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军方的量子基因库被亚魔卓完整下载。
见一众英雄脸色难看,莱恩将军心中惴惴,强笑道:“往好的方面想,我们现在可以执行哈莉的守株待兔计划了。”
“你们怎么收集了这么多量子基因?”戴安娜目光锐利道。
他们心中不满,不是因为亚魔卓窃取整套数据的事实得到确认,而是军方的量子基因数据库太过庞大,令人触目惊心。
他们这些超能英雄,几乎个个都在名单中。
黛娜严肃质问道:“军方是不是派遣特工用脑波仪监视我们,提取我们的脑波?”
“没有,我们的数据全部来自卢瑟的实验室、将棋会总部,以及缴获的欧麦克样本机。”莱恩将军眼神不偏不倚,任由他们审视,脸上全是真诚和严肃,只有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出了些汗。
“而且,我得提醒你们,百特曼才是搜集最多异能者量子基因的人。”
穿防护服的露西·莱恩小跑到装甲指挥车前,焦急道:“莱恩将军,奎茵议员,还有各位英雄,大都会圣卢克医院传来紧急消息,部分感染‘亚魔卓病毒’的患者,竟开始呈现亚魔卓化的趋势。”
“你是说,病人要变成亚魔卓?这怎么可能?”莱恩将军震惊道。
露易丝的妹妹没有废话,直接把平板递过去,让将军老爹和众人观看。
亚魔卓不是非人形态的怪物,所以视频中的病人依旧保持人形,只皮肤变得灰褐,流出的鲜血也不再鲜红。
但只要看到视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产生他们在亚魔卓化的想法。
因为他们的样子正逐渐向逃跑的初代亚魔卓靠拢。
形貌在变得同质化。
“为什么会这样?”黛娜惊悚道。
莱恩将军冷静道:“露西,可有亚魔卓病毒的研究报告?”
“军方的研究还没出结果。”露西把目光转向正联英雄,“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戴安娜皱眉道:“哈莉,我们得立即回正义大厅。”
还不等他们离开装甲车,正义大厅的紧急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被感染的英雄,也开始亚魔卓化。
……
片刻后,正义大厅医疗室。
“吼吼吼……”
点亮红太阳光波的无菌观察室内,大超双手双脚被白色的帆布带绑在铁架床上,双眼赤红,宛若没有理智的野兽,拼命挣扎,发出没有情绪的吼声。
他的状态非常糟糕,体表的褐色皮肤开始角质化,形成一层丑陋的甲壳。
哪怕被红太阳光照射,他鼓起一根根粗大青筋的身体,也爆发出远超正常人的力量,铁床被他挣得咔咔作响。
正常情况下,红太阳能让他变成凡人。
现在的异常显然与亚魔卓病毒有关。
而超人仅仅是被感染的人之一。
九成九的身躯皆为机械结构的钢骨,照样在体表浮现灰褐色角质,宛若一层鳞甲。
雷霆沙赞……比利·巴森特感染亚魔卓病毒后,无法维持沙赞状态,被迫变回人类少年形态。
还有象征米国爱国精神的山姆大叔,明明是神灵,依旧如同肉体凡胎之人,被病毒感染,出现亚魔卓化的倾向。
强壮如大超、神异似沙赞山姆大叔都被感染,其他英雄可想而知。
全都中招了。
只不过他们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大超几乎完全失去理智,山姆大叔只觉得头脑发昏,还能和担任主治医师的卓越先生讨论自己的身体状况。
比利·巴森特变成凡人,也同样意志清醒,只不过他大脑发烧,高烧42摄氏度,必须依靠冰袋降温,人有点迷糊。
“咳咳咳……”在述说病人情况的过程中,卓越先生时不时就会咳嗽。
他也出现被感染的症状。
“哈莉,我不行了,接下来的治疗工作,靠你们了。”说完他便倒在早已准备好的病榻上。
“似乎只有我们‘武神神眷者’没有被感染。”神奇女侠看着哈莉道。
她和哈莉在战场上待了很长时间,还接触过黛娜……黛娜坚持的更久。
“不,我们也会被影响。”黛娜严肃道:“我之前也头脑发热,意识昏沉,在喊过‘哈莉路亚——食神之胃’后,才好起来。”
戴安娜眼神责怪道:“你又故意削弱我们的神力特效?”
