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泉奈面上笑着，心里却叹了口气。
千手扉间真是问了个好问题。
泉奈要怎么回答？继续敷衍过去？那就太不尊重千手扉间了，毕竟千手扉间这一局赢得漂亮，他宇智波泉奈又不是输不起。
可若是说出了【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是二代火影】这个答案，那么前面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泉奈为什么会知道大筒木辉夜姬？
那显然是因为泉奈早就知道了未来讯息啊！所以才会用看二代火影的眼神看千手扉间，所以才会得知无限月读后，想要找黑绝谈谈。
千手扉间虽然只问了一个问题，但只要泉奈给出真实答案，过去一切疑惑和不解都将得到解答。
“真是烦人。”泉奈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蠢一点吗？”
算了，斑哥都猜出来了，他再隐瞒也没意义。
千手扉间却笑了，还有点得意。
“我若是蠢了，还有资格坐在这里和你吃烤羊排吗？”
泉奈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
他语气轻快，“啊呀，那我早捅死你了。”
“所以答案呢？”
“差不多吧，就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这句话，千手扉间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又有种脚踏实地、心终于落回肚子里的踏实感。
“……所以你一直在通过我，看未来的我！”
千手扉间有些憋屈，又有些不甘，“未来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差别吗？我是说，除了脸上多了三道疤外！”
泉奈忍俊不禁，调侃道：“怎么，你难不成在郁闷未来的自己比现在强吗？这是肯定的啊，你将来会飞雷神之术，还会秽土转生，几句话确定了未来忍界格局，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哦。”
可不就是几句话确定忍界格局吗？
猿飞日斩当了火影，导致团藏与火影失之交臂，而未来忍界大部分乱子都是团藏搞出来的！
千手扉间死死咬着牙关，他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看着面前已经切掉甜口的羊肉，只剩下咸口的羊腿：“……我肯定比那个我强！他都没搞出月读力场！”
泉奈大笑起来，笑得连羊肉都吃不下了，他一边笑一边说：“你这家伙也太较真了，不管是未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千手扉间啊。”
“……你早早知道我会做什么，我却不知道你的事，岂不是太吃亏了！？”
千手扉间张了张口，声音变低，听起来竟有些委屈的感觉。
“是挺吃亏的，我见到了不同的你，你却只能看到现在的我。”泉奈竟也赞同千手扉间的看法，他甚至很高兴，“哈，这一点上我比你强！”
千手扉间：“……”
他有些气愤，可转念一想，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泉奈都看到了他，细细想想竟也很值得高兴啊！
但还是好气！
千手扉间愤愤不平，他为了搞清楚泉奈心里的人，花费了多少心思，耗费了多少时间，竟得了这么个结果，泉奈还不以为意，真是……不甘心！
“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未来的事了？怪不得你会一直盯着大哥。”千手扉间食不知味地吃着羊肉，“因为宇智波鼬说，未来宇智波斑会死在大哥手里？”
泉奈反问：“如果你知道未来千手和宇智波联合，我大哥背叛了千手柱间，你还会支持两族联合吗？”
千手扉间不说话。
这种事还用想，他肯定用生命抵抗联合，发疯一样阻拦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交流啊！
“但我大哥和宇智波斑互相通信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阻拦。”
“你怎么知道我没阻拦？”
提到这些糟心事，连手里的羊肉都不甜了，泉奈烦躁地说：“我让父亲揭穿斑哥和千手柱间私下会谈，可斑哥反手压下了父亲，还将我踢出了国，他是族长，我能怎么办？”
千手扉间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幼年就离开火之国，原来……”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一直在战场上互砍的对手跑路了？
原来是被亲哥踢出家族了！
咦？等等。
千手扉间微微低头，声音微涩：“那你应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流言里说你是被宇智波斑夺走了眼睛……”
“别胡说，是我重伤不治，将眼睛送给了斑哥。”泉奈的语气平淡极了，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我是被你杀死的。”
千手扉间：“……”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仿佛山峦崩塌，海浪呼啸而来，可纵然思绪波澜壮阔，宛如天崩地裂，可身体却像是被彻底凝固，完全动不了。
他……居然……拿走了泉奈的生命吗？
