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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没试过,好像...

小可怜被迫嫁给大坏蛋后 百户千灯 11568 2024-11-03 13:52:56

第八十八

“是。”

傅斯岸颈侧耳后绷起的青筋凸跳,磁冷的声线哑得发喑。

“我答应过,也一定会实现。”

他身前的少年目光怔怔,眼泪还在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将本就模糊的视线彻底洇花。

舒白秋也没有说话。

他又慢慢地低下头去,曲起双膝,哭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细碎的衣物摩挲声响起,傅斯岸在沙发前蹲了下来,抬头去看他。

少年的难过一眼可见。

他无声地掉着眼泪,还在反复用两只清瘦的手背擦抹着滴淌下来的泪痕。

蹭得细嫩眼廓都生显出了洇入皮下的艳红色。

傅斯岸喉结缓滚,心口酸得发涩。

他抬腕拉住了舒白秋的手,不让少年再去碰触自己的眼睛。

接着,下一秒,傅斯岸就抬头吻了上去。

他在一寸一寸,用亲吻拭去小啾的泪滴。

傅斯岸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太过苍白。

犯下的错误,只能用百倍的行动来弥补。

傅斯岸细细亲吻着濡湿的泪痕,吻着吻着,他便碰到了更温凉柔软的唇。

少年哭得这样厉害,唇却还是涩的。

干得好像起了薄皮。

舒白秋还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身体蜷成单薄很小的一团。

傅斯岸起身,把蜷缩着的恋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少年侧坐在傅斯岸的腿上,膝盖还弯蜷着,下颌又被捏抬起来,迎上了轻却灼炽的吻。

傅斯岸钳在人颌侧的力度并不重,甚至比不上他落下的唇。

但如果小啾挣扎,傅斯岸却不会放开他。

因为傅斯岸听得出舒白秋哭.喘的气息太过促急,他的身体现在并不适宜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很容易会过呼吸。

可是舒白秋并没有动。

少年消寂沉默,却依然没有推开傅斯岸的吻。

即使这种时刻,他也没有拒绝傅斯岸。

这让男人闷滞的胸腔更为酸麻。

唇齿交腻,气息黏缠。他们已经接吻过太多次,也太过熟悉彼此。

连哪寸被细致蹭过时会惹起回应,都如此清晰。

——只除了今天多出的一分苦意。

傅斯岸吻得也并不凶,等少年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就放开了怀里的男孩。

“别哭了。”

但暂时停下了亲吻的傅斯岸并没有退开,他用前额抵着恋人的额头,轻声说。

“别哭了,小啾。对不起,当心眼睛痛。”

舒白秋的睫根湿透,他的长睫很迟缓地眨动了一下,目光却没有落在眼前的人。

而是向下看了过去。

少年还弯蜷着双膝,侧坐在傅斯岸的怀里,他的下后就贴挨着傅斯岸,此时那纤软的外廓已经被硌出了一片凹陷。

那里,比刚刚的亲吻更为炙然。傅斯岸察觉了舒白秋的目光,他的鼻息低炽,薄唇在少年唇畔很轻地啄吻了一下,正想要开口——

但傅斯岸的话还未出声,他的下颌却倏然收紧,气息一僵。

因为舒白秋居然伸手,去往碰到了那里。

“……小啾?”

被叫住名字的少年抬眼,水色潮润的眼眸看向了傅斯岸。

他没有说话,却抬起了另一只手,纤白指尖触及傅斯岸的镜腿,直接就要把好端端架在那里的眼镜给摘下来。

“……”

傅斯岸一下握住了那纤瘦微凉的手腕,钳制了对方的动作。

他的声音比方才更为沉低哑涩。

“你要做——”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完,傅斯岸的话已经被对方打断。

舒白秋的声线还带着未褪的哭音,可他的语气却好像极为冷静,没有一个字可能被错听——

“我们做吧。”

傅斯岸的呼吸忽滞。

他的第一反应绝非是欣喜,反而一瞬间在脑海内闪过了太多种念头。

甚至包括最无法接受的那一个。

否则……为什么会现在说想做?

