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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成茧 今不热 3400 2024-09-06 11:05:09

姜理在被那股花香味包围时,他都不用正眼看,就知道,真的是钟宴庭,不是幻觉。

姜何跟何怡还堵在开水房门口,钟宴庭阴沉着脸低头就看见姜理额头上直冒的冷汗。

“滚开。”钟宴庭骂了一声。

姜何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挡在俩人面前,眼睛从钟宴庭的身上打量着,然后落到怀中的姜理脸上。

“你们早就有联系了。”姜何质问道:“姜理,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理气得眼眶都是红的,“我故意什么了?”

钟宴庭蹙着眉,在姜何上前来时,踹了他一脚,何怡尖叫着连忙去扶姜何,“你干什么打人啊!我要报警了!”

钟宴庭带着姜理去了急诊室处理烫伤。

“会留疤吗?”

护士提姜理包扎好后拉下他的衣服,钟宴庭不动声色地垂眼看着那块被烫得通红脱皮的地方,Omega太过瘦弱,总让他觉得再烫深一点就能见骨。

“这个程度不会的,不过疤痕体质就不好说了。”护士说。

姜理慢吞吞地从病床上爬起来,细细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他的脸。”

姜理连忙摇头说道:“脸没事,不要紧的。”他不想再给人添麻烦了。

瘦削的脸此刻高高肿起,看上去可怜至极。

钟宴庭看见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莫名有些生气,俩人出了急诊室,姜何又在门外杵着。

“我说这么多年不回去,搞了半天跟他旧情复燃了。”姜何冷笑着。

姜理吸口气,包扎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不知道吗?”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啊。”

姜何话锋一转,对着钟宴庭,“我们的工资你到底什么打算?拖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听说你还要竞选区长呢,钟宴庭,要做区长的人,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吗?”

要不是在医院,钟宴庭真的很想打他。

“所有的事情需要按流程走,华顺申请破产,他们现在拿不出钱,我总不能去抢?”

“那你就去抢啊。”姜何恶狠狠地望着他,言语里都是下三滥的词汇,“你他妈现在这么有钱,你拿钱出来啊。”

“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决定,楼盘不会烂尾,会有人接手,再等等就可以。”

钟宴庭发现,比起姜理这种笨蛋,姜何这种蠢货更让他难以接受,跟他解释都嫌浪费口水。

“等不了,我管它会不会烂尾。”姜何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需要钱,要么你把我爸的手术费付了,你跟姜理在一起,也是睡过的交情了,这点钱都舍不得掏?”

姜理对这些话已经充耳不闻,但钟宴庭在场,不免觉得难堪,他在身后轻轻拉着钟宴庭的衣袖,嗓音干哑地说:“走吧,不用理他。”

“我让你们走了吗?”姜何从一开始就盯着姜理,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拽过姜理的肩膀,Omega本身就瘦,力气也不如他大,姜理惊呼一声,接着就被钟宴庭护在身后。

“傻B。”钟宴庭忍无可忍:“你要是不想被刑拘,就安分点。”

姜何忍着刚刚被踹疼的地方,走上前揪住钟宴庭的衣领,“威胁我?”

钟宴庭并不反抗,垂着密长的睫毛,甚至挑了挑眉,冷冷淡淡地说了句:“你大可以在这里打我,只要你不怕死。”

言语中尽是轻蔑。

姜理躲在钟宴庭身后,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好像还在发抖,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却仍然大着胆子让他松手。

“你松开他,我、我报警了。”

姜何又在钟宴庭脸上看见了那种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个垃圾,这种表情后来在姜理的脸上也看到过很多次,而此刻俩人无比亲密的姿态不禁让姜何怀疑起来。

“姜理那个小孩,不会就是你的吧?”姜何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急诊走廊显得格外空洞。

“才不是,你不要胡说!”姜理推开他,然后拉着钟宴庭,红肿的脸颊血色都快褪去,“我们走,他疯了。”

姜何这次没有拦他们,倒是钟宴庭,在拐角前侧着半边的脸看了姜何一眼,那个眼神让姜何有点发憷。

“小何。”何怡跑过来,“你们怎么吵起来了?那人到底是谁?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姜何黑着脸一句不吭。

......

