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达成生存任务(4/4)成就之后, 千野幸长松了口气,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似的,顶着乱糟糟的头毛、半死不活地往沙发上一倒, 光速瘫成了一团猫饼。
“挪挪。”
嫌弃地踢了踢某人自然垂落的小腿, 松田阵平不客气地命令:“你把沙发全部占完了,我们坐哪?往里面点!”
“好嘛……”
猫饼扭了扭,非常努力地蠕动了一下, 把自己塞进了沙发最里面,紧贴着沙发的靠背。
等到几人都入座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悄咪咪把卧室门打开的萩原零溜溜哒哒地踱进了客厅。
海蓝色的猫眼在沙发上逡巡了一圈, 在看到某道身影之后,它立刻就翘起了尾巴。
“喵——!”
身手矫健地几步窜上沙发,黑脸小猫亲亲热热地把自己糊在了瘫软在沙发上的千野幸的脸上,四肢舒展,一整个化身“抱脸猫”、将千野幸的脸结结实实埋在了自己的肚子底下。
“唔……”
千野幸晃了晃脑袋,没晃掉,于是拖长嗓音呼救:“研二酱——快把你家崽子抱走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嗯?”萩原研二回头, 正好看到某只黏人的小煤炭工蹲在小伙伴脸上虚空踩奶,于是连忙伸手拍了拍σw.zλ.猫咪胖嘟嘟的屁股,“——零酱快下来, 来爸爸这里,你千野叔叔快要喘不过气了!”
“喵——”甩给萩原研二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小煤矿工扭过头, 继续黏在千野幸的脸上,黢黑的爪爪反复开花, 用粉粉嫩嫩的小肉垫,一下又一下轻轻推着千野幸的脸颊肉。
“哎呀, 看来零酱似乎不太愿意呢~”萩原研二戳了戳一副半死不活咸鱼样的千野幸的腰侧,坏笑一声,“你和零酱、你们两个看上去好像哦,感觉moku像是一只大号的长毛猫呢~所以说——零酱这么喜欢moku,难道是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同类了吗?”
闻言,一旁的松田阵平认真点头:“有可能。”
听到铲屎官叫自己的名字,萩原零回过头,细声细气地冲对方“喵呜~”了一声,随后继续蹲在千野幸的脸上,爪爪开花,“咕噜咕噜”地打着小呼噜,继续愉快踩奶。
千野幸试图挣扎。
“零酱——零酱你是不是刚刚埋完便便啊零酱——为什么你的爪子上有一股臭臭的味道啊零酱?”
“咪?咕噜咕噜咕噜……”
松田阵平被猫冷落在一旁,显得格外愤愤不平:“明明平时都是我和hagi在喂你,你怎么回事零酱?你看看谁家的猫像你一样倒贴别人啊?!争点气、别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子啊你!”
“喵?”
千野幸笑了起来,抱住踩奶的黑脸小猫翻了个身:“一定是阵平酱平时太凶了关系——我记得我走之前,阵平酱不是还在给零酱上小班课吗?现在怎么样,还在继续上吗?”
挠了挠趴在千野幸怀里幸福地打着小呼噜的黑脸崽崽,萩原研二在一边拆台:“上什么啊?早停啦!都怪小阵平,零酱现在才三岁就已经学会开门了,真要再继续教下去,零酱迟早有一天能帮我们去警视厅打卡上班。”
“那不是挺好的?”
抄起圆滚滚的小煤矿工暴风吸入了一口,千野幸“呸呸呸”地吐掉猫毛,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餐厅里凑在一起切果盘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起来,零和景光今天是去做什么的呢?如果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研二酱和阵平酱的安危的话,继续窃听内部通讯频道不就好了吗?”
——这种事,应该还不至于严重到需要让一个前·卧底一个现·卧底双双翘班、亲自前往现场附近查看情况的程度吧?
将剩下的半个橘子一切两半,诸伏景光将盘子递给自家幼驯染、示意让对方端进客厅,随后拧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
在一片“哗哗”的水声里,千野幸听见诸伏景光有些模糊的声音在餐厅的方向响起。
“……不错,看望你们只是顺带,主要目的是在附近搜查……”
千野幸揉了揉耳朵,提高声音:“什么?没听清——”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脑瓜顶上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
“——别喊了,耳朵都要聋了。”
千野幸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地抬头,试图用眼神谴责前面的公安先生:“为什么又打我啊……唔。”
嘴里被塞了一块苹果。
“你问我不也一样吗?我和hiro是一起的。”
千野幸恍然:“对哦!(嚼嚼嚼)嗯嗯——那你们过去是有什么任务吗?(嚼嚼嚼)唔……波本君光天化日之下和前代苏格兰走在一起(嚼嚼嚼)你也不怕被组织的人看见、把你直接丢进审讯室里?(嚼嚼嚼)”
降谷零好笑的戳了下某人鼓鼓囊囊的腮帮。
“石井晴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整个东京市内,不分黑白、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帝丹高中那边,反倒是方便了我们的活动。”
“哦(嚼嚼嚼)——”千野幸咽下一口果渣,“说起来,那个时候你们还戴了耳麦……是在和什么人交谈吗?”
