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找到奥奇贤者时，他正在“上都夫人大屋”陪着上都夫人、死人波士顿等人看电视。

这会儿欧米伽巨神刚被消灭，正联英雄也刚从灵薄狱最底层返回，正在正义大厅前接受地球内外媒体记者的采访。

他们这会儿看的新闻直播就是众记者对正联英雄的采访。

主要是对哈尔乔丹的采访。

因为记者们都已知晓是哈尔乔丹杀死了四巨神。

电视屏幕上，哈尔正字斟句酌，言辞谨慎却详细地描述从被哈莉拉去参加特训，到最终斩杀欧米伽巨神的全过程。

不仅正义大厅前的正联英雄、新闻记者、外星大使们聚精会神，认真倾听，电视机前的奥奇贤者、上都等魔法英雄，也都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哈莉特意咳嗽一声，才让他们知道屋里凭空多出一个人。

“之前你们难道没跟去灵薄狱？居然看得这么入神。”

无论是诸神降临地球，还是诸神创造的“金球世界”带着欧米伽四巨神坠入灵薄狱，都是震动超凡界的大事件，引得无数超凡者关注。

甚至有很多野神和法师缀在诸神身后，跟随“金球世界”进入灵薄狱底层，完整看完了欧米伽四巨神被剿灭的全过程。

以上都夫人、奥奇贤者这群人的实力，不可能没注意到之前的变故，八成也跟着去看了场热闹。

“我们不敢靠太近，只隔着老远模糊看到诸神创造的‘模拟大宇宙’，不晓得里面的战况，更加不了解你的详细计划。”

上都夫人随口解释了一句，立即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哈莉，问道：“欧米伽巨神死了，我的力量呢？你应该帮我将神性、神格、神力都拿回来了吧？”

“这个等会儿再说，我现在是来找奥奇贤者的。”哈莉避开上都殷切期待的视线，看向奥奇贤者道：“铸造者找过来了，要立即带你离开，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现在就走？”奥奇贤者脸上有三分惊讶，期待却有七分，闻言立即站起身，抖擞精神道：“如果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挨个与过去的朋友道别。

但如果时间太紧张，我也可以立即动身，只需在临走前群发一条信息即可，或者……”

他偏头看向上都夫人，“上都，麻烦你帮我向大家解释一下。”

上都语气复杂道：“你完全可以放心，不需要我解释，甚至也不用群发消息。

明天物质宇宙的头条新闻必然是欧米伽巨神之毁灭，和银河上将晋升‘万神之神’、‘神王之王’。

可明天……明天不一定，等到了后天，超凡界的头条新闻一定是‘震惊，宇宙百亿年规则被打破，地球人奥奇贤者竟一跃成为造物主’，或者‘恐怖如斯，魔女哈莉，竟能助人成为造物主’。

大后天的头条新闻依旧是‘震撼，凡人要如何篡夺造物主的权能？关于奥奇贤者之奇遇的分析报告’。

第四天、第五天……哪怕百年后，你的事迹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依旧有很多人热切讨论。”

奥奇贤者笑得有九分尴尬一分难以遏制的欢喜。

哈莉瞥了上都一眼，“你也羡慕他？”

“如果他不是我朋友，我嫉妒他，现在我只祝福你，理查德，我会想你的。”上都站起身，最后与奥奇贤者拥抱了一下。

“再见，朋友，祝你好运！”波士顿等人也一一与他道别。

“保重！”奥奇贤者眼中也多了一丝不舍。

前途虽一片光明，可前路没朋友相伴啊！

“走了！”哈莉用金膜罩子扣住奥奇贤者，瞬间消失在上都大屋里。

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没任何空间波动。

……

带奥奇贤者离开地球后，哈莉并没第一时间带他去见铸造者。

“最近你见过肯特吗？命运博士换人了。”

哈莉停在维度夹层，像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奥奇贤者怔了怔，说道：“我听他们说过这件事，但我离开你的‘胃袋生物实验室’后，立即跟随英雄们去了科鲁星。

昨天晚上刚回来。

本计划欧米伽巨神危机彻底结束，就去命运之塔探望肯特的，却没来得及成行。”

