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一百零四章

农女重生发家日常 绿豆红汤 3880 2024-05-20 10:52:41

心里的话说出口, 杨絮身上顿时一轻,拨散眼前的迷雾,她仿若找到主心骨一般安定了下来。

杨柳从马车上下来, 手里紧紧捏着赶马鞭,见姐姐抖着身子几乎要站不住, 她大步朝她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你别害怕我。”杨絮抖的不成样子, 牙都在打颤,人命,只要想到手上要沾人条命, 她吓得腿都发软,“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会这样?”她喃喃,她就是个农家长大的姑娘, 嫁了人也是平平常常的过,连害人的心思都不曾有过,而现在竟然生出害人命的念头,要害的还是枕边的人, 太可怕了。

“我不害怕你。”杨柳望着她的眼睛, 认真地说:“你是我姐, 从同一个娘胎出来,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杨絮蹲下身捂着脸哭,压抑着哭声,她都害怕她自己,这比得知丈夫逛窑子还让她难受,她对心里的念头感到恐惧, “太难受了,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不该是这样的。”

一个相夫教子的良善女人陡然要成为一个弑夫夺财的狠毒妇人,杨絮很难接受这个转变,但她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受委屈生冤枉气的只能是她,“都怨他,他欺我瞒我,让我活成个笑话不说,如今还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满手人血。”心里的恐惧化成怨恨,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杨絮用袖子抹干眼泪,慢慢冷静下来。

这么一会儿,杨柳也消化了心里的震惊,顺着她的话说:“都是他咎由自取,他逛窑子睡妓子的时候没替你考虑过,说生意忙不着家的时候一再蒙骗你,你若是自怨自艾地原谅他,受气的是你自己。对不起谁都不能对不起自己,更何况你身后还有两个小儿女,你要护着孩子。”

杨絮顺着妹妹的话想,认同地点头,现在睡妓子,将来就可能在外养小的,到时候不定搞出私生子领回来跟她儿子挣家产。

“他活该,路上他自己走的,好好的家他不要,这都是报应。”杨絮说给自己听。

杨柳不再插言,她揪着马鞭上的绳子发呆,心里琢磨着这事,也在等她姐恢复情绪。

冬日的日头没有温度,凌厉的北风没有丝毫的暖意,吹在脸上像刀割火撩,脸上的眼泪抹开又被吹干,干巴巴的像是结了一层米痂,稍稍动一下,脸就要裂开了。杨絮把冰冷的手帕揣进怀里烘干,从荷包里掏出一盒面脂,搓热抹在脸上,站起来问妹妹:“我眼睛是不是哭肿了?”

不仅眼睛肿,说话的声音也不对劲,杨柳拉她坐上马车,“待会儿跟我回去好了,你这模样一看就是大哭过,胡大庆见了恐怕会生疑。”她是担心她姐,别回去见到人了绷不住,喊打喊杀没伤到别人把自己的小命弄没了。

马车缓缓往镇上走,赶集的人买好了东西挑着担推着车往家去,穿着厚实的小儿坐在筐里咯咯笑,大一点的丫头小子扶着车走在地上,遇到上坡了使劲帮忙推车。杨絮透过车窗看人家父慈儿孝的模样有些怔神,听到敲木板声才回过神,“好,我跟你回去住一两天。”

“你真决定要他的命?”杨柳重复了一遍,她要问的是这个。

杨絮哑了声。

等不到回应,杨柳没再问,只嘱咐说:“你别乱来,别把自己的命赔上了,回去了我们再商量。”

这次杨絮轻轻应了声好。

马车进了东槐街,远远的,杨柳就看到程石站在路边左右来回看,他看到马车,立马大步走过去。

“熏肉和蛋都卖完了?”杨柳问。

“嗯,卖完有一会儿了。”程石往车里瞅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闲聊说:“碰到个卖鱼的,鱼挺肥,我都给买下了,待会儿跟车后面给我们送回去。”

“我姐今儿跟我们回去。”杨柳捡着重要的话先说,“娘快要做寿了,虽然不是整寿,但我要去买个金镯子,然后绕道去胡家一趟,支会一声。”

“我让卖鱼的到镇外面的路口等着。”程石意会。

铺子已经关门了,竹筐都放在路边,他拎着筐递上车,跟一边等着的鱼贩说句话,鱼贩拉着木板车先一步离开。

到了银楼,杨絮没下车,她把荷包里的银子都倒出来给妹妹,“帮我给娘选对金耳环,银子不够你先垫上,过后再还你。”

