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豹兽人并不像虎部落那样石屋间隔十几米远,他们住得密集,这边出了门,走几步就是另一家的石屋。
“兽人都抬一个屋来。”常祭司匆匆往前道。
来报信的兽人下意识看向自己族长,骨催促道:“按常祭司说的做。”
一听是祭司给治病,刚刚靠墙偷听的兽人撒丫子跑,将受伤的兽人都抬出来放中间那间大了一倍不止的石屋去。
许霜辞赶着过去,走几步忽见旁边两个兽人超过自己。
脚下一错,踩着个石子儿眼看就要崴脚。晴手圈着他腰一拎,另一手抓着装药材的包袱,带着他在黑暗中大步前行。
涯和游跟在后头,晃了晃手中不多的新鲜药材——是这一路过来许霜辞采的。
他道:“也不知道草药够不够。”
许霜辞道:“看了才知道。”
进石屋,受伤的兽人们还要比他们先一步进来躺下。屋里已经烧起了火堆,亮如白昼。
常祭司环顾一周,皱着眉头往眼看不行了的兽人跟前去。
许霜辞踏入门口就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他瞥见身边兽人手臂被勾了一块肉,骨头都能瞧见了。当即让涯兑了盐水来给兽人清洗伤口。
晴将带来的几个包摊开,里面的草药一一分好,方便等会儿的用药。
游跟涯则在屋里打下手。
豹兽人们见两个看病的兽人一脸冷色,心存敬畏。
骨族长颤颤巍巍被豹声扶着出来,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许霜辞身上。
看他绷着脸,有条不紊处理完一个又一个的兽人。
而那吊儿郎当的海鹰也收起懒散,来来回回递药帮忙。看着可靠极了。
石屋里火烧得大,那黑石做的锅架在火堆上塞了种种草药熬煮。
只听里面脚步杂而不乱,药香渐渐弥漫,似有凝神镇定的作用般,自己族人痛呼渐渐变弱,用了药的甚至安稳沉睡。
见惯了受伤的兽人夜难安眠,再一对比现在,兽人们鼻尖泛酸。
林豹部落的兽人不知在外站了多久,久到等他们的族长站不住踉跄时,他们似才惊醒,手脚慌乱地搀扶老族长。
“族长……”豹声喊得很小心,余光却还看着屋中忙碌的兽人。
“留下两个兽人在这边帮忙。”骨族长手指颤动,抓着拐棍慢慢收紧。
他艰难地喘过一口气,目光从屋里晴几个兽人身上收回。浑浊的眼睛燃气惊人的光。
“其余的,全到我屋里来。”
放受伤的兽人的石屋是他们曾今的祭司的住所,但祭司没了,这房子也就空了出来。
族长的房子在这房子旁边,小了些,坐几百个兽人已是拥挤不堪。
只族长周围,兽人们留出些空隙。越往后,一个叠一个,堆在一起等着他们族长发话。
“刚刚都看到了吗?”骨族长捏着自己梆硬的兽皮衣摆,慢声问。
“看到了。”兽人们道。
虎部落那个祭司不常出来,他们见一面都难。
刚刚亲眼见到两个祭司治疗兽人,他们像被攥住神魂,被那各种新奇又难以理解的手法迷住了。
甚至只是看了看,他们就很有信心:受伤的兽人们一定能好。
“那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知道。”只零星两个兽人说话。是刚刚听了墙角的那几个。
他们说完,身后就有好几双手拉扯他们的衣服。
“干什么的,快说!”
豹□□:“让我们迁徙,加……”
“迁徙!不可能!”
“我话都还没说完!”豹黑上下嘴皮子一碰,语速如珠断,噼里啪啦,“他们想让我们加入他们的部落。族长都答应了,你们想不去都不行。”
“但我肯定是要去的,族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他一把逮住自己被扯开的兽皮衣,拉回来仔细理好。
要不是刚刚族长谈话他们不敢进来,不然他也想摸摸那棉衣是有多软乎。
“族长!真的?!”兽人们如当头一棒,愕然望向火堆旁的老者。
骨族长双手拢在袖子,指腹摸着现在怎么摸都怎么不得劲儿的兽皮衣道:“你们想去还是不想?”
