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为了让夏阳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宿景言没少用钱打发他。
给夏家的那些钱,只要不赌不碰毒,足够他们一家好好生活一辈子了,甚至都用不完。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不是夏阳第一次来要钱,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公司的股份自然是不能给,但怎么做到不给自己留麻烦、保住夏鸣的名声同时,让夏阳没办法再威胁他们,这是宿景言要考虑的。
“报警吧。”夏鸣轻声道。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话一样。
“这些年在他们身上没少花钱吧,与其把钱都送给这个人渣,还不如拿去捐了。”
宿景言同意夏鸣说的话,但是并不赞同夏鸣的做法:“你有没有想过,把亲弟弟送进监狱这件事,一旦走漏了消息,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可能就永远都洗不白了。”
夏鸣顿了下。
他刚才被怒意冲昏了头脑,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件事的利弊,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能送,有人可以。
他换了个话题:“今天安琪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有个营销号联系她,说自己手上有一份钱莉造谣夏鸣的录音,所以想要问问她有没有兴趣买下来。”
营销号准备带着家人移民不做这一行了,他联系不到夏鸣,只能联系曾今是夏鸣助理的安琪,让安琪出价。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夏鸣,小声吐槽了一句:“他倒是聪明。”
无论安琪是站在钱莉那边还是夏鸣这边,最后都肯定会买下这份录音。
“买下来吧,正好可以再逼钱莉一把,顺便我要给他介绍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宿景言瞬间明白过来夏鸣的用意:“你想借钱莉的手,除掉夏阳?”
“对,钱莉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走投无路的钱莉和一心只想要钱的夏阳,肯定合拍,只要先出错的人是夏阳,这件事就是我占理,他再怎么黑我都没用。”
钱莉现在跟个光杆司令似的,她最痛恨的人无非是夏鸣,夏阳以为是夏鸣把他的女朋友抢走了,最痛恨的人也是夏鸣。
有了一致的目标,不怕他们合作不起来。
他手上有钱莉的黑料,这些黑料足以毁了钱莉,而现在需要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夏阳出手,能让他抓住把柄的机会。
“为了这么点事儿就喝酒去啊,你不会是酒驾回来的吧?”
“不是,我到家门口停好车才喝的。”宿景言身上的冷气收敛了些,心情也好了不少,“心里有点烦,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你。”
夏鸣的心里一阵温暖,比冬天里的阳光还要暖和。
他说:“我不需要谁来保护我,我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尤其是玩舆论,我可是你的前辈。”
他上辈子之所以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是因为有着对舆论独特的敏锐度和操控舆论的能力。
重来一次,看透了很多东西,也更加看懂了人性。
他现在有了软肋,要趁着夏阳这把钝刀还没变成利剑的时候就把他给废了,否则只会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还有名义上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你需要保护,是我想保护你。”宿景言摸了摸他的头,任由细软的发丝穿过自己的指缝之间。
眼瞳中倒映着夏鸣的笑容。
“拍综艺好累啊,过段时间我们去度假吧,我想去欧洲。”夏鸣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疲惫的困意。
“好,到时候多玩几天,新公司选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已经有眉目了,给我心仪的公司递了简历。”
夏鸣投递简历的公司是一个小公司,名气不大,甚至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公司会成为顶尖的娱乐公司,再过两个月,原著中的某个重要人物会被那个公司签下来,作为未来的当红偶像全力培养。
选择这个时间段找经济公司,除了想结识一下这个人,还有个重要的因素。
他现在像个无业游民一样,总不能时时刻刻麻烦李炎帮他处理绯闻、热搜这些事,找个公司比较方便。
“你为什么不自己开个工作室,不是更方便吗?”宿景言问。
世界上哪里会有比自己当老板舒心的职业?