那一瞬可能都不足一秒,却如摧心炮烙,烈火煎熬。

但也是此时,少年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喜欢在睡前帮先生摸手掌,一直都很喜欢。”

舒白秋长睫很轻地扇颤了一下,有碎细的水珠自他的睫尖溅落。

“不只是因为,这样能帮到先生。”

他的腕骨被傅斯岸握着,非但没有挣动,反而更近地贴在了对方的掌心之中。

“也因为,这种强劲的搏动、生命的旺盛,能让我安心。”

少年纤卷的长睫又眨了一下,一颗积蓄的眼泪从他纤白的脸颊滚落。

但舒白秋的话音却格外认真,不带分毫的勉强和委屈。

“所以我想和你做。”

“我想更深切地感受先生……多过分都没关系。”

“这也会让我安心。”

傅斯岸失声哑然。

他终于意识到,小啾有多么希望他好好活着。

——又有多么爱他。

那些被傅斯岸以帮忙为借口得来的每一晚的亲触与陪伴,原来自始至终从不是补偿,也不是哄骗。

而是纯粹全然的喜欢。

他抱住小啾的时候,小啾也在这样认真地将他感受。

傅斯岸没有再开口,他只卸下力度,松开了舒白秋的手。

怀中的少年望着他,自己伸手,把傅斯岸的眼镜摘了下来。

镜腿叠好,镜片朝上,舒白秋托稳了手心里的眼镜,小心地伸长手臂,把它放到了一旁的安稳位置上。

他探身去放的时候,腰腹间拧出的纤瘦线条生生勾人视线。

舒白秋做这些事的时候很仔细,他还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尖,清软的气息中带着鼻音,听得人更觉有一分可怜。

可是动作间,他却一点都没让眼镜轻晃或是被弄脏。

放稳眼镜之后,少年才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转头望回了他的先生,抱着他的人正沉默地深深看着他,骨节修长的大掌也掐握在了舒白秋的腰侧。

目光交接,那是一个比刚才凶得狠的深吻。

唇齿嘶痛,近乎噬咬。

“……!唔、嗯……”

汹灼的火势将人转瞬吞没。

傅斯岸用自己的凶悍动作真切证明。

他的烙印,会永远锁在舒白秋的腕间。

再不会缺席一秒一分。

***

起初还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开始得太匆忙,室内的灯都还很亮。

后来舒白秋还被抱到了客厅的落地窗旁,他听见了先生在他耳边低声讲,玻璃是单向,外面不会有任何人看到。

可是光还是太亮了。

无论室内,还是窗外的江景和川流长龙的车道。

等舒白秋堪堪结束过两次之后,他才被抱回了房间。

甚至在回卧房的路上,抱着他的人还一直都在里面。

舒白秋万分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搏跳、旺盛,强悍与凶猛。

他被过重的力度状得哆嗦抖颤,果白的脚背都在止不住痉孪。

柔园又在痛,软廓再度被染得通紅。

但更重的部分却还在更内层。

舒白秋在落地窗边时就失声地小死过一次。

回到卧室,似乎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更是昏神又被迫清醒过不知几回。

最后直到傅斯岸都内里过两次,过分凶野的力度才终于稍稍休止。

平时以往,傅斯岸都不会这么多,他至多是完整地一次,再用其他地方帮忙一回。

因为两次都在里面的话,小啾会受不住。

少年里面也很生细,磨碾没几回就会。

种得厉害了会更窄,也会给接下来带去更甚的回应。

所以平时才会很少干太多回。

但是今天傅斯岸完全没有克制,他的力道之凶,可能都将将卡着线。

只确保了小啾不会真的受伤。

其余没有分毫收敛。

第二次,甚至还在被灌的时候,脱力的舒白秋就已经失神昏了过去。

他着实被累得太狠。

傅斯岸细细吻着他湿透的眼廓,汗湿的发尖微微垂落下来,和少年柔软的额发相贴粘缠。

直到气息稍稍平复,空气中的燠热也不再如刚才那般胶黏。

傅斯岸才伸手,轻轻地抱起了身下昏睡的恋人,准备去浴室。

但意外的是,已经软得没一点力气的少年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毫无知觉地睡过去。

傅斯岸刚刚将他抱起来,就见男孩的眼睫艰涩地动了动,忽然睁开了眼。

“……”

