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瑟叹道：“现在哈尔乔丹活下来，天堂之债依旧在，未来不知谁来还……”

“哈尔乔丹的命运已经很悲惨了，活着时还赫卡忒的债，死后还要还上帝的债，太过了。”小蓝女人连连摇头。

小蓝人女人和小蓝男人有些不一样。

在观测创世之手，让大宇宙分裂成多元宇宙之前，他们没区别。

但多元宇宙诞生后，男人和女人对未来的发展理念发生分歧。

他们已经实现举族不朽，不需要男女结合延续种族，男女一旦形成对立，立马就可以像离婚一样分开。

小蓝男人觉得大宇宙分裂成多元宇宙是他们的锅，应该承担维持宇宙秩序的“责任”。

于是，他们组建宇宙警察部队，维护他们心目中的“宇宙和平”。

为了更好地控制绿灯能量、管理绿灯军团，那群极为擅长心灵之力的守护者还修炼“绝情绝爱大法”。

情感和欲望全都自我阉ge。

若是自己无法割掉自己，就由同伴帮忙，用心灵手术切下“灵魂额前叶”。

小蓝女人却没那么大的“责任心”。

“创世之手观测事件”后，她们认为宇宙分裂成多元虽是自己族人的过错，但当事人已受惩罚，他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如果文明注定消亡，就让它自然消亡——因为观测创世之手，造成大宇宙分裂多元，“罪孽深重”的马尔图斯文明（小蓝人的前身）陷入发展停滞、族群缩小的衰败期。

她们最终选择了和男同胞们不一样的道路，隐居到扎马伦星，依旧保留自己的正常人情感。

当然，活了几十亿年，哪怕小蓝女人原本正常，现在与真正的正常人比，也不那么正常了。

但无论如何都比小蓝男人正常。

至少赛德能对哈尔的遭遇心生怜悯。

“哈尔乔丹的命运不是我们控制的，我们也控制不了。

那是意志情感光谱的选择！

他有资格成为时魔，就因为他是意志情感的人类化身。

意志力相当于所有生命之和，可不是凡人拥有的天赋。

一种天赋代表一种天命，天命乃上天安排的命运。

我等只能观测，然后顺天应命，无法违抗。”甘瑟淡漠地说。

顿了顿，他又道：“魔女哈莉似乎是个例外，《欧阿之书》的天命预言被大幅修改，她不仅没因此付出代价，似乎还得到不少好处。”

“什么好处？”赛德好奇问。

“我怀疑她和哈尔乔丹有暗中交易，凯尔雷纳的时间之力很弱，远比时魔——”

甘瑟话没说完，忽然身体绿光大放，身前自动打开一扇空间门，不由自主飞了进去。

“群星在上，甘瑟你怎么了？”赛德大惊。

“别担心，是凯尔雷纳在召唤我……”

……

甘瑟直接从小蓝女人所在的扎马伦星传送到欧阿。

从时空门出来，便直接落在一众表情各异、心情各异的绿灯侠中央。

被数以千计的宇宙猛男猛女包围着。

嗯，3600绿灯已大部分归位，还都来到欧阿星。

甘瑟左右看看，中央电池摆在地上，凯尔飘在灯炉上方，自己在他对面，周围环绕一圈绿灯侠。

现在大家都盯着自己。

不过这种大场面难不倒他。

他脸上没露出任何异色，只平静问道：“凯尔雷纳，你找我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乃绿灯军团‘传炬者’，今日即是我履行使命之时！”凯尔道。

“很好。”甘瑟的声音有些干。

这场景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凯尔雷纳是个政治智商为零、天性浪漫懒散的失败画家。

理应打造好灯炉、复活守护者后，就逍遥而去，把“繁琐杂事”留给他善后。

可现在这位画家把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似乎还有大招在后面憋着，身上隐约有了另一位地球失败画家的气质……

“作为传炬者，我传承的不仅是我脚下这个灯炉。

绿灯军团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我们的精神内核。

我要传承的是绿灯侠的精神、信仰以及历史。

现在，我来讲述绿灯军团从建立到覆灭，再重建、再覆灭的曲折过程……”

凯尔是个新人菜鸟，他得到戒指，却没得到正统的灯侠特训。

今天之前，类似托马图那些失去灯戒的老绿灯，其实内心深处有些看不起他。

他们有理由看低他，他都没去过欧阿，没沐浴过翡翠之光，没见证军团齐聚时的壮观场景，没有训练，没人告诉他绿灯精神……

——他只是个得到灯戒的幸运地球佬，或许天赋有些特殊，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他们听到他将绿灯军团的历史娓娓道来，先是惊疑他的“博学”，很多秘密连他们都不知道。