“你现在要带我去和他道别吗？”他问道。

哈莉摇头道：“肯特远房侄孙‘小肯特’，成为二代命运博士。

‘老肯特’放下纳布头盔后，立即失去命运博士的权能，如今只是个普通大法师。

不过，纳布已经选定老肯特做‘秩序神铠’的二代黄金右脚。

虽说纳布有将老肯特当备胎的嫌疑，但如果老肯特自己不行，打死纳布纳布也不会选他。

能成为秩序神王纳布的备胎，已证明老肯特超越了几乎所有人族大法师，也超越了很多人族宗师。

而得到纳布头盔前，老肯特已经五十多岁，身体老朽，思维活性下降，血脉之力近乎枯竭……

他能在短短十多年里从一个朽老凡人蜕变成‘当今人族第一大法师’，靠的不是纳布头盔，不是‘命运博士权能’。

纳布头盔和命运博士权能只是他获取智慧、增长自己见识的‘阶梯’。”

顿了顿，哈莉又道：“大概年纪还小的原因，神奇家族那群孩子和肯特完全不同。

他们更喜欢用沙赞神力在同龄人面前装逼，而非潜心探索沙赞神力中的智慧。

没了纳布头盔，肯特却能在未来成为别人的头盔……唔，他是黄金靴。

没了沙赞神力，神奇家族只能回归平凡，甚至无法戒断神力之瘾。”

奥奇贤者明白了，哈莉不是在和他谈离别的事，她在借老肯特的励志故事告诉他一个道理：“巴巴托斯之龙”和“命运博士”类似，哪怕贵为造物主，也只是一种职位，如果他将自己定位在‘新巴巴托斯之龙’的身份上，那他只能是另一个雷霆沙赞。

“谢谢，哈莉，我明白对法师来说，唯有智慧永恒。我会认真履行‘巴巴托斯之龙’的职责，让铸造者挑不出毛病，同时我也会利用‘巴巴托斯之龙’的权能研究造物奥秘。”他认真且眼神感激地说。

哈莉微笑道：“欧米伽四巨神是我们与大全能宇宙的第一次直接接触。

但这只是开始，未来的世界必然更加精彩。

现在‘代理造物主’或许能让超凡界谈论一百年，百年后很可能真正的造物主也不能让他们惊奇，超凡界新闻头条可能是‘震惊，上都夫人竟然在太虚中创造了大宇宙’。”

奥奇贤者也笑了，“她若听到这句话，必然十分欢喜。”

“如果这句话能成为现实，我只会比她更加欢喜。”哈莉道。

连上都都能在太虚中创造大宇宙了，她该是何等境界？

接着哈莉又道：“铸造者阿尔斐俄斯曾经非常傲慢。

你可以参考一下无限地球危机前的反监与监视者。

不过，上次他复活归来后，我将他拉到维度夹缝里好好‘聊了聊’，双方交流了一下武道心得，他对我佩服得很，现在人也谦和有礼了许多。”

看着奥奇贤者若有所思的脸庞，哈莉直接道：“作为他的下属，你应该认真工作，尽力完成他的合理要求。

但你和他只是上下级关系。

并非他成了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属于他。

职场人遇到不合理、不合法的待遇，可以找劳动仲裁，你也可以找劳动仲裁。”

她指了指自己。

“从第五维度突破到第六维度，对我而言没任何难度。

也就是现如今多元宇宙很脆弱，经不起我来回折腾，折腾几下可能起源墙又要多出几道裂缝。

你可以通过梦魇维度与蕾切尔连线。

蕾切尔不一定时刻在线，但你的留言她一定能看到。”

奥奇贤者心潮涌动，却没再次出言道谢，只轻轻点了几下脑袋。

就在哈莉准备带他离开时，忽然想起刚才与铸造者小周的谈话，她心中一动再次开口道：“对了，黑暗多元宇宙果然没有消失。”