少年张了张唇,最开始甚至没能咬出字音,只发出了一句气声。

直到傅斯岸以唇渡给他了一点温水,被润过了喉咙的舒白秋才终于用哭哑的声线说出了一句。“不用……”

不用什么?

傅斯岸不解,他其实看得出小啾已经累得太狠,放在往日早该沉沉地睡过去。

但眼下这时,男孩却还握着他的尾指,执意用软哑到虚弱的声音说。

“不用、洗……先休息……”

傅斯岸顿了顿,却觉指间传来了一点微弱的力度。

是小啾在用软得不行的力气,拉过了傅斯岸的指尖。

而最终被拉过去的位置,居然正是少年自己的小复。

傅斯岸的手搭在了那紧实纤瘦的皙白上,原本平坦的线条,此时却变得隐约有些鼓圆。

傅斯岸当然知道自己搭碰的地方是那里,就在他的掌心之下,那白皙的几肤上甚至还有未褪的薄紅和痕印。

单是今天晚上,傅斯岸就不止一次地用掌根故意按揉过这里。

这个他全根最深时,会显著撑起的位置。

少年的准确可能只是无意的巧合,又或者是之前感受太过深刻,被生生烙印下的记得。

但此时这里的微微弧度,却并不是因为傅斯岸没有撤出。

而是他之前满灌过的两注。

傅斯岸刚刚察觉到这一点,深沉的眸光暗了暗,却听终于攒够了力气讲下半句的少年说。

“不用清里..很深的,在里面、流不出来……”

“……”

傅斯岸足足沉默了三声心跳。

他的喉结在青筋微显的颈间沉沉划过,嗓音也变得比之前更磁喑。

“不行。”

傅斯岸拒绝了送到手边的最高诱惑。

他说。

“留一整夜在里面,你会不舒服。”

少年懵懵怔怔,眸光湿漉而茫然,他好像已经累得想不太明白,也没办法真正理解傅斯岸话里的意味。

但他却还记着自己的唯一的要求,不想再麻烦先生去浴室。

所以在傅斯岸收回手之前,少年已经自己倾身过去,把温软的弧度更近地送到了对方温热有力的掌心之中。

“那先生……先生帮我按出来就好了……”

……

这种情况哪里像是能按出来的?