比如，机械猎人、被屠戮的扇区。

先惊疑他话中的内容，等他们稍微往深了想，又开始震惊他的态度。

他直接将无限地球危机军团遭受的毁灭性打击定义为“毁灭”、“覆灭”。

哈尔乔丹的“地球绿灯军团”是一次完全的新生，是“绿灯军团第二帝国”。

这次是“第三帝国”？

——这位绿灯传炬者想干嘛？

连向来情感不显露人前的甘瑟，这会儿都当众皱起眉头。

“凯尔雷纳，你说这些做什么？”鸡头人托马图直接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这样问我？”凯尔冷静地反问。

“我……”托马图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恼，“今天是重建绿灯军团的伟大时刻，我觉得你不应该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

“你们觉得绿灯军团的历史，很无关紧要？”凯尔雷纳环顾四周，缓缓问道。

“灯侠怎能不了解军团的历史？”一个红头发的男人先叫了起来。

他叫“盖·加德纳”，地球米国人。

哈尔统治地球绿灯军团期间，加德纳曾加入候补绿灯军团，但后来因为哈尔的失势，他做了将近两个2年半的没有灯戒的绿灯练习生。

这次凯尔也没为他开后门。

凯尔都不认识他。

加德纳是凭能力被散落宇宙的灯戒挑中的。

“这位灯侠，请问你是哪位，为何要打断伟大‘传炬者’的讲话？”很多新绿灯直接疑惑质问托马图。

他们都是新人，连小蓝人都不认识，更不了解区区一个前任绿灯“新兵教头”。

“不了解绿灯历史，怎么算完整的传承？”

其他新绿灯即便没公开质疑，也在底下窃窃私语。

托马图鸡皮黄脸涨红，却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

现场三千多绿灯，老绿灯仅一百多号人。

多数还非常感激凯尔能重建灯炉，也不觉得他的讲话有什么问题。

——人家传炬者向后辈传递绿灯精神和文化，有什么问题？

凯尔皱眉看了眼托马图，开始明白哈莉每次提到他都语带不屑了。

“明白历史，了解绿灯军团是什么，才能展望未来，避免曾经的错误。”

他也没抓着这件小事不放，只随口解释一句，就继续讲述噬日兽哈尔乔丹的自我救赎、讲述他自己的心路历程，其中也包括黛拉的故事……

“我其实是个新人，今天第一次踏上欧阿。没资格重新定义绿灯精神，我只是把自己从前辈绿灯侠那得到的感悟传递给你们。

现在中央电池重铸，军团成员也几乎满编，作为‘传炬者’的使命也只剩最后一步。”

“甘瑟，你是仅剩的守护者，我希望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就在这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完成绿灯侠与守护者之间的约定。”

“你说。”甘瑟淡淡道。

凯尔看向下方的中央能量电池，幽幽道：“你当初在洛杉矶小巷留下的残片，很不普通。”

甘瑟没说话。

凯尔继续道：“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能用它锻造出灯炉，是因为其中蕴含守护者半数以上的生命精华。只怕狡猾如哈莉，也没想到这一点。”

每位小蓝人都拥有一剑（绿灯能量剑）劈开星球的力量。

哪怕不用意志情感之力，只强大的心灵力量，也能肉身横渡星河、意念撼动星辰。

他们还拥有不朽的寿命。

几乎与神灵没区别。

还是用恶魔公爵做衡量标准，恶魔公爵等于神灵巫师，力量为1，魔君为10，那么小蓝人的心灵与生命之力总和，大概在1到10之间。

所以，哈尔当日夺取中央电池能量的时候，还想一不做二不休，也抽干小蓝人的能量——后来他把这个习惯带到时间母河，也对时陷者做了同样的事。

只不过小蓝人技高一筹，把大部分不朽生命的精华交给了甘瑟，而甘瑟装死逃过一劫。

也即是说，甘瑟本该拥有庞大的“小蓝人本源”。

“没错，我把守护者的不朽精华全部注入到那块残片，守护者最终归宿就是情感光谱能量池。”甘瑟承认了。

凯尔现在把中央电池都弄了出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晓，否定隐瞒没有意义。

凯尔道：“在铸造中央电池的过程中，守护者的不朽精华发挥不小功效，也让守护者对中央电池拥有除此时的我之外的最高控制权。”

甘瑟挑了挑眉，心里有些乱。

在他之前的预测中，凯尔不会注意到这点，即便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只有在意中央能量电池控制权的人，才会在意控制权的流失。

凯尔本该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否则不会被《欧阿之书》选为传炬者。

传炬者只传递火炬，不是改革者，不是“新守护者”。

“守护者的心灵力量连接着情感能量池，是重铸电池的必需品。”他说道。

凯尔·雷纳盯着他，沉声道：“我不在意电池的控制权，接下来也会彻底放弃它。

传炬者不是守护者，而绿灯军团需要守护者。”

其他绿灯侠从两人开始聊守护者，到现在一直听得迷迷糊糊，甘瑟闻言却立即明白凯尔的决定，心中不由有些火热。

“我为传炬者，与守护者的约定只有一条：认真履行‘绿灯戒律’，永远铭记绿灯誓言。

但绿灯十诫第二条——无条件遵守宇宙守护者的命令，得修改！”凯尔铿锵有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