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1867年6月7日傍晚时分
安迪斯总督府所属千里迢迢突击的骑兵机动兵团共2万余骑兵,克服一切困难,终于在指定时间内抵达大河堡垒乌迈塔要塞以北,他们躲藏在距离要塞约21公里的林地山坳里,很多官兵疲惫的躺在地上就睡着了,丛林里是一片鼾声。
其余尚有精力的官兵帮着战友把马匹牵到河边饮水,饲喂精料,抓紧时间就着冷水吃点干粮。填饱肚子以后将战马牵回来安置好,这才随便找块地方躺下酣然入梦。
“殿下,您怎么样了?”潘守国中校一脸关心的问道。
年轻的十一殿下唐-李信苦笑了下,两条腿有些蹒跚的张开对自己的侍卫官说道;“找两个人帮我挡一下,大腿内侧都磨破了,要换一下药膏。”
“遵命殿下!”
潘守国中校忍住了笑,召手换来几名亲卫军官,迅速给殿下支起了一座帐篷,自己刚要跟着进去,却又被殿下赶了出来。
没办法,年轻的殿下脸皮薄,哪怕痛得龇牙咧嘴揭开沾血的丝绸内裤,也不会愿意任何人在身边看到。
“殿下千万不要硬揭,沾点温水浸透了才行,小心点,别太着急!”
“行了行了,我自己省得,就别啰嗦了,我又不是娇气的小娘们。”
“那好吧。”
听着帐篷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潘守国中校直起了身子,脸上满是痛惜钦佩的神色;
果然是传承圣上尊贵血脉的龙种啊!这股子狠劲儿丁点儿不掺水分。
作为战马上起家的大唐皇室,皇子们自然个个马术娴熟,但这种千里突击的超高难度骑兵战术真的没经历过。
即便准备充分,十一皇子殿下依然磨破了双腿内侧,能够坚持下来可不容易啊!
潘守国中校向前走了十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正准备点燃,就看见吴二宝师长脚步匆匆而来。
见到他主动的行了个军礼,神色恭敬的说道;“尊贵的勋爵阁下,卑职刚刚安顿了师里的琐事儿,过来看看殿下这里有没有吩咐,”
“你有心了,殿下一切安好,抽根烟吗?”
“多谢勋爵大人,卑职岂敢不从命。”
吴二宝师长双手接过香烟,主动点燃煤油打火机给潘守国中校先点起来,然后才点燃自己的香烟,两人吞云吐雾享受起来。
“尊贵的勋爵大人,卑职前来还有一事,军团部召集各师主官议事,商定下一步作战部署。我这不就前来邀请殿下与勋爵大人与会,不知勋爵大人意下如何?”吴二宝中校神色恭敬的释放善意。
他这一句“卑职”的谦称是没错的,志愿第十师是民兵性质的武装,师里军官全是临时性质的配置,战争结束,即刻予以解散。
眼前这位潘守国中校可不同,他隶属于帝国最顶级的皇家禁卫军,是正儿八经经过院校全程训练的职业军官,其编制属于“皇家侍从室”,那可是与皇家秘书处并列的威权军事机构,皇帝陛下真正的心腹军官。
说句不好听话,皇室侍卫官在军队系统见官大三级,若在大清朝那叫带刀护卫,所有人都是禁卫军官。
原本两个人的命运线是不可能有所交织,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顶级贵族世子,结交的全是王公贵族之流,妥妥的天之骄子。
一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庄园主,在大唐帝国没有40万也有三十几万,虽然吴家牧场的面积大了些,能有个好几万公顷,但在地大物博的大唐帝国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吴二宝连最基本的贵族头衔都没有,差别宛若草鸡见到凤凰。
“殿下的身份不宜大张旗鼓引人注目,这样吧,我交代一声就与你同去,军事会议具体什么部署回来再向殿下汇报。”潘守国中校行事稳妥,用力吸了口香烟后决定下来。
吴二宝中校自无不从,连声应道;“勋爵大人考虑妥当,卑职唯有钦佩。”
又吸了两口烟,潘守国中校将烟头丢下,用脚踩了一下说道;“那行,你稍等一下,我向殿下禀报以后就与你同去。”
“勋爵大人请自便,卑职候着就好。”
溪水边滩地上
机动兵团的一众军官们40余人席地而坐,前方树枝上悬挂着一张简陋的手绘地图,正是乌迈塔要塞的周边地形图。
主持军事会议的是机动兵团司令长官麦孝祖少将,此人原是北方军团第一军长官,亦是军中的一员悍将,属于安第斯总督府临时加强的高级军官团一员,担任机动兵团司令长官。
由于军情紧急,也不存在什么讨论环节。
司令长官麦孝祖少将在通报了相关军情之后,就直接进行了军事部署,安排各师于明日拂晓的战斗任务。
据哨探得知;
大河堡垒乌迈塔要塞位于巴拉那河与巴拉圭河的两河夹峙地段,依托山势余脉建造而成,海拔高于270余米,虽然山势不高,但堡垒要塞相当之险峻,是一座很难攻取的隘口要塞。