“可、可是他们在东部……”
“是啊,东部怕是都没野兽了,比我们这里还不如。我们过去是啃草皮吗?”
“胡说!他们部落养殖了上万只长耳兽、斑点兽、尖角兽……还能一次捕鱼几千条,怎么就过去啃草了。”豹□□。
要许霜辞在这儿,绝对要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声:小老弟,夸张了,夸张了啊……
骨族长听小年轻有激情说,也省了开口。
听他几下将晴部落的情况说清楚,兽人们半信半疑,甚至有些已经动摇之后,骨族长才道:“我已经答应了。”
“你们也不用慌张,要是他们敢作假,我们这么多兽人还报复不回去吗?”
“出去看看吧。我们困在中部太久太久了。”
骨年纪大,部落里没有祭司,兽人们一切都听他的。有他在,兽人们像有定心丸。
而骨族长说要迁徙,他们在不知晓晴部落情况时,即使不情愿也肯跟着他去的。
现在知道晴部落的情况该比他们好多倍,自然也愿意出去看看。
单吃饱饭这一项,就对他们太有诱惑力了。
“那等炎他们治好了我们就走。”
骨族长看着火堆,眼中火苗晃动。他道:“声,你去巨鸟部落,让他们把那些受伤的鸟兽人送过来。”
“再把他们族长请过来。”
“是。”
豹声心念一动,就明白族长的意思。这是要帮晴部落……以后就是自己部落的忙了。
豹声是兽人们默认的下一任族长,所以当他带着兽人去到巨鸟部落时,即便鸟兽人们没给他好脸色看,但也没动手。
鸟部落住在树上,上头是用树枝搭建的巨大鸟巢。
豹声踏入部落就被带去见族长。
他忽视鸟族长沉凉的目光,将自家族长的话说完。鸟部落族长一愣,接着抬手就带着族人飞往豹部落。
多年的老伙计了,因为食物发生纷争也是不得以,但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当许霜辞将将看完林豹部落的兽人后,部落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涯警惕冲向门口,就见一群鸟兽人抬着新一群病患进来。
涯两眼一翻,侧身避开。
他双手环抱,往墙壁上一靠。打个下手都累得他叹气。
巨鸟族长风进来,恭恭敬敬对治病的许霜辞跟常祭司道:“烦恼两位祭司救救族人。”
许霜辞揉了揉眉心,有些困乏了。但嘴上却说:“带进来吧。”
常祭司也点头。
巨鸟兽人全身白,披在身后的长发也白。许霜辞因为晴也是白发,所以多看了一眼。
发质有些毛躁,不比他家晴的头发好。
鸟兽人们也跟那豹兽人似的堆在门口,但不妨碍两个兽人干活儿。倒是涯,不想动了,直接让门口族长留下的两个豹兽人来。
看了这么久了,要还不会那就是笨。
许霜辞刚缝过一个兽人的伤口,要剪线。
瞥见递过剪刀的兽人陌生,他顿了下,见那边躲懒的涯,唇角带起笑。
他给兽人重新上药,包扎。来不及休息,又继续下一个。
兽人们受伤后只做过简单的处理,看伤口上的草药糊糊,应该都是他们自己常用的。
许霜辞想着待会儿问问长什么样,到时候也收集一些回来研究。
结果忙着忙着,到后半夜处理完兽人们,就撑着床边往地上一坐。
眼睛闭上想着歇一会儿,却就这么睡了过去。
常祭司也撑不住,打了个呵欠踉跄往外。被门口打盹的涯一拎,带走了。
鸟兽人们早已经进来,看许霜辞这样,吓得上前。
晴将他抱起,许霜辞顺势窝好,脑袋抵着晴脖子。
晴看他一眼,低声对围拢来的兽人道:“注意看着,要是发热了就用留下来的帕子沾水降温或者来叫我们。药看着别熬干了,每个兽人都得喝。”
“好。”风族长望着自家昏睡过去的兽人,眼神微闪,低低应下。
晴离开,先带着许霜辞去擦洗干净。然后去豹部落安排的房子睡觉。
进屋时,天边隐隐露出浅白。
竟是忙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下午,许霜辞饥肠辘辘醒来。刚坐起,晴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肉汤送来。
许霜辞扒着他的手狼吞虎咽,惹得晴几次抽手。
“慢点。别抢。”
肉汤下肚,许霜辞歪身往晴肩膀一靠。张嘴就问:“昨晚上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都没听到兽人过来叫他们。
“白天没事。”晴搁下碗,搂着许霜辞让他缓缓再起。
“常祭司去看了,有发热的也退了。兽人恢复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许霜辞脑袋一转,手指抠着晴的衣角。
“对了,鸟兽人怎么来了?”