外边天色很黑,钟宴庭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

在医院的门口,姜理略显拘谨地站着,他用手背碰了下被婶婶打的那边脸,又肿又烫。

“谢谢。”

“你不该跟我说谢谢。”钟宴庭原本一直走他前面,这会儿转过身来,逆着光线,姜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Alpha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应该不太高兴。

确实,换做谁都不会高兴的。

“你应该说对不起。”钟宴庭说。

姜理心狠狠一跳,说不清缘由的酸楚漫上来,他盯着钟宴庭的鞋,张了张嘴,想在做什么准备,然后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钟宴庭很沉地叹气,“你叔叔生病?”

“嗯。”

“让他们自己解决,关你什么事?”

姜理解释着:“叔叔对我很好,我不能不管他。”

他又忧心忡忡地望了眼钟宴庭,说:“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话?”

“就是......”姜理欲言又止的,“就是莱莱。”

“哦。”钟宴庭一步步向他走近了好几步,声音从姜理头顶落下,“我知道,姜莱是你跟别的Alpha生的嘛,你说过。”

“嗯。”

“抬头。”

下一秒,姜理就被钟宴庭捏着下巴仰着脸,他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很难看,Alpha太微微弯着腰跟他对视,他不禁眼神躲闪起来,“怎、怎么了?”

“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跟别的Alpha结婚,我之前都告诉你了,我跟苏艾真结婚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那你呢?”

钟宴庭不依不饶的,“也是因为你,现在婚也结不成了,你不打算补偿我吗?”

“我......”

不是姜理不想说,而是他没有办法面对钟宴庭说。

他该怎么告诉钟宴庭,是因为他怀孕了,因为孕期的信息素失衡,导致易感期的姜何侵犯他,叔叔为了不让姜何再对他欲行不轨,所以在村里找了个不嫌他怀孕的Alpha。

他也不想结婚的,但是叔叔苦口婆心地求他劝他,他拒绝不了,后来他发现,比起跟别的Alpha结婚,他更不愿意看到姜何。

姜何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

“理理,那个Alpha年纪比你大,就是身体不好,没有Omega愿意跟他,他家不介意你怀孕,等孩子生下来,跟他们姓。”叔叔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地恳求,“是我不好,我照顾不好你,我把儿子养废了,让你受委屈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叔叔哭,眼泪陷进眼角褶皱深处,好像也陷进了自己的心里,所以他答应了,他的人生在钟宴庭离开后或许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又或许,只是钟宴庭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痛苦也好,快乐也好,但其实,要是钟宴庭不出现,姜理就是这样的生活,高中毕业就找个地方干活,像叔叔那样,然后再找个Alpha结婚,乡下的Omega都是这样的。

姜理也没什么不同。

“就是。”姜理抿着嘴唇,睫毛在路灯下眨了眨,泛着水润的光,平静的语气就像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就是,他给了家里一笔钱,然后就跟他结婚了,他说,给他生孩子,就......不让我吃苦。”

他不算骗人,结婚的晚上,那个Alpha确实是这么跟他说的,当时他抱着肚子缩在床脚,连觉也不敢睡,过了一天又一天。

灯下的细小灰尘一点点落在姜理的睫毛上,他喊了声钟宴庭的名字,想让他松开自己,然而Alpha却歪着头吻了上来。

“唔......”

是个濡湿轻柔的吻,他僵硬到连回应都没有给,钟宴庭似乎又不高兴了,咬了他一口。

“啊......”

“上次那么主动,今天怎么连嘴巴都不张?”

