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不就是小七的脸?】
玉七几乎24小时持续不断地使用别人的脸,但是每天都会清洗自己的脸,而且易容的时候,也会露出本来样貌。系统和薛沉感官共享,根本瞒不过它。
薛沉:【是啊。这样真脸假脸混着用,就算以后用真面目示人,也没人相信是真的。玉七这样的设定,就该永远保持神秘感。】
系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薛沉:【玉罗刹也是这样。】
系统:【不愧是玉罗刹亲自养大的,比西门吹雪还像亲儿子。】
薛沉忍不住:【跟了我这么久,你就不能向我学习一下,吃了这么多亏,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就你吃一堑又吃一堑,上瘾啊?】
系统呆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情绪:【啥?】
薛沉:【你太让我失望了!】
系统:【啊?】
玉七把头发顺了一遍,拿起早已摆放在桌案上的紫金冠,用金簪固定。
回头一看,宫九还在吹毛求疵,请婢女去熨烫外衣去了,自己对着里衣上的折痕扯个没完。
玉七从原来那堆破烂衣服里翻了翻,取出易容工具,调配好面具的颜色,轻轻贴在脸部边缘位置,边贴边轻按,直至完全服帖。
宫九看到镜子中的景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假脸?”
玉七:“嗯。备用。”
贴完这个,他又在上面贴了一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细棉质地的里衣柔软极了,很难达到完全没有褶皱的程度,婢女送来外衣后,宫九没有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认命地穿衣服。
玉七在一旁抱臂盯着他,【我真好看啊。】
系统也盯:【清醒点!他什么运动量,你什么运动量。你绝对没他那么结实。】
【绝对是你的错觉,这都是建模,根本不会因为外部条件改变。我天天吃那么多,你看我胖了吗?毫无变化!不然我爹也不会一直觉得我瘦了。】
本体一直是那副病气的样子,哪怕薛沉已经通过开马甲锻炼出了强大的意志,身体也壮得很,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常生病,依然是柔弱的模样。
他早就怀疑过自己是被弟弟连累的。
宫九身体没病,但他是变态,变态就该苍白阴郁,身为他的双胞胎哥哥,薛沉也跟着成了变态的模样。
薛沉:【唉。】
系统:【好吧,你不要惆怅。等任务做完之后应该会好一点的。对了,任务是什么来着?】
薛沉:【我时常怀疑你根本不是系统。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别的什么动物或者植物,植物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被打晕以后抹去记忆植入了系统的意识?】
系统:【好可怕!我去查一查!呜呜,如果我真的是被绑架来的,你一定要救救我!】
薛沉麻了,这系统也太不靠谱了。
他开马甲不会有什么狗系统没提过的副作用吧?
宫九被他直白的打量看得很不自在,好像自己是什么不值钱的货物。他迅速穿好衣服,对着玉七挑眉,冷嘲道,“你义父看起来很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你怎么不去见他?”
玉七沉默片刻:“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易容,你代替我跟他独处,岂不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那几个字跟前面如出一辙的平淡,无端透出几分诡异。
宫九:“不必了。”
玉七站过去,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差的不多,很简单的。只要你扮成我的样子,一定可以挨打的。”
宫九深吸一口气:“我说不用!”
玉七:“你不是喜欢挨打吗?这次是白得的,算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错过这个机会,再想被玉罗刹打可就生死难料了。”
宫九:“闭嘴。”
“好吧。”玉七说,“他如果想跟我独处,你得帮我,不然我挨打了,你也逃不掉。”
这是威胁吗?听语气不太像,更像是在陈述事实。
宫九被他相反的情绪和内容搞得很混乱。
他原本想问问玉七在罗刹教的地位,现在一点和玉七交谈的想法都没有了。
玉七拉着他往外走,“就这么说定了。”
来时骑的那匹马已经被人擦去灰尘,打理得油光水滑。一个婢女正在喂它吃糖块,另一个婢女又套了两辆马车过来。
不等玉罗刹客套,玉七拉着宫九进了第一辆马车。
玉罗刹没有动。
玉七想起此行的目的,怕玉罗刹跑了,探出头,“义父也来。”
他这个活爹还不至于当着宫九的面殴打自己。
就算真的这么不给太平王面子,宫九不想出丑,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三个人共处非常稳定。
玉罗刹的视线越过玉七,与宫九对视。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气势十足,就算隔着灰雾,根本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依然压迫感十足。宫九表情始终没有变过,眼神沉稳坚定,“教主不来,是想我亲自请吗?”
