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觉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醉酒的状态下,他基本处于一种大量输出,却只能微量获取的状态。
只有极为简单的话,他才能听进去一点。
何秩不甚在意,他继续道:“觉觉,你说的玛丽苏小说,那是什么?”
俞觉听到这个词,突然抿起唇,他神色微暗:“就是这里啊,我穿书了,这是玛丽苏言情小说的世界。”
他掰着手指一点一点数着:“温初是女主,贺易深是男主,酥酥是恶毒女二,陆亦书是温柔男二,你是男主的表叔,是他的金手指,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
他突然就换了一副说辞,起初说“回来”,这会儿又说是“穿进玛丽苏小说里”,几乎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没有什么逻辑在里面。
常人听到这些,大概就只是认为他在耍酒疯胡言乱语罢了。
何秩却凭借他这几段话,基本梳理清楚了俞觉的心理和生理历程。
他抵住俞觉的眉心,轻声道:“那觉觉能告诉我,你穿书前,发生了什么吗?”
俞觉神色越发暗淡,他垂眸道:“我父母逼我娶一位集团千金,可我都没有见过她呀。”
“我想逃,结果被他们抓到关起来了,一直没吃东西,晕过去了,结果一睁眼,就穿书了。”
他似乎对这段遭遇有了阴影,这样诉说时,身子微微颤抖着。
何秩将他整个人都收进怀中,伸出臂膀绕到他的后背处紧紧揽住他,传递着自己的体温,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他心里的冰冷。
“觉觉,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再强迫你接受不喜欢的事情。”
他知道俞觉不会记住他现在的承诺,可他却在心底默默发了誓,作出一个只有他知道,并由他守护的承诺。
俞觉在他怀里不安地乱动起来,他抬起双手抵住何秩的胸膛,试图躲开他的桎梏,但后背却在何秩的胳膊上来回蹭着。
何秩低头看他时,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俞觉突然这幅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何秩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觉觉,怎么了?”
俞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蹙起眉心,他难受地开口:“秩哥哥,我后背好痒啊。”
何秩脸色微变,俞觉以前从未在他面前喝过酒,他也不确定俞觉是不是对酒精有什么过敏反应。
但眼下俞觉这样子,很有可能是过敏了。
何秩把他带到床铺中央,轻声诱哄着:“觉觉,你躺下来,我帮你看看是不是过敏了。”
俞觉对他这话没什么反应,他那仅存的被酒精消耗殆尽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身体的不适上。
他见何秩把手挪开了,就企图扭过胳膊自己去抓挠那让他不舒服的部位。
何秩见此,握住了他的手腕。
俞觉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去,何秩只好亲自动手,他一边固定着俞觉的手,一边将他放倒在床上,迫使他后背朝上躺下去。
何秩掀开他的衣服,清瘦白皙的后背在此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后背光滑而漂亮,两次受伤留下的鞭痕及淤青已经在精细的照料下完全褪去,宛如上好的玉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后背的肌肤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泛着一层很浅淡的红色,但这是完全正常的颜色,自下而上平铺过去。
并没有料想中的过敏症状。
何秩倾身过去,询问俞觉:“觉觉,是哪里痒?告诉我。”
俞觉手动了一下,企图挣脱何秩的束缚。
何秩松开手,让他去碰自己的后背,以期能借此确定他不舒服的位置。
俞觉将手伸到那被推上去的衣服里,位置很靠上,俞觉的胳膊弯得很厉害才碰到。
而这已经完全在衣服的遮盖之下,是何秩视线不能及的位置。
何秩沉默地看着,他覆到俞觉的身后,手腕来到他身下,手掌固定着俞觉的肩颈,将人和床被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他又伸出另一只手,灵活地解开了俞觉身前的衣服纽扣,将他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
何秩抬起腰,视线下移,落在俞觉用手去触碰的位置上。
他捏住俞觉的手腕,防止他继续抓挠自己的皮肤。
移开最后一抹遮掩后,何秩终于看清了那处已经比周围肌肤更红的位置。
是曾经他看到过的,蝴蝶骨一侧的,那处极为不明显的伤痕。
何秩用指腹去轻轻触碰,那里果然如视觉上预见的一般,比周围多出一点极不明显的凸起。
何秩:“是这里吗?”
俞觉重重点头:“是啊,哥哥帮我抓一下,好难受。”
“帮你可以,觉觉,你先告诉我,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俞觉这次回答得很快:“我从那里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车祸现场,那时候受的伤,没有好好处理,就留下疤了。”
“这个位置,它偶尔就会疼的。”
何秩听着这话,眸光落在那粉白色的伤痕上,再开口时,他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觉觉,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俞觉皱着眉尽力想了想:“17岁吧。”
他翻过身来抱住何秩的胳膊,爬到他身边,附到何秩耳边,眼睛很亮,覆着一层水光:“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清浅的声音漫进何秩的耳中,何秩神色微动:“觉觉还有什么秘密?”
