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遁·龙炎放歌。”
绚烂而炙热的火焰长龙从高山上俯冲而下，几乎瞬间覆盖了整片战场，腥臭味和烧焦味扑鼻而来，腥臭和鲜血的味道瞬间炸开。
“什么人？”
“有敌袭！！”
“是谁？！”
“啊啊啊啊——”
漩涡水户背对着山崖，咬着牙快速离开了这里。
她顾不上去思考宇智波斑会不会对漩涡族人手下留情，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将养兄的权利夺过来！
漩涡水户此前完全不知道兄长漩涡潮生的骚操作，直到千手柱间带着千手扉间和宇智波火核不告而别，她才从千手柱间留下的信笺中得知了一切。
漩涡水户不敢想象千手柱间有多愤怒。
作为千手柱间曾经的婚约者，漩涡水户或者主动或者被动地了解过这位未婚夫，从千手柱间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是个温和沉稳的人，不轻易动怒。
可漩涡水户深知这个男人只是看似温和，实际上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几乎不会为外界所动摇，只要想办的事，排除外难都会做到。
漩涡仗着自己是千手柱间的亲戚肆意妄为，难道他们忘记了，比起隔着姓氏和家族的旋涡一族，千手扉间才是千手柱间的亲弟弟！
亲弟弟和家族亲戚起了矛盾，千手柱间难不成还会帮亲戚？这怎么可能？
漩涡水户几乎是第一时间着手调查此事，并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和证据放在了父亲漩涡芦名面前。
漩涡芦名沉默不语。
漩涡水户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漩涡潮生暗中做的事，漩涡芦名真的不知道吗？
但没办法，漩涡芦名已经老了，家族未来肯定是漩涡潮生的，如今漩涡潮生做出了离间千手和宇智波关系的决定，漩涡芦名虽然不赞同，可他也能理解漩涡潮生的做法。
千手有宇智波当联盟了，还会在乎漩涡吗？
但这是从忍族思维的角度来看的。
若是从更宏观的上位者思维来看，如果千手和宇智波在大陆中部形成一个类似涡之国的政权，那么两者可以彼此呼应。
可这一切都是漩涡芦名自己想的，假如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后，他们不想和漩涡达成类似互相帮扶的联盟呢？若是宇智波在其中故意使绊子呢？
战国乱世，作为族长，最重要的是带领族人在纷乱的局势中活下来。
漩涡芦名认为，即便漩涡潮生的试探和行动失败了，他豁出这张老脸，还能重新和千手恢复关系，那不如趁现在让漩涡潮生试一试。
否则等漩涡芦名死了，漩涡潮生再这么做，不说宇智波了，千手柱间就会断绝与漩涡的往来和联系。
试探的结果让漩涡芦名心情很复杂。
他既高兴于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融洽，崛起就在眼前，也许真的可以和涡之国形成互相呼应、互帮互助的局势，另一方面也感慨千手柱间还是给漩涡了面子，在发现真相后只是带着千手扉间和宇智波火核离开，没有彻底撕破脸。
千手后继有人啊。
对比千手柱间的表现，漩涡芦名自然对漩涡潮生极为失望。
因为漩涡潮生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岔子，就让千手柱间知道了真相，甚至于千手柱间都走了一天一夜了，漩涡潮生才发现千手兄弟和宇智波火核不见了。
漩涡潮生大发雷霆，不断排查族人，最终认为是漩涡水户私下泄露了族内重要信息，并以此为由想要问罪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也气坏了，她第一次不顾父亲和兄长的颜面，在族内高层会议上和漩涡潮生吵了起来，斥责漩涡潮生给漩涡一族带来祸端，将好好的姻亲变成仇人云云。
