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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成茧 今不热 3075 2024-09-06 11:05:10

晚上八点,警局门口停满了车,钟宴庭从最末尾的警车里下来,脸上干涸的血迹像结成的疤,他还没迈出第一步,就有记者追上来问。

“钟先生,您是参与赌博了吗?”

“那个受了重伤的Alpha是您动手打的吗?”

“钟先生,湾北区区长的公示还没出,这会影响到您的上任吧?”

“……”

对于这些问题,钟宴庭一个都没回答,从头到尾他都很冷静,甚至没有看镜头一眼,灯光在他俊美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点,他垂着浓密的睫毛被警察护着,警察拦住一拥而上的记者,将他带回了警局。

杨术是最后进来的。

“王局长,看看我帮你把谁带来了,聚众赌博,当众斗殴,该怎么判啊?”

王局看了眼若无其事坐在一旁的钟宴庭,又看了眼杨术,心里有了了解,问:“地下赌场带回来的?”

“当然,建议好好查查那个赌场,是不是跟他有关,知法犯法,是不是得上报。”

钟宴庭坐着,歪着脑袋看着一脸得逞的杨术,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赌博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人了?”

“那不然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个Alpha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还有你身上的血。”

“那我哪知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那样了,抓着我让我救他,沾上了呗。”

杨术显然没想过他会这样无赖,眼皮一跳,“外面全是记者,你也跟他们这样说?”

“我跟他们怎么说不重要,倒是你,怎么会在那?出现得那么及时,哪来的情报啊?跟姜何又是什么关系?”

钟宴庭伸着一点舌尖舔了下嘴角,勾起一抹笑,“谁知道是不是你下套故意让我上钩?你不服我我了解,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真的很上不得台面。”

杨术脸色一僵,骂了声:“什么东西。”

此时从警局门口进来一人,黑西装,戴着细边的眼镜,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杨术脏话含在喉咙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直直走到王局跟前,顺势看了下钟宴庭,朝他低头示意。

“王局长,今天这事有误会。”

杨术心急插嘴道:“什么误会?怎么?你一个秘书也能来保释他了?”

韩绍冷淡地瞥他一眼,“注意下您的用词。”

王局问:“钟市长来了?”

“他在外边。”

杨术一听钟遇也在,再看王局的态度,以及到现在都一副吊儿郎当姿态的钟宴庭,猜到这人今天十有八九能出去。

而且刚刚钟宴庭跟他说的那些话,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跟他来警局,因为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

想到这里,杨术对他的嫉恨更深了。

他往窗外看,隔着拥挤的记者,不远处停了一辆深黑色的轿车,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杨术咬了咬牙,确认就是钟遇,钟遇这么晚亲自来保他儿子,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韩绍问王局:“我可以带他走吗?外面记者太多,钟市长不太好进来。”

杨术再怎么不服钟宴庭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警局闹。

王局摆摆手,“带走吧,门口的记者处理一下。”

“好,麻烦您了。”

杨术双手握成拳,看着钟宴庭对他投来的挑衅眼神。

“你敢耍我。”杨术愤道。

“你想多了。”钟宴庭站在他肩膀边上,微微弯下一点腰,语气很轻,“耍你?你连当狗的资格都不够。你找姜何去华顺闹的事本来我都当不知道,但你非要在我面前跳。”

杨术瞳孔紧缩,听着钟宴庭接着说:“华顺的资金去哪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什么意思?”

钟宴庭笑了笑,“贪污可比打架斗殴严重多了,再说,你拿什么证明我参与斗殴了?至于那个赌场,算是我离开监察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把它端了还能给我拉政绩呢,谢了。”

“你他妈……”

“别说脏话。”

杨术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当时姜何拨通他的电话,他二话没说就带着警察以打击赌博的名义出了警,还带了记者,以为再怎么样,也能让钟宴庭吃吃苦。

他确实不服,一个什么都靠家里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能做上湾北区区长的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钟遇会出现得这么及时,钟宴庭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私底下跟华顺有来往的?

钟宴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钟再告诉你件事,收拾收拾,等着检察院上门吧。”

杨术克制着在警局打人的冲动,钟宴庭仍然看着他笑。

路过他身边时,钟宴庭拍了拍他的肩,脸凑到他耳边。

“记住了,临京市,姓钟。”

钟宴庭越过他往警局门口走,然后又回过头来,眼神不屑,像在看什么垃圾,刚刚的声音一点点在他耳畔散开,像是什么魔咒,杨术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

韩绍跟在钟宴庭侧后方的位置走了出去,记者见他们出来,提着摄像机跟话筒就凑上来。

韩绍面对这些记者游刃有余。

“今天的事都是误会,钟先生是以监察局的身份去赌场进行调查,受伤的Alpha也跟他无关,是在赌场欠了钱被打的,麻烦让开吧。”

记者显然没打算放过钟宴庭,缠着他,要他给个答复。

钟宴庭站定,看着离他最近的镜头。

“今天是我在监察局工作的最后一天,地下赌场是接到举报才去的,警察也是我找来的,只不过中间讯息有误差才造成了一点误会,赌场会被查封,我接受所有的监督跟审查。”

“钟先生,钟先生。”

在距离警局十几米的街口,韩绍带着他上了车。

车内环境昏暗,钟宴庭开门后,就只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坐在后排,里面是很熟悉的味道,他顿住了,随后坐了进去,关上了门。

韩绍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听身后人的嘱咐,

掩藏在黑暗里的男人动了下身子,有光亮起,是手机屏幕,照出了男人坚毅完美的下巴轮廓,没几秒,屏幕又暗了。

在钟遇开口说话前,钟宴庭也没有主动开口。

许久。

“在上任前,就给我搞出这种事?”

