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霖对夏鸣的喜欢远远超出了阮杰的预期,愣神的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起了自己和夏鸣到底差在哪里。
想了很久,心里却不愿意承认答案。
任务完成的格外顺利,梅花鹿是很温顺的动物,小霖每次递过胡萝卜都会被梅花鹿小心地咬在嘴巴里,阮杰看着这一幕,悄悄用手机拍了下来。
时间临近中午,大家完成了任务后就匆忙赶回了餐厅。
夏鸣是最先到的,他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脚,看着微博上的新闻。
“大家都回来了,导演叔叔让我们准备出发啦!”森森从门口跑进来,对着夏鸣大喊道。
“来了。”
收起手机的前一秒,夏鸣在热搜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嘉宾人数比较多,节目组把车子换成了大巴,这也导致座位的分配成了难题。
森森想和宿景言坐,宿景言想和夏鸣坐。
两个最先上车的人在车上站着一动不动,僵持不下。
森森:“父亲,我是小朋友,你应该和我坐,照顾我。”
宿景言:“你是大孩子了,
应该和弟弟妹妹坐,照顾他们。”
森森:“那你呢?你和谁坐。”
宿景言:“我和你爸爸坐,他洁癖严重,不喜欢别人坐他旁边。”
前脚刚踏上车,后脚就听见了宿景言说自己的坏话,夏鸣冷笑一声:“你们两自己坐,我不和你们坐。”
父子两同时被嫌弃,眼中满是惊恐,异口同声地问:“那你和谁坐?”
夏鸣抬手一指,指向了刚上车的苏扬。
【你们套娃呢?】
【果然,好闺蜜就是应该坐在一起的。】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女朋友为了闺蜜抛弃我的样子。】
【夏鸣,你好狠的心,同时伤害了两个男人。】
【苏扬:我真的会谢,你们家庭矛盾干嘛带上我?】
夏鸣还补充了一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苏扬说。”
小老虎哼气鼓鼓地去找了小霖一起坐。
父亲不和他一起坐,那他也不要和父亲坐了。
糖糖带着米糕坐在了双人座上,宁思白两口子也是坐在一起,宿景言一看,落单的就只剩下自己和阮杰,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夏鸣他们旁边的单人座位。
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窗外的风景对他而言已经变成了灰色。
“大家辛苦了,现在我们出发去吃饭,之后会送你们到溜冰场。”郑飞的声音格外洪亮,他抬着喇叭站在车门附近,就像个导游一样,派头十足。
“什么时候可以去洗澡?”夏鸣问。
他现在浑身都是鸡肉、牛肉和鱼肉的味道,要是再不去洗澡,难保他一会儿不会浑身过敏,原地休克。
郑飞也非常能理解,毕竟夏鸣的洁癖出了名的严重。
“这样吧,吃完饭先送大家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去溜冰场。”
夏鸣自己也饿了,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发动,驶离了动物园。
夏鸣拿出手机,鼓捣了一阵子,点开微博,随后笑着说道:“果然,我刚才没有看错。”
苏扬凑过脑袋来,问:“什么?你不会又上热搜了吧?你这什么热搜体质啊,别人挤破头都上不去,你天天上,景言哥不会给你买热搜了吧?”
后排的宁思白和卫恒把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收紧了手。
“不是我。”夏鸣把手机递给苏扬,“你上热搜了。”
热搜上挂着四个大字。
#苏扬肾虚#
“我靠?”苏扬一把把手机抢了过来,提高了音量,“谁在胡说八道?”
点进热搜里一看,是超话的截图,而截图中的主人公正是沈柏书。
“他一看就肾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朴实无华的几个字,硬是把天大的一口锅扣在了苏扬头顶。
“他有病吧?造谣判几年?”
夏鸣连忙抓住他,小声说道:“你冷静点,那么多小朋友看着你呢。”
苏扬气得面目狰狞,嘴角带着笑容:“这人至于这么记仇吗?我不就是说他老成嘛,这么诋毁我的名声。”
“也许也不能说是他记仇,没准是他分析出来的。”夏鸣认真地回想着事情的经过,“你想啊,你毕竟是电竞选手,天天这么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听起来是不是有那么一点虚。”
“虚什么虚!老子好着呢!他试过吗?净会瞎说,而且我怎么可能会是下面的那个?”