哪想到漩涡潮生话音一转，说什么漩涡得罪千手了也不怕，正好妹妹你去联姻赔罪吧。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简直气疯了，她想找父亲寻求帮助，漩涡芦名却认为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漩涡潮生的确狠狠得罪了千手，不如让漩涡水户去联姻。
若只是如此，漩涡水户还没那么愤怒。
可等到来自水之国忍族的报复导致三尾暴露后，族内居然有人说让漩涡水户以死谢罪，好平息水之国贵族的怒火后，漩涡水户真的绷不住了。
更让漩涡水户绝望的是，漩涡芦名虽然不会让女儿去当替死鬼，可他居然开始思考让漩涡水户和鬼灯、辉夜、水无月等水之国忍族联姻的可能。
漩涡芦名的思路还是合纵连横的想法，如果千手真的和漩涡有了隔阂，那漩涡也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漩涡水户无法，一咬牙，私下里给千手柱间写信说了这件事。
是，当初宇智波泉奈利用千手岁从她身边偷走封印了三尾的卷轴，并扔到了水之国大名的宅院，以至于水之国陷入内乱中，她漩涡水户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千手和宇智波呢？
抛开家族和姓氏，表哥千手柱间就真的看她被漩涡一族当替罪羊，死在水之国忍族手中吗？
千手柱间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了！
那毕竟曾和他谈论婚嫁的女孩，即便已经退婚了，漩涡水户也是他的表妹，两人关系一直很融洽。
如今漩涡水户因为当年泉奈的计谋而面临危机，千手柱间思考再三，索性拿着那封信去找宇智波斑了。
宇智波斑有些不解：“漩涡水户不是漩涡芦名唯一的亲生女儿吗？”
千手柱间：“是啊。”
“让养子欺负自己唯一的女儿，甚至逼女儿去死？”
在情感上要求颇高的宇智波族长表示无法理解，甚至觉得不可理喻。
“当年漩涡芦名允许我们去涡之国考察，还帮忙压制了扉间身上的封印，从而让我们知道了写轮眼的弊端和解决方法，我承这份情。”
宇智波斑思忖再三，直接忽略了弟弟做事不地道这一点，如此说：“联系漩涡水户，我给她两个解决办法。”
千手柱间一愣：“什么办法？”
宇智波斑的思路其实也很具备本时代特色，如何照顾一个女人呢？那当然是娶进门保护她、给她一个家庭啦！
“泉奈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如果漩涡水户愿意，她可以嫁给泉奈，我保她一生平安幸福。”
千手柱间：“……”
啊这，这……
千手柱间不敢想象弟弟千手扉间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反应，他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问：“第二种办法呢？”
宇智波斑傲慢地说：“踢了漩涡潮生，让漩涡水户当族长！”
也许对漩涡一族来说，在混乱的战国时代让一个女性当族长，可能会显得势弱，会被其他人看不起，甚至群起攻之。
可从千手和宇智波的角度来看，一个好拿捏的、识时务的女性族长反而更符合两族的利益！
千手柱间沉默了几秒钟，帮表妹做出了选择，他斩钉截铁地说：“水户自小就心怀大志，以振兴漩涡为己任，她一定可以成为好族长的！”
宇智波斑狐疑地看千手柱间：“……那她还和你联姻？”
千手柱间面不改色：“她那时候还小，身不由己，所以才会写信和我抱怨。”
宇智波斑回忆宇智波鼬说的未来：“她未来还是联姻了，甚至成为了九尾人柱力……”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这样才能对木叶政局产生影响力，不是吗？毕竟按照鼬的说法，漩涡并未加入木叶，她被迫来联姻，我又很快去世了，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在木叶站稳脚跟。”
宇智波斑顺着这个思路想想，觉得逻辑没问题。
作为初代火影的夫人，漩涡水户也没必要当什么人柱力，既然最后她成为人柱力，那必然是为了力量和地位吧？
毕竟在忍界，强者才有话语权。
在宇智波斑看来，九尾妖狐和自家忍鹰忍猫没什么区别，自然也不会想到未来的初代火影会掐着九尾的脖子，说什么你太危险了，必须封印起来这种鬼话，从而导致了人柱力的诞生。