分明只会被灌得更圆。

傅斯岸承认自己是真的失控,今天本来他就有着异于平常的情绪波动。

但面对眼前这种情形,想来哪怕是最理智、最冷静的状态。

傅斯岸也很难再做出另一种决定。

他当真沉腕去按住了那一处。

只是东西还没能真正引出来,却又被反回了更里面。

傅斯岸按着怀中人,到底是进行了第三班。

这次的时间真的太久了,惹得早已没力气的小啾都极近崩溃,一直在发抖着掉眼泪。

舒白秋已经完全耗尽了力气,他连想要抓着床单爬开一点都成了完全的奢望,最后只能无处可躲地蜷缩成一团。

却又更方便了身后的按掼。

傅斯岸明知道小啾受不了这么噎,第三次的撑填甚至比之前还要满。

但他的凶深动作却丝毫没有轻缓。

傅斯岸在用最凶的力度告诉舒白秋。

他永远不可能松手。

最后少年已然连破碎的哀叫都无法出声,失焦的瞳孔哆颤上翻,抖得如此可怜。

直到傅斯岸都已经罐完停下来,却还能感知到怀中的纤瘦男孩溺沉在未褪的余声之中。

就连已经不再受到任何碰触的时候,舒白秋腿测的痉孪却依然持续了许久。

他已经说不清是失神,还是已然彻底地昏晕。

但即使脱力如此,傅斯岸再想将人抱起来去浴室时,少年却还是像被惊醒了似的,发出尾音软哑的轻.喘。

舒白秋早已完全说不出话来,可他却还是被惊得很不安稳,似乎一点都受不了傅斯岸的离开。

傅斯岸见状,便只把恋人抱去了侧卧,换到了干净的床铺上休息。

其他部位的痕迹也简单处理过了,只除了满满的东西还在里面。傅斯岸原本是想等小啾睡熟了,再去帮人清洗。

但傅斯岸到底也熬了两个通宵,他毕竟不是铁打的。

所以在圈着恋人等对方睡沉的时候,熟悉的气息和被填满的怀抱,也让傅斯岸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他抱着舒白秋,就这样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连傅斯岸都不由有些意外。

他居然睡得这么沉。

充分休息后的身体神清气爽,精力充沛,还带着饱餐后的餍足感。

傅斯岸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彻底放松后的微微酸酥。

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深度按摩后的松快。

而且傅斯岸还没睁眼,就感觉到了微亮的光线。

侧卧里还拉着窗帘,显然,他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生物钟格外自律的傅斯岸鲜少会睡这么久,他也有些时日没睡得这么好了。

多日的疲劳在彻底的休息后云散烟消,也是这时,傅斯岸清楚地意识到。

睡前,小啾之所以会那样执意拉着自己,不想让傅斯岸离开,甚至不想让他去清洗。

就是为了让傅斯岸一起休息。

小啾不想让他做完再离开去熬夜了。

少年实在太过纯良。

连主动想做的原因都这样好心。

傅斯岸习惯性地收拢手臂,圈紧了怀里的少年,但也是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不对。

怀里的触感,并不是小啾。

傅斯岸皱眉微顿,旋即倏然起身。

室内到底拉着窗帘,光线颇有些昏暗,他这时才看清,自己的怀里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卷。

虽然那和纤细单薄的恋人很像,但此时本该和傅斯岸一起休息的舒白秋却并不在床上。

“……小啾?”

低哑的唤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室内依旧很安静。

傅斯岸微微眯眼聚焦,扫过周遭,他在整个房间内都没有看到熟悉的纤薄身影。

“……”心脏倏然一下怦跳,傅斯岸的胸腔又生出了那种麻到发酸的微痛感。

小啾去哪儿了?

但也正是此时这种极致的安静,让傅斯岸听到了细微的水声。

他抬眼,望向了门边拐角。

侧卧的构造和主卧不尽相同,浴室的位置会藏得更深一点。

傅斯岸侧耳细听,确认的确是从浴室传来的水声。

他便利落下床,几步走去了浴室的方向。

门没有锁,怦然的胸腔也让傅斯岸没有耽搁一秒,去多问一句里面的人。

傅斯岸直接推门进去,在氤氲的水雾中,他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这时,傅斯岸却倏然顿了一瞬。

潮雾中的少年听闻声响,回过头来,不由也僵了一下。

因为傅斯岸进来的时候,舒白秋正在自己清理。

甚至就在此时,在傅斯岸的注视之下。

还有显眼的痕迹从少年纤颀的腿测慢慢淌留下来。

舒白秋甚至都没能站直,他的一只手还撑着墙,看起来颇有些虚弱的模样。

回头见到推门的傅斯岸时,少年不由愈发窘迫。

他抿着被咬仲的唇,开口的嗓音沙哑而磕绊。

“先生、醒了……?”