夏鸣“啧”了两声,心想这两人的关注点还真是出奇地一致。
【秀恩爱是吧?】
【我赌一包辣条,苏扬在下。】
【这个赌局感觉持续了很久的样子。】
【他们两个在这种小细节上真是莫名的有默契呢。】
【我好像那个路过的狗,忽然就被苏扬踹了一脚。】
【暗戳戳秀恩爱呢?】
苏扬气得连忙发微博回怼:“老子一点都不虚,小说里的一夜八次知道吗?”
粉丝看他终于发微博了,也在评论区活跃地讨论了起来。
【一夜跑八次厕所?】
【姐妹你... ...】
【因为沈柏书的挺身而出,八百年不发微博的扬神终于有了新动态,让我们一起说,谢谢沈大美人。】
【谢谢沈老师,你是我的神。】
【怎么能光谢沈柏书呢,夏鸣也深藏功与名啊,谢谢夏老师。】
夏鸣看着评论区笑得肚子都疼了。
苏扬在一旁黑着脸,一言不发。
明明是在澄清自己,身为他的粉丝不挺他就算了,还全在谢谢沈柏书是怎么回事?
他拿出手机照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来自己到底差哪儿了。
郁闷地问夏鸣:“你说和沈柏书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同?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是在上的那个?”
声音很小,只有夏鸣能听见。
“这么说吧,你少年感比他强,是小狼狗类型,他很像古代故事里的文弱病美人,以前的网友喜欢看小狼狗攻略病美人,病美人逃,小狼狗追,病美人插翅难飞。”
“沈柏书身上的气场并不弱,现在的网友可能更想看到他披着头发在床上骂着脏话的样子。”
苏扬吓得不清,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不愧是结了婚的人,再加上平日里看小说积攒下来的知识量,说气话来都这么叫人头皮发麻。
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聊天,宿景言却是听到了,他的位置就在夏鸣旁边,而且老虎的听力很灵敏,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还披着头发骂脏话?他怎么没看出来夏鸣这么懂?
平时几句话就脸红的人。
【夏鸣说了什么?我也要听!】
【苏扬脸红了!到底说了什么啊。】
【我是尊贵的SVIP,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节目组,我劝你把喇叭拿到夏鸣旁边,不要不识好歹。】
没过几秒钟,苏扬接到了经纪人一连串的问候,讪讪的删除了微博。
伴随着刹车声响起,到达了目的地。
苏扬的脸红成了番茄,夏鸣有种他头顶在冒烟的错觉,正在他寻思着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露骨的时候,宿景言从他身边走过,还撞了他一下。
力气虽然不大,但夏鸣没有防备,还是踉跄了几步,最后是宿景言扶住了他。
“你既然要扶我,干嘛撞我一下?”
“不一样。”宿景言沉吟道,“撞你是因为我在生气,扶你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这奇怪的逻辑夏鸣有些没听懂,不过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谁惹你生气了?你生什么气。”
宿景言看他一眼,眼神冰冷,不掺杂一丝温度。
他没回答,放开了夏鸣的手,径直走进餐厅。
餐厅平时生意冷清,今天有这么多客人来,服务员脸上都乐开了花,热情地招待他们。
每个家庭可以选择两道菜,卫恒直接选择了两道清淡且米糕平时喜欢吃的,阮杰给了小霖选择权,自己选一道,小霖选一道。
苏扬则是无所谓地随便点了两个,他和糖糖都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夏鸣把选菜的权利交给了森森,平时他对森森要求严格,今天既然是出来吃,就想着以森森的喜好为主。
小老虎抓抓头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我选呀?爸爸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的呀。”
夏鸣知道森森的口味,但也依旧不愿意帮森森点菜:“你喜欢的菜很多,我不知道你今天想吃什么,所以你自己点吧。”
“那就来一道清蒸帝王蟹,再来一道澳洲龙虾。”
服务员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两道菜。”
别说是有了,帝王蟹和澳龙,服务员连见都没见过。
“那就黄焖鸡和红烧狮子头。”
这两道菜菜单上都有,服务员刚要答应,森森就说:“狮子的头要大一点的,对了,是雄狮的头还是雌狮的头?那个比较好吃啊?”
服务员:???