他缓缓点头：“行，既然她拎得清，是个不错的合伙人，那咱们合计一下，趁着年前将这件事定了。”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联手制定计划，漩涡水户本来还满心焦虑和愤恨，等接到表哥送来的信，一目十行读完，一下子傻眼了。
她只是想活命，哪里想到要黄袍加身了？
可是想到自己年迈的父亲，脑子进水的养兄，身边聚拢的亲朋，漩涡水户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若是她拒绝，漩涡还有活路吗？
若是她答应，她……她要如何当这个族长？如何得到族人的认可，带领族人在纷乱动荡的局势下求存？
漩涡水户的肩膀骤然沉重起来，甚至有些呼吸艰难。
那么要放弃吗？
不，放弃就是死！她根本就没有第二条可选择的退路！她只能向前走！
在这一年年底，漩涡遭到水之国忍族攻击，损失颇重，幸好遇到了同样来找鬼灯麻烦的宇智波斑，这才勉强脱离战场。
几天后，大雪之日，漩涡一族发生了政变。
漩涡水户背靠宇智波斑，以兄长漩涡潮生泄露漩涡一族机密情报，和水之国忍族勾连，导致涡之国遭到水之国忍族围攻为由，将漩涡潮生贬为家族罪人。
同日漩涡水户又执行家法，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将漩涡潮生封印了查克拉，捆成了粽子，沉入了深海之中。
看着不断挣扎惨叫的漩涡潮生被海水淹没，漩涡水户的心和大雪之日的海水一样冰冷。
——如果不是她先一步动手，被当做替罪羊死亡的人就是她了。
这一刻，她突兀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
忍者的世界不分男女，只分强弱。
强者生，弱者死。
第二天，漩涡水户铁血地清洗了漩涡一族，将族内外收拾得服服帖帖。
宇智波斑围观了全程，赞许又惋惜地对漩涡芦名说：“你女儿真是优秀。”
漩涡芦名突逢大变，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听了宇智波斑的夸赞，他目光阴霾，语气阴冷：“要不是你撑腰，水户根本做不到这一步。”
“我本来还想为泉奈求娶水户，现在看来，是我低估漩涡水户了。”宇智波斑不听漩涡芦名的话，自顾自地说：“当年承蒙照顾，以后我和柱间也会如你照顾我们一样，照顾水户的。”
男人对女人还能是什么照顾？
漩涡芦名先是怒不可遏，可是想到他当年施恩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又有些不确定。
“……你们打算怎么照顾水户？”
宇智波斑理所当然地说：“照顾后辈族长那种照顾。”
漩涡芦名松了口气，颓然道：“……希望你们守信。”
宇智波斑确定漩涡水户不需要他帮忙后，启程返回宇智波。
千手和夜月打完后，千手一族先回了族地，千手柱间暗中改道，也来了漩涡一族。
本来还有不少不服漩涡水户的漩涡族人想找千手柱间撞木钟，结果千手柱间居然也摆开架势支持漩涡水户，这下子漩涡一族再无任何人有异心。
千手柱间在漩涡族地留了三天，这期间，日向晴花、千手佛间和宇智波田岛偷偷潜入涡之国，和漩涡水户进行了会面。
双方就未来在水之国、雷之国等北部海域联手御敌、共同构建一个互帮互助的交流机制进行了深入而诚恳的会谈，最终在千手柱间的主持下，会谈圆满成功。
漩涡一族正式加入了联合，漩涡水户派遣两个擅长感知的漩涡忍者，跟着日向晴花加入到水之国联合小分队，同时漩涡水户也发誓会将日向笼中鸟的问题彻底解决掉。
此前千手柱间、千手佛间等人已经就日向晴花的父亲日向利竹的笼中鸟做了多次实验和解析，他们虽然无法直接解除封印，却研究出了一种隔绝感知的秘法，能延缓日向宗家对分家的咒印发作速度。
但要论封印术，还得看漩涡。
如今漩涡水户和日向晴花达成契约，这件事总算有了解决办法。
日向晴花怀揣着希望离开了，漩涡水户拿着日向笼中鸟的资料，敲响了父亲漩涡芦名的房门。
自从她发动政变，又将漩涡潮生杀了之后，漩涡芦名闭门不出，谁来都不见。
“父亲。”漩涡水户站在门口，轻声说：“我知道父亲心有不满，但事已至此，为了漩涡，还请您为家族出最后一份力吧。”