真是傲慢的王室子弟。
-
薛沉把方应看和崔方毅背对背绑在了一起。
他本来想脸对脸来着,但是方应看反抗的太厉害了,他善解人意地改变了姿势,顺利完成了捆绑。等方应看再想反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手脚紧贴,嘴里塞了块厚厚的布,歪倒在地上。不戒斋的下属杂役也被控制起来。
这是薛沉第一次来不戒斋,他四处转了转,感叹道:“不愧是财神爷,财力之厚,令人惊叹。”
方应看直直地看着他。
“你放心,定罪之前,我是不会给你抄家的。若是查明你是清白的,我会亲自向你赔罪。”
方应看“呜呜”喊了几声,目光阴狠。
薛沉拿出血河剑,手指在剑身上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震鸣。他低下头,在轻不可闻的长剑嗡鸣声中说,“想杀我?可惜,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
玉七押送着宫九和玉罗刹过来,看到本体后放慢脚步,等两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本体上时,迅速溜了。
“玉教主。”薛沉归剑入鞘,“想必来时涟儿已经将前因后果告知,废话不多说,还请玉教主看看,认不认得此人。”
宫九低了低头,给薛沉使眼色。
玉七那个混蛋,连他都瞒着,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的路上就说了些没用的废话,根本没有对玉罗刹解释过!
玉七呢?玉七他人呢?
玉罗刹已经猜到自己被人监视,若是他强行开脱,薛沉拿出其他的证据,反而闹得没脸。
“他叫乔伊斯,原是西域人,中原话说得不错,教内派他来这边做些小生意。前不久听说京城发生了大事,本座便让他四处打听了一下,没想到接连碰壁,唯有小侯爷态度不错,将城内之事悉数告知。不过那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
薛沉:“可乔伊斯不是这么说的。”
乔伊斯顿时扭来扭去,跟他绑在一起的方应看也被拖着动。
玉罗刹不慌不忙,“大概是本座记错了。教内人员众多,年纪大了,出些差错也是常有的。薛公子提醒一下?”
“据我所知,玉教主六月初三就来到了都城,只是迟迟没有进京,反而多番打听宫中的变动。另有几个探子伪装成商贩、菜农,暗地里联络了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迷天盟、神侯府和万梅山庄。”
薛沉:【系?在?】
系统:【别吵,我在挨骂。】
薛沉用意识低低地问:【怎么了?】
系统同样低低地回:【连上网检查自己,发现故障,我写了份报告提交上去,主系统正在骂我。】
薛沉忍笑:【……咳,好,你忙。】
薛沉抚摸着血河剑,“西门吹雪的剑术很好,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想与涟儿决斗。涟儿早已进入‘无剑之境’,西门吹雪的心境却要差一些。玉前辈是武学泰斗,您觉得,心境相差悬殊,能否以弱胜强?”
玉罗刹顿时无法镇定。
他若只是知道自己和万梅山庄来往还好,可吹雪还在太平王府住了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的时间,足以发生很多变动,也不知吹雪回家路上是否顺利。
玉罗刹:“你做了什么?”
薛沉:“只是同西门吹雪交了个朋友罢了。舍弟剑法高超,我的剑法也不算弱。与西门吹雪论道半个月,实在尽兴。”
玉罗刹不悦地说:“你想怎样?”
“我希望玉教主将神侯府与贵教的打算和盘托出,除此之外,还想请教主返回西域,五年之内,不得踏足中原。”
他爹刚登基,还想着筹钱募兵攻打外地。罗刹教本身在中原掀不起浪花,但是可以挑拨中原武林的其他势力,玉罗刹这个人也不容小觑。如果罗刹教再煽动什么势力谋反,那就腾不出手收拾金人。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行国完成权力过度,稳定下来。
有人质在薛沉手上,玉罗刹没得选,他也意识到,薛沉提的条件主要针对神侯府,对自己很宽容,想来也不愿和罗刹教撕破脸。
玉罗刹:“我答应了。”
薛沉:“涟儿,去请大理寺的人过来,多带些人,不戒斋、神侯府,还有宫里,都要彻查。”
宫九点头,“好。”
薛沉命人奉上茶水,请玉罗刹入座,又给乔伊斯解绑。
他看着玉罗刹端起茶杯,穿模似的透过灰雾,也不知道喝了没有,又放下了。
玉罗刹:“玉七呢?”
薛沉:“我也正想问,小七没有一起回来?”
玉罗刹做出和善的样子,仿佛和玉七关系很好,“是一起回来的,只是从刚才就不见他了,大约是又偷跑出去了。薛公子跟我这个顽劣的义子很熟悉?”
薛沉笑道:“我应该是和玉七关系最好的人了。”
方应看早就闭上了眼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薛沉准备充足,还得到了玉罗刹的支持,不可能像方巨侠那样,辩解不清,还能用义母的死讯扰乱他的心神,找机会除掉。
他被捆绑得很结实,身体都撑不起来,只能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刚才他还愤愤地想着,自己没想到薛沉会突然翻脸,做得这么绝,没有防备才被他束缚。
可是一想到他一口一个世子的叫,自以为运筹帷幄,结果连对方是谁都没认出来,薛涟来了以后,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手下们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报仇?
还是先度过牢狱之灾再说吧。
希望唐非鱼机警些,千万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