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后, 辅川猝不及防地入了秋。
难得周末,封云挽躺在景延大腿上,惬意地刷着微博, 然而一会儿,就因为热搜, 沉了目光。
陆行洲是热搜的常客, 所以封云挽之前看到, 一般很少点进去, 但今天这条, 却很不对劲——
【陆行洲狼烟四起男主换人】
《狼烟四起》是国宝级导演张扬打磨了五年的作品, 刚传出消息的时候, 就成了各家争夺的一块大饼。
陆行洲准备了很久,才试镜成功, 得到这个角色,甚至上次, 他还和自己说快进组了。
怎么这么突然?
封云挽点进去看了一眼,广场上争吵不断, 有说陆行洲耍大牌惹导演不满才被临时换下, 也有说是资本介入。
但不论原因是什么, 根据狗仔拍摄到的开机照片,男主换人, 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封云挽咬着唇, 心里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偷偷觑了眼景延,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穿上拖鞋。
“我去个洗手间。”
“嗯。”
景延也正在和人发消息, 好像并没有怀疑, 她快步上楼, 跑进自己房间的洗手间,关上门给陆行洲打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还不等陆行洲说话,封云挽就焦急地问:“换男主的事情怎么回事儿?”
“投资方的决定。”陆行洲的语气倒是很淡定。
“是不是……”
“无所谓。”陆行洲打断了她,“以我现在的咖位,少几部电影又死不了。”
“我知道,但是……”
“封云挽,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自私一点,少管别人的事情。”陆行洲说,“不是要追景延吗?那就好好追你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我妈那边,你也别担心,她豆腐心,气不了多久。”
“好。”封云挽低声应下,不忘反驳,“早追上了。”
“哟?效率挺快啊。”陆行洲还有心情开玩笑,“那正好,我这儿有两张周六音乐会的门票,送你吧,别浪费了。”
“音乐会?”
“本来是打算自己去的,结果不是突然出了这事儿么,经纪人三令五申不许我在这种时候出门,让我低调点。”
“你不是问这个。”封云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买两张门票?而且还是……音乐会?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文雅的活动感兴趣了?以前问你你不都说会听睡着。”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之后只嫌弃地爆出一句,“跟你说了少管别人的事,挂了。”
封云挽看着手机屏幕,哑然失笑。
但很快,担心涌了上来,笑意又被驱散,她拍拍脸,确保自己状态正常,才回到客厅。
可景延似乎还是看出了她不对劲,眉头微蹙:“怎么了?”
“没有啊。”封云挽笑笑,转移话题,“陆行洲给了我两张音乐会门票,周末的,你有兴趣吗?”
“哦。”景延不知怎么得出的结论,“原来刚才是偷偷摸摸和陆行洲打电话去了。”
封云挽理直气壮:“没有,我去完洗手间才收到的消息。”
景延哼笑一身,转过身来,手肘抵在沙发靠背上,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怎么没听到声音呢?”
封云挽一愣,才想起来,老房子就是这点不好,楼上抽水马桶一响,底下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换位思考,如果景延说去洗手间,结果偷偷摸摸去房间给向月打电话,她或许也会有点不高兴,但这种不高兴,并不针对打电话本身,而在于,他撒谎的行为。
封云挽自觉理亏,站在沙发后,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身子,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第一次,她在他面前做出了如此明显的撒娇姿态。
“好嘛,对不起,我刚确实给他打电话来着,但绝不是什么私事!”
“那是什么事?”
“就,他最近一部电影,临开拍突然被换下了,我觉得奇怪,所以问问情况。”
“嗯。”
“你别光嗯啊。”封云挽绕过沙发,强硬地挤进他怀里,双腿岔开坐在他大腿上,右手食指卷着他身上的卫衣的带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对我和陆行洲关系的定义,是跟和封弋一样的。”
景延预感到了什么,不禁有些意外。
因为以前他就知道,家里的事情,是封云挽的死穴。她看着洒脱肆意,却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家里的事情。
景延只知道一点点,比如她父母因车祸去世,还是从她外婆口中知道的。
“我爸妈,是汽车坠崖去世的,为了寻找当年离家出走的小姨,那时候,我和封弋才三岁,所以其实,我对他们几乎没什么记忆。”
纵然已有心理预期,但听到她这么说出来,景延还是心疼得紧,不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是一定要说的。”
封云挽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
“爷爷伤心过度,几乎把封弋当成了我爸的影子,而我这个孙女,就显得有些可有可无,虽然物质上不曾亏待过,但年轻气盛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些钱是种侮辱。”
“干妈,也就是陆行洲的母亲,以前是我妈妈的闺蜜,她知道我在封家的遭遇,就经常把我接到她家。”
“小时候每次发烧,都是她送我去医院,我第一次来月经,是她教会我怎么用卫生巾,每次成绩有了进步,也是她和陆行洲帮我庆祝。”
“所以于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母亲,陆行洲,就是我哥。”封云挽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郑重解释,“除此以外,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
见他不说话,封云挽放飞自我:“就你要是怀疑我和陆行洲有一腿,跟你怀疑我和封弋是一样的性质!做人不能这么龌龊!”
“……”景延被她逗笑,“我有说不信?怎么就龌龊了。”
见他笑,她也松了口气。
“你没生气吧?”
“没有。”景延看着她担忧的神情,抬手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后颈,“但是以后不许和我撒谎了。”
“嗯。”封云挽一口应下,又问,“那音乐会去不去啊?”
“行~”
和往日里干脆果断的语调不同,景延这个行字,尾音拖长,跟带着钩子似的,透出满满的宠溺意味。
封云挽满意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脖子,景延便笑了。
“怎么和猫似的,不开心就咬,开心了就蹭。”
“那又怎样?”封云挽摇摆着脑袋,在他腿上扭来扭去,“我就蹭。”
但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
……好硌。
想起之前几次的“惨痛回忆”,这回她立刻停住了。
沉默片刻,封云挽捧着景延的脸,无语又认真地说:“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景延:?
“不举是种病,随时举会不会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