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使某样东西暴露出来。
垂涎:因想吃到而流下口水。
嘴脸:面貌、面目、容貌、模样;丑恶的面目、猥琐的模样;犹言面子、脸面、脸色,指脸上的表情或对人的态度。
欲望:由人的本性产生的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欲望无善恶之分。
欲望是世界上所有动物最原始的、最基本的一种本能。
从人的角度讲是心理到身体的一种渴望、满足,它是一切动物存在必不可少的需求。一切动物最基本的欲望就是生存与存在。
简单的来说就是:爱与不满足。
爱与不满足,不满足与爱。
所以想和你更亲密。
哥。
“为什么排斥我?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和最爱的人做最亲密的事情,不应该吗?”
“还是你爱的不是我?你又骗我是不是?”
我猛然惊醒,看着一片漆黑咽唾沫,额头冒着冷汗。缓了缓,我拉开床头灯,微微眯眼,开始发呆,然后抱住膝盖,埋着脸。
我无从知道小宇是怎么知道我动了他的东西的,但我知道他不想装了,或者懒得装了。
我真后悔,我后悔到恨不得让我和他都关于这些事统统失忆,我希望能再重来一遍,他还是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婴儿,而不是现在一米八五的个子,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压迫感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很沉。不知道该怎么纠正他的想法和扭转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我给了他什么不好的错觉或者暗示吗?我开始从自身找问题,细细回忆之前,忽然瞪大眼。
如果说一件事的到来是有预兆的,那么在小宇叛逆之前有几次,他就已经有些奇怪了,但我神经大条,根本没有注意到。
第一次,我在半夜的时候醒了,因为感觉有些热,不是闷热,而是被人扒着的热,睁眼看到小宇紧紧贴着我。其实我们睡一张床的时候他一直是这个姿势,因为小时候都是我搂着他,他小,缺乏安全感,就会挨着我,后来长大点了估计成习惯了,我和他说过几次,他都说知道了,但也没改。我看他改不掉,也就算了。
我往旁边移了移,他瞬间睁开眼,我实在太困了,再加上视线昏暗,没有多仔细地看他,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根本没睡着。因为我当时随手撸了把他的头发,和他说没事,睡吧,他没有回答我,我闭眼以后也能感到他一直在看我,然后凑过来很轻很轻地亲我。
我任他亲了。
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他像小猫一样,亲亲我的额头,亲亲我的鼻子,简直比催眠曲都管用,像按摩一样,我直接睡死过去了,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次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很认真地问我,什么时候找女朋友,我想着他这么小就知道找对象了,但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他四年级就收到情书了,又聪明,所以早熟也理所应当,我想着反正他是随口问,我就随口说:“大学吧。”
“大学?”他低头重复。却没有再问其他的。
但后来他又问过我两遍,像是反复确认:“哥大学就找女朋友吗?”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羡慕又或者是好奇,就和他说:“对,大学就可以找了,因为成年了。”
“然后呢?”他问。
“然后。”我挠挠头:“然后就,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他一直沉默,我就揽揽他的肩:“怎么啦。”
他很淡地笑,没有说话。
第三次的时候是跟陶冶和楚澜有关。有一次他俩不知道在哪儿疯,结果出车祸了,还拍照片分享给我,我打电话给他们问有没有受伤,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们就这么唠起来了。我站在阳台上听陶冶说楚澜是个大傻逼,听楚澜说陶冶缺心眼儿,两人互不相让,疯狂吐槽,俏皮话和荤话一个劲儿往外蹦,心情激动的很,也互相嫌弃的很,我听着感觉好玩,就一直乐,感觉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结果一转身,看到小宇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我当时就愣了,然后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我皱眉,和俩人说有点事先挂了。小宇不看我,他总是不看我,或者低着头,然后说:“哥,我也想和你一起旅游。”
我摸摸他的头:“会有机会的。是不是想出去玩了?那我和爸说——”
“想和你。”他打断我,摇摇头:“只想和你。”
其实只想和我一起也正常,毕竟我爸可能会管的比较多,我说那我就带你去周边转一转呀,结果他话音一转,突然问我:“陶冶和楚澜是情侣吗?”
我感觉挺好玩的:“他们只是非常好的朋友。”
他噢了一声:“那不去旅游了。”
我没听懂,问他,他不解释,就不了了之了。
思绪被铃声打断,我才恍惚地意识到天已经亮了。我揉揉酸涩的眼,甚至想要逃避。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时时刻刻关心小宇内心的想法,就算他不说我也要让他说,但根本不可能重来,我也无法忽略自己的过错,因为细想下去会发现,其实我们之间有很多细节都不对劲,只是我太忽略他了。
从某种角度说,我忽略的最根本原因不是不在乎小宇,而是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腻歪,习惯他的性格。我的忽略是一步步退让养成的习惯,是我想让他开心,其他都无所谓的溺爱,所以我意识不到那些细小的事件,因为我太爱他了,爱到任由他自己发展,只要看他不受委屈,就万事大吉,爱到不想让他受一点委屈,看不得他生气,难过,和痛苦。
就像哪怕他掐着我的脖子侵犯我,我也在后悔不该一时手快扇他一巴掌。
这是一种无奈到极致的无力。
是,或许我应该义正言辞地去批评他,指责他,呵斥他,告诉他不能这样,这是错的,有悖伦理的,甚至是变态的,但这能让他改正吗?他已经十七了,再有一岁就成人了,不是会任我摆布的小孩儿了。或许他会离我原来越远,但我不怕这个,我怕的是他那么执着偏执的一个性格,再直接回到之前的叛逆期,不好好上学,结交一些社会上的人,被人哄,被人骗,把自己的前途毁了,一辈子都毁了。
小宇是有错,但这都怪他吗?我和我爸难道就没错吗?我们给他一个好的引导和教育了吗?
