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绪在床%¥#上的时候不算绅士,今晚更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撕咬着猎物,将印记印满全身,将痛感从灵魂传递到五感。梁秋白并没有阻止,在他看来,或许只有随着两个人每一次的灵魂共颤才能让对方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是真实的。
这一刻两个人仿佛就像是暴风雨的夜晚凑在一起相互取暖的旅人,他们彼此感受着宁静的夜晚独属于对方身上仅有的一点的温度,呼吸胶着在一起,因潮热逐渐升温,就连空气当中都弥漫着海边的腥涩气味。
梁秋白不记得这是今天的第几次,垂落在一侧的轻纱轻轻浮动,窗外是逐渐亮起的霓虹灯。灯光闪烁,视线当中模糊的光影,像是绽放在眼前的烟火,绚烂而又盛大。
就在这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电的音乐回荡在房间内打破了这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暴风雨。
梁秋白:“林不殊接电话。”
阴绪有些烦躁的开口道:“不接。”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屋子里的电话一连响了七八次,到最后阴绪直接将梁秋白的手机关了机。两个人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直到对方直接将电话打到客房里。
哑的厉害的嗓子里像是吞咽了无数细沙,粗粝的石子滑过咽喉,让人不想再说一句话。梁秋白拧紧了眉头,不轻不重的朝着人踹了人一脚:“差不多可以了,我他妈还不想提前猝死在床%#上。”
阴绪轻笑了一声,凑上前将梁秋白贴在玻璃上的五指掰开与人十指紧扣:“提醒一句,我们现在可没在床%¥#上。”
梁秋白:“你不干人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梁秋白:“滚出去......”
阴绪:“你确定要我现在滚?”
阴绪抚平了梁秋白紧蹙的眉宇,起身道:“行吧,那我去接电话,你小心别把人家玻璃给弄脏了。”
梁秋白:“........”
阴绪走到床头,伸手将电话接起按到了免提上。
“您好,请问是张墨先生吗?”
“二爷这边有急事找您。”
张锡平?
马戏团刺杀未果,这么着急忙慌的打来,难不成是为了找他兴师问罪来了?
阴绪挑眉:“见还是不见?”
梁秋白扫了一眼阴绪的表情,赤着脚走过去伸手捂住听筒,冲着人询问出声:“你做了什么?”
阴绪:“我不过就是让人把张文宇给送了回来。”
阴绪将人抱起放在腿上,伸手捂了捂对方那染了些许凉意的脚:“剩下的你来决定。”
梁秋白思索了片刻,拿起电话放在耳边:“让他上来吧。”
张文宇死了。
张锡平现在找他无非就是因为张墨会驭鬼术,曾经张家多厌恶痛恨的东西,现在却不得不反过来依赖它,想想,还真是有些讽刺。
阴绪:“我以为你会拒绝。”
梁秋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张锡平打来的未接来电:“既然你送给我的一场好戏,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阴绪弯了弯唇:“那就一起看看吧。”
*
白天因为酒店大厅内接二连三的事故,大会向后延期一天。
张文宇的事情迫在眉睫,张锡平也没闲着,先是让人给梁秋白打了个电话,在电话持续无人接听之后,他又给张墨打,结果电话同样没人接。一个两个占线失联的状态在随着越发难以控制的张文宇的状态之下,张锡平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
“你在房间里干什么呢?怎么半天也不开门?”
客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梁秋白一边擦着头一边看向了那个站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的张锡平:“哦,不好意思,洗了个澡。”
梁秋白的话中听不出丝毫的歉意,反倒是那哑的厉害的嗓子让他的语调中带着一股子的晨起的慵懒,再加上那被热水熏染的面上尚未退却的清潮,不用猜都知道对方刚刚在屋子里到底在做什么。
张锡平:“真是丢人!”
张锡平:“你说说你,天天跟一只鬼鬼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梁秋白抱着手臂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轻笑了一声:“至少,他不会抛弃我。”
张锡平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张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
梁秋白现在困得厉害根本没空跟人扯这些家常,他抬手打了个哈欠打断出声:“我让你上来不是听你来骂我的。”
梁秋白将人上上下下的扫了一眼,在撇见对方身上沾染的阴气后,笑道:“你不如说说,找我,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走廊内外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张锡平将话在口中酝酿了半晌之后,方才道:“把你的驭鬼术教给我。”
梁秋白:“怎么?”
梁秋白伸手接过阴绪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二爷这是年纪大了想找刺激,也想在身边养一只鬼当消遣了?”
张锡平:“张墨!”
梁秋白:“你别说,这个我有经验。”
梁秋白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手指暧昧的在阴绪的胸膛上打着圈:“这挑鬼啊,得找个性子温和的,听话的,还会疼人的,要不然,有爪子的猫咪可是会挠人的。”
意有所指的一句话让阴绪唇边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人有时候在外面也是需要找场子的,他不介意给人这个权力。
阴绪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施为,只不过那双拢在暗处的双瞳却是变得越来越深。
张锡平朝着梁秋白身边那只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鬼看了一眼。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情况下,张墨身边的那只鬼只不过是一只低级的鬼,在他的认知当中,寻常的鬼根本无法保持这个状态,难不成是障眼法?还是说是驭鬼术.....
如果,张文宇也能像这只鬼一样的话,那其实就与人没什么区别......
张锡平忍下了心里冒出的火气,冲着眼前的人沉声道:“你跟我来。”
梁秋白跟阴绪对视了一眼,跟着人去了A区的一个房间,在那里,梁秋白看见了那个早在青宁就消失不见的张文宇。
多日不见,昔日意气风发的张家家主被人锁在笼子里,浑身上下脏乱不堪。
鬼的异化狂躁的状态让他双目赤红,尤其是在嗅见了活人的气息之后,这个状态会变得更加的严重,灯光之下,梁秋白就看见那扑上前的人,皮肤之下青紫的血管爬满了整个面目,看上去十分的丑陋。
梁秋白笑道:“呦,这不是我那好侄子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张锡平:“鬼界那位杀了他。”
梁秋白挑眉,看向阴绪:“是吗?”
梁秋白:“我怎么听说,张家前段时间派人去了鬼界,还......”
张锡平冷哼了一声:“张墨,我劝你,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怕不是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秋白:“就像前段时间那样吗?”
张锡平:“既然你提到了,我也实话告诉你。”
张锡平:“今天只要你救了文宇,我就可以放你一马,从今往后不计较那天发生的事情。”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将脚步停在了笼子边缘,他看着那被沉重的锁链关在笼子当中的人,拢在阴影当中的双瞳变得愈发漆黑,他盯着那人看了良久,唇畔的笑渐渐收拢,吐出的语调像是冬日的风,凉到了嗓子眼里:“今天若是关在这里的是别人,二爷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如果今天被关在这里的是我,二爷怕不是会二话不说直接杀掉的吧。”
张锡平有些不悦的拧紧了眉头:“张墨!”
梁秋白:“张家的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梁秋白转过身来走上前,在错身而过之时,将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张锡平的脸上:“我劝你,低阶的影傀,还是尽快杀掉的好。”
张锡平将手按在了梁秋白的肩膀上:“你不救?”
梁秋白:“不救。”
张家代表着玄门的最高的权力,而他手里握着的则是整个玄门的命脉,这世上还没有人会拒绝他。
张锡平:“张墨,人是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的。”
张锡平微微侧目看向了身侧的青年:“就凭你和你身边的那只低阶的鬼,你觉得你从这里走的出去吗?”
梁秋白弯唇一笑:“那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