“因为自己当老板太累了。”夏鸣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平时就挺忙的了,要是我再去当老板了,那我们两一年见面的次数估计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给别人打工,拍完戏时不时能休息,自己当老板,拍完戏还得看员工拍戏,他可没有带孩子的爱好。
宿景言笑着说:“等回去我把工作调整下,尽量多空出时间来陪陪你们。”
宿谨川也快玩回来了,到时候有人在公司坐镇,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打了个哈欠,夏鸣困倦地哼了下:“困了,抱我去睡觉。”
一夜好梦。
餐厅经营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今天大家接到了杰克的委托,他养的动物失踪了,请大家一起帮忙寻找。”
郑飞话音刚落,小老虎举起了手礼貌问道:“不是应该找警察叔叔吗?我们不会查案啊。”
郑飞倒是没有慌乱,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话术敷衍道:“因为丢失的动物不是什么珍贵的动物,是鸡舍里唯一的一只公鸡,找警察太浪费警力,所以他给你们送来了委托,希望你们能帮帮他。”
糖糖学着小老虎举起了小手,疑惑地问:“既然不是什么珍贵的动物就不要找了吧,我们去市场里买一只送给他吧,一只鸡而已,不贵的。”
“这只鸡是杰克开动物园第一只养的动物,对他而言意义非凡,所以一定要找回来。”
这么蹩脚的借口,无疑是为了能让任务顺利进行下去临时想出来的,几个大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森森:“那只鸡叫什么名字啊?有了名字我们更好找到它。”
“叫小明。”
糖糖:“那它有几斤几两重?这样找到了之后我们才知道是不是小明。”
米糕:“它的个子高吗?鸡冠红不红,有没有受过伤。”
小霖:“它有对象吗?身上有没有胎记?”
【师父求求你们别念了。】
【笑死我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警察办案都没有这么严谨。】
【现在的小孩真是厉害啊,要搁我,我只会问一句,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别问了,给人家留点隐私吧,再问它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出来了,给人家留条底裤吧。】
哪不知几个小朋友越问越上瘾,根本停不下来。
森森:“它什么时间点消失的,消失之前有没有惨叫过?”
糖糖:“它的家人知道它失踪了吗?我们能不能去采访一下受害鸡的家属,有助于破案。”
米糕:“它失踪前后有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小霖:“动物园最近有没有来什么可疑人物或者可疑的鸡?”
森森:“会不会是遇到了真爱,离家出走了?”
【够了,我说够了。】
【你们能不能照照镜子,要说起可疑,谁能比你们更可疑啊。】
【快制止这场无休止的十万个为什么吧。】
【他只是导演,他又不是嫌疑人,你们办案也太草率了。】
【森森的猜测可能有些道理。】
郑飞忍不住打断了他们:“那只鸡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鸡,是杰克去喂鸡饲料的时候忘了关门,悄悄跑走的。”
苏扬摸着下巴感叹:“看来还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鸡啊。”
夏鸣/宿景言:快闭嘴吧你们。
忍无可忍的夏鸣大手一挥:“既然有了委托,我们就尽力去调查一下,大家回房间换上轻便的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去鸡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点了点头,十分钟后整装待发地在客厅集合。
森森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还去厨房翻找了一阵,找到了一个空的米口袋。
“你带这东西去干嘛?”宁思白问。
“当然是为了抓鸡啊,抓到了可以把他装在这个袋子里,我本来想用网兜的,但是我没有,就觉得米口袋其实也不错。”
森森的想法确实很周到,大家都愣了下,心中悄悄感叹一个五岁小孩居然有这么缜密的思维。
夏鸣本来也是其中的一员,但这个情况仅仅是在森森说出他拿米口袋的真实目的之前。
“爸爸,有了这个带袋子,我们到时候就可以悄悄地把鸡抓回来做黄焖鸡吃了,父亲做的黄焖鸡味道超级好,我可爱吃了。”
宿景言听力好,还配合地咽了下口水。
黄焖鸡啊,确实是好几天没有吃了。
想到这里,宿景言的心还真有些痒了起来。
“你们要是想吃可以回家吃个够,今天是在做任务,少说这么不切实际的话!”夏鸣咬咬牙,“你们两个给我把口水咽下去!”
