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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红旗老五的青葱岁月7:飞刀

重生美国当大师 慕容鹉 2246 2024-02-27 13:16:25

开封的冬天通常是干冷干冷的,昨天夜里难得下了点小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天亮了却又显得风和日丽的,初升的日头洒在大纸坊街口、州桥边上的郭新信堂本店一片浅红,竟仿佛像是染了层淡淡的血色。店门刚刚打开,几个伙计正挥着大笤帚的门前打扫着。

郭新信堂新东家郭四海从阳历新年那天起天天就住在店里,每天早上一定会在门口晃悠几圈,他不久前还只个混吃等死的破落户,如今一下子成了省内数的上的大豪商,让他这几天一直有种宿醉未醒的感觉——虽说真正的东家并不是他。今天他照例在大门口踱着方步,身边一个伴当端着他的水烟袋,显得派头十足。

门前过往的行人不多,对面一个豆腐脑摊子正在收拾碗筷,几个客人刚刚吃完正在起身;一个货郎推着辆鸡公车、摇着拨浪鼓正从门前走过,迎面过来的一位小媳妇,这个小媳妇裹在大红斗篷里,背朝着新信堂大门侧坐在一匹灰马上,一个后生牵着马,看起来像是回娘家的小夫妻,这个后生身穿灰布长袍,头戴文明帽,鼻梁上架着个圆片墨镜。货郎眯着眼死命得盯着小媳妇看着,不觉口水都流了出来,手里的拨浪鼓都摇得乱了。后生取下墨镜狠狠地瞪了一眼货郎,然后再戴上,货郞讪讪的笑笑低下头。

郭大东家看见这货郎的样子,心觉好笑,抬脚往街对面走过去,他想绕过去看看这小媳妇的脸是不是很美,顺便买碗豆腐脑吃。他还没走两步,忽然觉得喉咙一凉,浑身的力气就像一下子被抽掉了,软软的往地上瘫去,身边的伴当急忙伸手扶住,却赫然看见东家的喉咙上有把小刀,鲜红的血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伴当登时觉得腿上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喊,却觉嗓子里跟有什么堵了一样,喊不出来。

边上的伙计们看见情形不对,纷纷围了过来,见了郭东家的样子,一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街上这时才发现出了变故,众人围了过来,一看却是出了人命,一片大乱,瞬间便跑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留用的老伙计忽然看见正拐过街角的那对小夫妻,心里想,“这后生怎么看着身形有点像大少爷?”又摇摇头,“不会,大少爷从小用弹弓打鸟都没打中过,哪有这本事?不会,不会,再说,早说他去了京师,这郭鬼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死得好!”便不再多想。

……

午时1刻,河南巡警道道尹坐在巡抚衙门的花厅里,他午前就来了,不知这巡抚大人是太在乎、还是根本就不在乎郭大东家的死活,这回儿已经过了饭点儿,也没过来见他。

又过了一会儿,这巡警道连急带饿,心里正在发慌,忽听咳嗽一声,河南巡抚齐耀琳沉着脸踱进花厅。

这齐耀琳曾任天津道,跟当时在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交情莫逆,宣统三年晋河南布政使,不久受袁世凯连累而罢官,袁世凯对这位因自己而受了委屈的好朋友心怀愧意,这次甫一复出,便授其河南巡抚,如今天下大乱,齐耀琳早就想多为子孙谋些产业了,在当河南布政使时便已看上了李家的产业——因为李家虽说是百年老号、省内大户,可族内无人有功名傍身,也无人从军为将,在他看来不过是土财主罢了,他那个亲(qing四声)家,小小的巡防营统领也不过是个即将被裁汰的微末角色。

这次夺了李家产业,很是顺利,齐耀琳这个上任后新纳的小星的这个兄弟来回奔走得也甚是卖力,不想今天遇刺死了,巡警道知道他们的关系,匆匆忙忙来通报,其实他心里却并不如何在意。

齐耀琳端坐太师椅,先喝了口苶,这才说:“说说吧。”

巡警道急忙站起身,先躬了躬身,从怀里掏出个本子,道:“回禀大人,卑职以为,这事像是汪洋大盗干的,这把飞刀使的,就是那燕子李三也不过此。必是门前行人所为,当时门前的行人不多,且多为附近住户,只有一个货郎、一对小夫妻、还有三、四个吃豆腐脑的是生人。”

“三、四个?”

