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柔和的光拢在了正在亲吻的两个人身上,贴/合的狭长影子在地面上逐渐的拉长。
两个人向屋内移动的脚步很慢,气息胶着在一起。
屋内的窗户没关,就连雨后吹进来的风都似是染上了几分燥热。
梁秋白那张拢在暗光当中的精致面庞都跟着熏红了几分,额前的银色发丝被汗水微微打湿,像是一朵艳丽的海棠浸润了几分春。
林不殊双手抱着对方的腰,退坐在身后的大床上。
梁秋白跟着跌了下去,他跪坐在对方腿上,双手攀着对方的肩,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林不殊的衬衣领口被一双修长的手指给拨开。
梁秋白滚烫灼热的手指从对方光洁的后背覆在了脖颈处。
敏/感的地方第一次被触及,林不殊的呼吸都跟着一窒:“秋秋.....”
随着对方微哑的声音落在耳畔,梁秋白感受到了喉结软骨之下的微微振动,这种感觉很新奇,以至于梁秋白睁开双眼,指尖在对方的喉结处轻轻捏了捏。
林不殊拧紧了眉头,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染着凉意的掌心让梁秋白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逐渐清明了几分,他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染着水色的双眸有些迷蒙的微垂,“是后悔让我留下了吗?”
林不殊的手指将对方泛红的眼尾处的水渍抚去,指下的滚烫让那双被笼罩在昏暗光色下的一双眸子越发的沉静脏深:“刚刚是我,邀请的你。”
梁秋白听着对方比往日喑哑的嗓音,心情有些愉悦地轻笑了一声。
两个人以前做室友,发于情止于礼。
可一旦这层关系被捅破了之后,对方那双眼睛当中流露出来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梁秋白喜欢林不殊看他的眼神。
是克制,是占有,也是唯一。
梁秋白神色微动,忍不住凑到对方唇边奖励的轻吻了一下:“这钱你不要,这愿望我总是不能让你白许。”
林不殊:“我刚刚其实......”
梁秋白:“其实什么?”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眼镜,敛藏起了那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没什么。”
两心相许。
在刚刚那一刻,许是对方看过来的一双眸子过于的诱人,也许是那句留宿的回答让人心动,以至于那本是应该克制的行为,就变得有些冲动了。
梁秋白见身前的人微微有些愣神,伸手捏住对方的下颚,微微抬起:“其实,只要你提,我都可以满足你。”
林不殊扬眉:“什么要求都可以?”
梁秋白:“什么都可以。”
这件事如果换成以前,梁秋白自认为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现如今,曾经的一切束缚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崩塌破碎,他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所以他愿意遵循自己的心,在当下放纵自己。
梁秋白伸手摘掉了对方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俯身吻了吻对方的唇。
他伸手解开了对方凌乱的衬衣扣子,就在他打算再近一步的时候,那双手就被林不殊给握住了。
梁秋白睁开双眼:“怎么了?”
他看着林不殊微微蹙起的眉头,捏起对方的下巴安抚的吻了吻对方的唇:“别担心,我会轻.......”
林不殊的手微微用力,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将人反手压在了身后的床上。
冷不丁动作让梁秋白有些懵:“等等,你.....是想在上面?”
林不殊危险地眯起了一双眼睛:“你刚刚是想让我在下面?”
梁秋白没说话。
屋内一时间让两个人干的有些沉默。
林不殊拧紧了眉头,当先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不是,我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
梁秋白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不解的问出声来:“那你想说什么?”
林不殊双手撑在对方身侧,曲指碰了碰那张看上去泛着红晕的脸,又探了探对方滚烫的额头。
入手的肌肤是滚烫灼热的。
不像是个正常人的体温。
林不殊确认道:“你发烧了?”
林不殊不说还好,一说,梁秋白的确感受到了身上不同于往日的灼热温度。
有些烫,就像是有一簇火在下面炙烤着他,让他混身上下的骨头都似是跟着疼了疼。
林不殊说的没错,他应该是发烧了,但......