众人吓得不轻,连夏鸣都吓到了,他解释道:“森森啊,红烧狮子头是菜名,不是用真的狮子做的。”
【他居然以为红烧狮子头里有真狮子。】
【那老婆饼里也妹有老婆呀~】
【鱼香肉丝也没有鱼。】
【夫妻肺片也没有夫妻。】
【森森的思想观念领先我几十年,没开玩笑。】
森森“啊”了一声,以此来表达出自己浓浓的失落。
夏鸣对服务员说道:“就要这些菜吧。”
服务员这才如释重负,拿着菜单离开了。
饭桌上,大家说起了家常。
宁思白轻声道:“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了很可爱的睡衣,我给小朋友们一人买了一件,马上快到秋天了,晋山这边早晚挺冷的。”
几个小朋友有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宁思白也在努力营造起了适合自己的温柔人设,不再和夏鸣作对了,夏鸣倒是乐得轻松。
“我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了一些娱乐新闻是和夏鸣有关的,我觉得挺有意思。”卫恒阴冷地看了夏鸣一眼,察觉到夏鸣脸上的戒备后,朗声说,“不过可能也就是些传闻,有机会我们可以私底下聊一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夏鸣弄得云里雾里的,既然要私底下说,那又何必现在讲出来,直播节目里任何一句话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应,他就不信卫恒会不知道。
宿景言脸上同样也不好看,瞥了一眼卫恒,他轻声问夏鸣:“你上次说的卫恒他们公司的事,怎么样了?”
夏鸣看了下手机日历,只说:“快了,就这段时间的事儿,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找到了吗?”
“放心吧,已经都安排好了。”
夏鸣点了点头,这才回答卫恒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新闻,但是作为一个总裁,连起码的分辨流言的能力都没有,那我觉得这人的能力应该挺弱的。”
夹枪带棒的话搞得卫恒瞬间就坐不住了,他从鼻孔发出了一声“哼”声,随后说:“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为人人都懂,宿总,你还是小心为妙啊。”
“毕竟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千万别被什么有心人蒙蔽了双眼。”说这话的时候,卫恒的目光一直是落在夏鸣身上的。
夏鸣刚要回怼,宿景言就抓住了他的手说:“那也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完全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就瓦解,在座的众人包括直播间的观众都被硬掰开嘴塞了一嘴的狗粮。
【我真服了,这也能秀!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死活?】
【万万没想到,我看个娃综都有想谈恋爱的冲动。】
【这是娃综,不是恋综啊!】
【你们多秀一点,我是土狗我爱看。】
【只有我关心卫恒口中夏鸣的八卦是什么吗?】
【我天天常驻微博,没看到有什么八卦啊?】
【卫恒果然是小老板,和宿景言比起来,格局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我以前还挺喜欢他的,觉得他和宁思白很般配,现在只觉得他根本配不上宁思白。】
“呵,是吗?就是不知道你这份自信能维持多久了。”
卫恒丑恶的嘴脸在夏鸣看来无非是一个跳梁小丑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抿唇一笑:“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绝对不会让某些小人得了志。”
苏扬左看看,右看看,出声道:“菜上齐了,吃饭吃饭,快饿死了,吃完饭不是还要回去换衣服嘛。”
小朋友们听不懂几个大人在说什么,都选择了沉默,低头努力地大口炫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压抑。
夏鸣却注意到,在座的所有人中,情绪最差的不是卫恒,而是宁思白。
他的脸比墙上的乳胶漆还白,嘴唇有些干涸,没有血色。
握着筷子的手迟迟不动,身体僵硬的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只有幕后的人拉动线,他才能动弹。
捕捉到这一信息的夏鸣微微皱眉,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宁思白和卫恒的感情看样子也快到头了。
对比起卫恒,宁思白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这样的人,在爆发的一瞬间,往往更加可怕。
夏鸣心情不错地吃完了一碗饭,又添了小半碗。
回家的路上他也一直在哼歌,哼了一路,还是一首非常喜庆的歌:《好运来》。
“你怎么这么开心?”宿景言问。
他很少见到夏鸣嘴巴快咧到耳朵跟的场景。
“忍不住想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我的国家繁荣昌盛。”
宿景言:... ...
