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很天真的,甚至天真的有点愚蠢。
这是小宇不说,我也能体会到的自知之明。
断电的刹那,令我畏惧的不是黑暗,而是隐匿在黑暗里的人。
酒店断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拔掉房卡。
拔掉房卡,我连门都打不开。
我已经在快速想对策了,可他却更神出鬼没,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移到我身后,掐着我的脖子问我玩够没有。
玩够没有,玩够什么?我扯着他的手腕,猛地踩他的脚,他吃痛放开我,我还没往前跑两步,被他抓住胳膊往某个地方拖。
眼睛适应黑暗后,我被他扔在床上。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燥热,是急的热,热的发慌,慌的发热,我迅速爬到角落里,摸索着能防身的东西。
不是我怂,是因为我根本打不过他。
可以殊死一搏,但会激怒他,他还喝了酒,要真把我摁床上……我瞪大眼看着站在床尾的陈宇,咽口唾沫,企图用怀柔政策:“小宇……”
月光只照进来一半,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的胸膛和强劲有力的腰,以及修长的双腿。
他沉默,我也不敢再喊了。
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在看我,肯定在看我。
过了片刻,他声音沙哑地说:“过来。”
我摇摇头,更往后缩缩,想摸床头柜的烟灰缸,但他肯定能看到。
“别让我说第三遍,雾雾。”他缓慢地弯腰,双手撑着床,月光映着他平静的面容,语气温柔强势,却冷的很:“爬过来。”
我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盯着我,目光深沉又狠辣阴毒。
不能这么怂,不能这么怂,我伸手抓住烟灰缸指着他,不禁大声喊着给自己壮胆:“小宇!我、我……”
我什么?我该说什么?
他很轻地啧了一声,不耐烦又带着嘲讽的冷笑意味,直起身体,轻轻拍拍手,准备朝我走过来。
我不禁吼出声:“我们谈谈!!!”
他的脚已经伸出去了,然后顿住,随后安安稳稳地落下,看着我。
“你先把灯打开好不好?”我试图缓和气氛:“这样很难受,我,我都看不清你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无论出在哪儿,他都会顾念着情分的吧?就不说他胡不胡来了,只要我态度软一点,是能安抚他的吧?
小宇看着我,朝我走过来。
“别动!!!”我握紧手里的烟灰缸,焦急地喊:“你再过来我打你了!!!”
我退到床的另一头,警惕又无措地看着他,他转转脖子,哑着声音说:“雾雾,你躲我四十二天。”
我顿住。
四十二天吗,我对上他的双眼,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我不是在躲你吗?可我就是在躲他啊。
“小宇。”我尽量让自己平静:“我,你,你先听话,把房卡插上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你喝了酒,得喝点温水,不然会难受的。”
沉默。
危险和尴尬同时蔓延,令人窒息。
他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揉搓两下,然后将房卡放在床边,后退两步坐在沙发上,熟练地摸着烟盒点根烟,眯眼看我,另一只手玩着打火机,将火苗搞的一明一暗,我也就在这幽暗的橘红色火光中看到他立体的五官,有种冰冷的美感,还有他漆黑如深渊般的双眸。
每一次火光燃起与熄灭都让我的心跳更快,仿佛那微弱的火焰已经燃烧在了我的身上,将我重重包围,他掌控火苗,像掌控我的心脏,他漫不经心地将火光谱写成一首毫无规律的歌,每一个音符的跳动都印在我的脑海里,传递给我一个危险却极具诱惑力的讯息。
他在等我过去。
只要过去就会有房卡。
他就那么看着我,像扔在地上一块骨头,看着角落里倔强的小狗是怎么打败自己爬到他面前啃骨头的主人。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了。
或许他只是想看我出糗,看我爬而已,毕竟他已经退后到沙发上了,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是吧。
我也可以选择不拿,然后就这么僵持下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安慰自己,我还有烟灰缸,大不了快到床边的时候我把床单往我这边拉!然后快速从另一边下床去插房卡,这样一来电,我能开门就跑。
开门就跑对我这个惯于逃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具有诱惑性了。
我咬咬牙,在心里演练无数次后朝他爬过去。
小宇从头到尾都是淡淡地看着我,像一尊漂亮的雕像。
我做好心里准备,慢慢地朝床边爬,就在我快到的时候,他突然将打火机放在玻璃桌上,银质打火机与玻璃发生轻微碰撞,带来很清脆的一声,我一愣,就听他说:“五百零四个小时,三千零二百四十分钟。”
我猛然抬头,眼前霎时一暗,连月光也没有了。
我心如擂鼓,快速去拿房卡,转身就想跑,他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面向他,我摸索着烟灰缸,他俯身弯腰,离我极近,炙热的呼吸全喷洒在我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惹我。”
小宇的鼻尖蹭着我的脸颊,嘴唇摩擦着我的唇角和眼尾,我死死咬着牙闭眼往后躲,可是触感却越来越清晰,感觉自己身上盘了一条巨蟒,他的舌头像蛇信子一样舔我的脸,又热又湿,好像给我裹一层浆液,还是带着酒味和烟味以及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的浆液。
蛇信子移到我的嘴上,我奋力挣扎,却被他压住双腿,我摸到烟灰缸,在心里喘了好几次,猛然抬手砸向他的额角。
他停下,却没有放开我,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血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流,流至眉尾,眼尾,顺着脸部轮廓停在下巴处,然后掉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弥漫开来,我瞬间扔了烟灰缸,对上他波澜不惊的黑眸。
我动动嘴,想说你放开我,又想问他疼不疼,还想问你为什么没晕?
