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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真心好

我佛不渡癫公 仰玩玄度 3424 2024-09-06 10:29:57

翌日清晨。

檀韫下意识地蹭了蹭额头前的东西, 悠悠转醒,抬眼就对上傅濯枝的目光,方才他蹭的原是世子爷的下巴。

“鹤宵……何时醒的?”他问。

“比你早半个时辰吧。”傅濯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趁机端详睡梦中人许久的行为, 伸手把檀韫额角的碎发往后捋, “还睡吗?”

檀韫摇了摇头,说:“再闷会儿呢。”

他说着伸手抱住傅濯枝的腰, 把整张脸都埋进傅濯枝的胸膛,时不时哼唧一声。傅濯枝笑了笑,用指尖刮蹭他的下巴,问:“大早上的, 赖赖唧唧。”

檀韫不反驳, 说:“我饿了。”

“那我叫人传膳了, 正好够你赖床。”傅濯枝请示。

檀韫“嗯”了一声,傅濯枝便伸手扯了下床杆上的玉铃,长随进了听了吩咐, 轻步退下去了。

檀韫埋在傅濯枝胸口,半边脸被挤出了嘟嘟肉, 傅濯枝瞧着眼热, 伸出指头轻轻戳了两下, 第三下的时候被檀韫用指尖逮住了。他反握住檀韫的指尖,细细把玩起来,说:“你知不知道你昨晚上说了多少梦话?”

“别诈我。”檀韫被他捏得指头软,“我从不说梦话。”

“笑死人了。”傅濯枝说,“难不成你长了天眼,专在你睡觉的时候睁开, 否则怎么如此确定?”

檀韫倒不生气,反而醍醐灌顶似的, 睁圆眼睛看向傅濯枝,“对啊。”

“……”

大清早的胡乱勾/引人!

傅濯枝暗骂一句,伸手抄起檀韫的胳膊,把他往上拖到自己身上,当张薄被盖好。檀韫“哎呀”一声,脑袋歪倒在傅濯枝脸边,小声谴责他,“闹什么啊?”

“谁闹你了?”傅濯枝理不直气也壮,“我冷,拿你盖盖。”

檀韫笑了笑,伸手玩他的头发,说:“那我昨晚说什么了?”

“可多了。你问我为何长得这么好看,我答你‘天生的’,你还回了我一句‘哦’。”傅濯枝在檀韫狐疑的打量中笃定地一点头,“我说的是真的,我发誓。”

“还有什么?”檀韫审道,“我有没有说不该说的?”

傅濯枝想了想,说:“我听你喊老祖宗了,还哼哼唧唧什么‘我错了我错了’,这个算不算?”

檀韫闻言认真一回忆,恍然大悟道:“我好像是梦见老祖宗了,但这个老祖宗可凶啦,还要打我,我就讨饶。”

“那在梦里凶你的可不只是老祖宗,你还喊陛下了,不对,不是陛下,是……”傅濯枝清了清嗓子,学着檀韫的腔调,软软地说,“崇哥。”

檀韫埋在他肩窝笑得打颤,缓了缓才说:“你学得不像。”

“我学得像还得了?”傅濯枝恨不得翻白眼,心说那一声“崇哥”软得哟,没法形容。

檀韫被酸得直冲鼻子,轻声说:“是我和老祖宗说了呀,说我跟你好了。”

傅濯枝没说话。

“其实先前我就同陛下说了,所以那会儿你入宫,陛下才剜你嘛,你跟个呆子似的,还闷在葫芦里呢。”檀韫戳了下傅濯枝的下巴。

傅濯枝愣了会儿,“是我第一回 宿在莲台那会儿?”

“嗯。陛下一两眼就瞧出不对劲了,我便也没有遮掩,那会儿我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只是不愿听从陛下的命令,再不和你私下来往,因此索性直言了。”檀韫把傅濯枝的一缕头发绕在指上,用指头摁了摁他的唇瓣,又说,“不要胡思乱想。你吃味的样子可怜又漂亮,但不要真的过心,好不好?”

傅濯枝捏住他的手指,低头看他,“檀驰兰,你在哄我么?”

檀韫抬眼,说:“是哄慰的哄,不是哄骗的哄。”

傅濯枝忍耐地呼了口气,把他抱紧了,声音因为情绪泛哑,“驰兰,檀驰兰……”

他这样一遍遍地念,似要把这个名字、这个人拆掉又拼合再融化,显得贪婪可怖,又柔情似水,檀韫起初还在应他,后来就有些怯了,推着他的肚子说:“你别……别撞我呀。”

傅濯枝抓紧他推拒的手,往里滚了一圈,将他半抱着压制住,附耳说:“别动了……我不对你做什么。你就等着我,陪着我,就算帮我了,成吗?”