【这综艺的伙食对宿景言和森森来说,还是太差了点吧。】
【肯定的,我怀疑他们来参加这个综艺会不会有一种自己在参加变形记的感觉。】
【在家:鲍鱼龙虾大闸蟹,在综艺里:土豆青椒西红柿。连吃一顿鸡都要偷。】
【心疼森森,看把我们崽崽饿得一天只吃得下三顿饭了。】
【他每天吃那么多,但是根本不见长胖。】
【宿景言也是,森森上次发的照片虽然看的不清晰,但能看到宿景言的胸肌和腹肌。】
【我已经把照片设置成壁纸了,每天激励自己减肥。】
几人来到了鸡舍,夏鸣站在鸡舍外面等着,其他人都进去了。
原本挺空旷的鸡舍,瞬间变得拥挤起来,鸡吓得四处逃窜。
小老虎伸手抓了一只拎在手上。
用“核善”的眼神看着它:“嗷呜嗷呜嗷呜?”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只鸡失踪了,叫小明。
“咯咯哒,咯咯咯咯~”
老弟,你先放开姐,咱有话好好说。
森森放下它,又重复了一遍:“嗷呜?嗷呜?”
你认识吗?
“咯咯咯,咯咯咯咯哒——@$$&(&。”
确实是有一只鸡不见了但是那只鸡不叫小明,叫做@$$&(&。
森森迷茫地歪着脑袋:“父亲,你听懂了吗,它说那只鸡不叫小明,叫... ...叫... ...我不会念它的名字。”
“格雷斯·鲁伯特。”宿景言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念出了这个过分羞耻的名字。
苏扬瞬间就叫了起来:“什么???一只鸡的名字居然这么洋气?”
【这只鸡到底是什么品种啊,难道是外国来的感恩节火鸡?】
【相比起来,我的名字还没有一只鸡的名字高大上。】
【我不接受,他就是叫小明,多接地气啊。】
【乱改什么名字,人家杰克叫你小明你就乖乖叫小明得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名字是不是还有英文写法?】
【别犹豫了,把这只鸡抓回去黄焖了,我不允许一只鸡的名字比我的好听。】
【楼上的破防了这么久,冒昧地问一下,你叫?】
【李华。】
【啊,原来我初中写的作文都是写给你的啊。】
森森也不能接受一只鸡叫这么复杂的名字,第一个提出了抗议。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他不就是叫小明吗?别乱改人家的名字。
“咯咯咯,咯咯哒~@$$&(&。”
我不知道你说的小明是谁,但是最近不见了鸡只有格雷斯·鲁伯特一只。
沉默良久的宿景言缓缓开口,发出了低沉的吼叫。
“嗷呜嗷呜——?”
你叫什么名字?
“咯咯哒@¥#%,咯咯咯咯哒——*¥@+@。”
我叫露西亚·乔蒂,我们这里的鸡都是这样取名的,上次被你们抓去吃的那只鸡叫做布尼安·妮可。
说起被抓去吃掉的那只鸡,它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一样,喋喋不休叫个不停,不光是它,连其他的鸡也开始暴躁了起来。
“嗷呜嗷!”森森皱着眉,有些苦恼,“嗷呜嗷呜——”
你们别叫了,好吵啊。
经过一番格外费力的对话,他们得知了一些消息。
那只鸡的内心一直很向往自由,不愿意接受自己天天被关着的命运,世界那么大,它也想出去看看,就走了。
它临走前和伙伴们说要先去老虎园看看,不能总是让老虎欺负他的同伴们,它要去给老虎一个下马威。
走了之后,它就不会回来了,让伙伴们不要去找它。
它显然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明白一个都是母鸡的鸡舍里,它一只公鸡失踪了是多么地显眼。
还想去给老虎一个下马威,这更是不可能。
得到这几条线索后,大家顺着线索找到了老虎园,却没有看到公鸡的身影。
【我怀疑他们在瞎掰,整件事都透着离谱。】
【真相往往就是最离谱的。】
【森森找到未来的就业方向,以后去帮警察破案吧,感觉能立大功。】
【找不到线索就问问垃圾桶附近的流浪狗?是这意思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个职业和森森的匹配度100%。】
森森本来打算找东北虎问问话,看它知不知道小明的下落,没想到东北虎一看到他就不满地把脑袋转朝一边,扭着屁股,一身怨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洞穴里。
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们。
看它这样子,很明显是在为上次森森说要把他儿子抱走这件事生气,记仇了,不愿意给他们提供任何线索。
调查陷入了僵局。
宿景言张望了一会儿,说:“去那边的狮子山看看,没准能问出什么消息。”
狮子山的位置里这里很近,没准里面的狮子看到了什么。
宿景言和森森打头阵,其他几个人跟在宿景言身后,开始窃窃私语。