她看着他的眼睛，“黑暗多元宇宙的基础规则你懂的，就是最黑暗的梦境为主剧情的世界。

大多数黑暗宇宙皆来自英雄之梦。

当然，地球有正义英雄，外星球也有自己的‘正义联盟’。

可你遇到的黑暗宇宙，必然多数来自你的熟人，或者直接是主宇宙的熟人之梦，或者是平行宇宙的百特曼、超人。

所有黑暗宇宙都剧情凄惨、结局黑暗。

对黑暗宇宙的人来说，你就是造物主，是老天爷。

但你绝对不要干涉他们的人生，不要尝试拯救谁。

你的职责只是在黑暗多元宇宙的短暂寿命耗尽后，吃掉宇宙的尸体，将消化所得的造物能量返还给世界熔炉。

无论是谁的故事，无论他的故事多么惹你同情，你都不要干涉黑暗世界的运转。

没意义。

所有黑暗世界皆来自残缺的宇宙之卵。

它们有天生缺陷，注定会在短时间内走向死亡，就像梦。

无论你做多少努力，都不能真正改变世界在某一刻突然走向终末的结局。”

奥奇贤者皱眉道：“当初用英雄噩梦作为残破宇宙之卵的‘故事剧情’，是巴巴托斯的选择。

它想打造最黑暗的宇宙。

现在巴巴托斯都死了，为什么还要选用英雄噩梦？”

“或许两三年后，由你回答这个问题更合适。现在我只能猜测，世界熔炉需要最浓烈的情感，黑暗多元宇宙够黑暗，情感足够强烈。”

“如果你见不得梦魇世界的惨剧，就不要去观看世界剧情，只老老实实做个‘宇宙尸体收敛人’。”哈莉又建议道。

其实她更想委托奥奇贤者帮忙留意每个黑暗多元宇宙的剧情。

黑暗多元宇宙中发生的“主线故事”，全部来自光明多元宇宙“坚持正义之好人”的噩梦。

有的人最大噩梦是失去力量，也有人是得到强大力量却失去控制。

比如百特曼。

黑暗骑士团七个黑暗蝙蝠，除了狂笑之蝠，其余六个都得到超能力。

他们的超能力还与正联七巨头中另外六位巨头一一对应。

溺亡怨魂对应海王，破晓诡灯对应绿灯，无情铁腕对应神奇女侠，蹂躏者对应超人……那么布鲁斯·韦恩有没有做过噩梦，梦见自己得到曼哈顿博士的力量然后失去控制？

哈莉认为他必然做过与曼哈顿博士有关的噩梦。

因为百特曼习惯为每个强者设计至少一套“防御计划”。

正联七巨头包括他自己，都有对应的防御计划。

既然要设计防御计划，自然是担心对应强者力量失控暴走。

白天担心，晚上做噩梦，顺理成章。

如果奥奇贤者找到布鲁斯的“好可怕，我竟拥有了曼哈顿博士之力”的噩梦世界，哈莉会立即破开第五与第六维度的世界屏障，找到那个噩梦世界，将“蓝皮布鲁斯”重新抽干成白皮。

在欧米伽巨神降临前，她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念头。

巨神和巨神背后的超脱者组织，给了她不小的压力，让她下意识思考：多元宇宙内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提升她的实力？

毫无疑问，她的根基依旧是升级加防御、开启专长。

但要快速增强攻击力且没有太大副作用，将皮肤染成蓝色似乎是最佳选择。

奈何黑暗多元宇宙的剧情太黑暗、太变态，心理素质强大如哈莉，在连续观看黑暗骑士团区区七个黑暗蝙蝠侠的人生后，也会心理不适，奥奇贤者只会更加顶不住。

要搜索“蓝皮布鲁斯”，就必须一个个宇宙仔细看过去，奥奇贤者这种三观比较朴素的正常人，完全做不了。

说不得没几天就疯了，或者堕落成“黑暗奥奇”。

结果蓝皮布鲁斯没找到，还折损了自家老友，哈莉不是亏惨了？

考虑到这点，哈莉理智地放弃心中念想，只让奥奇贤者闭上双眼，什么也别看。

……

哈莉和奥奇贤者说了很多话，但都是精神交流，并没浪费多少时间。

他俩来到铸造者小周跟前时，小周也没表现出多少不耐烦。

他还费了点时间，当场检查奥奇贤者的身体与能力，确定他真的能取代巴巴托斯。

“你将巴巴托斯的消化系统完全移植到这个凡人身上了？他一个凡人，怎么承受得住？正常情况下，只需巴巴托斯一滴血、一个细胞，就能污染他全身，将他同化成一块‘巴巴托斯之肉’。”小周十分震惊。