钟宴庭靠坐着皮质的座椅,闷着不出声。

“庭庭,说话。”

钟宴庭舔了下唇,说:“爸爸,对不起。”

钟遇很轻地呼出一口气,对着韩绍说:“先回家。”

“好。”

车子缓缓行驶,钟宴庭道歉后就一直保持沉默,大概又过了好几分钟,钟宴庭才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没有责怪你。”钟遇说话很沉,语速也不快,但是就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严感,“杨术解决了是好事,他这个人不安分。”

钟遇提醒他,“做什么事别给人抓到把柄,我怎么教你的?”

“我知道。”

“我不像你妈妈,我跟你呆的时间少,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自己做,只要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嗯。”

“我听你妈妈说,你不愿意跟艾真结婚?”

钟宴庭看着窗外,“没,他现在跟我住,会结婚的。”

钟遇看他这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说话重了,叹口气,钟宴庭从小就怕他,他也到底心软,今天这个事,结束了也就过去了,再追责也没意义。

“庭庭。”

“怎么了?”

钟遇笑了笑,“艾真长那么漂亮,虽然比你大两岁,但性格好,处处感情就来了。”

他才不信什么感情处处就来了这种话,程颂跟他说过很多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反正会跟苏艾真结婚,喜不喜欢也没什么重要的。

他只是,突然间就想起了姜理。

他离开的这几年,从姜何的只言片语里不难看出,姜理过得很难。

野种……

婊子……

一句句像是根针扎在他心脏薄膜的表面。

他的手因为姜何的反抗受了点伤,破皮的地方在隐隐作痛,他无暇顾及。

靠着车座转了个身。

奇了怪了,怎么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呢?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钟遇先下了车,钟宴庭跟在后面。

程颂在门口的路灯下穿着灰色的睡衣抽烟,烟雾一缕缕绕着他的脸。

钟宴庭喊了他一声就越过他离开,程颂伸手就要去拦他,被钟遇按住。

“你做什么?我还有事要问他。”

“问我就行。”

烟灰落在钟遇的袖口处,程颂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钟遇手里抽出来。

他接着抽烟。

钟遇告诉他:“庭庭大了,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他也做得很好,你不要总管着他。”

“他是我儿子。”程颂气道:“我管着他怎么了?他今天在赌场打人,你去捞的他,也不通知我。”

“你气这个?”

“我气他打人,什么时期了还敢打人。”

钟遇拿过他指尖的烟,程颂做势要抢,“给我。”

钟遇一只手压着他的脖子下方,把他摁在墙上,不让他靠近,另只手把烟掐了,“打人怎么了?你以前不也打?”

“他怎么跟我比?”程颂下意识反驳,“我是他妈妈。”

“是,你是他妈妈。”钟遇松开他脖子,向他低头:“别抽了。”

“钟遇。”程颂叹道:“你总说我宠着庭庭,但其实你才溺爱他。”

钟遇模样认真,他的脸跟钟宴庭有七八分相似,但比起钟宴庭多了成熟跟稳重,他告诉程颂:“庭庭是我们唯一的孩子,Alpha生育有多难我知道,你好不容易生下的他,我溺爱他又怎么了?不可以吗?”

“你今天能保他,明天能保他,那以后呢?你不在了呢?你死了呢?”

钟遇不悦地皱眉,“怎么随便咒老公死?”

程颂耳根泛起红,不去看他:“你好好说话。”

钟遇拉着他进屋,“开玩笑的,回家吧。”

钟宴庭连衣服也没脱,摸着黑就往床上躺,什么也不想干,从兜里摸出手机,上面有好几条陆昭的来电,他没回,直接找到姜理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

Omega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很大,听筒里的风也大,呼啸而过,弄得他耳朵都不舒服。

“你在干嘛?又在送外卖?”

“对啊,我要上班的。”姜理说:“没事就挂了。”

“不准挂。”

姜理有些着急,“我还要送单子呢,钟宴庭你别闹。”

钟宴庭才不管,“谁闹了?你别送了,这么晚还送什么送,那群饿死鬼大晚上吃什么吃?”

姜理觉得钟宴庭可能精神不太好,也没多问,只说:“你别乱说话,行了,我真要挂了。”

“姜理,我给你钱花,你别干了。”他脱口而出道。

“那怎么行?我不要,我还欠你钱呢,钟宴庭,你睡觉吧,顾客催我了,挂了。”

还没等钟宴庭开口,姜理已经把电话挂了,等他再打过去,姜理显示正在通话中。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在钟遇还没当上市长的时候,钟宴庭写过一篇作文

名叫《我的市长父亲》

当天就被语文老师告诉了家长

程颂把他带回家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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