他本来是想趁先生睡醒前做好的,但眼下舒白秋也意识到,自己弄得着实有些久了。

“我……”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怎么试过,好像、不太熟练……”是不熟练。

傅斯岸心想。

可是好涩。

傅斯岸一眼就望见了少年身后的嫣红,甚至好像比昨晚更艳了一点。

可能是从未自己尝试过的恋人不得要领,才会用手指把艳泽染得更秾。

而且。

傅斯岸抬了抬眉梢,他这时才想起,自己刚刚起来时太过匆忙。

为了找小啾,都没来得及戴上眼镜。

于是现下,在舒白秋赧然窘迫的目光中,傅斯岸抬手取下一旁的沐浴凉拖,慢条斯理地屈身换上,旋即便直接朝少年走了过去。

男人的嗓音也恢复了平日斯文淡然的低磁。

“我帮你。”

***

舒白秋到底还是白清理了。

让他好一阵发愁的、根本不知怎么才能探到更深处的尝试,轻易便被另一位熟练得多的先生接手。

一下就试到了最甚。

只是,接受帮忙可能也会有必须付出的代价。

尤其昨天,还是舒白秋自己说的不想洗。

少年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种话,对他先生所产生的影响究竟会有多么严重。

于是很快,舒白秋就发现,帮他青里的物什倏然换了另一个。

温度也换改了。

汤得灼人。

舒白秋最终还是又被弄浑了一回,才终于被真的擦理干净。

他昨天就已经被过度透支过,虽说良好的睡眠让身体休歇过来一点。但破纪录的三次内涉,到底还是留下了深长的余韵。

这次清洗时,虽然只经历了一次。

但舒白秋却敏敢得格外过分。

少年累得发昏,脚趾都无力再蜷紧。

他脱力的身体也软绵绵的,被彻底耗净了所有气力。

从浴室被抱回卧室的路上,还没沾到床,舒白秋就已经睡着了。

等到少年的身体终于休息饱足,真正地睡够清醒的时候。

窗外的天空都已经黑了下来。

舒白秋迷茫地眨了眨湿漉的长睫,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候。

是凌晨,还是傍晚。

直到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叫了一声,舒白秋才慢慢动了一下,意识到。

自己好像睡得太久,把饭点都睡过了。

空荡荡的胃腹忽然一热,一只温热的大掌伸过来,覆在了舒白秋的胃部,轻缓地帮他暖了一下。

背脊也被贴暖,纤白的颈侧被身后立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传来一点微痒的酥感。

舒白秋愣了愣,回头看去,意外发现地发现自己的身后还躺着一个人。

此时,他正背靠在对方温暖的怀抱中。

“……先生?”

耳廓微微一暖,低磁的哑音在少年刚被吻过的耳畔响起。

“早。”

身后的男人好像也在休息,音色中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不早了……天都黑了。

舒白秋这时才瞥见墙上的时钟。他意外于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更意外于,先生居然没有去工作。

而是和他一起睡到了这么晚。

“饿了?”

身后的男人又用鼻梁蹭了蹭舒白秋的耳廓,像什么慵懒的大猫似的。

接着,傅斯岸才起身,还把怀里软绵绵的小啾也抱了起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

舒白秋的胃不适合空腹太久,傅斯岸是掐着点醒过来的。

就算这时少年没醒,他也会把小啾叫起来,去吃晚餐。

舒白秋也确实饿了,便跟着先生下了床。

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他却不由又有些腿酸。

……实在是,太多次了。

这种感受,和今天舒白秋自己爬起来去浴室时的腿软何其相似。

少年的动作稍有迟缓,傅斯岸就发现了。

他站在床边抱臂看着舒白秋起身,看了两秒,就伸手过去,直接将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

舒白秋怔了怔,他刚想说自己能走,就听见傅斯岸道。

“我想抱你走。”

语气淡定,说得格外理所当然。

舒白秋顿了一下,到底是没能拒绝先生的要求,就这么被抱了出去。

他完全没发现。

自己究竟有多么心软

傅斯岸一路将人抱到了餐桌边,才把舒白秋放在了桌边的餐椅上。

尽管傅斯岸的动作很轻缓,餐椅上也放了软垫。

但在挨到软垫的时候,舒白秋还是不由得低嘶了一声。

“唔……”

傅斯岸稍顿:“疼?”