他毫不意外,甚至毫不生气,只是缓慢地低头挨着我,将血蹭我一脸。
血是温热的,很难闻。
“我给你包扎。”我的大脑开始混乱了:“你先放开我。”
他微微叹息。
“雾雾。”
“你怎么一点都不乖。”
下一秒我就被他摁在床上,他坐在我身上,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实在是没他力气大,伸手捂不及,嘴上好话坏话都说尽他也无动于衷,直到裤子都被扒下来我实在忍不了了,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你他妈要强奸你哥吗!!!”
他被我打的偏过头去,僵硬一瞬后扭过来看我,目光冰冷到可怕,好像我是个不值得一提的死人,又好像他才是个孤注一掷早就死亡的人,他的语气很轻,一字一顿地说:“是,啊。”
我瞪大眼,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微颤。
他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抽抽鼻子,翻身要下床,他强硬地摁着我的手腕,低头吻了下来,血腥味太浓郁了,我不停扭头,却还是被他钻到口腔里吮吸舌头,他好像要把我的舌头咬断,吸的我舌根疼,我呜咽两声,他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死神,整个人都是暴烈与情欲的化身,给我一个满含恨意爱意与血腥的吻。
直到他放开我,我大口地喘着气,他扯烂我的衣服,撕成布条,捆住我的双手,打个死结。
我用牙咬,纹丝不动。
他从我身上下去,脱掉上衣,露着精壮的腹肌,捋捋头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又点根烟。
我咬牙切齿:“陈宇你能不能别疯了?!”
我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
他看着我,抽着烟,没理我。
“你放开我。”我说,又忍不住加一句:“你是有烟瘾吗!”
他笑了一声,还好脾气地耐着性子和我解释:“我抽根烟冷静冷静。”
我看着他微肿的侧脸和半脸的血,感觉真是荒唐到极致了:“放开我。”
他又笑一声,仿佛在笑我的自不量力,又笑我的愚蠢无知。然后将衣服撕的更碎,像勒马一样勒住我的嘴,我支支吾吾地什么都说不出来,口水很快沾湿布条,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他捏着我的下巴观赏了一下,给出评价:“可爱。”
我操!
然后他亲亲我的额头就走了。
没两秒我就听到了浴室放水的声音。
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努力从床上爬起来想滚走,刚滚到床尾,他就站到我身边,捏捏我的脸,弯腰扛着我朝浴室走,我挣扎两下,被他拍好几下屁股,还捏一把。
进了浴室,暖气开的很足,他把我放浴缸里,叼着烟看我。温水一泡身体舒服的多,我忍不住扭扭,换个舒服的姿势,他眉眼微微舒展,神色温柔又深情,我感到别扭,移开目光,他也不介意,利索地脱了裤子,连内裤也脱了,整个人光着站在我面前,我错愕地看着他,他打开淋雨开始洗脸。
他是傻逼吗!我说不出话,只能嗷嗷叫,他嘶了一声,似乎也感觉这么洗额头的伤太疼,就关掉淋雨,随手扯条毛巾擦干净。
小宇不是这么蠢的人,他可能没喝太醉,但绝对不够清醒。
脸上没有血迹后,他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地痞流氓,有种邪性的美感。我不想看他的裸体,就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他坐在浴缸边,伸手撩水抚摸我的皮肤,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只想远离他,但限制实在是太大,脚底一打滑,屁股一撅,差点磕缸边,得亏是他眼疾手快地搂住我,否则我头上一定顶着一个大包。
他揽着我的腰,手不老实的很。
还不如磕个包!
我又挣扎,他将我拎出来放到腿上,一巴掌就拍我屁股上了。我大脑充血,感觉眩晕,羞耻感更是爆棚,但我挣动的越厉害,他打的越狠,我不敢动了,他把我的内裤扒了。
我不可言说的部位蹭着他的腿,简直想去死。我们浑身赤裸地挨着对方,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他捏捏我屁股的肉,分开我的双腿。我刚才就应该再狠点,直接把他砸晕!
“雾雾,我给过你机会。”
他突然堪称温情地将我翻过来,仰躺在他腿上,我眼睁睁看着他取下花洒,疯狂摇头。
花洒浇着我的下体,温热的水流刺激着敏感地带,我在他身上直打哆嗦。
爽的直哆嗦。
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乳尖,甚至是有些儒雅地低头含着,一只手抬起我的头,亲吻我的锁骨与喉结,整个人湿漉漉地看着我,像刚从情欲海洋里化身成人的美人鱼。
男性美人鱼,极为蛊惑人心。
小宇脸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一滴又一滴,有些凉,他背着光,我看他看的不真切,却能清晰地听到他在我耳边说:“雾雾,你是小笨蛋,你照顾不好自己,为什么要逞强?”