这个角度太近了,近到他只能看见Alpha浓密漆黑的睫毛,“上次?”

他什么时候主动亲钟宴庭了?

“喝酒那次。”

姜理仔细想了下,他好像是喝过一次酒,在家门口喝了一瓶,但那天不是......

“那天不是做梦吗?”姜理声音软绵绵的,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因为以前他就是会经常梦见钟宴庭的,钟宴庭只存在于他的梦里,不在现实。

钟宴庭无语地扯着嘴角,“哦,是梦啊,那现在呢?”

不由分说又开始吻他,姜理后背刚烫伤,还是很疼,钟宴庭特意避开了他受伤的部位,干脆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惩罚性似的亲他。

舌尖舔开干燥的唇瓣,略过Omega柔软的舌面,反复吮吸,再轻咬,姜理分不清自己的脸到底是因为被打得太热还是因为钟宴庭吻他变热的,他几乎快软了腿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钟宴庭一靠近他,稍微闻到点信息素,他就脑子不清醒了。

但他知道,他不应该跟钟宴庭接吻的,更何况是在医院。

姜理推搡着,脸颊酡红大口喘气,“别,给人看到了,我得回家。”

钟宴庭舔了下嘴角,有些后悔起来,刚刚就是觉得姜理很可怜,又看到他似乎快哭了,就亲上了,他怀疑自己可能确实太久没跟Omega接触过,所以总是对姜理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欲望。

在跟姜理离开之前,他又往身后的大楼处看了一眼,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钟宴庭。”

“干嘛?”

“你订婚宴的事,是我不对。”每次提到这个事,姜理都一阵心酸,但他只能一遍遍跟钟宴庭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我......”

“你也不用一直说对不起,本来我就不喜欢他,不结婚也好。”钟宴庭说:“难道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

“你看上去高兴死了。”

姜理觉得冤枉,他才没有这样想。

“这个事不说,先欠着,反正你还欠我一顿饭。”

“什么饭?”

钟宴庭不乐意解释,只说他,“以前就不怎么聪明,怎么现在变得更笨了。”

姜理闷着不吭声,也不反驳,纤细的脖子从衣领里露出一截,显得很脆弱。

落在钟宴庭眼里,Alpha的眼神变得晦暗。

“姜理,你刚刚有件事情做对了。”钟宴庭说。

“什么?”

“报警。”

姜理木然的脑袋没有想明白钟宴庭这句报警什么意思,Alpha接着告诉他:“不要总是平白无故受人欺负,解决不了的事,让你为难的事,就想办法让别人帮你,他打你,你就报警让警察帮。”

姜理突然又觉得脸颊红肿的地方开始发烫,莫名的连着心脏,好似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好。”姜理用尽全力对钟宴庭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然后呢?”

姜理呆滞地了声,“然后?”

“你叔叔生病,缺钱,你很为难,你该怎么做?”

姜理顺着钟宴庭的话,想到了他刚刚说的,顺着接了下去,“找人帮。”

“找谁?”

姜理愣愣地盯着钟宴庭,Alpha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声略过,白色的路灯照着眼前人的脸,将五官衬得比以往都要立体精致,他仿佛看见了十七岁的钟宴庭。

不等姜理回答,钟宴庭告诉他:“我帮你。”

回家后,姜莱已经睡了,从桌上的外卖来看,应该又是钟宴庭给的,姜理收拾好,去房里看了姜莱,手在小孩的脸上戳了戳,然后替他盖好被才离开。

钟宴庭临走前跟他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全记着。

“我接下来一个月可能都没法来找你,姜何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不用怕他,你叔叔的事我来处理,你哪也不要去。”

姜理很想说他还能去哪呢?

他应该拒绝钟宴庭的,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拒绝了,就是断了叔叔活下去的可能,除了钟宴庭,再没人能够帮他,他不想这样,但又不得不接受。

还有一句话他没问出口,就是钟宴庭为什么要帮他?是看他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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