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白的话,秦鹏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他晃了晃手中拎着的白兰地冲着人笑道:“陪我喝一杯?”
“行啊,但......”梁秋白抱着手臂走进屋,提醒出声:“我这屋子里可不收留醉鬼,秦少如果喝醉了在我这里耍酒疯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
秦鹏:“我酒量好的很。”
梁秋白弯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玻璃杯,整个人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笑道:“说这种话的人,往往,一杯就倒。”
屋内的顶灯色泽偏黄,拢在人身上的时候多了一番别样的韵味。
秦鹏听着梁秋白那从口中吐出的慵懒调子,视线从对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一寸寸舔舐而过,随后他拔了手中的瓶塞,握着酒瓶走上前给人倒了一杯酒。
两个人此时离得有些近,杯中的酒液晃动出迷离的色彩。头顶的阴影笼罩,梁秋白就听见秦鹏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把他赶走。”
暧昧的低语让梁秋白唇边扬起了一抹浅笑,“喜欢啊。”
他低头晃动着杯中酒,随后单手撑在身后的酒桌上,微微仰头:“这男人,有钱,有地位,长得还好,我为什么不喜欢呢?”
秦鹏逼近一步:“地位再高也不过就是一只鬼,一个死人他......”
梁秋白的手指抵住了对方的胸膛,唇边的笑意更深:“秦少对鬼界那位了解多少?”
秦鹏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指,笑道:“了解的不多,但他看上的人,刚好,我也看上了。”
秦鹏将手中的酒瓶子推到梁秋白身后的酒桌上,手臂撑在对方的身侧,视线从那锁骨处极为明显的痕迹扫过:“沈先生看上去很了解他,那不如说说,现如今这个情况,您会怎么选?”
梁秋白轻笑了一声,在秦鹏俯身凑上来的同时,握着手中的杯子转过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下次这话,秦少不如当着那位的面讲,他呢,如果愿意放手,我也不是不行。”
秦鹏:“当面.....”
秦鹏握着酒瓶的手收紧,到口的话一噎:“美人,这就有点不合适了吧......”
梁秋白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单手拖着下颌看向对方:“怎么?不敢?”
秦鹏一脸为难:“也不是不敢就是.......”
梁秋白看着对方的脸色喝了一口杯中酒,“我懂,秦家再怎么说现如今跟鬼界也是合作关系,我怎么会让秦少为难呢?”不等对方再回什么梁秋白就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笑道:“我看秦少今天心情好得很,我还以为秦家此番出了事,秦少会茶不思饭不想呢。”
秦鹏拧紧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梁秋白一脸惊诧:“秦少还不知道呢?”
梁秋白双腿交叠微微抬眸:“三年前,顾家老太爷在秦家出了事,顾家这边查到了相关的证据,这会儿应该就在前厅跟秦家老爷子问话呢。”
秦鹏:“三年前?”
秦鹏握着手中的酒杯走了过来:“那事明明是那个人干的,关我们秦家什么事?”
梁秋白:“那个人?”
秦鹏‘哦’了一声,“没什么。”
他握着杯子坐在了梁秋白一旁的沙发上,神色不明的喝了一口酒。
梁秋白神色微动,将酒杯举到对方跟前:“自己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来,我敬秦少一杯。”
秦鹏举起酒杯:“来喝。”
两个人酒走了几轮,梁秋白刚喝的起劲,秦鹏那头却已经开始扒着他的胳膊自言自语道:“他们鬼界到底是什么东西,还竟然对我们秦家指手画脚,当年要不是我们秦家,他那事情能成吗!”
【梦貘:这人呐,果然不能喝醉酒,一喝酒人就傻。】
【梁秋白: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傻吗?】
【梦貘:.......】
梁秋白将剩余的酒喝完,将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就听见秦鹏继冷哼了一声,醉醺醺的继续道。
“三年前,三年前就该做掉那个老东西.......要不然.......怎么现在会让顾家钻空子......”
“什么令牌,我管他什么令牌,封印打开是他的,我秦家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反倒是惹得与......与灵族.....与灵族决裂......”
秦鹏因酒醉,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梁秋白摩挲着手指,垂眸看向了秦鹏。
令牌。
灵族决裂。
几句话信息量不小,梁秋白盯着秦鹏的那张脸,拢在光中的眸子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那个人到底是谁?”
秦鹏:“我.....我不知道是谁......我.......”