黛娜喊“哈莉路亚——食神之胃”前,享受到的食物防御专长大概5级,或者6级,日常使用完全足够了。
但不能消化亚魔卓病毒。
喊过之后,专长效果接近八级,消化能力发生一次质变。
“你要搞清楚,你们的神力特性不如我,才是正常状态。喊哈莉路亚后,我会额外付出不小的代价,才强行把你们的神性特效提升到和我同等,这种状态肯定不能持久。”哈莉道。
“之前并不是这样。”戴安娜又看了眼边上的海王,“自从你给亚瑟开通VIP服务后,就开始降低我们的神性效果。”
这也是实话,黛娜日常的食物专长大概5级,亚瑟则是7级。
可没有明显的对比,怎么显示出VIP的好处?
“日常够用就行了,遇到危险,喊一声‘哈莉路亚’也不耽误事。”
顿了顿,哈莉又指着病床上的比利·巴森特,道:“你别一直盯着亚瑟,看看比利,他也是神眷者,每次都得喊,你们只是在危机时刻喊,已经很轻松了。”
莱恩将军提醒道:“各位,现在讨论这个没意义,我们要找出病毒的解药。
连超人都这么惨,那些感染亚魔卓病毒的普通人呢?
会不会在黎明到来前就化为亚魔卓?”
哈莉双手叉着腰,站在玻璃墙前,凝视里面的英雄病患,缓缓道:“从我感染病毒开始,就没停止对它们的研究。”
“怎么研究?”戴安娜奇怪道。
“用亚瑟给我的生命力,感知病毒对细胞的侵蚀过程。”哈莉语气很不确定,“我感觉亚魔卓病毒不像微生物,但它的表现又和生物病毒一模一样,很奇怪。
莱恩将军,能调出艾维欧教授从人类转化为亚魔卓过程的视频吗?”
“可以,你稍等。”
莱恩将军离开病房,到门外对女儿交代一句,没多久便拿着个平板走回来。
哈莉把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七八遍,并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视频中,艾维欧并非莱恩将军先前猜测的那样,发了疯,故意把自己改造成亚魔卓。
他神色疲劳,却理智在线,一直工作到傍晚,晚饭就吃了两个牛肉汉堡、一份大杯的冰可乐,然后趴在实验台边上小憩,忽然大地激烈震动起来,实验台上摔落七八个瓶瓶罐罐,艾维欧从浅眠中惊醒,看到实验台上流散的液体后,惊恐叫了一声“偶买噶”。
然后他头也不回往门口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启动四级安全警报,封锁12号试验区,检测空气成分。”
他跑出实验室,却在走廊上踉跄摔倒,趴在地上足足半小时。
半小时后,他变成完全体的亚魔卓。
没多久,接到实验室事故警报的米诺斯将军,带着一个连队的士兵来到实验室。
……
“实验室的地震,应该与正义大厅的战斗有关?时间正好对得上。”哈莉看向戴安娜。
戴安娜点点头,“我们的战斗不算太激烈,但巴里被视差怪寄生后,在食堂跑出了一圈神速力风暴,把整片时空搅得粉碎,在大都会引发范围不小的地脉震动。”
“所以,艾维欧并非主动变身亚魔卓,他的实验出了事故。”海王道。
莱恩将军尴尬道:“这个项目代表米国和人类的未来,保密级别非常高,由米诺斯将军直接掌控。说实话,今天之前,我只知道有这个项目,参与并不深。
能拿到监控,还多亏米诺斯将军提供的秘钥,让我们在数据中心找到备份的监控录像。”
军方内部也有权力斗争。
明摆着,得到与欧麦克相关的数据后,亚魔卓项目很快能出成果。
而亚魔卓若是成功,代表的不仅是荣耀,还有巨大实力带来的权力。
米诺斯将军当然不希望别人摘了“自己的”好果子。
“哪个米诺斯?”哈莉好奇道。
“只有一位米诺斯将军。”
“的确只一个米诺斯,但他有上辈子和下辈子,听你的意思,似乎是从他下辈子那拿到的秘钥?”哈莉道。
莱恩将军表情复杂地点点头,“你的轮回印真厉害啊!米诺斯将军死后不过两个小时,他的遗体还没安葬,他的家人还在棺椁边伤心哭泣,他的电话便打到他夫人那。”
说到这儿,他眸光一闪,干笑道:“哈莉,你之前说我也能加入英雄名单,当时我婉拒了……”
米诺斯将军重生归来,震惊的不仅是他的家人。
整个米国上层圈子,都惊得连喊“偶买噶”。
可以说此时此刻,民众眼里的大事是“甘果镇实验事故”,英雄关注的大事是亚魔卓病毒,但顶级军政大佬心里,最为米诺斯的重生归来而震撼。
凡是上了年纪的大佬,无不蠢蠢欲动,心头火热。
与虚无缥缈、概率极低的自我救赎(上天堂)相比,带着记忆再来一世,对他们而言更轻松,也更具诱惑力。
天堂很安逸,可重活一世代表了无限活力和希望。
反正莱恩将军都心动了。
他的身体在衰老,但他老骥伏枥,雄心不已。
如果能保留记忆、经验和人脉,重新来过,他的成就绝对比这一世更高。