“骨族长派兽人去叫的。”
许霜辞动了下脑子,忽然笑了两声:“他现在就在帮我们了。”
“嗯。”晴道。
“那咱们跟巨鸟部落谈没?”
“骨族长已经谈好了。”
“啊?”
晴掌心托着他的下巴,将他微微张开的嘴合上。指腹蹭着下巴上的软肉,目光落在许霜辞脸上。
“不全是骨族长的功劳。你们昨晚做的也重要。”
一开始,晴就打着给让自己伴侣和常祭司给兽人们治病,以此为桥梁,沟通林豹跟巨鸟部落。
他并没想着以此为要挟,让兽人们同意迁徙的事情。
但昨晚常祭司都说到那种程度了,骨族长也信了,就差推一把。所以他才那样说。
他答不答应,都是要救兽人的。
好在骨族长也干脆,答应了就是答应了。还能立即转变身份,给他们帮忙说服了巨鸟部落。
就是常祭司那件棉衣……恐怕现在是不能穿了。
因为昨晚鸟兽人们一个激动,被爪子钩烂了。
“所以……我们能回去了!”许霜辞声音都敞亮了。
晴扬起嘴角,下巴蹭着许霜辞头顶。
“嗯,能回了。”
“不过是不是再等兽人们好一些?”许霜辞立马掀了兽皮毯子,麻溜地穿好衣服边往外走,边道,“我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出门去,前脚踏出,屋外零零散散的兽人就都看过来。
有硕大的白鸟,也有长尾巴拖地的豹子。
都是兽形。
许霜辞差点以为进了动物园。
他往后猛地一退,撞上端碗出来的晴。晴环住他腰稳住人,问:“怎么?”
“没。”
差点睡迷糊了,晴以前说过,兽人们冬季最喜欢保持兽形。
晴先放了碗,再跟许霜辞去大房子。
其他屋里探出头来看的兽人们只望着,等他们走过,才缩进石头房子里。
“霜醒了。”豹黑重新趴下。他毛发全黑,爪垫将毛尾巴踩了踩,压着再枕头。
“发热的兽人也没死。”他低声道。
屋里堆满了其他豹兽人。他们眼睛圆如珠,酿着欢喜。随意在兽皮上打个滚,尾巴搭在肚皮上问:“东部是什么样的?”
“去了才知道。”
“我们部落八百兽人,巨鸟部落一千多兽人,那边能装得下我们吗?”
豹黑:“晴他们还跑到山脉里去找兽人。那里面几万都有。”
“也是,能容纳几万,我们去肯定也行。”
“族长说,什么时候走?”