该说是……得偿夙愿，还是、还是……
一瞬间，千手扉间想到宇智波鼬说过，二代火影终身未娶，还专心研究出了一种将死人召唤回现世的忍术，心头油然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和惆怅。
“你的飞雷神·斩很厉害，不，不能说厉害，主要是我完全没见过，早已熟悉的人突然使出不同的、完全脱离你现有战斗体系外的招式，我直接被捅穿了也很正常吧。”
泉奈评价着自己的死亡，“可惜你日后没怎么深入研究飞雷神，转头去研究什么秽土转生了，真是流毒无穷！”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既然知道我未来会杀了你，这些年你一直有能力杀了我，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泉奈先是奇怪地反问，继而明白了什么，长眉如利剑般竖起来。
“怎么，看不起我？我是那种趁着对手还小就先干掉的孬种吗？”
他冷声道：“千手扉间，虽然未来的我输给了你，但重来一遍，我肯定比你强！我不会再输的！”
千手扉间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成拳，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
泉奈是期待着他达到未来的高度，再好好对战一场。
可他并不是未来的他啊！
“……那你没机会了。”千手扉间努力压住纷乱的思绪，本能地回答：“两族要结盟了，我们不可能再打起来了。”
泉奈不以为意：“总有交锋的机会。”
千手扉间很想问一句，你就只想和我打起来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忍住，变成了：“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赢的人肯定是我。”
泉奈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么说？”
千手扉间：“因为你一直在用你心目中的二代火影来判断我，可你真的了解现在的我吗？”
泉奈先是觉得这是废话，他当然了解，可是紧接着他心中一动。
未来的二代火影会搞无限月读吗？不会啊！
若非千手扉间突然冒出一句【我要用无限月读创造全新的世界】，两族也不会真的这么顺利联合了。
“……你说的对。”泉奈沉吟片刻，坦然承认自己的疏忽，“你是你，二代火影是二代火影，你们是不一样的人。”
千手扉间心底骤然升起一股喜悦，只是这喜悦刚冒出来两秒，就听泉奈接着说：“但你们本质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还是占便宜了，见到了两个不同样的扉间。”
泉奈得意地对扉间笑，“我依旧占据优势哦！”
千手扉间一口气噎在胸口，他反手将草茶泼在火堆上，熄灭了火焰，将羊腿从架子上取下来，一边撕扯着羊肉，一边冷漠地说：“你不过是知道未来二代火影的一些事而已，我是和你一起对战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在你心里，那些故事和我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千手扉间也有些疑惑：“泉奈，你真的只是知道未来的事情和讯息吗？”
泉奈心道不好，斑哥都没发现，却被千手扉间抓住了破绽，真是大意了。
但斑哥也没抓着他问，你梦里的哥哥好还是现实的哥哥好吧？
泉奈有些茫然，千手扉间一个劲和未来的自己较劲，他精神病吗？
……好吧，千手的确有精神病。
千手扉间盯着身侧的黑发青年，敏锐地注意到泉奈回避的情绪，大脑还在思考，嘴巴却先示弱了：“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泉奈怔了怔。
千手扉间说完后，有些懊恼，难得将泉奈逼到这种程度，以后几乎不会有如此刻这般让他开口的机会了。
可是转念一想，何必呢？
每个人都有不想诉说的隐蔽故事，哪怕他十万分地想要知道泉奈的秘密，也不能一个劲死缠烂打，太丢人了。
千手扉间别过脸，重复说：“我不问了。”
泉奈歪头，静静看着千手扉间。
白色毛茸茸的领子衬托青年的皮肤越发白皙，这个千手扉间没有戴面铠，脸上也没有三道疤痕，他那头白色短发支棱着，有些倔强，有些颓丧，却也带着青年特有的坚持和骄傲。
的确和那位沉稳有度，哪怕面对死亡也能游刃有余地安排好木叶后续事宜的二代火影不同。
泉奈莞尔一笑，他对千手扉间伸手：“我吃饱了，羊羹呢？”
千手扉间嘟着嘴，似乎有了小情绪，很不开心。
“吃饱了还吃什么羊羹？”
“甜品会放在第二个胃里，我第二个胃空着呢，快给我。”
“……”
最终，千手扉间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拿出了一个时空间卷轴，取出了一份抹茶羊羹。
泉奈看着小小的、四方形绿色抹茶羊羹，拿起小叉子，轻轻戳了一下，羊羹晃了晃，他用眼角看千手扉间，继续戳一戳羊羹，羊羹又来回摇晃。
……仿佛在戳气鼓鼓的千手扉间。
高端忍者对视线极为敏感，千手扉间烦躁地瞪泉奈：“你倒是吃啊！老戳来戳去做什么？不怕散了吗？”
泉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他不再戳羊羹，而是微微用力，将勺子插入羊羹里，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没什么，只是觉得羊羹很可爱，想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