“虽然我知道森森能听懂小动物说话,但是为什么景言哥也听得懂?”苏扬疑惑地问。
夏鸣随口一答:“可能是遗传,毕竟基因这东西,说不准。”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担心,这种办法调查真的有用吗?”宁思白不免担忧起来,这种调查手法看着不太靠谱。
阮杰也是站在宁思白这边的:“别浪费时间了,我看这么调查也调查不出个什么,还是去问问这里的工作人员比较靠谱。”
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夏鸣一家子,跟神棍似的,明明可以好好调查,一步一个脚印,却非要说什么能听懂动物说话,要从动物身上找线索,这不是纯纯扯淡吗。
他们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在进化的时候,比动物进化得更完善,双腿行走,有自己的思想,受到各方面的教育,这些都是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用处。
听得懂动物说话肯定也是骗人的,动物吼叫那么两嗓子就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大家都听不懂动物说话,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心中的怨气越来越重,最后这股怨气直接表现在了脸上,阮杰翻了个白眼说:“反正我觉得这种方式很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调查。”
宁思白虽然站在了夏鸣这边,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也觉得去调查工作人员进展更快,于是和阮杰组成了一队。
“这里本来就是动物园,动物能给出的线索比人能给出的多很多,这有什么好争的。”苏扬冷笑了一声。
换来的却是阮杰不爽地回怼:“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什么都相信他们,你自己想想这种调查手法有多离谱,从动物口中问出线索,这种瞎话你也信?自己用用脑子吧,哪有能听懂动物语言的人,他们是动物学家吗?”
“就算是动物学家,也不可能什么语言都听得懂,你自己想想这种话不奇怪吗?”
直播间的观众更是吵成了一片。
【终于有人说出我的想法了,我也觉得扯,感觉是特意立出来的人设一样,这个节目到底有没有剧本啊。】
【阮杰这人虽然讨厌,但今天说话还算是有点道理。】
【森森听得懂动物说话是第一次吗?怎么之前没见你们出来说啊,马后炮。】
【笑死了,你们黑人也要有个度吧,之前开餐厅那么长时间,有多少人去吃饭,有一个人看见过剧本吗?】
【这种高强度拍摄,一天十多个小时,要是有剧本连台词都没时间看吧,动动脑子。】
【居然还有人趁机捧阮杰,怎么这种人都有粉丝了?】
最后分成了两派,为了解决这个矛盾,苏扬提议两边来一次比赛,看看最后谁先找到失踪的小明,谁就是赢家。
这个方法看似公平,实则弊端非常多,要是哪一方运气好,走在路上就和小明来了个面对面,那另外一队肯定吃亏。
“行啊。”阮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队把目标放在鸡舍附近的工作人员身上。
苏扬看着正在和狮子“友好沟通”的宿景言,有些担忧地说:“要是他们真找到线索了怎么办啊?会不会被他们先遇到离家出走的小明。”
“现在知道担心这些了?”夏鸣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指责苏扬的莽撞,淡淡地说,“不可能的,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这个任务的本质。”
虽然没有剧本,但既然是作为任务出现,就证明了整件事都在导演的把控中,如果能在动物园乱逛一圈就找到小明,那也不能称之为给他们的委托了。
今天动物园里的游客并不算少,但没有一个游客站出来说自己看到一只逃跑的鸡,这就说明了,这个任务是导演组联合杰克一起出的难题。
而那只叫小明的鸡,99%是被节目组的人藏起来了。
正想着,宿景言和森森带着新的消息过来了。
宿景言看了眼不远处的东北虎,说道:“那只鸡跑出来之后,跑到东北虎面前对着东北虎嘲讽了一顿。”
“它怎么嘲讽人家的?”苏扬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才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一只鸡,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啊?