“冬季,最多半个月。”
一个多月后就是春季,那时候虎部落就会四处捕猎。他们要赶在虎部落捕猎前离开中部,免得遇到了,起不必要的冲突。
他们走,对虎部落来说有好处。没兽人跟他们争食物了。
但也有坏处,联盟彻底没了。要是西部的狮部落或者北边的雪狼雪豹打过来,就没那么多兽人跟他们抗衡。
能早走,就早走。
……
十天后,受了轻伤的兽人已然恢复,受重伤的也能下地。
风族长带着自己的鸟兽人们回去先收拾东西。
骨族长安排兽人们带好储存的食物,分批先前往在他们东边的鸟部落。
晴一行落在最后一批,他们看着豹声驮着骨族长,站在部落前停了很久。然后才转头离开。
对晴他们而言,是归家。
对骨族长而言,是离开故土。
风声寂寞,没了石头房子里映出来的火光,没了兽人们的喧嚣吵闹。
在最后一个豹兽人离开时,密林里的石头房子就彻底空了。
豹声稳稳当当跑着,听不到背上的动静。他心慌,浅声道:“族长……”
骨闷咳几声,苍老的手拂过他脑袋。
“怕什么,大不了回来就是。”
“诶。”
他怕的是老族长撑不住。
好在顾虑着年迈的兽人跟伤患,他们离开中部也是分批。
涯、游带常祭司跟着跑得快的那些。晴、许霜辞就跟后头走得慢的这一批。
他们不赶时间,走累了就休息。
一路上吃饭也不草草了事,而是抓鱼捕兽、采集根茎,一路上边走边养,保证幼崽、老兽人还有伤患身体吃得消。
而涯他们那一队就不是这般了。
涯就像被放出笼子的野鸟,撒欢儿似地往东边冲。下面的豹兽人还有一大群鸟兽人追着他飞。
都是跑得快,飞得快的兽人,等他们到部落,这赶路的时间几乎被他们缩短了一半。
而此时,许霜辞一行还在路上走走停停。
从路上积雪走到新绿破土,从风霜割人走到春暖花开。离开中部,翻越山脉,寻着朝阳一路向东。
兽人们从未觉得赶路也是一件松快事。
春雨几场,兽皮衣脱去。
目的地近在眼前。
已经进入部落,又过了一片树木低矮,用来养蚕的山。
许霜辞纳闷道:“咱们这么过来,怎么一个山脉里的部落都没见到。”
他们也是从山脉过来的,清楚那边的部落分布。上到山脉时,他们路过,却发现里面藏的部落好像少了些。
他们猜想人家是真被吓到搬家了,可往东部走来,也没遇到一个。
“涯他们先过来,吓跑了也不一定。”晴道。
豹兽人早跟他熟了。
豹声跑到晴身边,慢慢悠悠拉着路上做的藤车,里面骨族长正在睡午觉。
他问:“你们之前去山脉,就没一个部落答应你们?”
“一个都没有。”许霜辞道。
“用嘴皮子说不如用手抓。”豹声道。
许霜辞笑道:“我们是来找伙伴的,不是来结仇的。”
晴这一批兽人有小三百,都是些老弱幼小。晴跟豹声打头,豹黑几个走在尾巴。
兽人们如长龙,浩浩荡荡地在晴领地中缓缓移动。他们身上背着家当或者老幼,眼里有迷茫,也有希望。
闲聊着,远远见到前方腾起的烟。
豹声仰头嗅了嗅,转头见晴一脸淡定,疑惑问:“那烟是什么?”
“冶炼。”
“做锅!”豹声声音忽然大了些。
后头的骨族长被他震醒,咂摸着嘴,手在身侧摸了摸,掏出一点果干放入嘴里磨。
还是许霜辞的存货。
许霜辞见老族长这般,笑了笑道:“现在不用做锅了,库房里堆的那些都还没用完。”
“那还做什么?”豹声望着那烟,不免加快了脚步。
后头兽人们犯嘀咕,队伍尾巴不知谁吼了一声着火了。大家跑的跑,躲的躲。
忽的,一头陌生豹蹿过来。
兽人们一惊,顾不得什么着不着火,当即归拢,护着中间的幼崽。
“嗷?”豹声家的小崽子从许霜辞身后探头,小爪垫按在他肩上。
豹尾眼睛一亮,中气十足道:“族长!霜!等你们好久了!”