舒白秋抬头看过来,漂亮的眼眸中染了些水色。

他抬手,轻轻拉了拉傅斯岸的衣襟。

傅斯岸顺着人低头,下一秒,唇畔就被仰头过来的恋人轻轻贴住了。

舒白秋亲了亲他,小声说。

“这样就不疼了。”

傅斯岸:“……”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

想亲死。

傅斯岸按捺了一下自己想把小孩脑袋一口含住的冲动,只按着舒白秋的纤白后颈,深长地回吻了他。

亲完之后,男人才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另一把餐椅上。

晚餐已经被端盛了上来,口味都比较鲜甜清淡,也很好消化。

正好适合这时的舒白秋。

两人开始吃晚餐,等上到甜点的时候,傅斯岸才记起来,今天他帮小啾选的甜品是西米露。

奶白的椰汁清香诱人,双手捧着甜品盅的舒白秋正在小口地喝。

傅斯岸的视线在少年唇边的雪白色上多停留了一秒。

难以抑制地,他又想到了自己匆忙打开浴室的门时,那雪色浆汁慢慢淌下来的模样。

还有舒白秋自己拉着他的手,说很深、不会流出来的时候。

……

傅斯岸沉默地舔了舔齿列。

当真美味。他想。

一场好丰盛的款待。

等到舒白秋也被填饱了肚子之后,两人离开餐厅,才开始聊起了昨天的事。

“先生之前——”

舒白秋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壳了一下。

因为他们两个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这个沙发,昨天,舒白秋曾经真切地体会过了它的超绝弹性。

……怎么觉得,先生到哪儿,都很会利用铺垫物的弹力?

少年不由得苦了下脸。

还是说,是先生自己的腰力太好了?

“怎么了?”

傅斯岸的声音唤回了舒白秋的分心。

舒白秋沉默了一秒,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拉着傅斯岸坐到了旁边的另一张双人沙发上,才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是想问,先生这段时间,是不是都为我的事情在忙?”

傅斯岸自然察觉了小啾的神情,也猜到了对方垮下小脸的理由。

他的眸中不由浮起微许的笑意。

直到少年开口询问,傅斯岸才沉默了一瞬。

但他依然承认了:“是。”

傅斯岸没有欺骗,也没有说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不对舒白秋说谎。

而舒白秋听到他的回答,似乎也早有预料,又问道。

“那我重开舒雨巷的事,是会有许多很麻烦的工作吗?”

“不算多,”傅斯岸低声说,“而且大部分都由助理团队负责。”

傅斯岸帮舒白秋组建的这个独立团队,其能力足以应对各种棘手的事项,对整个品牌全权负责。

但不可否认。

这段时间,傅斯岸还是明显地增加了自己的工作时长。

“可能是我有些心急,才导致没有处理好工作安排。”

舒白秋看着他,抬手轻轻覆住了傅斯岸的手背。

纤长细白的指节搭在男人微绷的青筋上,舒白秋一面安抚着对方,一面轻声问。

“先生是不是一直还在担心我,怕我出什么意外?”

所以才会这样。

少见地在工作领域中出现状况。

太过聪明的小孩,本就不可能被真正隐瞒。

他对这些事的察觉,也只让人心生了一句慨叹的“果然”。

傅斯岸应声承认:“是。”

其实无论是重开的舒雨巷,还是舒白秋之后的接单,包括少年的身体状况,都没有什么不能处理的问题。

哪怕是那个万分之一几率存在的家族遗传病症,从舒白秋的体检结果,和近日前沿实验室的研究实例来看。

也没有发现任何潜在的风险。

但即使如此,傅斯岸还是没有真正放心。

他依然会担虑,不想让小啾有任何闪失。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傅斯岸说,“我可能有些操之过急。”

他说得并不多,更没有把自己“担心保护不好小啾”的想法向对方表明。

傅斯岸不想让舒白秋也被传染自己的这份焦虑。

更不想让少年揪心。

但舒白秋温软的手指握着他的指节,却轻声问。

“先生是不是因为我之前的经历,所以想把我百分之百的保护住,不想有任何闪失?”