【黑色的字越看越红。】
【夏鸣挺爱国。】
【夏鸣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考公了?】
【这天聊的,乱七八糟的。】
回到家里,夏鸣第一时间就跑回了房间里,开始准备自己一会儿要穿的衣服。
森森拉着宿景言的手,问道:“父亲,爸爸的洁癖是真的没办法治治吗?”
宿景言下意识想说“治不了了”,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改口道:“挺好的,不用治。”
“啊?哪里好了啊?你肯定是没有承受过被他抓着洗一个小时的澡的痛苦。”
也许很快就要承受了。
宿景言的眼睛瞬间就变成了琥珀色,黑眼仁部分缩小了些许,喉结动了动,此时他的鼻腔都是温热的,呼出来的气体滚烫而热烈。
他摸摸森森的头,对森森说道:“你要不要先去找其他小朋友玩一会儿?”
“为什么?我不想去呀,我想在房间看动画片。”
“你待在房间里,一会儿你爸爸肯定要叫你洗澡。”
小老虎心想:啊,原来是这样啊,父亲真是为我着想,知道我怕洗澡,所以让我去找其他人玩。
“好吧,那我去找小霖,你把手机借给我看电视剧好不好,我想和弟弟一起看电视剧,《回村的诱惑》今天早上更新了。”
宿景言二话不说就把手机交给了森森:“一会儿到了他们房间,要对小霖的爸爸有礼貌。”
“好嘞。”
小老虎前脚刚踏上上楼的台阶,大老虎后脚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夏鸣的歌声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他认真地找着换洗的衣服,连宿景言进来都没发现。
“你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他吓得一哆嗦,他转过头:“什么?”
“你不是要帮我洗澡吗?”宿景言挑起眉毛。
“啊,那个啊,改天吧,今天时间不够。”
他自己还没有洗澡,宿景言要洗,一会儿还要帮森森洗,但他们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要出发去玩了。
“时间不够就一起洗啊。”
宿景言随手抓起自己的衣服,拉着夏鸣的手进了浴室。
夏鸣扭捏了一会儿,粉红色的指尖怎么也解不开胸前的衬衫纽扣,而宿景言已经站在花洒下面了。
水滴顺着头发滴落,骨节分明的大手穿插在发丝之间把头发往后一带,甩了下水。
宿景言并不是一只爱洗澡的老虎,他洗澡只是出于爱干净,但今天,他是真有些享受洗澡的过程了。
“要我帮你?”
明明周围都是水雾,宿景言的声音却无比沙哑,又低又沉,声音撞击在了四周的墙壁上,回声如同被敲击的鼓音,久久不散。
“不用,我自己来。”
越是慌乱,他越解不开纽扣。
宿景言光着脚走过去,夏鸣下意识就往后退,直到背抵在了墙壁上他才停住了脚步,脚尖蜷缩在了一起。
二人之间只隔着一支笔的距离,宿景言只要低头,就能亲吻他。
脖颈处的虎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热烈的呼吸全数浇在夏鸣的脸颊上。
夏鸣本来就白,害羞的时候浑身都会泛着一层粉,十分勾人。
他回避着宿景言的目光,也不敢到处看。
“宝贝,这就怂了?”
“你,你起开,我,我要去洗,洗澡了。”
宿景言笑了笑:“你不是要帮我洗吗?我都准备好了。”
为了让自己说得话变得更有可信度,宿景言张开了双手,视线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
他没有夏鸣那么白,但身上的肌肉比夏鸣壮实了不止一点。
腹肌上还挂着水滴,只要他一动,水滴就会顺着线条滑落,砸碎在地板上。
只见夏鸣依旧脸颊泛红、不为所动。
他凑近夏鸣的耳朵,在他耳边问:“你这都能忍?我都这么费心费力地勾引你了。”
话音刚落,宿景言一把把人拉到了淋浴头底下。
白衬衫还没褪去,被热水浇了个透,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宿景言眸光幽暗,盯着夏鸣的身体,再也挪不开目光。
借着衬衫可以看到紧致的线条、腰腹处一颗褐色的小痣和那一抹淡粉色。
他咽了下口水,嗓子里烧得厉害,脑袋里的神经在这一刻断了开来。
夏鸣的脸上挂着水珠,眼尾被这恼人的水雾染成了红色,眼睛也湿漉漉的。
“呵。”他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笑,有些无奈地说,“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啊?”