俞觉又往前靠了一点,唇角几乎碰上何秩的耳垂:“我不仅是穿书唉,我还相当于重生了呢,我在那个世界都活到25岁了,结果穿进来,我又回到21岁了。”
“所以,秩哥哥,你实际上就比我大了2岁而已,千万不要焦虑啊。”
他喝醉了,还记得上次何秩因为被他叫叔叔而黑脸的事情。
25岁,与那个人死在狱中的年龄完全一致,何秩深思着,果然,他把这一切都赌对了。
何秩抱住俞觉,把他拉到身前,眼中落上一丝笑意:“既然觉觉告诉我一个秘密,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觉觉一个自己的秘密好不好?”
俞觉怔愣地看着他:“秩哥哥也有秘密吗?”
“是啊,”何秩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不过觉觉喝醉了,这个秘密能不能记住,就全看觉觉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记不住……下次再说,就要等觉觉主动来问我了。”
俞觉自动忽略了他这两句话:“秩哥哥快说。”
何秩:“我和觉觉一样,也是重生而来的。”
俞觉听是听进去了,但他现在完全无法思考这句话里哪怕浅显一点的含义,他长长哦了一声。
何秩也看出他完全没明白过来,他继续道:“重生前,我已经31岁了。”
俞觉点点头,只捕捉到了31岁这个字眼:“31岁了啊,那秩哥哥会不会已经结婚了啊,我可是25岁就被逼着要结婚的。”
何秩望着他,眼里坠着无尽的柔色,那泼墨般浓郁的温柔萦绕在俞觉周围。
他低笑着,语气又似有无尽的辛酸苦楚:“觉觉不在的世界里,我该去娶谁呢?”
明明是询问的话语,何秩却并没有期许任何人乃至面前的人给他一个回答,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俞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何秩的注视下又躺了回去。
他突然又挑起了刚刚的话题:“秩哥哥,你快帮我按一下那里,现在不是痒,而是有点疼了。”
他为了求何秩快点,悄悄伸出脚趾在他膝盖上刮蹭了几下,同时,用一种讨好和无辜并存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何秩。
何秩神色黯沉,他终于伸出手指,放在俞觉的伤痕上。
他怕抓伤俞觉,只是用指腹来回轻轻按压俞觉那处浅淡的疤痕。
这个力道仿佛隔靴搔痒,俞觉依旧很不满足,他哼哼了两声,又道:“秩哥哥,你可以重一点吗?我都感觉不到的。”
何秩俯身过去,撑在他一旁,静静看着俞觉:“你这么怕疼,力道重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俞觉自信否定:“怎么会呢,我很厉害的。”
他继续说着危险的话:“哪怕秩哥哥把我弄疼了,我也不会叫出来的。”
何秩一怔,笑了一下:“觉觉,真希望今天之后,你也一直记得这句话。”
他又加了一些力道,这下似乎真的把俞觉按舒服了,他微微仰着脖颈,像只慵懒的猫一样,眯着眼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俞觉终于舒服了,他抓住何秩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定定看着何秩,专注而清澈的目光几乎让何秩误以为他已经清醒了。
俞觉却突然道:“秩哥哥,你能亲亲我吗?”
何秩呼吸一滞,然后立即变得凌乱而沉重,眸色也越发幽深难测。
他这下确认了,俞觉是完全醉掉了,如果他醒着,以他那单薄的脸皮,估计让他再过很久也说不出这样的请求来。
面对这样直白的邀请,何秩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自控力。
俞觉就是他所有的欲.望来源。
他不仅想要亲吻他的唇,更想要一寸一寸吻过他弧度优美白皙漂亮的脊背,更想要在他那落着伤痕的蝴蝶骨上,重新覆盖上属于他的痕迹。
然而,他更清楚,在此之前,他们的亲密仅限于拥抱,亲吻这样的动作,明明已经反复排演过无数次,可却从未在现实中付诸实践。
他的欲.望迫切,可他的自制更上一层,他更不想,在俞觉不清醒的时候,做出这样充满着象征意义的举动。
他想让俞觉,清晰而深刻地记住他们每一次的亲吻,每一分他们带给彼此的印记。
于是,何秩将他揽入怀中,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前。
他低声道:“明天醒来,如果觉觉还记得这句话,还有勇气再说一遍,我就答应觉觉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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