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骤然变黑，紫色雷光和火光撞击在一起。
毁天灭地的光亮起，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慢了几秒，尖锐的爆鸣声才响起，激烈的音波甚至让不少人的耳朵都直接爆出血了。
战斗已经持续半小时了，雾忍们接连后退，雾忍长老、水影以及高层都脸色难看至极。
木叶的忍者在他们雾忍的地盘上肆意打架，而他们雾忍却连靠近都很难做到，忍村和忍村之间的差距这么明显吗？
狂风四起，卷着湖水冲上天，又化为细雨簌簌落下，黑色厚厚的乌云覆盖了这片天地，好像迎来了世界末日。
就在此时，一股可怕的气浪直冲云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拨开了云雾，让厚厚云层上方的太阳落下了一缕金色日光。
是千手柱间。
此刻，这个男人站在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斑中间，一手抓住了佐助的手腕，另一只手压住了斑的肩膀。
澎湃的查克拉从他身上奔涌而出，直上云霄，强硬地挤入激烈对撞的杀意之间。
“好啦，你们不会真的要死战吧？没必要。”
千手柱间眨眨眼，看向已经解除仙人模式的宇智波斑，意有所指，“佐助的实力还不错，现在消气了吗？”
宇智波斑冷哼了一声，收起战斗姿态，封印了大团扇，后退一步，将身上破损的铠甲去掉，从封印卷轴里拿出了衣物并换上。
千手柱间看向用草薙剑拄地，同样气喘吁吁、连写轮眼都无法维持的佐助。
“查克拉见底了？我帮你恢复一下吧。”
佐助不着痕迹地缓和了呼吸，反手挣开千手柱间：“不需要。”
“别这么倔强，让我帮你看看。”
佐助抗拒的样子让千手柱间有种在强行撸猫的错觉，他哈哈笑，“我还从没有机会帮泉奈治疗过呢。”
佐助很想失礼地直接翻白眼，他冷笑：“想见那个泉奈，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千手柱间对佐助眨眨眼：“你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抵达未来吗？”
佐助听后心中一凛，他缓缓收刀入鞘，突兀明白了什么：“你们是专门到我们的时代的！为什么？”
“其实最初只是想验证一下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宇智波所言是真是假。”宇智波斑淡淡道：“他脸上有泪沟，护额上有划痕，身上有血继病，似乎曾经死过一次，他的眼睛还被人挖走了……”
佐助：“……”
他那颗沉寂多年如冰封湖水的心突然砰砰跳动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于脑海中。
“嘘，来之前他不让我们说他的事，说自己弟弟会有属于他的幸福，他作为家族的罪人已经是死人了，不能让他的存在妨碍了你。”
千手柱间唏嘘不已，“我们最初对他的言辞抱有怀疑之心，毕竟战国时代嘛，对其他忍族比较警惕，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可是扉间说能让我和斑来这边看看，如果是假的，那回头杀了那个瞎眼宇智波，如果是真的……我们也不亏对吧？”
千手柱间神色宽和地看着面前的宇智波佐助，笑着道：“但我们成功来到了这里，还见到了你，我想不管是他还是你，都应该能安心了。”
“安心？也不知道看到自己弟弟混成这副鬼样子，他会作何表情。”
宇智波斑抬手拢了拢长发，啧，佐助用的也是雷遁，他的发梢又有点发卷的趋势了。
宇智波斑拒绝再顶着一头卷毛，他索性拿出一个头绳，将厚厚如圣诞树一样的头发暂时束在脑后，这让他看上去清爽了很多，也年轻了不少。
“弟弟成婚并有了女儿，还是村子里的重要战力，和火影保持着融洽的关系，他当然会高兴啦。”
千手柱间挠了挠头，用非常天然的语气说：“佐助，我和斑对你们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没什么恶意，但我们来这儿的原因有你一份，所以如果你不在意过去的事，那我们也不会在意。”
“当然，资料什么的我们还是会拿走一份的，我们也要为我们的未来而奋斗嘛。”
千手柱间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宇智波佐助一个字都没听到心里，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宇智波斑，眉眼间有了些少年时的倔强和偏执，似乎想要从宇智波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宇智波斑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啧了一声。
还是那句话，佐助真的很像泉奈。
宇智波斑叹了口气，写轮眼转了转：“我可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一股脑将宇智波鼬的情况塞进了佐助的脑袋里。
千手柱间笑眯眯地举手：“没错，我作证！”
宇智波佐助的身体晃悠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捂脸，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手指遮挡了他的面容，谁都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事实上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全都别开了脸，他们看着远处想来但不敢来的雾忍，低声聊着三尾小乌龟的事。