“首先，奥奇贤者不是‘凡人’，他是我朋友，也是你同事，你可以喊他理查德·奥奇，也可以叫她萝丝·赛奇。

其次，你再仔细看看，奥奇的消化系统真的属于巴巴托斯？”

其实奥奇贤者还有个“玫瑰之灵”的好听外号。

玫瑰之灵是萝丝在道上的“诨号”，那时她还未与奥奇贤者融为一体。

小周又检查一遍奥奇贤者的消化系统，这次更加仔细。

“我似乎感应到你的气息，你的消化系统和巴巴托斯的融合了？”他惊疑道。

哈莉道：“不是融合，是我掠夺了巴巴托斯的‘消化权能’。

我也能消化残破宇宙之卵。

如果能将残破宇宙塞进我肚里，同样可以消化。

只不过我消化残破宇宙后得到的‘宇宙精华物质’和巴巴托斯的不同，两个产品的标准和规格不同。

为了适应世界熔炉的标准，我只能按照巴巴托斯的造物权能向下兼容。

也因为胃袋是我自己的，所以我将它送给奥奇贤者后，不会出现任何排异或侵蚀的不良反应。

胃袋细胞的自我意志被我关闭，它们现在融入奥奇贤者的消化系统，类似共生体。”

不是奥奇贤者吞噬了巴巴托斯的造物权能，是哈莉先吞巴巴托斯，再将完成改造的胃袋割下来进行二次改造，改造成漫威毒液战衣那样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个凡人……难怪奥奇没受到半点能量与细胞浸染。你的能级不比巴巴托斯低，你还可以吞噬它的权能……”小周脸上的恍然迅速转化为担忧和警惕，“这么说，你不仅可以窃取别人的魔力本源，连天赋权能也能偷？”

——不愧是魔女哈莉，太狠了，太可怕了，简直是多元宇宙第一怪物！

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脸上的微表情却展露无遗。

哈莉没好气道：“我若能随意窃取别人天赋，早天下无敌、打穿起源墙，冲入大全能宇宙做霸主了。”

铸造者小周愣了愣，也反应过来，巴巴托斯的造物权能很强，却完全没法和三大造物主比，在攻击力上更是不如众多神王魔王。而魔女哈莉防御强大，唯独攻击稍弱，她若能随意妄为，也只会优先窃取攻击属性的天赋权能。

“你正好与巴巴托斯天赋相似，你的胃袋……你的消化能力怎么这般强？”小周想明白了，却再次被惊到，“巴巴托斯拥有多元宇宙最强消化能力，这是造物主级别的天赋，理论上没谁能超过它。”

“你们的‘常理’在我身上不管用。”哈莉淡淡道。

小周无言反驳。

消化能力超越巴巴托斯很夸张，却远没有她竟能把熵装进肚子里夸张，而熵只是她无数次打破常理中的一次。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我带他离开了。”铸造者小周看着她道。

哈莉犹豫片刻，还是没将搜寻“蓝皮蝙蝠侠”的任务交给他。

铸造者倒是够心冷似冰，可以对人间一切惨事毫无动容。

但他任务也很重，一直抡动大铁锤“八十、八十、八十……”

黑暗多元宇宙来自有瑕疵的宇宙胚胎，可无论有瑕疵还是没瑕疵，宇宙胚胎都是他一锤接一锤敲出来的。

他捶打宇宙胚胎的数量，比黑暗宇宙本身都多。

再让他一直盯梢黑暗宇宙故事，他压根忙不过来。

而且，哈莉不相信他能抵抗曼哈顿之力的诱惑。

反监大王和监视者都有成为主监的梦想，铸造者未必能比他们清高寡欲。

“你们去吧，今次之别并非永别，我会经常通过梦魇维度与奥奇贤者联系。”

这算是对铸造者最后的提醒：别搞小动作，我和奥奇有联系。

……

“你们怎么都跑我家了？”