“先不说这个,米诺斯将军这一世,你见过了?他没事吧?”哈莉问道。
“一直忙着处理亚魔卓的事,还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不过他现在应该很好吧,能有什么事?”莱恩疑惑道。
“他是不是在甘果镇出生的?”戴安娜问道。
“喔,你是说亚魔卓的威胁。”莱恩恍然,接着脸上露出艳羡之色,“甘果镇死了上百人,更有两千多人被感染,或者疑似感染。
但米诺斯将军福星高照,出生后身体非常健康,看到护士胸口的工作证,立马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立即通过手机,和这一世的父母简单沟通。
嗯,他声带还没发育完全,不能说话,只能打字。
汉克议员非常震惊,自己的儿子竟然是米诺斯将军。
他没立即相信,但还是聪明地听从儿子的建议,立即乘坐医院的直升机离开小镇。
他们离开不到三分钟,战斗的余波便蔓延到医院附近。”
——艹,那家伙不应该命运多舛吗?怎么福星高照了!
哈莉心中既惊疑,又十分不爽,念头很不通达。
她还早早准备好虚伪的眼泪,准备为早夭的小米诺斯干嚎几声呢。
“太好了!”哈莉露出欣喜之色,长舒一口气,道:“我还担心米诺斯将军刚出生就出事,导致我名声和信用折损呢!”
“怎么会。”莱恩将军连连摆手,脸上带着些罕见的奉承之色,“米诺斯已经和我们说了。
按照死亡女士的规则,他本该转世到一个‘下等人’身上,结果他成了一个健康的白人男婴,出生在米国大都会,政治世家出身……
偶买噶,这完全够得上‘人上人道’的标准了。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改变,全因为你的赐福——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意志。
至于说轮回之后的人生,即便真夭折了,也与你就没多大关系。
亚魔卓虽不如至黑之夜影响范围广,但它造成的伤害,也属于‘国家级灾难’,只要出生在大都会的婴儿,都会有危险。
即便真出了事,也是运气不好,与你无关。”
——很好,你们的这种想法,正是我希望看到的。
哈莉虽然还疑惑米诺斯福星高照,但见到莱恩完全顺着她规划的方向思考,也十分开心。
“这些都是米诺斯告诉你的?他刚出生,不用睡觉吗?”她好奇道。
“哎,如此神迹,他哪还睡得着?不过他没对我说,他回到大都会后,很多人赶去探望,甚至连现任总统都去了。
见到大家,他很兴奋。
见到他,大家也很好奇。
大家问,他说。
他轮回转世的过程,便在大都会上层圈子快速传播开,我现在才知道,已经算晚的了。”
神奇女侠不满道:“连总统都去看米诺斯了,难道都认为亚魔卓失控,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海王严肃道:“现在应该由总统先生下令,立即封锁大都会,华盛顿州所有市镇入口全部戒严,防备外来感染者进出,最好宣布全米国进入国家危机状态。”
莱恩将军连连摇头道:“大都会数百万人口,若是封城,会闹出大动乱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没有足够的政府人员,来实现立即全城封锁。
而且经济损失,和可能到来的社会动乱,政府也承受不起……除非,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亚魔卓病毒真的已经扩散开,还造成重大……”
“哎,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蠢货,当然明白亚魔卓病毒的危害,可我只是五角大楼的一名将军。
仅负责处理灾害,维护治安。
你们能轻易说服我,我却无法说服大都会方方面面的掌权者。
总统先生都做不到。
所以,与其指望政府高效发挥顶梁柱的作用,还不如你们多努力些,早点抓住亚魔卓,早点研究出亚魔卓病毒的疫苗。”他无奈道。
他都这样自曝其短了,英雄们也无话可说。
哈莉盯着床榻上抽搐嘶吼的“第三聪明人”,淡淡道:“通知莱克斯·卢瑟、百特曼、红屋实验室、星辰实验室……让他们合作研究亚魔卓病毒。
戴安娜,你负责寻找亚魔卓。
莱恩将军,你把军方的量子基因数据库交给她,看哪些超能者没在榜单上。
从中选出疑似足以对我产生威胁的人,让他们配合我们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