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天图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起俞酥,俞庭是最为清楚不过的。
当初俞酥不过刚刚成年,刚办完成年礼没多久就因为与俞天图的分歧而与俞家决裂,一意孤行地迈进娱乐圈。
这件事在Y城他们的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尽管俞家已经尽力去遮掩,但俞酥化名后在荧幕上抛头露面,谁都能看得到,还是挡不住圈子里的各种声音。
这些人是看不惯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去趟娱乐圈这种浑水的,所以,他们基本都认为是俞酥和俞天图闹掰了,被俞家抛弃后堕落进去的。
俞天图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拉下脸让俞酥回来几趟,每次都高调地大办宴会,就是为了强调俞酥的身份,不让那些人对俞酥另眼相看。
两人关系缓和了不少,可俞酥放不下那些风光靓丽,转头继续埋进娱乐圈。
俞酥在此之前也一向是张扬漂亮的,可与荧幕上那种浓墨重彩是完全两种感觉,外界一直以为这是和俞天图发生矛盾的影响。
但只有俞天图和俞庭清楚,俞酥的变化,早在和俞天图决裂之前,原因,正是俞觉。
在他性情大变之前,他是俞酥在家里最亲近的人,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前后出生,多少有些来自胎儿时抵足而眠的感应。
俞觉也一向护着这个妹妹,他心思很细致,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女孩子敏感的变化。
自己也是蜜罐子里被宠爱着长大的,有些还会耍些幼稚的小性子,可面对这个没有小几个时辰的妹妹,总是会表现出成熟的模样。
两人读初中的时候,俞酥喜欢穿裙子,很招男生喜欢,也招女生眼红,可那些欢心,多数只是眼馋她的漂亮,那些眼红,同样也是嫉妒她的漂亮。
俞觉会在学校里,用那单薄的身子,替俞酥挡住那些同龄人带着不尊重的调笑,挡住女生们恶意泼过来的冷水。
俞觉永远都会站在俞酥面前,替妹妹挡住一切伤害,将她保护得安然无恙,自己却一身狼狈。
两人原本的学校,是俞天图为了让他们离家近一点选的在附近的普通学校,这么来了两次后,俞天图怒气冲冲去找了几个学生的麻烦,一气之下让两人转去了远一点的贵族学校。
兄妹之间的感情好得让人艳羡。
可俞觉大病一场后,这些都有如泡影般消失不见。俞觉多次对俞酥冷脸,脾气暴躁到三番五次指着俞酥的鼻子谩骂。
但俞酥性情烂漫,对俞觉的亲近已经刻入骨髓,一次,她趁俞觉不在,偷偷遛进俞觉的房间里,结果没多久却精神恍惚地走了出来,几天都维持着一副丢魂似的状态。
她没长记性,在成年礼第二天,俞觉一反常态邀她出去玩,俞酥欢呼雀跃,打扮得比成年礼当天还要精致还要漂亮,结果出去没多久就独自一人跑了回来。
俞庭去看时,俞酥那化了两个多小时的妆都已经完全哭花了,俞庭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
但当时俞觉已经表现出花心好色的状态,新交的朋友是一群什么人也陆续传到俞庭耳朵里,他也打听到,俞觉当天带俞酥去的,究竟是什么场所。
而他找到当时在场的一个人,得知,俞觉当时旁观并纵容了朋友对俞酥的动手动脚。
那人复述了当时的场景。
俞酥一巴掌拍开了旁边伸过来的手,站起来脸色发白地问俞觉:
[你为什么不管他们?]
俞觉只是瞥了她一眼,好笑道:
[生气什么?你打扮成这样出来,不就是让男人玩的吗?]
俞庭第一次对着俞觉发脾气,就是在那时候,他甚至已经抬起了手,看着俞觉毫不在意的表情,他真的想要一巴掌打过去,质问他怎么能带妹妹去那种地方,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可那陌生的表情,却出现在他熟悉到心痛的一张脸上,俞庭始终没有狠下心来。
但俞天图却不一样了,他直接动用家法抽了俞觉十几鞭,那是俞天图第二次在俞觉身上用家法。
第一次,是因为那个骗子一样的家教,俞觉以前总是在某些事上执拗到让人头疼,更惯会伪装自己的疼痛,生生受了两鞭,他将唇都咬破了,也隐忍不发。
直到晕过去才让人惊觉他早就撑不下去了。
可这第二次,俞觉跪在地上鬼哭狼嚎、撕心裂肺地求着饶、说着痛,涕泗横流,狼狈得像条狗一样。
可俞庭却觉得自己不会为他心痛了,他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他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吗?
