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麻烦大啦，阿斯莫度果然没劝降白银城里的顽固派，反而集结大军，要和我们决一死战。

他们也知道你用忏悔棒敲打叛军统领的事，现在所有天使将官都穿上只露出眼缝的厚实甲胄。忏悔棒即便落在要害处，效果也大为降低。”

接到鹰天使探子在城门口探查到的消息，扎乌列不怎么震惊，面色却变得极为凝重。

哈莉不动声色站起身，道：“把军阵摆开，我们出发。”

“难道要在城门口打残酷的攻坚战？那要死多少人？”扎乌列黑脸发白。

“我心里有数，你看着就行了。”

哈莉这次没踩阿基米德飞艇，而是拿出一套金玉宝石打造的华丽“狗鞍”，放在耶比背后，她自己跨坐上去，手持银色棒球棍，与神话传说中的神将……相比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耶比驻步不前，哀求道：“哈莉主人，别骑着我冲阵啊，几十万天使的攻击，我扛不住，会死狗的。”

“孬货，都还没来到阵前呢，就开始犯怂？”哈莉呵斥道。

“到了阵前再犯怂，岂不是让你丢脸？不如现在把话说清楚，等会儿你冲入敌阵时，我先遁为妙，免得你分心记挂我、担忧我的安危。”耶比振振有词道。

接着它又道：“不过主人您放心，我会悄悄离开，不让别人发现你的坐骑不济事，等你攻上城门，我再悄悄出现在你身边，就好似我俩并肩作战了一样。”

哈莉一阵无语，拍拍它的狗头，默认了它的怂包行径。

“本来还想让你做个哮天犬，你自己不争气。”

“让泥鳅做哮天犬，它有‘死亡’的祝福，不怕死。”耶比道。

……

“偶买噶，我们进入神话时代了！好美的天堂，好壮观景色，好多天使，好酷烈的战场气氛，我感觉像在做梦。”

飞艇里，拉娜·朗握着手机，情绪激动，脸颊涨红。

在哈莉的要求下，十万鹰天使列成“墙形”方阵：地球不会飞的普通人，是只有长和宽的军阵，天使能飞在半空，此时只有宽和高，没有了长度，好似哈莉身后竖起一面圣光天使之壁。

而哈莉位于十万“天使墙”的最中心、最前方，当阿基米德飞艇转过头，正面对哈莉拍摄时，那种连cg动画中也难以见到的壮观场景，具有十分强大的冲击力。

别说拉娜朗了，连“焦红薯”露易丝，和驾驶飞船的艾薇，也神醉目眩，难以自持。

“讨伐不臣，平定叛乱！”哈莉骑在威风凛凛、气势尽显的“神兽”背上，高举棒球棍，向前一挥，“杀，杀敌！”

“讨伐不臣，平定叛乱，杀杀杀！”

十万零两千天使齐声大吼，跟在她身后，化作十万零两千颗金色流星。

“这是史诗，是古老诗歌中的场景，是人类想象力的极限！”露易丝喃喃道。

“呜呜呜～～～～～～”

绵长嘹亮的号声，从圣光璀璨的白银城传来。

靠近之后，两位女记者再次失声惊呼，“偶买噶，偶买噶，怎么这么多！”

哈莉的讨逆军已经让她们震撼难言，可前方的白银城——无论是宏伟神圣的城市，还是浩浩荡荡的天使军阵，都她们窒息。

与哈莉的“墙形”阵类似，城门内的天使也摆出三维结构的阵型，不过不是单面墙，而是厚厚的一堵“天使长城”。

有高有宽也有长度。

有铠甲锃亮、白翼火剑的天使，也有成千上万艘蓄势待发的战车。

身处攻防两大军阵之间，两位地球记者感觉自己成为两道万丈峭壁间的一枚蒲公英种子，身无所依，飘零微末。

“咕咚……”拉娜朗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道：“敌军太强，似乎打不过啊，不晓得银河上将有何计策。”

“哈莉奎茵不该把阿斯莫度送出去的，手里有人质，至少能让敌人军心动摇，投鼠忌器。”露易丝皱着焦糊的脸颊说道。

“你觉得哈莉是蠢货？”艾薇瞥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她计谋无双，但现在的局势难道不是更艰难了？”露易丝道。

艾薇用阿基米德雷达锁定哈莉，让她的身影在屏幕上放大。

仔细观察她的微表情，能看到明显的兴奋。

她的嘴角还微微勾起，带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没任何担忧和焦虑的神色。

“你看到了？哈莉像落入困境的样子？”艾薇语气也轻松了很多。

“喔，这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拉娜朗连忙把开启录播功能的天堂山8p，对准屏幕。

与阿基米德“杠杆雷达”相比，天堂山手机的镜头太过拉胯，距离超过100米，人像就糊成一坨。

现在两军大战，作为旁观者，她们距离最近的哈莉也有一公里呢。

“这……”露易丝惊疑不定，“如此危局，她还能巧计破局？”

“你看着呗，她——啊！”艾薇说了半句，就担忧叫了起来。

“啊啊，她要孤身冲阵？！”露易丝和拉娜朗也在叫。

“魔女哈莉疯了！”