额头抵着枕头,金丝枕中的宁神药香漫入鼻喉,檀韫的思绪却愈发浑浊,身后是灼烧的高山,他则是被余热烧糊涂的兰草,顽强又虚弱地反抗,“可你已经在做了……鹤宵。”

“别叫我。”傅濯枝用下巴压着他的后脑,受不住他呢喃般的叫唤,话语又瞬息万变,“再叫我一声……”

檀韫咬着唇,半张脸陷入枕头,只剩下口鼻还在勉强呼吸,傅濯枝的气息喷在他耳廓、后颈,一切连通理智的地方,他变得愈发痴傻,被哄得叫了一声又一声。

傅濯枝的呼吸越来越重,檀韫知道他在做什么又不知道,不敢想象又控制不住却想象不出,直到裤子被烧烂了个洞,他不禁低声尖叫,而后被转过身,脸埋入起伏不定的胸膛。

“……”

秋日的清晨被厮闹出了几分燥热,檀韫躲在傅濯枝的胸口,像只犯错的猫,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不知羞耻的另有其人。

傅濯枝一只手抱着檀韫,一只手撑着床,勉强平缓呼吸,才抱着檀韫坐起来,附耳说:“去浴房洗漱了,出来吃早膳,好不好?”

方才恨不得盯穿他的后脑勺,现下又如此温柔,檀韫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暗自承认两幅模样的傅濯枝,他都喜欢。

檀韫抬头,傅濯枝也垂下头,眉眼含情,简直美得惊人,四目相对,更是各有余热。檀韫嘬了嘬世子爷的下巴,害羞又直白地问:“你以前……清晨也这样吗?”

“好奇害死猫。”傅濯枝恐吓。

檀韫有恃无恐,“那你记得保护我啊。”

“……”

傅濯枝认了,老实交代说:“有时会。以前常梦见你……起来就有些控制不住,就、就那样吧。”

“混账。”檀韫小声骂他,“不正经。”

“人有欲/望算什么不正经?”傅濯枝蹭他的鼻尖,委屈巴巴地说,“我又没胡乱发泄。”

“这么说来,世子爷的确好乖。”檀韫搂紧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蹭出一片热意,轻声说,“从前、以后我都不管你,可与我好的时候,你万万不能再和别人好。”

傅濯枝说:“我——”

檀韫打断他,说:“你若不愿,直接拒绝我,若当真应了我,就要时刻记着。你若反悔赖账被我察觉,我绝不放过你们,等到那时,你那新欢莫说恃强凌弱,手段狠辣,世子爷也莫说我以下犯上,不留情面。”

“我两只眼一颗心都装着你,哪还有缝隙留给旁人?”傅濯枝凝视着檀韫,轻声说,“你肯应我,我死——”

檀韫捏住他的嘴巴,蹙眉说:“不许胡说,忒不吉利。”

傅濯枝眨巴眨巴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应你,是因你待我好,因我……也对你有情,此外别无其他。”檀韫松开手,抚上傅濯枝的脸颊,“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本就应该。我在此中不懂许多,往后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鹤宵直言就是了,我定然认真反省,绝不糟践你……不哭。”

傅濯枝抱紧他。

傅一声正坐在凉亭里啃着包子傻笑,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他回神对上一张与世子爷眉眼相似的脸,连忙起身,“侯爷。”

卫侯“嗯”了一声,打趣道:“一个人傻乐什么?秋天还思上春了?”

“哪能啊?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傅一声遮掩,又说,“侯爷,您怎么过来了?是想找主子吗?”

“我本是路过,如今见你这幅模样,倒是改了主意。”卫侯说,“今儿天好,叫世子跟我打马出城。”

他说着就往院子里走。

傅一声心说不妙,连忙跟上,说:“侯爷,世子还没起呢!”

“这个点还没起?”卫侯似笑非笑,“昨晚去哪儿胡闹了?”