杨柳接过银子跟程石进门,不消片刻就拿着三个匣子出来了,有程石赶车,她坐进马车里。

“买得什么样式的?福禄纹,还挺好看……这根银簪也是送给娘的?帮两个兄弟捎的?”杨絮摸着银簪的尖若有所思。

杨柳摇头,拿过银簪说:“之前盖熏房,爹过来帮忙没要工钱,我都给攒下来了,又添了点买根银簪,等回去了塞给老爹,让他哄娘高兴高兴。”

说起娘家的事,杨絮不再瞎想,心情跟着也好了许多,到了家门口的巷子,她清了清嗓子下车,恰好远远看见仆妇买菜回去,她极快地交代一声又钻回马车里。

……

“要他的命?”程石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火钳扔了,他看了眼姨姐,再看向杨柳,往火炉里加了炭拎着凳子坐过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比他还有胆子,真人不露相啊。

“妹夫你有别的看法?”杨絮问。

“没。”程石立马否认,也摆明自己的态度:“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不需要过问我们的意见,跟他过日子的是你,你自己怎么想最重要。”

杨絮听出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说:“我再好好想想,就是决定要他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放下捂手的茶杯,起身说:“我想自己待着,小妹,你给我安排个睡的地儿,安静点的。”

程石喊了春婶来,空房间都有打扫,铺上被褥点个炭盆就能住进去。

“你觉得我姐的想法有问题?”看人进来,杨柳眯眼抿了口蜜水,搓着茶杯说:“她要是真这么做,肯定要我们出主意或是出力。”

“旁的事我没意见,这事我们不能乱说乱插手。”程石不怕被人听去,故而也没压低声音,“我见过不少夫妻吵嘴打架闹矛盾的时候,拿着菜刀喊打喊杀的也不少,但无一例外,气散了说开了,还是照样过日子。你姐也不例外,她现在是怒火滔天,或许睡一觉起来就气消了点,回去看到俩孩子,想着娃不能没了爹,可能就打消了念头。我俩哪能插言出主意?你说是不是?”

杨柳没吭声,没反驳就是认可他的话。

“最重要的,胡大庆是席哥儿跟芸姐儿的亲爹。”程石比了个手势,“我俩在其中出力,人死了你姐再后悔了,或者说一二十年后她再对儿女说漏嘴,我俩是什么?杀父仇人,你就是拿两个孩子当亲生儿女待,兄妹俩找上门扇你嘴巴子你也只能认了,打了左脸还要伸右脸给人家打。”

“要真想那个啥,我姐一个人没法要了他的命还全身而退。”杨柳说事实,“我担心她把自己拖下水。”

“反正最初拿主意的只能是她自己,再看看吧。”程石也不把话说死,郑重地交代她不能帮忙拿主意。

杨柳知道轻重,她垂眼盯着手里的茶杯,看上面的花纹发呆,心思外游,像是在想事,其实什么都想不出来。

“胡大庆活着比死了有用。”程石突然出声,虽然说不插手,但他忍不住琢磨,“他家那个绸缎铺不小,还有自己的绣庄,于内于外都是一块儿大肥肉。他死了,同族的或许要以儿小爷老来帮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请神容易送神可就难了。于外,他还有对家和合作伙伴,进货、谈生意,这不是短短一年半载就能学会的。”

“我姐说胡大庆要是瘫了动不了,她就守着他跟两个娃。”杨柳把手肘支在桌上,前倾着身子问:“有没有容易点的办法让人瘫床上的?”

程石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后脖子按了按。

嗯?啥意思?

“朝这儿闷一棍,重能打死人,轻能把人打昏,拿捏好力度就能让人下半辈子站不起来。”程石“嘘”了一声,摊手道:“我没这个本事。”

有门儿就成,杨柳吁了口气。

程石见她面上放松,下意识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这姐俩……让人胆寒呐!

“阿石啊,鱼都刮完鳞了,罐子里的盐不多了。”春婶快步走进后院,怕屋里的两个人青天白的胡混,她没敢靠近,离得远远的,“我要做饭,你得空就过去把盐炒出来。”

“这就来。”程石把茶盏里的茶喝尽,起身问:“你是躺床上睡一会儿还是跟我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这会儿我哪能睡着。”

两道脚步声走远,院子里陷入安静,杨絮从门后起身,脱了沾了灰的外裙,躺在床上睁眼沉思,午饭也是端到房里吃的。

……

傍晚时,杨柳跟程石从西堰回来,远远看到村东头的枣树下停着一辆牛车,她驻足仔细辨认,“阿石你看,那像不像胡家的车?”