我疯狂捶床,郁闷又绝望。
然后门就被敲响了。
很轻的两声,和昨晚一模一样。
我浑身一僵,知道敲门的是小宇。
救命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我深吸一口气,揉着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开门,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不敢和他对视,就装作打哈欠,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
他静默片刻,伸手将我的睡衣往里拉一下,我一顿,他的食指指尖划过我的锁骨,笑一声,语气很淡:“我说过,你的演技很差。”
我尴尬地推开他的手,有些挂不住:“我要换衣服了。”
他嗯一声,理所应当道:“我不能看吗?”
“你。”我一时被噎住:“你。”
是,都是男人,还是兄弟,但是,但是现在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却堪称绅士地后退一步:“我等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变了。小宇变了,他已经完全准备放飞自我了,我能感受到。
胡乱地换好衣服,我洗漱完毕去客厅,发现桌上放着两份不一样的早餐,我爸坐在老位置已经吃上了,而他对面的小宇和他的一样,是白粥和土豆丝,而我的位置上却放着豆浆和包子还有面包,以及一小盘炒牛肉和一包沙拉以及一个水煮鸡蛋和一盒纯牛奶。
什么情况?这什么搭配?
我愣在原地,我爸看着我笑,夸道:“这都是小宇给你准备的,说以后你的早餐他都包了,快坐下吃吧。”
我下意识看向他,他没什么表情,察觉到我的视线,嘴角微微勾起。
我僵硬地坐下,如坐针毡。
我压根不想坐这儿,我一想到面前的食物是他准备的,我就不想吃了。
不是排斥,也不是厌恶,是一种说不了的感觉,这算什么?这像什么?我是以什么身份吃他准备的东西的?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他的这份好?还装作他只是把我当哥哥吗?
小宇没有一直看我,而是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地吃早餐,然后起身,准备去学校。
他一站起来,我也坐不住了,只想拿着书包就跑学校,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却在一瞬间被他摁住肩膀,我还没来得及扭头,就听见他说:“你今天是上午十点的课,可以送我上学。”
“不是,我。”我错愕地扭头:“你怎么知道?”
他松开手:“你的课程表我会背。”
“行啊,那让你哥送你吧。”我爸摸着肚子:“我就不用那么赶了。”
我咬着后槽牙,只能答应。
没事的,送上学而已,这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的。
是我天真了。
小宇腿长步子迈的大,我在他身后拦他,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自顾自朝学校相反的方向走,我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怒了,厉声道:“你干什么?!”
他看我一眼,反手握住我的手,近乎是以拖的形式把我领到一条偏僻的小巷,我瞬间警惕起来。
他松开我的手,把我逼至无路可去的巷尾,大言不惭道:“吃人嘴软,你不该让我尝尝吗?”
我瞪大眼,终于忍不住爆发出质问:“小宇你是不是疯了?!”
他毫无波动:“这两者有关联吗?”
我更震惊了,看着他云淡风轻,甚至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我感觉自己要吐血,我推开他想走,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往他跟前一带,反手将我的两只手钳制在背后,一只大手抓住我的两只手腕,我咬着牙挣扎,他纹丝不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看着我,像是语重心长地说:“你改变不了我,我也不想被改变。”
我咬牙切齿:“陈宇,我是你哥。”
“我知道。”他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那哥,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他低头,凑近我:“还是告诉咱爸?你觉得他有办法吗?”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他忽然笑了:“我要吻你,你不要咬我,否则我会很兴奋。”
我瞬间慌了:“你唔——”
小宇的舌头很热很湿,到我嘴里一通乱舔,我被他亲的难受,挣扎着想脱身,他松开对我的限制,把我抵在墙上,我胡乱地推他,错开脸,他一口咬到我脖子上,我疼的闷哼,随后听到咔嚓一声,我瞬间回头,只见他拿着手机,见我扭过来,又吻上来,我卯足了力气推他,他往后踉跄两步,舔着下唇,看看手机,又看看我。
我心里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步过去想抢走,他用胳膊勒住我的脖子,主动将手机拿到我面前翻相册。
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收握成拳,恨不得摁着他打一顿。
他松开我,温柔地理理我的衣服,牵着我的手。
我盯着他,尽量冷静:“删了。”
他摸摸我的脸,又凑过来吻我,我僵直着身体,伸手想推他,他的舌尖舔我的嘴唇,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雾雾,不要拒绝我。”
我揪住他的领子,近乎崩溃:“陈宇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眼眶都是红的,真是可怜的很。
他静静地看着我,说:“相比在一起和上床,我认为接吻你会更容易接受。”
我不敢置信:“你威胁我?!”
“是。”
“我他妈是你哥!!!”
“我知道。”
我猛地推开他:“滚,你给我滚!!!”
他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有些话其实不用问那么明白。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颓然地靠着墙。
我一直觉得他没长大,或许他早就长大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比我懂得多,比我想得多,比我成熟的多。
我还能教给他什么道理?他还会听什么道理?
他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哪怕是不被允许的他也不要改,他的做法和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我应该知道的,通过看他对研究事物的执着与专注,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或善罢甘休。
但不可以,我不允许。
我不能让他越来越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