秦鹏抬手挥了挥:“我只知道那人在鬼界......在鬼界地位不低,就算是那位.....那位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握住了对方的手臂:“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秦鹏张了张口,到底是酒有些喝多了一头栽到了梁秋白的手臂上,罪的不省人事了。
梁秋白:“醒醒。”
梁秋白:“秦少?”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将手臂拽出,一脸嫌弃的将人甩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还真是没用,几杯酒就醉成这样。”
【梦貘:不过好歹问出点东西,也不枉......】
【梦貘:你出卖色相。】
梁秋白拍拍手站起身:“我还用得着出卖吗?”
【梦貘:是,您单是站在那就会有无数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一般波涛汹涌滚滚而.......】
梁秋白扯了扯嘴角:“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梦貘:欸。】
梁秋白嗤了一声:“我先把这人弄出去。”
秦家佣人还算好找,梁秋白叫了两个人进屋将人给弄回去,就关了门重新回到了卧室。
“我刚刚给金孟海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令牌的事情。”梁秋白握着手机在屋子里晃悠着继续道:“对方说这令牌一共有四块,玄门四家人手一个,相当于是一把钥匙。”
【梦貘:那如果这么说的话,令牌丢失岂不是封印也就......】
梁秋白:“如果封印开启,令牌丢失,封印之门就无法关闭。而且......”
梁秋白:“这几把钥匙之间相互吸引,可凭借钥匙找到另外封印的位置,所以这令牌对于现如今的局势至关重要。”
【梦貘:你当年封印怎么还留了一手?】
梁秋白的脚步站定在原地:“我所封为死印。”
梁秋白:“金孟海说这令牌是当年张家找人打造的。”
【梦貘:张家?】
【梦貘:这怎么又扯上了张家。】
梁秋白有些头疼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如果我猜的不错的情况下顾家的那块令牌在顾家老太爷的手里,三年前那人应该就是想从对方的手里拿到令牌,那如果这么看的话,对方的真目的应该就是拿到令牌让酆都鬼城重现于世。”
【梦貘:秦家的这块令牌现如今在那人的手里,那金家的那个......?】
梁秋白:“在阴绪的手里。”
【梦貘:嘶,这两个人难不成......】
梁秋白:“酆都鬼城再次打开于阴绪而言并无坏事,届时地下所镇万鬼齐出,他可做那万鬼的王。”
梁秋白眯起了一双眼:“所以虽然最近看起来阴绪似乎与那人不睦,但现在还不好下判断,当务之急还是封印之地的事情比较麻烦。”
【梦貘:那除了令牌就没有别的办法重新关闭封印之门吗?】
梁秋白:“有。”
梁秋白将手放下,拢在长睫之下的双瞳之中复杂难明:“除非,是我亲自动手。”
【梦貘:像上次顾家那样?】
梁秋白:“是。”
梁秋白:“我的修复之力可以让破损的封印重塑,这就好比生死人而肉白骨。”
梁秋白的话一出,屋内的环境一时间变得很是静谧,墙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着,半晌,梦貘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的问了一句。
【梦貘:你会死吗?】
“不过这些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现在就只想等林不殊把顾家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跟我回去,到时候我们买个大房子,养养猫,种种草。”
梁秋白并没有正面回答梦貘的话,而是握着手机走到屋内的沙发上坐下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直放在兜里的木盒掏出放在了桌子上,将盒子里放着的凤溪石拿起,从一旁的盘子里寻了一个水果刀出来,下刀切下了一块晶体。
梁秋白:“出来。”
脖颈上带着的吊坠上起了一股子青烟,随后一个灵体从半空中飘落而下,落地变成了一个蠢萌的石头灵像,从表面上石头色泽更偏青铜,个头不高一个足球大小,模样......
梦貘踢腾着那小短腿跳上桌子,一脸嫌弃的看着梁秋白手里的那块晶体:“就这么点?”
梁秋白扬眉:“一口气吃完,你不嫌噎,我还嫌浪费。”
梦貘:“........”
梁秋白:“怎么?嫌弃?”
梁秋白将手抽回:“你不要我就送别人了。”
梦貘:“你个渣.......”
梦貘:“我错了。”
梁秋白拖着下颌,摸了摸对方脑袋:“乖,这才对。”
梦貘忍辱负重的跑到跟前,叼着梁秋白手里的那块晶石吃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咀嚼的声音,嘎吱嘎吱的有些香。
“欸,这件事我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对,你说你当初既然下的是死印,张家的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还有,那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敲门。
梁秋白抬起头,就看见有人从门缝里向他塞进来一张纸,他盯着那纸看了半晌,起身走了过去。
梦貘好奇的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哒哒哒的跑上前:“什么东西?”
梁秋白将纸打开,就发现那纸上写了一句话。
【既然这么想见我,不如就来找我吧,我在摩严石窟等你。】
【我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