关键是该要塞正面区域有限,两面临河,一面临山,只有要塞正前方大约两百余米宽的斜坡山地可供进攻,而且是在要塞炮火的全面笼罩之下。
大规模军队很难正面展得开,只能用添油战术不断的攻打,不计伤亡的硬凿硬攻。
这也是三国盟军在乌迈塔要塞前顿足8个月之久,伤亡七八万人的主要原因所在。
经历长时间炮火轰击,乌迈塔要塞北方的防御墙残破不堪,很多地方都出现大片大片的塌陷,尤其是有两处大面积城墙坍塌的破口,只是简单用砖石砌了起来,看起来并不牢靠的样子。
由于时间仓促,盟国守军重点是修整了要塞南方的防御墙和塔楼,基本重建了防御体系,计划防御来自亚森松方向的大唐帝国重兵集团。
盟军万万没想到,一支天降奇兵会从背后袭来。
在今天骑兵的侦查中,大河堡垒乌迈塔要塞还在正常的运作,通过要塞向亚森松方向运送物资及养的马车队络绎不绝,完全没有预料到帝国机动兵团的突袭,防御相当懈怠。
在乌迈塔要塞以北十几公里的地方,原来三国盟军驻防8个多月的大营还在,林林总总的有十几个营寨,现如今只有四个营寨还有驻军。
其中一个属于巴西兵营,一个属于后勤辎重大营,一个属于阿根廷兵营,一个属于乌拉圭兵营,总计驻军约1.5万人左右,分散驻扎在这4个大营中,其他的营寨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样的部署,给了机动兵团以短时间突破要塞的重大契机。
司令长官麦孝祖少将计划偷营,等明天拂晓以后,组织一支马车队和300余精兵,每个人全部配备射速又快又猛的杠杆式步枪,冒充补给马车队突袭乌迈塔要塞大门,并坚守住。
志愿第二师负责随后跟进,以迅猛的攻击抢占要塞。
机动兵团所属两个加强野战骑炮营全部配属给第2师,在偷营不成的情况下发动强攻,以猛烈的炮火反复轰击要塞的曾经破口处,为后续进攻打开一条胜利通道。
志愿第19师作为第2师的后备部队,在第二师偷袭要塞得手后迅速跟进,全面占领并且掌控乌迈塔要塞。
在偷袭要塞不成时,汇合第二师官兵作战,强攻破口处,发起连续不断的猛烈进攻,争取一举破城。
战斗爆发后,骑兵第八师和第十师负责堵门,主要目标是要塞以北总计1.4万余人的巴西和阿根廷两国军营,务必令驻守在要塞关外的盟军士兵无法支援,伺机予以清除。
至于剩下乌拉圭军营的几百人,顺手就解决了。
军事会议之后,各师军官返回营地去落实部署,偌大的山坳里隐藏着2万多名骑兵,没有人四处走动交头接耳的议论,全都在默默的做着战斗前的准备工作。
最重要的就是擦拭枪械,上油保养,将战刀磨得更加锋利,细心的准备一场恶战。
剩余时间吃饱喝足了赶紧躺下睡觉,为明天的战斗养精蓄锐。
午夜12点左右
负责突击要塞的志愿第2师和志愿第19师的士兵全体饱食之后,整装待发,大部分官兵需要舍弃战马,在夜色中徒步前进二十公里,于佛晓前进入攻击前的出发阵地隐蔽待机。
随同一起行动的两个野战骑炮营,以及志愿第2师和志愿第19师各自配属的两个野战骑炮连全都由士兵牵着战马,战马驮负着野战炮和炮弹跟随前进。
行军中,在夜色里要保持绝对安静,以免惊动了沿着巴拉那拉河驻守的盟军士兵。
在关键时刻
这两个志愿骑兵师表现出了高度的纪律性,1.1万名官兵尾随着队伍走入夜色沉沉的荒野中,只能偶尔听到枪械撞击的声音,全体官兵都保持缄默行军。
即便摔倒了,那也忍着痛站起来继续行军。
若是摔得腿脚骨折无法再继续行军,那么便默默的爬到一边等候,等到天亮后自己人前来救助伤员,或者等到敌军来临战斗至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二和第十九师需要在夜色行军5个多小时,在拂晓来临前进入距离乌迈塔要塞只有不足2.6公里的一处树林中隐蔽,这处树林距离阿根廷大营很近。
天亮后,经常会有盟军游哨骑兵巡视。
所以偷袭乌迈塔要塞的行动宛若走钢丝一般,一着不慎就会暴露出来,除了实力以外,还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才行。
凌晨4:00许
志愿骑兵第八师和第十师陆续开拔,骑兵们牵着战马走出了丛林,向着乌迈塔要塞的方向而去。
他们只需要在天亮前靠近敌军营地即可,这四处都是荒山野岭,距离远一点盟军士兵根本无法发现。
至于盟军方面派出的小队侦骑,在二个志愿骑兵师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就连最微小的浪花都翻不起来,更别提传递消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