夏鸣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嘴角浮现了一抹很淡的笑容,眼里带着几分狡黠,往前一步,靠近宿景言。
“那么,你被我勾引到了吗?”
不等宿景言做出反应,夏鸣微微张口,吻住了他的喉结。
仅这一瞬间,宿景言就被点穴了一样,动弹不得。
任由水滴从头顶落下,也作不出反应,发丝塌了,显得有几分狼狈。
柔软的舌头落在了喉结正中的位置,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主导的那个,现在才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就掉进了夏鸣的陷阱之中,且,退无可退。
这样也好,至少这里的空气是甜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夏鸣的睫毛又长又翘,上面还挂着小颗的水珠,漂亮极了。
光洁无一丝瑕疵的脸颊,像个瓷娃娃一样,他闭起眼睛的这几十秒里,比任何瓷娃娃都精致。
宿景言不敢动,怕打扰了夏鸣的盛宴。
嘴唇离开喉结的时候,红润到像是树上刚摘下来的樱桃,晶莹透亮。
“看来,你好像很喜欢?”夏鸣笑着说道。
他眼中的笑意比外头的太阳更加热烈,眼睛里只容得下宿景言。
宿景言搂住他的腰:“喜欢你,也喜欢你亲我。”
没有给夏鸣逃离的时间,落在他腰上的手逐渐收紧,二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
宿景言扯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崩开,脆弱的线头断开,纽扣也随之落在了碎了一地的水花之中。
夏鸣皱了眉,没来得及谴责他这么粗暴的行为,就被宿景言咬住了锁骨。
尖锐的虎牙在上面轻轻摩挲啃咬,却舍不得用力。
夏鸣口中发出一声娇气的轻哼,被虎牙触碰到的肌肤酥酥痒痒。
“嗯~别。”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像是在宿景言心中拉开了丝一样。
“痒~”
眼睛半眯着,但依旧能清楚地看到,宿景言脖颈上的黑色虎纹,那是比墨还要纯正的黑色,一直延伸到到了胸口的位置。
而他嘴角的笑容也一点点扩大。
“宝贝,我要吻你。”沙哑的嗓音与刚才夏鸣的娇哼形成强烈反差。
夏鸣愣了会儿,心中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扰得他无法思考,更无法呼吸。
耳边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宿景言等不及他慢慢想,单手扶住了他的脑袋,吻住他的唇。
上面还有水珠覆盖着,比平时更加水润柔软。
尝进嘴里的味道就像在吃一颗美味的草莓果冻,宿景言贪婪地想把这颗果冻含进嘴里,舌头也忍不住在果冻上留下痕迹。
这次他学聪明了,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自己的虎牙,不会再伤到夏鸣。
水滴打在了他的眼睛上,但纵然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看起夏鸣此时的神情。
夏鸣有些脱力地抱着宿景言,与其说是抱着,倒不如说是靠宿景言托着他,呼吸变得吃力,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舍不得先离开。
夏鸣心中的那颗种子,在这浇灌下,渐渐长出了新芽,嫩绿色的新芽好像能在下一秒就在他心中开出花。
呼吸间是宿景言身上的香气,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耳边除了水落下的声音还有不易察觉的低喘。
不知道是宿景言的,还是自己的,又或许是都有。
他不满宿景言的分神,主动伸手搂住了宿景言的脖子,哪怕没有力气了,只能软趴趴地搭在他肩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你这勾引一点都不到位,这么这种时候还分神?”
“我在想,让你来参加这综艺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所有的答案再一次揉碎进了他的吻里。
要不是这个综艺,他们现在应该在家中的卧室里,阳台上,哪里都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接吻还要把儿子支走,像偷情一样。
夏鸣笑了:“不是很好吗?你不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追求刺激。”
那么喜欢飙车的一个人,当然最喜欢寻求刺激,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躲着儿子,这似乎正是专属于夏鸣的恋爱方式。
虎纹爬满了宿景言的胸肌,就连腹肌上都若影若现,他强忍着难受,叫了停。
夏鸣大笑起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需要洗冷水澡?”