回到莉山庄园，哈莉惊奇发现黑暗正联英雄都转移到自己家，而且和先前一样，也围在一起看电视。

不仅有上都、死人波士顿等人，连刚离开方舟大陆没两天的渣康、扎坦娜，以及命运之塔的大小两个肯特，都来了。

“奥奇贤者呢？我们来为他送行。”老肯特说道。

“走了，我都回来了，他肯定已经跟随铸造者离开。你们不用担心他，他得到了大机缘，是去第六维度过好日子的。”哈莉道。

渣康笑道：“没人担心他，我们只是好奇他会怎么做造物主。”

哈莉道：“你吃过动物饼干，吃过烧饼吗？他捡起残缺宇宙胚胎，一口一个，一抓一大把，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就像吃动物饼干。

那些死亡的黑暗多元宇宙则如同半焦的大烧饼，得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嚼吃。”

众人脑海里立即有了画面，然后表情都变得很古怪。

“黑暗多元宇宙真的保留下来了？”渣康皱眉道。

“嗯，你们要小心了，尽量别做噩梦。”

“为什么要保留黑暗多元宇宙，是谁保留的？应该不是铸造者吧？”扎坦娜问道。

哈莉又将对奥奇贤者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一众人聊了一会儿奥奇贤者的事，大小肯特首先告辞，接着是扎坦娜与渣康……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上都夫人才靠近哈莉，表情担忧道：“你是不是没救回我的神性、神格和神力？”

“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若成功，必然得意洋洋，主动向我炫耀，而不是一直避而不谈。”上都道。

“我没避而不谈……”哈莉顿了顿，才略带无奈地说：“你的奇迹之力或许拿回来了，但与你期待的有所不同。”

“或许？”上都奇怪道：“要么已经找回来，要么没找回来，怎么会或许？”

哈莉问道：“你们刚才一直在看新闻直播，已经知晓欧米伽巨神被熵吞噬。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被奇观巨神吸收的神性神力，也会被熵之浪潮湮灭？”

上帝神色忐忑地点了点头，“我有考虑过，我的神格湮灭不见了？”

“我不知道。”哈莉叹道：“虽然熵是我提供的，我肚子里也藏了足以填满整个大西洋的熵，可我——”

“what？你肚子里的熵足以填满大西洋？！”边上的赛琳娜震惊了。

其余人也都神情震撼，震撼中带着明显的惊惧。

“这有什么奇怪的？方舟大陆周围的海洋就比大西洋大，我肚子里有足够的空间，时间之河尽头的熵之海洋里也有足够的熵让我装。

熵还如此好用，我多储存点有什么问题？”

赛琳娜道：“可熵太危险了，刚才新闻直播中，哈尔说只一滴熵，就足以毁灭整个宇宙。

你将这么多熵带在身上，万一出了意外，岂不是要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哈莉道：“你也说了，只一滴熵便足以毁灭世界，大西洋那么大一片熵也只能毁灭一个世界。

对世界来说它们有什么区别？

如果遇到大全能宇宙来的超脱者，我手中是一滴熵还是一片汪洋的熵，结局便完全不同了。”

赛琳娜眼神纠结地盯着她平坦的小腹，“话虽如此，但想到身边有汪洋大海那么多的熵，总有点心惊胆颤……我怕你哪天不小心，将熵当尿屙出来。”

哈莉抬起右手，狠狠给了她一拳，把赛琳娜额头都打红了。

接着她又张开嘴巴，把在边上看笑话的上都吸入胃袋维度，直接让她出现在一片漆黑如墨、平静无波的汪洋上方。

“偶买噶，下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看一眼便让我产生即将灰飞烟灭的大恐怖？”上都向下看了一眼，便感到头晕目眩，精神力似乎要被下方的汪洋抽走。

“啊，这就是熵，Holy shit，你将我带到熵之大西洋了，你要做什么？刚才取笑你的是赛琳娜呀，你想把人吓尿，也该将她拉进来啊！”

不等哈莉解释，上都自己便反应过来，然后胡乱叫嚷起来。

“闭嘴！”哈莉呵停她，然后道：“你不是要找神格和神力吗？它们就在这儿。”