她这话的强调几乎和之前漩涡潮生逼迫她联姻一模一样，也宛如日常漩涡芦名对她的叮嘱，她前面这二十来年一直在这样的教育下成长，可她得到了什么？
“我知道您担心千手和宇智波失败了连累漩涡一族，但只要破解了笼中鸟，未来日向一族就得求着我们，甚至于……所有瞳术家族都需要我们。”
红发女子眉目冰冷，声音更冷，“能破解自然能追溯，这是一套完整的将眼睛经络和大脑链接起来的封印术，其他瞳术家族怎么可能不害怕？”
“过于强大的力量，比如尾兽，容易招致灾祸，可这套笼中鸟却能够为家族带来丰厚的报酬，假如，我是说贵族后裔们掌握了这种技巧呢？假如将笼中鸟的控制权限从释放忍术的人，变成一张符文纸呢？”
“父亲，家族内最擅长封印术的就是您，您真的不打算为家族留下这笔宝贵的财富和筹码吗？”
漩涡芦名听到往日温婉柔和的女儿竟会说出这等冷酷甚至卑鄙的话，彻底呆滞了。
最终他颓然地打开了门，看着仿佛脱胎换骨、大变模样的女儿，无奈地说：“将资料给我。”
漩涡水户微微低头，露出了与过去相似的柔和笑容，心底却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这就是她的父亲，只有这种冰冷的利益和家族荣耀才能打动他，自己此前怀有的亲情眷恋以及自以为是的牺牲在父亲眼里一文不值。
“那么就拜托您了。”
漩涡水户神色恭谨地将资料交给漩涡芦名，转身离开。
漩涡芦名无愧于他封印术大家的名头，有了那么多先期研究资料，再加上日向利竹自愿当小白鼠，只是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很快就有了进展。
十二月底的最后一天，漩涡芦名成功为日向利竹解除了笼中鸟咒印，日向晴花抱着父亲喜极而泣。
困扰着分家无数岁月的笼中鸟终于被打破了，他们终于自由了。
但如此损耗精力地研究笼中鸟，再加上之前遭到剧变，漩涡芦名在研究结束后一病不起，并在一周后去世了。
漩涡水户满怀悲痛地为父亲举行了葬礼，宇智波田岛、千手佛间以及日向父女均出席了葬礼，送了这位年逾古稀的老忍者最后一程，也为葬礼增添了几分郑重和光彩。
毕竟在战国这个平均寿命是三十的年代，漩涡芦名活到了快七十岁才死，真的是喜丧了。
漩涡芦名死亡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火之国。
宇智波斑嗤笑了一声，将消息丢到了一旁，千手柱间唏嘘不已，拉着宇智波斑去南贺川为漩涡芦名送了三杯酒。
“他好歹帮了我们，若非他，我们两族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现在这一步？不照样遮遮掩掩吗？”
虽然两族高层的强硬派都迫于忍术和形势而不得不闭嘴，可宇智波斑知道，这群人心里憋着火呢。
“遮遮掩掩也是好事。”千手柱间乐观地说：“否则火之国早就乱起来了。”
如此强大的两族要是真的穿了一条裤子，最先睡不着觉的肯定是火之国大名。
“日向晴花的问题解决了，明年将她调回来。”虽然马上要过年休息了，宇智波斑脑袋里还转着工作内容，“她儿子也快五岁了，按照家族惯例，六岁要上战场，总要在族学里学一段时间。”
千手柱间不赞同：“我们联合不就是为了不让小孩子早早上战场吗？让光雾在龟岛进行基础教育就行了。”
“那也得回族地认点人，幽叶的父母虽然去世了，可他还有个姑姑，大侄子结婚这么多年，儿子都有了，他姑姑还不认识，压根说不过去。”
宇智波斑不愿意去想那位比他高两辈、隔着七八层亲戚关系要叫姨奶奶的女人成天堵他的事，“将晴花调回来负责京都的情报网络，她的白眼在这方面有便利，将鼬调到水之国，他负责那边的情况。”
千手柱间明白了宇智波斑的意思：“你是担心宇智波鼬趁着我们去未来而做点什么？”
宇智波斑嗯了一声：“虽然我们大概率都觉得鼬说的是真的，可万一呢？万一是假的那就完蛋了，鼬这期间最好别留在火之国。”
宇智波斑可不希望疏忽大意招致家族全灭的结局。
“行，正好可以请父亲他们回族内坐镇。”
千手柱间莞尔，他想到父亲那一辈的忍者，想到漩涡芦名的死亡，想到不断活跃在战场上的新一代忍者，感慨万千。
旧时代已经落幕，新时代即将到来。
真好啊。
“斑，新年时，我们一起守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