一看是认识的,兽人们才放松警惕。
“你从那边来,部落着火了?”后头的兽人跑上前来到。他背上,一左一右挂着的兽皮兜里,还冒出两个幼崽。
“没有着火,涯在炼黑石。”
豹声:“能看看吗?”
许霜辞:“不先回去休息了再逛?”
“不用!”几个围拢过来的兽人满脸雀跃。
晴道:“愿意去就去。不过安分点,别惹到涯。”
豹尾是听到兽人们的动静来的,这会儿回去就带着一群兽人。
许霜辞将趴在肩膀上的幼崽搂进怀里抱着,由着晴将自己往部落里带。
西边冶炼厂。
两台高炉边,风车呜呜作响。
还是早春,数千平房的地块上,兽人们打着赤膊,晒得黝黑的皮肤上凝聚着汗珠。他们有条不紊地筛选、碎石、制模、铸型……
那滚红的铁水从高炉中流出,隔着极远,都觉得那温度烧灼着脸。
兽人们将将踏入围着的高墙里,便下意识用尾巴扫了扫自己脸上的毛毛。
温度太高,有种置身火炉的错觉。仿佛胡须已经被火燎了。
“哇——”
“好高!”
“石头建的!”
“东部有这么整齐的石头!”
惊呼声此起彼伏,压得很低,仿佛是兽人们怕这巨物被惊扰。
仔细打量,才发现入目的十几米高的炉子就是方才见过的烟雾的出处。
高炉外百来米,兽人们闻声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
这样的惊呼并不陌生,前不久才来了一次。
预料到是涯口中的后面一批兽人,他们之中当即走出来两个兽人给大伙儿介绍。
一趟下来,冶炼厂的兽人满脸的笑,不过都听惊呼听得麻木了。
这里太热,在看到幼崽跟一些老兽人通红的脸还有满头汗水,他们当即让豹尾将他们带走。
出了冶炼厂,连骨族长都心绪难平。
那样的庞然大物,竟是兽人们自己亲手搭建的。
听介绍的兽人说,他们做坏了好几次,有一次还直接炸了炉。费了几年才建好。
而那上面齐整的石头也不是他们劈的,是他们烧出来的。
泥怎么能烧成石头?
骨族长早在来时就做好了会惊讶的准备,但未曾料到,这些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内。
只单单看着一处,他就明白,当初为什么蟒部落祭司会说十年后,生机在东部。
此刻,他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兽人们长途跋涉本该有些累。但此时兴奋过头,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早养好伤的兽人们甚至为了再快些见到其他什么厂,纷纷带上老兽人跟幼崽加快前行。
也正正好,赶上了还在前面走的晴跟许霜辞。
“晴!霜!你们那什么黑石厂,做得真好!”豹黑激动道。
许霜辞笑:“喜欢?”
“特别喜欢!”一大群兽人扯着嗓子激动不已道。
晴淡淡道:“以后就不一定喜欢了。”
“为什么?”豹黑瞪着两个圆眼睛,泛着傻气问。
许霜辞闷笑出声。
“兴趣变成了工作,你就会不怎么喜欢了。”
从西边回来,陆续经过冶炼厂,养殖厂……晴领地里,所有地块儿现在都有兽人在活动。
看兽人们还有激情,许霜辞干脆边走边把所见的地方给兽人们介绍了。
当然,少不了捧场的惊呼声。
在到养殖场时,秋啼笑着立在门口。看兽人们过来似早有预料。
他领着一群老小介绍,许霜辞站在旁边忐忑。
好在兽人们见到那望不尽的动物,即便听了秋啼说那些数据,也没跟以前他们说的对上。
要知道,常祭司将他们养殖的动物数量夸张了一倍。
而豹黑那话更是夸张了十倍。
安安稳稳回到部落,晴让清点了兽人,便让秋蓝给领走安顿去了。
至于提前到的那一批……
早被兽人们拉去干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