上都左右张望，问道：“在哪？我看不到。”

“被熵吞噬的物质和能量有两种结局。如果熵被人操控，被吞噬的能量和物质可以保留原有特性。

就比如零时危机，时魔操控熵之裂缝吞噬时间母河。

时魔需要时间之力重启时间，所以时间母河被吞噬后留下精纯的时间精华。

如果熵自我蔓延、不受控制，物质和能量被熵吞噬后，一部分会成为新的熵，也即是熵只会越用越多，不会减少……目前我没找到让熵归零的方法。

另一部分能量则混合在熵里，慢慢湮灭。

那部分已经成为熵的物质或能量，我没办法让它们重新逆转成能量和物质。

但混入熵中的能量已被我分离出来，就放在熵之海洋上方。

如果你的魔力印记还在，或许能找回来一部分。”

话虽如此，哈莉却对上都找回力量不报多大希望。

每个使用魔力的人都会在魔力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哪怕从别的神魔那借来的魔力，也能留下印记在借给别人，成为别人的债权人。

如果债务人做掉自己的债权人，就能免除来自债权人的魔力债务危机，魔力中属于债权人的印记也会消失。

无数年来，魔力经过无数债务人、债权人转手，上面被留下无数印记，也曾有无数印记消失，但魔法之母赫卡忒的印记在魔力核心处，永远都存在。

哈莉不确定熵能否快速湮灭魔法之母赫卡忒的魔力印记，可上都刚晋升神灵巫师，她的印记肯定经不起熵的磋磨。

果然如她所料。

上都闭着眼睛，聚精会神感应了好一会儿，一丝奇迹力量也没勾引到。

“周围的确存在很多精纯的魔力，但它们对我的精神呼唤毫无反应，我什么都感应不到。”上都沮丧道。

“这里魔力被熵过滤一遍，非常纯粹，很好用。

反正都是魔力，你也只是想恢复魔力，不如就地取魔。

你张开嘴巴使劲吸，能吸多少就吸多少。今天吸累了、烦了，改天想继续提升自己魔力了，可以回来继续吸。”哈莉豪爽道。

上都有一点心动，也有些感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悲伤道：“我失去的不仅是魔力，我身上的奇迹元素全部被奇观巨神吸收，包括神性、神力和神格。

即便现在有充足的魔力，我也无法利用命运神性将它们转变为命运神力。

而失去神格后，我连自己的命运法则都无法掌控了，也没办法重新凝聚神性。”

上都此时的状况在天朝仙武小说中比较常见：被废了武功。

但在dc多元宇宙，很少有神灵在活着时失去自己的神灵法则。

法则一旦印入法则海，便被“起源”永久收录。

在收录法则时，“起源”也会赐予巫师很多好处，比如，从今往后无病无恙、寿与天齐。比如，哈莉的厚皮法则印入法则海后，有了金膜力场，还能将神力借给别人，让神眷者帮自己搜集经验。

这便是很多宗师渴望自己的法则被法则海接受的原因，好处太大了。

可一旦神灵彻底死亡，他们当初领悟的神灵法则便会“收归国有”，成为“国有资产”的一部分。

假如哈莉现在彻底嗝屁，dc多元宇宙可以通过赋予天命的方式，让某个天命之人领悟厚皮法则，从而创造一个新的“魔女哈莉”。

“新魔女哈莉”同样可以从别人的恶意攻击中汲取能量，以提升自己肉身的防御。

在成为神灵后也能觉醒金膜力场。

几乎是另一个哈莉了。

不过“新哈莉”没有进化至宝，无法汲取能量本源开启防御专长。

“新哈莉”通过修炼“属于起源”的厚皮法则，只能增加肉体防御，而且防御值不能超过宇宙极限，也即是120点。

一切奇迹之力皆有代价，这便是成为神灵的代价。

当初哈莉压根不想将自己的厚皮法则升入法则海。

她不想成神，但她的厚皮法则太罕见、太珍贵，还涉及“新力量”，“起源”急不可耐地将她的法则拉入法则海，主动将神格赐予她，强行让她成为神灵。

这也是dc多元宇宙为何值得收割的原因。

宇宙创立之初，只有基础法则。

百亿年后的今天，宇宙多了无数法则，都是全新的法则，这些新法则是无数dc超凡者一辈子的智慧。

谁能收割dc多元宇宙，谁就能得到宇宙成长百亿年来所有精英的一生智慧。

所以，无论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家，还是保护自己的厚皮奥秘，哈莉都不会允许dc多元宇宙被人收割……除非收割它的是她自己。