森森看宿景言不愿意说,主动解释道:“它跟东北虎大叔说,说自己现在是一只自由的公鸡了,而它只是被关起来的猫咪,还说以后有钱了,要把东北虎大叔雇用回去给鸡舍的鸡表演跳火圈。”
美洲狮说的话森森听不懂,这些都是宿景言翻译给他听的,刚听到的时候他还挺佩服小明,觉得小明是一只有勇气的公鸡。
“它是不是疯了?跟一只老虎说这种话。”夏鸣意味深长向后看了一看,“怪不得我看这只东北虎今天好像格外不高兴。”
森森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他了,他还以为是上次的事情让东北虎还在生气,还好不是。
【这只叫小明的公鸡,真对得起你的外国名字。】
【他的外国名字叫啥来着?】
【忘了。】
【敢和东北虎叫板,我敬佩你是个汉子,不愧是鸡舍里唯一的一只公鸡,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魄力的。】
【你们别夸它了,再把它夸飘了。】
苏扬又问:“那鸡现在去哪儿了?”
“往西南方向跑了。”
听了宿景言的话,夏鸣立马精神百倍地迈开脚步。
还没等他走出二十米,宿景言就连忙叫他:“夏鸣。”
“嗯?”
宿景言扶额:“那边是东边。”
夏鸣:... ...
他保证,这绝对会是自己最后一次带路,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这种情况,不然他自己把自己想带路的双腿砍了。
“爸爸,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啦。”
小老虎本来想说,家里的人都认识路,问题不大,苏扬却把话接了过去。
他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考着:“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治疗路痴,这算是一种病吗?”
宿景言一个眼神过去把苏扬看得瑟瑟发抖,连忙改了口:“不过也没事啦,路痴而已,总比色盲分不清红绿灯好,对吧?”
“夏鸣不是路痴。”
夏鸣感动地看着宿景言,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人说他不是路痴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宿景言笑着看他一眼,补充道:“是因为夏鸣出门不需要记路,不然那么多佣人和我是做什么用的?”
【你想夸奖夏鸣我不拦着你,但你好歹想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啊。】
【我知道了,你其实是想炫富是吧。】
【所以你的作用是当GPS?就这样?那你也太没用了,狗头.jpg。】
【苏扬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非常能说明问题,咱就是说,宿总,恋爱脑也要有个度。】
【所以夏鸣出门迷路不是因为他是路痴,而是因为他身边没有跟着人?】
【宿景言,你别太爱了,我真的哭死。】
夏鸣深吸一口气:“算了,你们带路吧。”
他不想大家过多讨论他到底是不是路痴这件事,反正他这二十几年来记住的路总共没几条。
苏扬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边走边问夏鸣:“你在家的时候会不会迷路啊,比如找不到自己的房间,走到其他房间去这种,毕竟你家那么大。”
“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是路痴,不是白痴。”夏鸣想翻白眼的心已经快冲破素质这层枷锁了。
他就算再路痴也不至于想回房间睡觉最后走进了厕所里吧。
苏扬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苏扬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小声说:“我就是比较好奇,我朋友中,你是唯一一个从来不记路的人。”
夏鸣拍着苏扬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问:“你真的觉得我记不住路是因为我不愿意主动记路吗?”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夏鸣气得喘了几口粗气才缓过来,“我是因为记不住路!”
苏扬对这件事终于释怀了,也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夏鸣的耳根子得到了短暂的清净。
要是再问下去,夏鸣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当场挖个坑把苏扬给掩埋了。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用来抛尸真的很合适,还有那么多小动物作伴。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请教你。”苏扬这个没眼力劲儿的,又想到了一个奇葩问题。
不过这次他没有来得及问出口,森森及时阻止了他,把他拉到旁边足够远的位置,苦口婆心起劝他:“苏扬叔叔你还是不要继续问我爸爸那些奇怪的问题了。”
“为什么?”
“你没有发现他现在非常郁闷吗?你不怕他打你啊。”
苏扬注意力完全放错了地方:“他打不过我的。”
就体型上来说,他还是比夏鸣要看着结实一点,就夏鸣那细胳膊细腿的,一看就不是他的对手。
话是这么说没错,森森提醒道:“你太天真了,你仔细想想,要是你和我爸爸真的打起来了,我父亲会帮谁?你能打过我爸爸,你打得过他吗?”