降谷零点了一下头,躲开零酱朝果盘伸过来的爪爪,冲另外两个同期示意了一下:“是风间,你应该还不认识,他是我在警察厅的部下以及联络人。”
这样说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愚人们的狂欢之夜快要降临,荒芜的旧世界之花火必将被欢笑声所熄灭,悲伤的小丑在夜色之中独自啜泣,孤独的王在高塔之上俯瞰川流不息」……”
“第一句昭告着石井晴人的犯罪宣言,第二句则象征着炸弹的另一处安置地——被欢笑充斥的[荒芜的旧世界]、也即最新落成的杯户游乐园。”
降谷零眼底神光闪烁,神情从容笃信:“至于第三句,由于给出的内容实在过于模糊、涵盖面也太广了些,我暂时没有解开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不过,最后一句不出意外的话,暗指的应该是石井晴人这个罪魁祸首的藏身之所,也就是我和hiro在收到消息后匆匆赶往、一直保持关注的地方。”
“我们那个时候会出现在商场附近,也是为了堵人,防止警视厅的人来迟一步、让石井晴人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逃掉。”
千野幸一愣。
“那个时候……你们也在吗?”
“是啊,”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忽然又开始心虚的某人,降谷零弯起唇角,“刚好从技术接入的监控里,看到了某人大显神威、暴揍了一顿犯人后,假装柔弱的样子呢~”
千野幸移开了目光,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是、是吗?那还真是不小心、不是,我是说——那还挺巧的耶!”
盯着眼神乱飘的某人看了一阵后,降谷零哼笑一声,转开了话题。
“如果说整首短诗都运用了反比的话,「愚人」、「旧世界」、「孤独的王」还有「高塔」都能找到其对应的意象的话,最后那句「悲伤的小丑」所指代的对象到底是什么……一直到现在,我和hiro都没能想明白。”
千野幸定了定神,指尖神经质地拨弄了一下萩原零软软弹弹的耳朵尖。
“——不出意外的话,「孤独的小丑」所指代的,应该是现任冰酒。”
他略作沉吟。
“之前,我和……探讨过这件事——我们一致认为,石井晴人这次充满表演性质洱海报复性质的爆破威胁,其实并不全是向[矢目久司]复仇。他会像这样在公众平台大放厥词、做出犯罪宣言,更多的,恐怕是为了向某人宣誓效忠,展示自己的诚意。”
“迫不及待地打算对着新主人摇尾巴了?”
松田阵平冷笑着嘲了一句。
千野幸耸了耸肩。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查他,目前能够确认,石井晴人之前一直在积极与黑衣组织进行联络,并且看他的表现,组织那边,应该始终没有给他做出过确切的承诺。”
“那就不意外了——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样说着,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没记错的话……[冰酒]这个代号,以前不是属于你的吗,moku?”
千野幸点了点头:“是我的,不过这种酒名代号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流动性。[冰酒]还算好的,像是[琴酒]、[龙舌兰]这样的基酒代号,几乎可以算作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上一个拥有者死去之后,组织会立刻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选拔出下一个继承这个代号的成员。”
“为什么?”松田阵平有些不能理解,抓头看向落座在千野幸身边,正伸着手跟零酱玩猫爪必须在上的诸伏景光,“——你们那个组织里,居然连代号都要分三六九等吗?”
诸伏景光想了一下:“也不是,只是个别代号比较特殊,按照组织的惯例,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没错,”降谷零点了点头,补充,“就像[琴酒]——这个代号就象征着组织里行动组的最高负责人,象征着生杀予夺的处决权力。每一代琴酒都会是组织里最残酷无情的刽子手,为组织肃清前进路上的一切阻碍,因此,与此相对应的,是每一代[琴酒]冷漠的性格与酷烈的手段。”
眨巴了一下眼睛,萩原研二给自己戳了一块橘子,有些好奇地问:“既然这样,那么——关于[冰酒]这个代号,在组织里又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呢?”
“……哎?”
降谷零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以前还真没想过。
和不远处坐着的诸伏景光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两人不约而同地将微带了一丝迟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和萩原零玩得不亦乐乎的千野幸。
接收到小伙伴的眼神注视,千野幸歪了歪头。
“[冰酒]吗……?”
恶劣地点了点零酱的小鼻尖、任由小煤矿工抱着自己的手指张牙舞爪地啃啃啃,千野幸沉吟了一阵。
“我当年刚刚化名[矢目久司]、加入黑衣组织的时候,曾听说过先代冰酒的事——作为黑衣组织除[琴酒]之外的杀戮机器,她最后没有死在她所熟悉的战场,而是在研究所里遗憾病故。”
“等一下、你刚才说——研究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萩原研二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三年前你让我们去的那家研究所,该不会就是——”
“嗯。”接过诸伏景光投喂的草莓,千野幸眨了眨眼,青紫色的眼底飞快掠过了一抹深邃冰冷的暗色。
眼睫微垂,他的语气淡淡含笑。
“和六大基酒不一样,[冰酒]……是消耗品。”
“历代[冰酒],没有一个人能够寿终正寝的。先代[冰酒]如此,[矢目久司]如此,现任冰酒……当然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