眼见天堂山大门没人看守，悄悄摸进来的诸神和法师也在惊呼。

“她想做什么？”白塔之上的拉斐尔与加百列，乃至城门口的叛军，全都惊疑不定。

哈莉骑着耶比一直冲到距离城门200米，已然进入所有武器与天使的最大杀伤范围。

她却毫无惧色，动用神力与精神力厉声大喝。

“吾乃天堂战神，天堂山王，讨逆大都督，尔等逆贼，还不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开火，集火，杀了她，杀了魔女哈莉！”敌方军阵中央，失去翅膀的阿斯莫度大君，扭曲着脸，嘶声裂肺地大喊大叫。

周围听到他命令的天使，都站立不动，只偏转脑袋，用目光请示“高大的”莱万。

他是牛天使一族中的二把手，也是阿斯莫度党的二把手，大君最信任的心腹。

“大君稍等！傻子都知道魔女哈莉不是傻子，她一定有阴谋，我们先观察一会儿。”二把手莱万低声劝道。

“啪！”阿斯莫度直接给他一巴掌，怒道：“你说我是傻子？”

“大君，我没那个意思——”

“你还知道我是大君？让你扣押狮天使和人天使，你不听；让你带领牛天使军团直接出城和魔女哈莉鏖战，你还是不听；现在她来到城门口叫嚣，我下令让你们攻击，你又不听！”

阿斯莫度的吼声悲愤又凄凉，令附近天使眼神微微闪烁。

莱万眉头紧皱，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不要威信和威严了？

他真的是忠臣，真心想维护大君的尊严和权威。

问题是大君下达的命令，每一个都愚蠢得令天使想背叛他。

狮天使和人天使加起来比牛天使数量还多，你非扣押他们统领？

扣押之后，又该派多少兵力钳制狮、人两大族的军团？

剩下的人，能挡住魔女哈莉的“讨逆大军”？

固守城门，是所有统领共同商量的结果，是最理智、最稳妥的方案，你出城鏖战，万一城内有天使举兵造反，夺走“天之声”，控制城门，与魔女哈莉两面夹击，出城的天使又有多少会立即临阵投降？

现在攻击魔女哈莉，万一……

哈莉可没牛天使二把手的复杂心思，骑狗绕着城门跑了一圈，喊了几声口号。没得到任何应答，她心中有些不满。

“你们这群怂包，既然不投降，那就出来攻击我啊！怂货，这种胆量和气量，还特么敢造反，还敢自称‘路西法第二’，脸都不要了。”

“莱万统领，魔女哈莉必有诡计，千万别中招。我记得超凡界近些年增加了一条‘法师第八戒律’——不要和魔女哈莉打交道，她想让你做的，你要反着做。”

听了她的骂声，几乎所有统领都悄悄给莱万传讯。

之所以是悄悄，因为哈莉在城外骂，阿斯莫度大君在城内骂，骂小弟们不听话，像个怂包。

他们怕他听到。

“阿斯莫度，你在哪？出来见我！我只割掉你的翅膀，没割你老二，我只掏了你的心脏，没挖你的胆，像个勇士出来和我……”

哈莉见天使们像木头人，骂不还口，面不改色（戴着头盔，看不见），不由心头火大，开始点牛天使长的名。

“我不要你和我单挑，你现在就是个废物，永远无法恢复昔日力量的软蛋。下令让你麾下的走狗来围攻我！

难道你成为软蛋后，连给狗腿子下命令的能力都没了？”

耶比四腿战战，时刻做好千万道攻击来临，拔腿跑路的准备。

“呃，银河上将好壮的胆气，孤身面对百万天使大军，不仅面不改色，还能说出这种‘豪迈之言’。”拉娜朗干巴巴道。

“叛军竟真的被她镇住了。”

露易丝没在意哈莉‘污言秽语’，反而被战场形势弄懵了：原来一骑当千真的存在。

古代小说中的故事还是太保守，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战况。

区区一个“凡人”，把百万神灵将士骂成缩头乌龟。

这是何等赫赫声威？！

“天堂天使真的堕落了，被这般辱骂，居然都不敢还手。”偷偷隐匿在外围的神魔低声嘲笑道。

“如果你是守城天使，面对如此情形，你敢随便还手？很明显，这是个大坑，魔女哈莉有阴谋。”有人不以为然。

“没错，魔女哈莉想做的，最好别让她如愿。”很多人深以为然。

“她有什么阴谋？”

“如果我能猜到，我就能超越魔女哈莉了。”

……

哈莉真的忍不住了，几十万、上百万天使近在咫尺，只要他们攻击几波，她能立地飞升100级。

可这些经验宝宝恁是好脾气，无论她如何辱骂，动也不动一下。

“耶比，给我冲。”她高举上帝大棒，双腿夹了狗子一下。

“往哪冲？”耶比茫然道。

“当然是冲城。”

“你疯了？只你一个人，冲上去不是找死吗？”耶比惊叫道。

“法克，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哈莉终于耐不住，纵身而起，开启上帝力场，叫骂着往城门冲去：“等本王拿下天堂，定要将你们这群逆贼剁翅挖心，废柴，垃圾，混账，连攻击敌人的胆子都没有，还造反，杀杀杀！”

“哐当！”被她冲到面前的天使，忽然丢下武器，双膝跪地，嚎叫道：“战神大人饶命，我投降，别挖我的心。”

“哐当，哐当……”视野之内，所有天使都扔掉武器，整齐划一地跪下，悲号：“饶命啊，我们投降。”

哈莉举着棒子，呆呆立在城门外：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艹！”远处的神魔，惊掉了一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