也不全是。
他从小体质特殊,所以这具身体平日里很少会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事情发生。
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大多数也都是因为他受了太重的伤,或者是过度的使用了修复之术,导致身体的各项机能赶不上修复的速度,才会出现类似于发热,头疼这样的症状。
往常这种情况发生的多了,梁秋白不是很在意的同人开口道:“寻常感冒发烧罢了。”
梁秋白:“没事,不用担心。”
林不殊却是面色微沉。
人类的身体过于脆弱,这种情况,如果真的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也就算了,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
他不知道对方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如今这个情况,但如果按照对方之前的办法强撑下去的话,灵魂撕裂的疼痛只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别说寿终正寝,恐怕撑不了几年。
林不殊眸色微垂,收紧了握起对方的手。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他以前从未在意。
可这一刻,林不殊却是不禁想到了之前白面老鬼说的话.......
如果眼前这人就这么死了的话,他就可以将人永远的留在鬼界。
留在那个血腥,肮脏的深渊......
梁秋白:“林不殊,我觉得你要是想的话......”
林不殊沉着一张脸撑着手臂起身:“等着,我去给你找药。”
梁秋白:“?”
这人就这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梁秋白的错觉,他总觉得林不殊看上去似乎是有点生气?
他刚刚其实都打算.......
梁秋白单手撑着下颌,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总不能是......
不行吧。
*
后半夜,梁秋白起了高烧。
林不殊给人拿了退烧药不见好,又让顾家的医生给输了瓶水这才睡了过去。
其实这寻常的药对梁秋白来说效用微乎其微,所以他大多的时候都是选择......
熬。
只要熬过了最初的这段时间,后续修复之力就能自己跟上。
这样就算是不用吃药,伤基本自己也能痊愈。
只不过,这个过程比较漫长。
之前他觉得难挨,所以就选择让自己变强,这样只要不去受伤,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后来,他变强了,成了正道的第一人,可随之而来的尊崇,推举,却全是......
利用。
这一夜,梁秋白的意识有些昏沉。
他的脑子里跟走马灯似的,不禁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有时候偶尔的那一刹那,他会觉得自己仿佛还在几百年前,从未离开。
那时候的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直到他遇见了林不殊,直到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喜欢他.......
等梁秋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身上的烧似乎退了,意识逐渐的变得清醒。
他撑着手臂刚要起身,却是正对上了顾裴的那张老脸。
冷不丁的这么一下,梁秋白吓了一跳:“老爷子?你......你怎么在这?”
顾老太爷将手里举着的皮影小人递出去一个:“你喜欢听我的戏?”
一个问题一个。
梁秋白伸手接过,放在手里转了一圈回答出声:“喜欢啊。”
顾老太爷:“那你怎么好几天没来了?”
梁秋白:“我这不是病了.......”
顾老太爷:“那你现在病好了吗?”
梁秋白转动着手里的两个皮影,看着窗外光透过那皮影洒落在床上。
斑驳的影子,跃动的人让他弯了弯唇:“差不多吧,应该.....”
梁秋白一句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人给握住。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声,顾老爷子就将他给从床上拉了下去。
梁秋白:“欸欸欸,去哪啊这是.....”
顾老爷子:“听戏。”
梁秋白:“老爷子听戏你倒是让我换件衣服,不是我鞋.....我鞋还没穿呢.......”
梁秋白被顾老爷子刚拉了出去,林不殊就端着一碗良方进了门。
他朝着那不远处离开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进了屋。
屋子里还保持着对方刚刚走时的模样,他伸手勾起了那人落在床边的鞋,端着手中的碗迈步跟了过去。
梁秋白这边被老爷子拉去了剧院。
所幸这建在自家院子里的剧院不远,没怎么让他废脚。
梁秋白听着老爷子在前面讲,坐在前排座椅上拍了拍自己的脚。
【梁秋白:他刚刚什么时候来的?】
【梦貘:你家那位刚走他就来了,来了差不多也有一个小时了吧?】
【梁秋白:你怎么不叫我?】
【梦貘:我叫你,你能醒吗?】
也是。
不过......
梁秋白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脚的动作一停。
【梁秋白:话说你昨晚......】
【梁秋白:有看到什么吗?】
【梦貘:......】
【梦貘:你觉得,我是该看到还是不该看到呢?】
【梁秋白:..........】
【梁秋白:我下回就该给你扔远点!】
【梦貘:不就是被人拒了,第一次,没什么大不了。】
【梦貘:我觉得这种情况就是得多哄哄。】
【梁秋白:那要还是不行呢?】
【梦貘:那你要不考虑带人去挂个男科?】
【梁秋白:挂他做什么?】
【梦貘:万一这要是不行,你可以考虑把他踹了再换一个。】
【梁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