伸手把水温调低了许多,夏鸣又笑了起来:“快点把我追到手,因为我好像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了。”
心脏跳动的声音对此时的宿景言而言太过热烈。
“我在努力了。”他很笨拙,不过他愿意把自己所有笨拙的追求方案都展现给夏鸣看,可哪怕是这样,他也依旧拿不准夏鸣喜欢什么,“如果你爱钱,我可以用钱砸你,如果你需要爱,我也可以把所以的爱都灌溉在你身上,但这些你好像都不需要。”
钱,夏鸣不缺。
爱,他已经有很多人爱了。
“我需要一个能在我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人,我需要一个能在我被推进手术室时,担心我的人。”
这样的人,上辈子他没等到,不知道宿景言是不是。
他记得,在他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手术室门口只站着他的经纪人,父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在他死亡的前一秒钟,他听到的也只是指责。
没有人为他心碎,更没有人为他流泪。
“你,到底是谁?”宿景言看着他的眼睛,迫切地想要从里面寻找出一个答案。
这么压抑,这么绝望的眼睛中,藏着宿景言想知道的答案。
“我就是我,是夏鸣,也只是夏鸣。”
“抱歉。”
他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宿景言此时才想明白,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他面前的人是夏鸣就足够了。
正如他在饭桌上说的一样,蒙蔽了双眼也无所谓,这几十年的人生中,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个让他甘之如饴的人。
“帮我洗澡吧。”
夏鸣挑了下眉,抬过来森森的小椅子,把宿景言按在椅子上。
他太高了,举着手帮他洗头是件很累的事情。
“可以帮你洗,但你能别一直对我‘敬礼’吗?”
“这是出于礼貌。”宿景言意味声长地看了夏鸣的小腹一眼,“你不也一样吗?”
夏鸣:... ...有些人的天赋,真是叫人羡慕不来,比如男人的“尊严”。
他想,恐怕过了今天后,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大”这种话了。
他低声问宿景言:“你们猫科动物都这么天赋异禀吗?”
宿景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觉得你老公像是那种随便偷窥别人的变态吗?”
“不是,但你在丛林生活不是不穿衣服吗?”
“我从小就在人类世界长大的。”他拉住夏鸣抹洗发水的手,“还有,就算不穿衣服,我也不需要去偷窥别的老虎,我自己有。”
想了想,宿景言觉得这话好像不够准确,又加上了一句:“而且很大。”
夏鸣:... ...大是大,也不用一直说。
刚把洗发水冲洗干净,夏鸣又说:“把你的尾巴变给我看看吧。”
“只看尾巴?”宿景言挑眉。
“嗯... ...”夏鸣觉得自己可能会因此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忙说,“要是可以直接变成兽形就更好了。”
宿景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打量着浴室四周,眉头轻蹙。
“这里太小了,没办法变成兽形。”他摸着夏鸣的头,语气温柔,“你要是想看,等综艺录完,回家变给你看。”
这浴室非常拥挤,甚至都没有他们两的床大,在这里变成兽形,绝对会卡住。
下一秒,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宿景言身后冒了出来,左右摇摆了几下。
他的毛色比森森深,老虎尾巴的尖尖处有一小撮白色的毛毛。
夏鸣好奇地摸了上去,宿景言却像是被捏住软肋,闷哼了一声。
“你的敏感点不会是在尾巴上吧?”夏鸣挑着眉,此时就是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准确来说,不是敏感点在尾巴上。”宿景言又没忍住低哼了一声,“嗯~而是,整条尾巴,都是敏感点。”
“是吗?那要是我亲亲它,它会怎么样?”
宿景言脸颊微红,不知道是在害羞还是热的。
“它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短时间内出不了浴室了。”
夏鸣连忙放开手,礼貌地笑了笑表示歉意。
“那你尾巴上为什么会有白毛?”
他见过的老虎,包括电视剧里看到的老虎,都没有这么奇怪的构造。
橘黄色的尾巴,黑色的虎纹,尾巴尖尖是一小撮并不明显的白毛,尾巴上的毛毛很短,白色的毛毛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小梅花。
就连森森的尾巴上都没有。
宿景言解释道:“一出生就有了,族里的老虎把这视为领袖的象征,说白了,就是天选之虎,听说当年我父母为了带我来人类社会没少费心思。”
“不过倒是你,不会害怕我吗?还这么想摸我的尾巴,我可不是人啊。”
夏鸣一边把沐浴露抹到宿景言的肩膀上,一边无所谓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以后你还想变成动物和我... ...”