我无力地眨眼,看着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离开我你真的快乐吗?”他亲吻我的唇,喃喃道:“为什么见我会红眼眶?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但你委屈自己,我怎么看得下去?”
小宇睁眼看着我,撸动着我的欲望,我在他眼里看到自己,茫然又无辜,像个无所适从的孩子。他笑着解开我嘴上的布,头一次认真地问:“我想吻你,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我闭闭眼,感受到他的手向后摸去。
他亲亲我的眼皮:“放轻松,宝宝,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你。”
我睁眼看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你会后悔的。”
他挑眉:“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
我疲惫地笑笑:“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有雏鸟情节,你分不清的。”
他将花洒放下,摸着我的脸:“那你呢,哥,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
我哽住。
我对小宇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下移,放在我的右胸处。
“雾雾,我就问你这一次,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看着他英俊的面容,脑子里忽然闪过曾经的一幕幕。
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小宇,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我生出来的,因为我们的关系紧密相连,相连到容不下他人,不会想要和别人出去玩,也不会想和别人分享什么心情,他有情绪了只会来找我,而我每次看着他钻研东西就觉得很开心。
我记得他的每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吃馒头;第一次摔倒;第一次得一百分;第一次被人夸的受不了;第一次生气……我知道他有多优秀,有多招人喜欢,从小到大,我和他就像两个极端的反面,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无论走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而我,我就是个普通的,性格孤僻又自闭的普通学生,我看着他散发自己的魅力,会由衷的高兴和自豪,也会祝福,会羡慕,的确会羡慕,可是,他怎么能喜欢我呢?
说到底,我不认为自己值得被他喜欢。
因为我知道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比我强一百倍的人。
怎么唯独找上我了呢?我能带给他什么呢?他喜欢我不是毁了他自己吗?我要毁了我一手培养的他吗?
我深吸一口气,抽抽鼻子:“解开我的手。”
他照做。
我从他身上下来,腿有些发软地看着他。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握紧拳,声音都在颤:“我因为你没有童年,没有朋友,连爸都偏心你,你,气死我了。”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忍受那么多,养成现在这副性格,从来没有怪过他,他却这么对我,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语气狠厉:“我他妈欠你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温柔地看着我,伸手抹掉我不停往下掉的眼泪。
我看着他,慢慢靠近他,吻上他的唇。
一秒后,他将我抱起来,我的双腿盘着他的腰,直到躺在床上,他激动兴奋地亲我的肚皮,眼神虔诚的没办法:“雾雾,雾雾。”
我抬腿踩着他的肩膀,露出他贪婪已久的地方。
“明天再感慨,天快亮了,想做什么就做吧。”
他瞬间窜到我面前,猴儿急的不像话,我忍不住笑出声,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像个小孩儿,他扣着我的手腕,乱亲一起,终于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了,把处男的没出息暴露的一清二楚,我被他亲的难受,推着他的脑袋,他叼着我的乳尖哼哼唧唧说不能反悔,我揉揉他的头发,看着吊灯。
我养大他,被他索取,但我没有感到不公。
可能这就是命吧,我想,任由他在我身上作乱。
给自己养出个对象,还这么优秀,占据他从小到大所有的第一次,这么说来还是我赚了。
他抬起我的腿的时过来吻我,急切却温柔,像是饥渴许久的人,我试着和他纠缠了一会儿,斗不过他,又咸鱼躺,任由他随便弄。好在的是这小兔崽子也好应付,并没有察觉到我的敷衍,还以为我是害羞,慢慢地抚摸我。
但说到底我也是第一次,他还知道给我开拓,只是手指伸进去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小宇并不粗鲁,耐心出奇的好,我怀疑这是他研究东西练出来的,而且他的准头可以,估计是拆卸零件练出来的,没一会儿就给我捅的只想叫。
直到他真的想提枪的时候,我怂了,我感觉我不行,我挣扎着想跑,他皱眉,安慰我说没事的,不疼的,很快就好了,大不了再撤出来,我咬着牙说太疼就不做了,他说好,我只得点点头。
结果给我疼疯了,我疯狂推他,他这个畜生和我十指相扣,把我压的结结实实,怕我喋喋不休地骂他,还堵住我的嘴,眼含笑意地看我痛苦地皱眉。
被进入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又疼又充实,感觉自己被噼成两半了,硬塞进来个东西,可是又被他捅的空虚,直到他松开我,缓慢地动起来,我才后知后觉地真正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我的脸腾的就红了,想并拢双腿,他笑出声,不停地亲我,小声喊雾雾,让我喊他的名字。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一张嘴,却被他一个深顶变成了呻吟:“小,嗯啊,陈宇!!!”
我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他舔舔嘴角,沉重地呼吸。
“真好听,雾雾,真他妈好听。”
我看着他眼底赤红一片,动情到极致的模样,不禁也被感染了,随着他动作的加大来了感觉。他抚弄我的欲望,我便将双腿盘在他的腰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后仰着头,露出喉结,让他叼着亲。
我大概天生就是派来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