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时危机中，哈尔一共得到两种能量，一种是吞噬时陷者得到的控制时间的力量，一种是通过熵之裂缝吞噬时间母河，得到的重启时间之河的力量。

后一种已经全部用掉，除了哈莉趁机把母河防御专长从八级出头，提升到九级，余下的全部用来重启时间之河。

所以说，哪怕零时危机结束，哈尔回头是岸，他依旧是“时魔”。

时魔拥有的力量他一点也没减少。

时魔能立于时间之河终点，随意看遍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而且，因为噬日兽的事，哈尔一直“紧盯”着地球。

他是哈莉安排的护卫地球的最后一重防线。

哪怕甘瑟偷偷摸摸以投影潜入地球，也隐约被他察觉，然后他翻阅甘瑟和凯尔雷纳的人生，便知道了甘瑟的“用哈尔之牺牲换取宇宙真正和平”的预言。

“你在《欧阿之书》上看到的东西，我也都看到了。”哈尔看着神情不安的凯尔，说道：“或许甘瑟是对的，在我们接受绿灯戒指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牢牢和情感能量绑定。

《欧阿之书》作为意志情感的思维具现，也真的能为我们指引未来的方向。”

面对哈尔深邃目光的凝视，凯尔有些局促不安，“我们现在局势大好，噬日兽已经离开，没必要再做什么，更没必要牺牲谁。对吧，哈莉。”

“没错。”哈莉点点头，“接下来我们至少有两种选择，要么待在地球，只等待别人的求援，谁发信息找我们，我们就去拯救他们的恒星。

我猜测，要不了几个月噬日兽和终夜危机会自然而然在物质宇宙消失。

或者，咱们积极备战，带着薄暮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提前防御噬日兽。

这期间，咱们付出的是时间和精力，赫卡忒却在持续掉血，为了宇宙文明，我愿意拿十年时间出来和她耗，反正我是越耗越强，她没我能抗。”

大超想了想，道：“等待别人求援太被动，而且噬日兽欲壑难填，已经吞噬上千个恒星，谁知道接下来它还要毁灭多少文明，害死多少人？

我们现在就出发，带上薄暮去寻找它。

哪怕耗十年也没关系，我们每耗一天，就等于多拯救几十亿人，太值了。”

百特曼皱眉看向哈莉，“你没有选择隐瞒噬日兽的真相，直接带薄暮出发，反而告诉我们赫卡忒和代价魔法的秘密，是不是这种‘相互消耗’的计划有缺陷？”

哈莉看了他一眼，点头道：“用我们的精力时间，去换赫卡忒性命的互耗计划，有两个非常大的问题。

其一，薄暮情绪不稳定。

她被大都会暴民殴打时，曾发出‘你们活该在冬夜中消亡，你们不配拥有希望’的诅咒。”

大超立即为薄暮辩护道：“她只是情绪激愤，谁还没有口不择言的时候？”

哈莉摇头道：“我没批评她，说她不好、不对的意思。换成我，现场早已血流成河，咒骂几句算什么？”

——换成你，那些暴民压根不敢暴动。

当日他们不满你要求判外星罪犯死刑，不敢明着反对你，只能跑到白宫门口，死怼总统先生。

很多英雄都在心里吐槽。

吐槽的同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米国国民多奇葩，哪怕“允许反对者游行示威”的法案都有反对者游行示威。

哪怕成为城市代表、城市守护者，超级英雄依旧有一众黑粉。

不是“超级英雄粉丝团”的那种超级罪犯。

他们就是普通人，高举反对英雄的牌子在城里集会、游行。

唯独哈莉没有。

倒不是她没黑粉，连上帝都有黑粉。

一样有普通人看她不顺眼，但她用黑魔法把反对者、捣乱者献祭给地狱恶魔的故事，已经从哥谭流传到全世界。

他们怕。

她甚至公开承认自己会黑魔法，露易丝的《奎茵传》里记载了她修炼黑魔法的过程。

刁民畏威而不怀德。

哈莉继续道：“暴民终究是少数，被区区暴民殴打，她就开始诅咒全地球人。

明天、后天、大后天，未来她见识更多的人性之恶，会怎么做？

做更甚诅咒的事？

这不就是逐渐向黑暗赫卡忒靠拢吗？

按照薄暮的‘堕落’进度，只怕我们能在精力上耗过赫卡忒，却无法让薄暮坚持到那时候。”

百特曼道：“我们看住薄暮，不让她和外界接触。

另外，从今天开始，我们警告外星文明时不要用她的名义，而是用你的。

打造‘银河上将，无所不能’的人设。

你预警，你和噬日兽激烈鏖战，你将它赶走，你召唤天使修复恒星……他们对你的态度必然和对薄暮的完全不一样。

人们会迁怒一个只能预言危机却无法拯救他们的先知，却会把预言危机并解决危机的人奉为神灵。”

“有道理，可以试试。”半数以上的英雄巨头眼睛一亮，纷纷点头应和。

也有巨头心里迟疑：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抬高哈莉奎茵的地位？为何不打造‘正义联盟，无所不能’……唔，应该是打造“地球英雄，无所不能”的设定？