“要还给他们吗？”
“还什么？带回去。”
“我们那也有三尾啦，回去后找咱们的三尾……”
“你是真蠢还是故意的？带着这只三尾回去，就可以继续定位这个世界，随时可以过来了。”
两人这么说着时，心有灵犀地回头看了一眼佐助。
此刻这个经受了太多的青年已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只不过比起刚来时，他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眼神里没有了警惕和戒备，多了一抹温和与感激，像是被顺毛后的小猫咪。
佐助低低地说：“……多谢你们照顾他。”
宇智波斑短促地笑道：“他是个不错的战力，实力和智商都不错，正值时代变革之际，他能帮我们处理不少麻烦事。”
千手柱间笑嘻嘻的：“放心，如果宇智波找他的麻烦，我会庇护他的。”
宇智波斑很不客气地用手肘撞了千手柱间一下，千手柱间对佐助做了个鬼脸。
佐助看着这一幕，心头突兀涌上几分怀念感。
宇智波斑：“和我们说一说吧，第四次忍界大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佐助点点头：“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他先远远地和水影长十郎以及雾忍们打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个危险排除、安全的手势，这才招呼两人离开雾忍范围。
等离开了雾忍们的视线，千手柱间叫住佐助：“扉间给我塞了几个便携式的卷轴，走，打完后去泡温泉，再去喝酒吃烧烤最开心啦。”
佐助刚开始不明所以，等看到千手柱间在地上交叉铺开十字卷轴，宇智波斑开了半个须佐能乎，又招呼他也进去时，他福至心灵地说：“你们掌握了远距离传送的忍术？”
这不就和飞雷神、轮回眼或者云忍那边的天送之术的效果一样吗？怪不得他找不到人！
“哈哈扉间开发出来的，是他研究穿越时空间的副产物。”
千手柱间钻进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里，“可惜传送时需要强悍的身体素质或者特殊护身之术，否则身体承受不住时空之力。”
佐助试探着进入宇智波斑的须佐能乎范围，宇智波斑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这才发动了传送之术。
下一秒，三个人出现在了汤之国的温泉小镇。
嗅着空气里弥漫的硫磺气息，千手柱间整个人都舒展开了：“走走走，先去泡温泉，再去喝酒！”
“你是不是还想再赌两把？”
“哈哈哈不愧是斑，被你猜到了。”
“可我们没钱。”
“这不是有个继承了全族钱财的大户嘛。”
千手柱间这么说着，揶揄地看了一眼有些懵逼的佐助。
佐助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没什么钱财，出门在外会有人给我送钱，回村子……我的佣金都在鸣人那留着。”
千手柱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沉声道：“宇智波的财产呢？也许那些卷轴和禁术都找不回来了，可最起码……家族产业会给你留一点吧？”
佐助没说话。
宇智波斑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要那点钱做什么？”宇智波斑平淡地道：“宇智波血脉就是他最大的财富，只要他活着，想要了就会有钱。”
千手柱间张了张嘴，最终沮丧和消沉占据了理智高地，他真是一步都走不动了，直接蜷缩着蹲在地上。
“……斑，我很难过。”
宇智波斑不咸不淡地说：“你难过什么？”
“这里的我联合宇智波建立村子，希望未来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希望抛开家族隔阂，不在乎姓氏，大家成为真正的亲人。”
千手柱间是真的有些绷不住了，“可最终支撑佐助走到现在的，不是村子，而是宇智波的血脉……他从始至终依靠的都有家族。”
“他的存在，就是对初代火影理想的最大否定。”
一时间，四周安静下来了，他们出现的位置本就在偏僻的小巷子里，佐助在最前方，中间是斑，而最后面的是柱间。
风呼啸着从三人中间吹过，好像勾勒出了三人曾叱咤风云的不同时代，柱间在最久远的过去，佐助链接着遥远的未来，而斑在中间摇摆不定，以失败收场。
宇智波斑沉默不语，思考着说点什么来安慰千手柱间。
“……你是你，初代火影是初代火影。”
他迟疑着，说出了一句让千手柱间期待已久的话。
“你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终究是不同的。”
千手柱间：！
他虽然还低着头，心却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就在此时，佐助突然开口了。
“不，初代，我的存在才是对你的理想最大肯定。”
佐助侧脸，他看向木叶村，看向那个隐藏在山林里的村子。
“如果不是他将我拉回来，你们就看不到此刻的我，我也早已彻底沉浸在黑暗里了。”
千手柱间听后嘴角瞬间僵硬，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