……

再说此时的上都夫人。

一般神灵死后，他们的法则才会被“起源”收归国有。

新神族数千万光明新神、黑暗新神，他们的新神法则全部来自天赐。

“起源”哪来那么多法则赐予他们？

还不是死掉的旧神太多，国库逐渐丰盈，才有了新神崛起的机会。

可现在上都没死，她的奇迹之力和奇观巨神一起在熵之浪潮中湮灭，和死了没啥两样，至少“起源”已经将她当成死人，没收了她的神灵法则。

她连无病无灾、不老不死的神灵基础福利都没了。

“你运气太差了，欧米伽巨神和熵，都是百亿年难以遇到的灾难，你不仅全部撞上，还正好在占卜中触碰奇观巨神……唉，有时候人真的不能不认命，你天生衰运……可能不是天生，只因你占卜能力太强，窥视了太多天机。”哈莉叹道。

上都前半生的运气只能算普通，等她遇到陌客，命运急转直下，两千年来一直在倒霉。

“谁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你不行！”上都激动道：“‘魔女哈莉’从来不认命，遇到既定之天命还满脸挑衅地扭曲天命。

你连命运化身都害死了。

可你从来没遭报应，你一直顺风顺水、遇难成祥。

而且，占卜欧米伽巨神非我本愿，是你们喊我过去，让我为多元宇宙众生贡献自己的力量。

也是你弄出来的熵之浪潮。

你还拍着胸脯保证帮我夺回神格……现在你却让我认命，自认倒霉？！”

“我只是安慰你，让你不要在意已不可挽回之悲命，放下负担、敞开心胸往前看。”哈莉道。

“我连法则都失去了，还能怎么向前看？难道从零开始，重新凝聚宗师法则，再将宗师法则升入法则海？”上都声音中充满悲凉与幽怨。

哈莉想了想，道：“如果你换个思路，可能因祸得福，成为真正的‘多元宇宙第一占卜师’。”

上都稍微恢复一点活力，问道：“怎么换个思路？”

哈莉反问道：“你的占卜水平可有下降？”

上都摇头道：“我印入法则海的命运法则并没消失，它成了宇宙法则系统的一部分。

哪怕我失去神格，无法直接驱动它，可我记忆和智慧还在，依旧熟悉它……或者说，没有谁比我更熟悉它，所以我依旧可以‘借用’它的力量辅助占卜。

就像普通法师撬动宇宙法则之力施展魔法。”

“借用”两个字她说得极不甘心，因为它原本是她的法则。

“你之前在研究命运三女神的神格，效果并不好。”哈莉道。

上都再次悲伤哀叹：“你送我的命运三女神神格也没了，都被学识巨神收走。”

哈莉道：“没关系，我打死了两个‘三姐妹’，她们三位一体，神格信息几乎一样，等会儿我将‘大姐’的神格送给你。

之前你根基已定，只能参考‘三姐妹’的神格，对自己的法则修修补补，效果有限。

现在你连命运法则都丢了，完全可以从零开始，以高屋建瓴的见识，仿照三姐妹的神格凝聚新的‘本命魔咒’。

你甚至可以反过来当我的学徒。

我将自己的‘大命运因果之术’全部传授给你。

到了那时，你若再将本命魔咒演化成宗师法则，必然是多元宇宙最强、最有潜力的命运法则。

因为‘二代上都’综合了‘上代上都’、命运三姐妹和我，三大顶级占卜师的智慧。”

上都被她说得怦然心动、心潮澎湃、热血上头，恨不得仰天长啸：泰裤辣，我就要这样！

“我……真的可以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你可以怀疑你的一切能力，唯独别在占卜上怀疑自己。”哈莉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