斯说这番话前，哈莉只把他当成两面三刀、擅长阴谋的政客。

这番话之后，她开始觉得这家伙还算个人物，再叫‘老哥’时，多了一分真心，不再完全为了占‘大侄女’媚拉与‘侄女婿’水行侠的便宜。

她去酒窖取来一瓶1828年的拉菲庄园，为涅柔斯倒上一杯，说道：“我的确有些瞧不上奥姆，但没看不起亚特兰蒂斯，否则我不会做这个中间人。

中间人不就是时刻盯着双方，在情况不对时，立即出手拉偏架？”

涅柔斯脸庞肌肉轻轻抽搐，这特么是中间人吗？

NBA的黑哨裁判，都没你无耻。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接下来会重点盯梢奥姆，让他没机会用出‘底牌’。”

“你不是说装树洞，什么都不做吗？”涅柔斯木着脸道。

“我做的事并非阻拦海底人取胜，而是避免地球海、陆文明集体gameover，况且你没向我泄密他的底牌呀。”

涅柔斯无语。

待他心情复杂地离开，哈莉立即拨通百特曼的电话。

“你前些天说过，要制定‘亚特兰蒂斯防御计划’？计划如何了，有几成把握？”

百特曼十分警觉，立即问道：“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是不是海底人那边出了意外？”

“我问你，你别问我。”哈莉到底坚守住了‘树洞’的节操。

百特曼沉默半响，还是不答反问：“你说亚瑟和奥姆，谁的实力更强？”

“问这个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

“水行侠更强，他有天赋，奥姆没有。”哈莉语气肯定地说。

“什么天赋？”百特曼问。

“水行侠能与水里的鱼交流，对吧？”

“嗯。”

“与水里生物交流，不是亚特兰蒂斯烂大街的通用技能。相反，它十分罕见，属于‘海王’的天命技能，几千年来仅此一例。”哈莉道。

“和鱼说话算什么天赋？海豚与鲨鱼王也能和鱼交流。”百特曼疑惑道。

海豚是经过外星人改造变成漂亮银发少女的英雄，来自地球2。

鲨鱼王是鲨鱼脑袋的超级罪犯，闪电侠、水行侠、百特曼、绿灯等几位英雄共享的粉丝。

嗯，鲨鱼王是个“杂食动物”，很不专一。

“水行侠不仅能与鱼说话，他……”哈莉怔了怔，她也不太熟悉水行侠力量的极限。

“总之，水行侠不是异能者，他是亚特兰蒂斯皇族，他的天赋是‘海王权柄’。”

“喔……”百特曼默默把这点记录在‘防御计划之亚瑟档案’里，说道：“既然如此，亚特兰蒂斯防御计划能百分百成功。”

……

一个月后，露易丝接到亚特兰蒂斯人的邀请，去大西洋给奥姆做专访。

露易丝本该满脸兴奋，但她去的时候却是神情凝重，带着浓浓的不安。

“过去的一个月，你们米国政府毫无作为。”奥姆很直接。

“抱歉，奥姆殿下，国会正在……”

露易丝涨红了脸，哼哼唧唧，羞愧不已。

一个月过去，“奥姆海洋保护方案”的预算还没通过，国会议员还在讨论。

也即是说，过去的一个月，米国什么也没做。

“您放心，地球政府的整体效率，其实很不错的。”她急急忙忙掏出天堂山平板，打开一份报告道：“来自东方的最新数据，他们在一个月内清除2万处岸滩弃置、堆放垃圾和废弃物的站点。

还着手对现有海港进行整改，极大减少含油污水、生活污水、船舶垃圾等污染物的排放……”

她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越说越自信，最后总结道：“东方大国一如既往地效率高，一个月超额完成178％的进度。

和米国平均一下，至少89％的进度，已经合格了吧？”

“地球上可不止东方大国和米国两个国家，要不要都加起来平均？”奥姆冷冷道。

“这……”

露易丝又开始尴尬，需要和东方大国平均的0效率国家太多，平均不过来呀！

“不是各国政府不作为，实在是各有各的难，正在努力中。”她表情真诚地说。

奥姆冷漠道：“这是态度问题，你们就没打算履行合约中的条款。”

“不，请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能力！欧美各国就这种效率，真没糊弄海底人的意思。”露易丝连忙道。

“我这儿有段视频……”

奥姆拿出那段各国首领会谈的视频。

面对确凿证据，露易丝又震惊又担忧。

奥姆面对直播镜头，沉声道：“莱恩小姐，借这次专访的机会，我向地球各国政府，向地球人民郑重宣布，海陆和平协议暂时停止。

鉴于你们背信弃义，还对海底四国羞辱敌视的态度，从这一刻开始，亚特兰蒂斯人拥有随时向你们发起报复的权力。

我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清理你们丢弃的垃圾。”

说完，奥姆高举双手，巨大的浪涛在他身下形成，波浪滚滚，逐渐升高，最终形成海啸，向着陆地的方向扑去。

露易丝吓得面色煞白，她的摄影师吉米·奥尔森急忙摁下手表上的“呼叫超人键”。

嗯，吉米奥尔森有一块能召唤超人手表，摁下去后，发出只有超人能听到的声波。

不过，他的行为有些多余，露易丝的叫声，就是最好的‘超人召唤咒’。

“嗖！”下一秒，神情凝重的大超出现在奥姆的舰艇上空。

“奥姆，住手！”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宾客。”

亚特兰蒂斯的舰艇继续载着露易丝和吉米，往大都会驶去，奥姆看了超人一眼，缓缓沉入大海。

“超人，你可以来海里阻挡我。不过，你阻拦不了亚特兰蒂斯人的报复。”

超人面色难看，飘在半空，不知该做什么。因为他的超级听力已经听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惊呼与求救。

海啸并非只发生在这一处海域。

驱动海啸的也不是魔法，而是特殊功能的亚特兰蒂斯巨舰。

超过50个国家的沿海大都市遭到海啸侵袭。

不过，海啸并没直接杀伤力。

靠近港口后，它们变得迟缓，也没掀起太高的浪花。

它们只一个目的，把塑料瓶、塑料袋、脏衣物等生活垃圾，生活污水，工业废水，沉入海里的废弃物，浑浊发黑的油污，工程渣土和疏浚物……

只要人类产生的污染物，统统随着滚动浪潮，涌入阳光明媚的沙滩，灌入干净明亮的街道，流入大都市高档奢侈品店铺……

曾经风光宜人的著名沿海城市，比如西班牙的巴塞罗那，澳大利亚的悉尼，米国迈阿密、大都会、哥谭，英国伦敦，德国汉堡……都被一层及腰深的、臭气熏天的‘污垢’覆盖。

整座城市好似沦为“露天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