声音戛然而止,夏鸣差点把自己舌头都给咬下来了。
他到底再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宿景言笑了,虽然很轻,还是落到的夏鸣耳中:“如果你愿意,不是不可以,你不是追求刺激吗?这挺刺激的。”
夏鸣就着满是沐浴露的手拍在了宿景言的后脑勺上:“猫科动物有倒刺你不知道?亏你还是只老虎。”
“其实你可以自己来确认一下。”宿景言声音比之前又哑了几分,“我可以随时变成人类形态,你和我接吻的时候,我舌头上有倒刺吗?”
夏鸣回想了两秒:“好像确实没有。”
“那么道理是一样的,我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变成合适的形态,一些不需要的功能也可以隐藏起来。”
夏鸣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爸爸,你在洗澡吗?我可能也需要洗个澡。”
森森在这个时间点跑回来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夏鸣僵硬着身体,看着门外的黑影。
“我在洗澡,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我已经找弟弟玩了好久了,现在我想洗澡,你一个人在浴室里吗?父亲呢?我怎么找不到他,我可以进来和你一起洗吗?”
森森能主动提出要洗澡,这绝对不是什么小事,难保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夏鸣一边担心着儿子,一边担心着没穿衣服的宿景言。
手指因为森森的话已经变得冰凉,触碰到宿景言的皮肤,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
双眼紧盯着上下晃动的门把手,夏鸣现在十分庆幸自己锁了门,他硬着头皮回答森森:“你先等一会儿,我洗完帮你洗。”
“为什么啊~可是我想现在就洗。”
夏鸣掐了宿景言一把,瞪着他,用眼神不断给他暗示:快点想办法啊!父子两没有一个省心的!
“森森。”低沉的声音穿透门板,有些不真切。
小老虎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父亲?”
“你乖乖在外面等一下,一会儿我帮你洗澡。”为了安抚森森的情绪,他甚至提出了诱人的条件,“如果你乖乖在外面等十分钟,那晚上就允许你吃一包辣条。”
尝到了辣条的美味,小老虎现在哪里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
纠结了一会:“好吧,那你们要快一点出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洗一个澡。”
“好。”
宿景言快速把身上的沐浴露冲干净,还想等夏鸣洗完再开门,夏鸣却冷声说:“快点出去看森森,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先带他去公共浴室洗,他常用的洗发水、沐浴露我也在那边备了一套。”
宿景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夏鸣看了一会儿,随后悠悠地说:“宝贝,你好像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夏鸣咬牙:“你仔细看看咱两谁像渣男,快点去看看森森怎么了!”
宿景言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水珠在身上游走。
夏鸣穿着被打湿了的黑色裤子和白衬衫,衬衫领口开到了胸前,薄薄的一层料子贴在身上。
眼睛里是被欺负狠了才有的水雾。
到底谁像渣男,一目了然。
宿景言叹了口气,他老婆总是勾引他。
他拿起架子上的毛巾顶在头上,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好在直播间早已经关闭,才不至于宿景言这幅模样被人看了去。
他来到外间,看到了手足无措的小老虎。
头发连七八糟,呆毛竖了起来。
眼睛里满是泪水,脸上的泪痕也清晰可见,嘴巴搭在一起,应该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身上脏兮兮的,裤子甚至破了一块,全是泥巴粘在上面。
脸蛋也变成了小花猫。
宿景言连忙走过去,皱眉问:“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弄得这么脏?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别怕,告诉我。”
“哇~~~呜呜呜~”
森森一看到宿景言委屈就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双臂扑到了宿景言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就连他掉牙齿那天都没有如此伤心。
“不哭不哭。”宿景言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小声安抚,“别害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小老虎忙着哭,根本没时间讲话,尤其在宿景言这么温柔的安抚下,他心里更是无比委屈。
“呜呜呜~父亲~呜呜~”
“我在,你怎么了?怎么身上弄这么脏。”
宿景言的带娃经验有限,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想着快速解决问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先安抚崽崽的情绪。
森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鼻涕全部蹭在了宿景言的肩膀上,和落下来的眼泪融为一体。
宿景言心里只有一句话:完蛋了,老婆刚帮我洗的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