“你说互耗计划还有第二个问题？”神奇女侠问。

“嗯，薄暮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债务转移。”

哈莉有些郁闷地说：“噬日兽是诸神黄昏的前奏，说白了，这场危机其实是诸神的劫难。

现在诸神毫无动静，反而是我们这些与债务无关的凡人，承担了属于祂们的责任。

我们若能磨死了赫卡忒，天境只怕会连续放一百年烟花来庆祝这件事。

但祂们绝不会对我们感恩戴德。

那群自私贪婪的混蛋，说不得会嫉妒我们解决赫卡忒、能和祂们争锋、能威胁到祂们至高地位的力量。

在失去债务负担后，祂们更可能重新把目光投向地球——祂们的诞生地，祂们曾经的王国。”

“这，可能吗？”大超眉头皱成一团。

“真那样就太糟糕了。”海王纠结道。

“诸神不至于那么坏吧？”神奇女侠迟疑道。

哈莉环视周围一圈，英雄都将信将疑。

她叹道：“虽然都被称作‘god’，但你们一定不要把诸神和上帝混淆。

上帝之所求，往往并非我们所在意的；诸神之所欲，大多是我们无法割舍的。

这就像一条狗遇到一坨热气腾腾的新鲜粑粑，会转头四顾，担心别的狗来抢，但它不会在意边上的人。

不能说人不贪，不需要抢食物。

但人不吃粑粑，和吃屎狗没竞争关系。

诸神之于我等，只是一条强壮的狗而已，还算不得人。”

这话很形象，一听就明白，但味道着实有点重，让很多英雄都生出不适之感。

“这只能算副作用，和‘债务转移’有什么关系？”百特曼问。

“唉，这副作用只针对你们，对我而言诸神只是强壮的狗，但我是人，手里拿着棒子，不怕吃屎狗，无所谓会不会被祂们盯上。祂们现在难道不想搞死我？”

众英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敢情她把人比作吃屎狗时，没将自己考虑进去。

可她的话，总体上让人无法反驳，诸神的确早恨她入骨。

先把一大批神王魔王的分身坑到起源墙上，又在无限地球危机重启宇宙的过程中，通过“武神王传”横扫所有神系。

前段时间的零时危机，她不仅没有回头是岸，趁机把“武神王”的历史纠正过来，反而强化了一遍史实——保持现在的时间线不变。

若有机会弄死祂，诸神早下手了。

哈莉继续道：“诸神若把目光转移到人间，肯定会改变你们的命运，但对我没影响，祂们早把充满恨意与恶意的眼睛死死钉在我身上。

我若磨死了赫卡忒，并不等于魔力债务彻底结束。

祂背后还有人，或者赫卡忒没死透，祂和祂背后的人会把我恨透。

如此，‘赫卡忒最恨之人’与‘魔力本源最大之敌’，全部从诸神换成我。

这不就等于债务危机转嫁到我身上？

诸神若知道这事儿，连续在天境放烟花一万年来庆祝也不奇怪。

祂们会乐死。”

“这……”众人呆了呆，她的担忧很可能会发生，若真发生，也的确憋屈。

“所以，我们静待外星文明求援、坐视噬日兽在物质宇宙吃饱喝足主动消失，而非带着薄暮主动出击？

未来赫卡忒突破封印，也会第一时间找诸神。

扫平诸神后，祂才可能盯上我们。

经过陌客的开导，说不得赫卡忒不会再把人间和我们当做报复的对象。”百特曼缓缓道。

众英雄神色复杂，却没人出言反对。

这么做注定众多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文明消失在冬夜中。

但他们和地球会最安全。

哈莉自己也不会成为赫卡忒的头号死敌。

哈尔面色数变，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哈莉摆摆手，说道：“你们误会了，两种选择我都能接受，关键看你们。

我不怕被赫卡忒盯上。

把我的所有敌人加起来，至少七八个达克赛德的强度，再增加一个达克赛德，也只是将‘哈莉之敌的强力系数’提升十来个百分点，毛毛雨啦！”

众英雄无语。

海王忍不住了，“你这么嚣张，小心你的敌人忍不住了，联手对付你。”

“怕啥？打不过我还不能跑？去白银城杀我的难度，堪比‘不义联盟’游戏中强行冲到泉水边抢人头。”哈莉得意笑道。

“不义联盟”早几年前被她做成dota模式的5V5对战游戏。

“还别说，我经常用‘超人’开启‘钢铁之躯’的技能，追杀对方英雄到泉水深处。”大超认真道。

闪电侠也道：“开启‘闪电侠’的‘神速’技能，也可以进泉水抢人头。”

百特曼道：“‘蝙蝠侠’的蝙蝠镖也有几率……”

神奇女侠道：“‘神奇女侠’的套索能把泉水边的英雄拉出来。”

火星猎人缓缓道：“‘火星猎人’能用‘相位状态’和‘魅惑’，对付泉水边的敌方英雄。”

哈莉冷笑道：“那是因为‘不义联盟’中没有出‘哈莉奎茵’这角色，否则太bug，大家都没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