“你进去跟你姐说一声。”程石已经看到人出门了,的确是胡大庆,这老小子盯的还挺紧。

胡大庆一走近,家里的狗又朝他呲牙大叫,程石看他姨姐已经走到廊下,他踢了狗一下,问:“怎么还找过来了?接媳妇回家?”

“我不是说了我要在娘家住一晚的。”杨絮走出来抱怨,她瞥男人一眼,“找过来有事啊?”

“你丢下一句话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爹娘有啥事,得闲了就赶紧过来。”胡大庆满脸不解,“我去了爹娘家,老两口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我就是想来小妹家吃顿饭,她家又买了大几百斤鱼回来,我在家也是闲着,就过来帮忙腌鱼。”

程石站在一边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这夫妻俩,尤其是他姨姐,脸色自然,眼神不躲避,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听男人说芸姐儿哭了小半天了,闹着要娘,立马抬脚说要回去。

“阿石,跟小柳说一声,等娘做寿我们再回来。”杨絮捋了捋袖子上的褶子,“她怀着娃也知道轻重,不会乱来,你也别操心她。”

程石挤了个笑,“家里没事还去帮我们招呼客人。”

“你倒是会差使人。”胡大庆哼笑,说杨絮家懒外勤,“自家的铺子也没见你见天去帮忙。”

程石顿时捏了把汗,胡大庆应该是最不希望她去铺子里的,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真把人招去了,人多口杂把他编造的谎言说漏嘴。

杨絮抬脚往东走,阴恻恻地笑了声,“说话像放屁,不是你让我在家享福的?这话不是你说的?我怎么就家懒外勤了?”

夫妻俩大小声说着话走远,程石看杨柳从屋里走出来,他走过去低声说:“胡大庆栽了,我觉得你姐不会放过他。”这女人太可怕了,心里琢磨着要了他的命,面上毫不漏风,有说有笑的,毫不介意的样子。

杨柳往东看,她怕见了胡大庆控制不住情绪就没出来,没看到她姐的神态,也不确定她的想法。

“咱姐是个做大事的人。”程石感叹,这两口子倒是棋逢对手。

终究不是自家的事,说过撂过,进屋了就开始商量放水逮鱼的事,山上的雪融化,堰里又积了大半堰的水,水太多,撒网都捞不着鱼。

.“那就明天开始放水,赶在我丈母娘做寿前把鱼逮了,逮到好鱼了拎给我丈母娘作礼。”程石说。

挖开放水口,堰里的水宛如猛虎,迅猛而凶狠地冲下放水渠,地上落的枯枝败叶沉沉浮浮飘在水面上。

堰依山而走,西低东高,放了一天的水,东边堰底的淤泥露了出来,程石挖土堵住放水口,把渔网里的鱼都捞出来倒桶里。

“堰里没了水,偷鱼方便,今晚你跟刘叔可醒着神,小心有贼人惦记。”杨柳挺着肚子嘱咐,日落西斜后水边尤其冷,她准备回去,偏头看见堰坡下的人!

“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杨柳快步走过去,“你一个人来的?今天怎么来这么晚?不是骑的马?”

听到声,姜霸王脸上就浮起笑,她大步跑上堰坡,扶上儿媳的胳膊,“天快黑了,你慢些走。”

再回答她的问题:“嗯,一个人来的,赶马车,给你们带了一车年货。”

程石听到说话声从堰底起来,踩着铁锹刮鞋底的泥,“今儿刮的是啥风,竟然把姜霸王吹来了。”

姜霸王没理他,看堰里一半蓄着水一半露出淤泥,不解道:“这时候把水放了逮鱼,明年开春不卖了?”

“鱼开春繁殖,吃一条鱼要少成百上千只鱼苗,春天就不捞鱼卖了。而且堰里的水要换,把水放了也好存雪水,有好水才能养好鱼。”杨柳想起这两天要变天,她让婆婆多住几天再走,“后天我娘做寿,你也过去热闹热闹。”

“呦,这可好,那我多住两日,也跟着沾沾喜气。”姜霸王看了眼杨柳衣下鼓鼓的肚子,关心起大孙子。

程石扛着锹跟婆媳俩后面,闻言问:“你不会是想我媳妇肚里的娃了才大老远跑过来的吧?”

“熏鸡熏鸭什么的都卖空了,你大舅让你继续送。”关心娃是一回事,传信也是一回事。

“猪肉应该熏好了,今晚割一块儿下来尝尝。”杨柳说,她看着婆婆,想到这些天的困扰,心头一动。

作者有话说: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