惩罚并没有改变俞觉的劣化,也不能为俞酥弥补什么,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主动和俞觉说过话,再也没有踏进过俞觉的房间。
她变得敏感易怒,压抑的情感终于因为俞天图一次不经意的指责爆发出来,她本就向往娱乐圈,曾经表达过如果不是舍不得俞觉,早就会扑进去。
如今,她最留恋的东西不在了。
提到这个话题,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感伤起来。
俞天图眼中尽是疲累,这几年里,他对俞觉越来越无法容忍,可心底的负罪感却日复一日地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总觉得,是因为当时自己过于心狠,直接断了俞觉的一切念想,才导致俞觉后来生病转性,间接导致了俞酥的变化。
所以,俞觉这些年哪怕做事再出格,他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打十鞭的只打五鞭,想关一年的只关两个月。
可俞觉却变本加厉。
俞天图总是觉得,是俞觉在报复自己才这样的。
俞庭总劝他别多想,但当年那件事发生时俞庭还在另一个城市学习交流,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确是他做得太过火了。
俞庭伸手搭在俞天图的肩膀上,熟练地按压起来,他宽慰道:“爸,我觉得可以放心了,小觉回来了,一切总会改变的。”
俞天图看着前方,叹气:“希望如此吧。”
俞觉看着众人将房间里不必要的东西搬离后,又按自己的心意整理了一遍,他满意地看了一遭简洁宽敞的卧室和一侧的浴室,抬手将一边收拾出来的杂物拎了出来。
走到杂物间口,正好撞上抱着一个大木箱出门的柳姨。
柳姨见到他,慌忙把怀里的箱子放下,接过俞觉手中的盒子,快声道:“哎呦,小少爷你就看着让我们弄就行,都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
俞觉低头扫过那个大木箱,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沾了灰尘,似乎已经放了很久了。
“柳姨,这是什么?”
“哎呀,这是少爷你之前说要丢掉的东西,虽然是不要的,但我们处理起来的规矩是,必须得放在杂物间保存五年,才能拿去销毁。”
俞觉眯眼:“也就是,这是我五年前丢掉的?”
“对啊。”
俞觉弯腰,从木箱里捡起了一只相框,蒙尘的镜面下,是一幅四人合照。
被锁定的时间里,俞觉以这种方式,看到了原主、年轻一点的俞天图、俞庭,以及俞酥。
俞天图脸上少有地挂着笑,而俞庭似乎和现在没有区别,一样是温柔含笑的模样,俞酥,则是和想象中如出一辙,张扬夺目。
倒是原主,和他从原书中得来的印象,并不尽然一致。
这该是十三四岁时留下的照片,青涩的少年目光纯粹而冷清,因为家人的存在沾染了丝丝缕缕的温情。
俞觉试图去想自己少年时是怎么一番模样,却察觉自己对年少时几乎没有印象了。
或许是过于久远,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手中的照片,覆盖着一层灰尘,仔细去想时,竟然已经不记得任何一个细节了。
俞觉心里有种失落感,他对柳姨说:“我当时一起让丢掉的还有其他的吗?”
“噢,里面还有一个小箱子,少爷,你这是……”
“把这两个都放到我房间吧,我想再看一遍,再决定是不是要扔掉。”
“好嘞!”
整理房间的人已经尽数离开,柳姨将东西搬进来,也回去休息了,俞觉关好房门,走到那两个箱子前,一件一件拿出来清洁。
很多都是相框,一部分是与家人的合照,大部分是那位已经离世的母亲的照片。
在俞觉看来,照片是件矛盾的东西,它将一切美好都定格起来,却也在提醒着,美好已然逝去。
还有一些学生时期的文具、笔记本,俞觉都一一擦拭干净。
清理了一个小时,两个箱子才见了底,他刚要合上,就发现箱底还落着一张照片,照片很薄,没有用相框镶嵌,所以很容易忽视。
俞觉伸手将那薄纸一样的照片捡了起来。
因为压在箱底,照片还很干净,他仔细打量着这张照片,眼底不由透出一抹深意。
这张照片拍得并不是很精致,感觉像是抓拍,拍得也不是俞觉熟悉的那几个人,气氛却足够到位。
那只是一张侧影,暖橘色的灯光下,男人拿着一只黑色的笔,手指弯曲,撑在侧脸上。
恰巧挡住了男人的容貌,只有线条完美的下颌露出来,喉结更是性.感,隐入深色的衬衣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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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沉被不知名的世界力量所裹挟,再次落入已经净化过的世界中
他茫然地扫过束在脚腕上的锁链,和巨大的金色牢笼,最后看向困住他的男人
反派双目赤红,眼底疯狂肆意滋长,语气却平静到让人心惊:
“让神明留在身边的方法,我找到了”
攻视角:
荆戈重生了
他因为对抗世界意志,破坏世界的运行,受到惩戒,被迫回到起点,这时候,他一无所有,深陷泥沼
荆戈怀着无尽恶意,来迎接这位象征着世界法则的神明
他无比清楚,只要杀死神明,自己便可以摆脱世界意志的控制,重获新生
见到神明,荆戈后悔了
他不想要弑神,他只想,亵渎眼前的神明
PS:
高岭之花受vs疯批大佬攻
各种意义上的1v1,HE
暂定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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