“这个……,有人说是三个,有人说是四个,还在追查。”

“废物!那么现在可有头绪?”

“这几个生人都很可疑,那几个吃豆腐脑的,出事后就踪迹不见;州桥附近住户以前也从未见过那个货郞;至于那对小夫妻,那女子是乘马的,所以很可疑。”

“乘马又如何?”

“启禀大人,马价不低,若能买得起马,必也能雇得起车,所以,民间女子出行,或乘车、或乘驴,却少见乘马的。”

“荒谬!你们这半天就这点头绪?!”

“卑职无能。”

“罢了,我且问你,那李家老大据说从小习武,你说这事是不是他做的?”

“回禀大人,据李老儿说,这李家老大一月前就奔了京师,卑职也派人在他老家寻访,回来的消息说他曾混迹白狼匪众,现在汉川梁钟汉军中,这恐怕不是他做的。”

“嗯,那李老儿现在如何了?”

“回大人,李老儿离开省城时奄奄一息,据说却在火车上颠通了血脉,现在虽说还是瘫着,性命倒是保住了。”

“他倒是命大。我看这事就是他家那个老大做的,你这就去发全省通缉,还有,行文京师,让部里也发全国通缉。”说完,齐耀琳端起了茶杯。

“喳,卑职这就去办。”巡警道躬身退出花厅。

……

就在巡警道在巡抚衙门花厅等着回话的时候,在往京师的火车上、头等厢里,一对小夫妻正相靠着闭目养神,正是李杰夫妇,州桥边这案子就是他们做的。

话说,这李杰从李家二爷那里得知,这郭四海从换了招牌那天起就住在店里,当晚就要翻墙进去行刺,被妻子拦住。随后,他们便商讨了个主意来:先让李家二爷派个伙计去马市上买匹马,过一天再由李杰牵了去卖,跟卖主约定第二天一早在火车站交马——那些寓居省城的人,常有买马代步的,待回乡时在火车站卖掉,这也是常有的事。

今天一早,他们就等在州桥附近,等到郭四海从店里出来,陈燕燕便轻易取了郭四海的性命,然后二人不慌不忙去了火车站,交了马,乘第一班火车离了省城。

……

三天后,京师。

天有些阴沉沉的,北风不大,却很冷,夹杂着些雪粒。交道口大清邮传部的大门口,一个护兵正缩着脖子躲在岗亭里,边跺脚边臭骂着这鬼天气。

一辆黄包车“刷”地一下停在街对面,一位头戴黑色文明帽、鼻梁上架着幅茶色圆片眼镜、上唇留有两撇小胡子、身穿深灰色西装、打着领结、脚蹬皮鞋、手提文明棍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正是李杰,他抬头一瞧,见旁边墙上贴满了告示,最上面的像是最新的,是三张画影图形的海捕文书,头一张是开封“州桥杀人案”的凶手兼革命党反贼李杰,画像是个留着辫子的胖少年;下一张是“州桥杀人案”的两个无名杀手,乃雌雄大盗,男的拧眉瞪目、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女的眉目倒有二分像妻子陈燕燕,不过妻子是瓜子脸,画上这位却是鹅蛋脸;还有一张也是“州桥杀人案”的凶手,是个中年汉子,却不知画的是谁。

李杰看罢,冷笑一声,理也不理门口那护兵,提着文明棍打着旋、施施然地走进邮传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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