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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不在乎

雁过留痕 容膝 2106 2023-12-21 10:40:06

离谱。

稽雁行想不明白,阮钰怎么能想出那么多荒谬的做法,联姻如此,让自己和他的联姻对象见面也是如此,阮钰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他相差甚远。

看着近在咫尺的阮钰,稽雁行忽然意识到,他和阮钰的种种矛盾从未消失,只是暂且被遮掩了,突如其来的联姻把矛盾推到了表层。

有些问题,阮钰根本不可能明白,一如他们之间不可消弭的矛盾,无需深究,不必强求。

想清楚了,稽雁行反而不怎么无措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把挤在胸腔里的压抑一并呼出,仰起脸,对着阮钰认真道:“阮钰,我没在开玩笑,我们分手吧。”

阮钰的神情一点点崩塌,像沿着缝隙四分五裂的冰面,稽雁行却浑然不觉似的,自顾自说:“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我也不会赖着你不放,你去联姻,去做你的生意,赚你的钱,祝你一切顺利,你别握着我的手了,疼,放开吧,我要去收拾行李,回我的出租屋了。”

这话像刀尖一样戳着阮钰的心,让他心疼不已,他没有松开稽雁行的手腕,但卸了两分力气。

“已经不早了,先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这件事,好不好?”阮钰用上缓兵之计,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把人留下来,他刚尝到恋爱的滋味,正是上头的时候,对稽雁行摸不够也亲不够,怎么舍得把小鸟放生。

养鸟人养到最后,把自己困在了笼中。

稽雁行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语气坚定:“还不算晚,现在收拾还来得及,我的东西也不多。”

“别这样。”阮钰语气带上请求,他生出无力感,如果真留不住,他又不可能把人锁起来,“我让严特助把合同发过来,包括我和莉莉安联姻的全过程,你看了我们好好讨论,然后再决定,先别说分手,好不好?”

稽雁行垂了垂眸,睫羽投下阴影,他在想要收拾哪些东西,还在庆幸没把出租房退掉,不至于搬离阮钰的别墅就没地方住。

他又瞥了瞥茶几上的橙色盒子,阮钰送的礼物要带走吗?不了,太昂贵了,阮钰给的东西,他一概承受不起。

“好,那就明天再说。”

阮钰先是一愣,像是没想到稽雁行这么好说话,而后他缓了口气,用力闭上双眼又睁开,像死里逃生的亡命徒。

“宝贝,谢谢你理解我。”阮钰轻轻吻上稽雁行的额头,稽雁行愿意“明天再说”,就说明事情有转机。

他要给稽雁行送很多礼物、代言和男主角,也要给稽雁行更多的陪伴和喜欢,当作弥补。

阮钰还在侥幸,他不知道的是,稽雁行已经下定分手的决心,他允诺阮钰“明天再说”,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明天,下星期,或者《坪里村》拍完。

毕竟阮钰是《坪里村》的大投资商,在电影拍完之前,男主和投资商不能闹得太难看,希望……希望阮钰不要太早和莉莉安结婚,以免让他坐实“第三者”的名声。

“阮钰,你能晚点和莉莉安结婚吗,等一两个月?”

阮钰以为稽雁行要时间来消化,于是点点头,温声说,可以,依你。

这天晚上,稽雁行背对阮钰睡在床沿,床有两米,阮钰伸长手,堪堪碰到稽雁行的睡衣角。

无奈,阮钰往稽雁行的方向靠了靠,用力把他圈到怀里,轻声说:“睡在床边,掉下去了怎么办。”

“不要离我那么远,最近总抱着你睡,不抱的话,我会不习惯。”

稽雁行把头埋进被子里,像只鸵鸟,阮钰的话不像假的,他听着依然会心跳加速,毕竟甜蜜的昨天和昨天的心动,也不是假的。

耳边响起阮钰哄睡般的低语,稽雁行缓缓阖上眼睛,在彻底入睡前,哄睡声混进杂音,是一句,“该结束了。”

看到阮钰和莉莉安约会报道,稽雁行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今早出门前,阮钰告诉他“要和莉莉安做一场戏”,让他别看新闻报道,都是假的。

假的。

稽雁行弯了弯唇,露出讥讽的笑,笑自己,也笑阮钰,这些天来,阮钰对他越来越好,温柔得几乎没一点脾气,稽雁行却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阮钰。

昨晚,阮钰问他要不要做的时候,他拒绝了,理由是很累,阮钰表示理解。

上个星期天收工得早,阮钰约他去吃晚饭,他就特意吃过晚饭才回去,还假装遗憾道“都吃过了才看见你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阮钰大概也察觉到了,他时常用探寻的眼光看稽雁行,等稽雁行看回去的时候,探寻又消失不见。

——某种程度上,他们开始对彼此不坦诚。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两下,稽雁行低头一看,是阮钰发来的消息【我这边刚结束,待会去剧组看你。】

稽雁行动动手指,敲下一行【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阮钰相处,他们两人仿佛回到了庆功宴那晚。

【已经快到了。】

没过多久,阮钰到了剧组,剧组人多口杂,阮钰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和稽雁行太过亲密,但看上几眼说上几句话,会让阮钰安心些许。

阮钰正和稽雁行聊着天,尚光飞也在旁边,这时,安阳夏走了过来,轻飘飘道:“阮总,恭喜您。”

阮钰眉头一皱,没理会安阳夏。

反倒是尚光飞胡子一捋,乐呵道:“阳夏,你恭喜阮总什么,有什么好事啊?”

“咦,尚导你没看见吗,今天的头条都是阮总和阮总的女朋友,恭喜阮总抱得佳人。”

安阳夏说完,尚光飞的笑僵在嘴角,像阮钰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最忌讳被人讨论私事,果不其然,尚光飞瞄了瞄当事人,只见阮钰面色阴沉难看,眉间山雨欲来。

坏事了!尚光飞胡子也不捋了,补道:“阳夏,待会是你的戏,你赶紧再去看看剧本。”还没待安阳夏走远,他又挤出满脸的笑,“阮总,安阳夏年轻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雁行啊,我先去忙,你再陪阮总聊几句。”

尚光飞走后,化妆间只剩下稽雁行和阮钰,空气无声地流动,也无声地凝固,阮钰滚了滚喉结,揉了一下发僵的下颌,抬眼去看镜子里的稽雁行,怔住了。

只见稽雁行翻开剧本,拔出记号笔,旁若无人地研读起来,一时之间,房间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你什么?”

“刚刚的事,我可以解释。”

稽雁行“哦”了一声,淡淡道:“你不用解释,我理解的。”

理解?阮钰沉默地盯着稽雁行,心情一点点地往下坠,半个月前他还在庆幸稽雁行的懂事和理解,半个月后他却倍感折磨,稽雁行几乎冷漠的平静刺痛了阮钰,让他不得不怀疑所谓的“理解”到底代表什么。

“我可以解释。”阮钰重复了一遍,传进稽雁行耳中,苍白无力。

阮钰打算解释什么,是把他当成商品一样的情人,是让他被动成为第三者,还是,他和安阳夏的那些过往。

作者有话说:

雁子是很纯粹的人,于他而言,成为阮钰婚姻的“第三者”,是超出底线的事,他不可能接受。

阮总美滋滋地以为自己利益爱情两手抓,其实雁子已经要飞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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