苏扬立马从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雄狮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小猫咪。
他确实打不过宿景言,宿景言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就算他再锻炼几年可能也不是宿景言的对手。
自知之明这四个字他还是懂的。
在森森的提醒下,苏扬果然就不再提起刚才那个问题,一路上异常沉默。
大家顺着狮子指的方向来到了岔路口,这下子大家陷入了两难。
一边是熊猫园,另外一边是鳄鱼池,不知道小明是往那边走了,附近也没有动物,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
森森蹲在花坛旁边,翘着PP,耐心地研究着正在搬运食物的蚂蚁。
“要不我问问蚂蚁吧。”他提议道。
“蚂蚁会说话???”苏扬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连忙蹲下身体,侧着一直耳朵去听。
“苏扬叔叔,你在干嘛?”
“听听蚂蚁说什么。”
夏鸣扶额,苏扬的单纯已经让他感到刮目相看了,一般人怎么可能相信森森随口说出来的话啊,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但苏扬深信不疑,身体也格外诚实。
【作为苏扬的粉丝我感觉我有亿点点丢脸。】
【他居然会相信这种鬼话,不是我说,大哥,你今年都二十好几了啊。】
【苏扬,我相信你是为了哄森森开心才这么做的,你快点起来啊,大哭.jpg。】
【认识森森之前,苏扬原本有半颗心眼子,认识森森后,苏扬倒欠了一颗。】
【夏鸣表示:带两个孩子好累。】
森森嫌弃地问:“你听到了吗?”
“没有。”苏扬又把耳朵凑近了些,夏鸣看的心里一紧。
要是蚂蚁爬到耳朵里怎么办啊?
“快点起来。”夏鸣催促。
“可是我还没有听到蚂蚁说话啊。”
小老虎更加嫌弃了,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着苏扬:“我都还没有问它问题,它当然就不说话啊。”
“那你快问。”
夏鸣忍不住把脑袋转朝一边,憋着笑:“苏扬,快起来,森森开玩笑的。”
“啧,不会吧,我感觉蚂蚁应该会说话啊,毕竟它也是生物。”
“它有它的方式和同伴交流。”夏鸣不否认这点。
宿景言反问:“但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能听见。”
别说是听见,就算真的听见了,也搞不懂蚂蚁想表达什么。
他们是老虎,天生就具备和陆地上的动物交谈的本事,狮子、豹子、长颈鹿等等,但是蚂蚁“说话”是通过身体发出讯号来表达的,就算想交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老虎显然没有发现这个盲区,还固执地以为自己能和蚂蚁对话,蚂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苏扬也执着地觉得,自己只要专心一点,一定能听见蚂蚁说话。
一大一小两个人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和蚂蚁交谈。
交谈内容夏鸣一句都没听懂。
他径直走到了岔路口附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附近是泥土路,加上之前下过雨的关系,地面还有些潮湿,踏上去就会留下脚印。
这样的地面很多人都不愿意走,宁愿绕另外一条远一点的路,保持鞋子干净,恰恰保留下了线索。
“不用问了。”夏鸣转头看着还在坚持和蚂蚁说话的两个人,“我们往鳄鱼池走,小明也是往那边走的。”
“你怎么知道?爸爸,你是摩斯密码吗?”
宿景言纠正道:“你说的那个人叫福尔摩斯。”
“爸爸,你是摩斯吗?”
宿景言:... ...
“地面上有鸡爪的印子,很浅,勉强能看清楚,而且这边的脚印相比较起来比另一条路多了很多,大概率是工作人员去抓鸡留下的。”
夏鸣走到了旁边的灌木丛旁边,指了下:“有几片掉落的叶子,都很新鲜,今天并没有刮风,这说明是因为外力因素掉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清理。”
大家围成了一个圆圈,捡起地上的叶子看了看。
“叶子的边缘也很明显是被破坏过了,如果是人为的,被破坏的边缘就会比较平整,但你们看。”他举着一片叶子放在阳光下,“这些叶子很明显就是被其他东西破怪的,除了被鸡琢了,就只可能是被鸟琢了。”
“从叶子掉落的位置来看,不可能是鸟。”
这些叶子是从灌木丛的底部附近掉落下来的,如果是鸟弄的,位置就会是在上方。
【福尔摩斯·夏鸣。】
【夏鸣这洞察力真的牛啊,这波分析我服了。】
【不是,他怎么什么都会啊,这样显得我这个粉丝有点傻乎乎的。】
【夏鸣的人设又多了一个,侦探。】
【他脑子真好用,我发现了,我就是来凑数的。】
【我在人间凑数的那些日子。】
夏鸣刚分析完,就注意到了宿景言背后的人影,他直起身,把鸡爪的脚印踩在了脚下。
随着那几道身影越来越近,他们的相貌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阮杰人还没走到,声音到是先到了。
“真晦气,你们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
夏鸣小声对森森和苏扬说:“一会儿不许把我们的发现说出去。”
这两个大嘴巴是夏鸣最担心的。
宿景言站在众人前面,眼中没什么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小刀子一样锐利:“你瞎了?我们在你们前面没看见?”