傅一声总觉得侯爷意有所指,心想该不会是哪个蠢货说漏嘴了吧,连忙讪笑道:“昨儿从宫里出来,主子就去买麻辣兔了,但是太辣了嘛,主子又贪嘴,夜里就睡得晚。”

“是吗?”卫侯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停下脚步,转身走了。

傅一声目送他离开,随后蹿进院子。

傅濯枝刚从浴房出来,被他吓得一啧声,骂道:“是猴儿就上树,在院子里乱蹿什么。”

“侯爷刚才来了。”傅一声不介意他的冷漠无情,报信道,“我总觉得侯爷话里有话,他是不是知道昨儿檀监事来府上了?”

“不重要。”傅濯枝说,“让人去套马车,用了早膳,我送驰兰回宫。”

傅一声纳闷道:“今儿檀监事不当值,您二位不出去逛逛?”

“他御前不当值,缉事厂还有公务压着呢,你去帮他办了?”

“恕我无能为力。”

“那你?”

“好的,属下这就滚。”

傅濯枝进入侧厅,檀韫正在喝粥,见他来了便笑了笑。他走到檀韫身侧落座,问:“味道还好?”

“嗯。”檀韫拿公筷给他夹了只水晶鱼包,“这个好吃,皮薄肉嫩的。”

傅濯枝道谢,说:“若论菊花粥,冰的比热的清甜。”

“这碗也不错,等来年入了夏,我再来府上讨一碗菊花粥。”檀韫笑着说,“到时候世子可不许拒我于门外。”

“你用后脑勺瞧一眼,都能瞧出我没那份胆量。”傅濯枝说着给檀韫舀了两勺子粥,说,“把这一碗也吃了。”

两人配着时蔬和几样包子团儿的又喝了一碗,各自侧身漱了口。傅濯枝起身说:“送你回宫。”

“你别跑了。”檀韫跟上,“叫个人赶车就成。”

傅濯枝不应,到了马车前转身将檀韫推搡了进去,自己也坐进去了,由傅一声赶车到玄天门。

“哎哟喂。”戴凝光上前问安,笑眯眯地说,“世子爷安,七叔安。”

傅濯枝“嗯”了一声,伸臂让檀韫搀着下了地。

檀韫屈指叩了叩戴凝光的脑门,说:“把你的狗眼收了,否则我就帮你剜出来镶在房顶,让你瞧个够。”

戴凝光假意吃疼,忙说:“小子不敢了。”

檀韫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傅濯枝,说:“回去吧。”

“嗯……”傅濯枝看了他许久,环顾四周,捧住檀韫的脸在他右腮亲了一下,转身回了马车。

檀韫目送马车转向离去,站了会儿才转身,在戴凝光笑盈盈的注视中离去。

晚些时候,番子来莲台禀报,说:“四方药铺的消息都在纸上了,请监事过目。”

檀韫放下朱砂笔,接过一叠信纸快速翻开,问:“世子从前没和这家药铺来往?”

“据探查,没有。”番子说,“这家药铺只是家寻常药铺,老板伙计都没有怪异之处。世子府有专属的御医和药房,也鲜少在外购买药材,因此没和四方药铺有所联系。”

檀韫说:“知道了,且去吧。”

番子行礼告退。

檀韫仰身靠上椅背,若傅鹤宵与这四方药铺并无联系,那那夜的神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知道那张信上的苦味是什么了。”傅濯枝说,“是药味。”

“药味?”傅一声侧身坐在车门前,看了眼傅濯枝的神色,“主子已然猜到那药味来自何处了?”

傅濯枝偏头,推开车窗,看向前方的一座巍峨王府。

秦王府的长史闻声出门,上前走到马车车窗前,恭敬作揖道:“世子爷安。”

傅濯枝面无表情,“秦王呢?”

“回世子爷,王爷不在府中,去城外寺庙祈福了。”长史说。

傅濯枝嗤道:“我看是去城外庄子陪外室厮混了吧。”

长史不敢搭腔。

“林长史。”傅濯枝垂眼看着窗外的人,“秦王书房中有一件东西,你去替我取来。”

林长史不敢抬头,说:“世子爷,卑职是秦王府的长史,不敢背主。”

傅濯枝没有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敲了下车窗。

俄顷,林长史说:“但世子爷若想拿东西,卑职愿为世子爷引路。”

“可我怕踏入秦王府,会脏了鞋。”傅濯枝说,“林长史,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道理:只要我不死,秦王府未来的主人就只能是我。”

林长史低头说:“可卑职想,世子爷看不上这地方。”

“是啊,因此只要我想,它便夷为平地,或是沦为空宅。林长史,我不是在拉拢你,是在恩赏你——如果你珍惜机会的话。”傅濯枝说,“我要的这件东西不贵也贵,端看在你心中,你们全家价值几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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