“哼!反正最后赢的人肯定是我。”
夏鸣看他这么有信心,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提议。
“这样吧,既然是比赛就要有惩罚,每个队伍派出一个代表,要是输了,那个人就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情。”
阮杰没说话,夏鸣问:“你怕了啊?”
“怎么可能,但是先说好,这件事不能违背道德。”
“当然了,我们这游戏可是最遵纪守法了,我们这边派出来的人是我,你们呢?”
阮杰犹豫了很久,最后咬着牙说:“我。”
夏鸣笑了笑:“那就祝你好运喽,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啊。”
他得语气很亲切,甚至还非常轻松,听不出半点问题,但偏偏阮杰就是背脊止不住发凉,还打了个哆嗦。
要赢这件事成为了他心里的信念。
他和宁思白以前一前一后往熊猫园的方向走了,跟在最后手牵手的小霖和米糕看了夏鸣一眼,轻声说:“夏叔叔,要加油啊。”
夏鸣在原地怔愣了很久,最后笑了。
“走吧,想必你已经想好让阮杰答应你什么了吧。”
宿景言对夏鸣的信任是盲目的,他相信夏鸣会赢,不需要任何理由。
糖糖小声问森森:“你爸爸和阮杰叔叔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就连小朋友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浓郁的火药味,这让糖糖心里有些不安。
森森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阮杰叔叔每次说话都很凶,我不喜欢他,他说话的方式我也很讨厌。”
“我也是。”糖糖点点头。
在这一点上,四个小朋友是一致的,虽然他们性格脾气都不同,但是都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大人。
有了共同的想法,他们自然就更想要夏鸣赢。
“夏叔叔,刚才小霖他们往另一边走了,会不会他们走的那边才是对的路?”
“不会。一看就知道是节目组为了让他们陷入困境设下的陷阱。”回答的人是宿景言,宿景言也和夏鸣一样,觉得现在这条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节目组肯定没想到他们会和阮杰分开行动,所以特意把大家应引了岔路口,一边是有脚印的岔路,一边是工作人员提示的小路,为的就是让他们产生分歧。
而他们也一定没想到这种分歧提前就出现了,夏鸣他们还选择了特殊的找线索方法。
“但怎么确定这条路不是陷阱?”苏扬问。
“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刚才的鸡爪印子,被人用脚搓过,很难辨认,而且人的脚印和鸡的脚印很明显不是同个时间点踩的,这说明了,鸡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被抓起来。”
苏扬越听越糊涂,问:“可是这听起来更像是陷阱了。”
“嗯。”夏鸣并没有否认,他转过身来,小声地说道,“但是你们注意到了吗?那些蚂蚁是往这条路搬来的东西,它们搬的东西是玉米。”
玉米可是鸡最喜欢吃的东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最简单解释就是小明就在前面。
“啊,原来是这样。”苏扬恍然大悟,竖起了大拇指,“你好牛啊,你不认识路是因为这个技能转化成了智商了吧。”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认路很难的,而且我平时出门都有人一起,不需要记路。”
“好吧,我现在真有些期待阮杰他们知道自己走错路后会是什么表情了。”苏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对了,你想让他答应你什么要求啊?”
笑了笑,夏鸣才说:“保密。”
一个会让阮杰痛苦但又无法逃离的要求,既然要玩,他就不会希望自己的对手中途退出。
对于这场游戏,夏鸣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