“……”

傅斯岸的胸口缓一起伏。

饶是他早知道小啾多么聪明,却也没想到。

对方会这样一针见血,一句话戳中自己的心结。

无法否认,即使现在,傅斯岸依然会对那些事有着隐隐的耿耿于怀。

他知道小啾不会沉湎于过去,但偶然时分,傅斯岸还是会想。

……如果他能再早些就好了。

那三年对于舒白秋来说,哪怕是未曾亲历的旁人视角,都只觉得地狱一般太过漫长。

而且傅斯岸后来才发现,虽然小啾当时的确有心理问题,但他并没有真正丢失或混乱了记忆。

相反。

少年的记忆力其实非常优越。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也会是一种旁人求之不得的天赋异禀。

可这同时也意味着,那三年的漫长经历,也不会被小啾轻易忘记。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傅斯岸都会非常躁郁。

这种怫然的闷结,会随着那些咎由自取的施.暴者得到应有的十倍、百倍教训,而稍有疏解。

却无法完全消弭。

因为小啾受到的伤害是实际的。

即使被疗伤治愈,依然难以被抹去。

所以傅斯岸耿耿于怀,所以在他意识到小啾可能会有未知的风险时,傅斯岸更会难以释然。

他宁愿悉心费力,大费周章地预算好所有可能性。

也不想让小啾受到任何伤害。

傅斯岸甚至清楚,自己的心态在医学层面已经可以被称为“偏执”。

但即使身为医生,他依然难改。

又或者说。

是不愿改。

傅斯岸宁愿以此,换恋人的多一分安全。

直到。

直到小啾生气,哭着问他“你答应过”的时候。

傅斯岸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该认错。

可是那顽固的心结,却还隐没在他的胸腔里。

……然后被小啾一句话指明了出来。

傅斯岸的沉默也带了几分闷寂,他说了句“是”,就没再开口多言。

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舒白秋拉了起来。

就像昨天晚上,耗尽了力气的小啾依然要拉着他的手去碰自己小.腹的时候。

眼下,舒白秋也拉着他,碰到了自己清瘦的脚踝。

“这里,是先生回国后第一次和我见面,我受伤的地方。”

舒白秋轻声说。

“那时候我的韧带受伤,脚崴了,是先生把我送去了医院。”

傅斯岸当然记得这件事。

那天他风尘仆仆,自千里之外远道而来。

抱起男孩的时候,对方还止不住在发抖。

那是顾一峰弄出的伤,后来当着舒白秋的面,傅斯岸让罗绒踩断了顾一峰的两侧脚踝。

以牙还牙,双倍偿还。

而现在,傅斯岸的手被舒白秋拉到自己的裸.白踝骨间,清晰而直接地碰到了那纤瘦的触感。

“现在这里已经康复了,对不对?”

少年轻声问。

“……”傅斯岸垂眸,低声,“嗯。”

他的手又被舒白秋拉过去,按覆在了少年单薄的胸前。

舒白秋把傅斯岸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还不够,他又自己埋靠进了先生的怀里,还伸手抱揽住了傅斯岸的后颈。

少年就这样整个人贴倚在傅斯岸的怀中,仰头,认真地轻声问。

“那这里呢?”

这次傅斯岸掌下的心脏,甚至是他怀里的整个人。

情况又是如何?

傅斯岸颈侧血管微跳,他低声说。

“也康复了。很健康。”

舒白秋微微弯起眼廓,抬头亲了亲先生的唇。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昵近的小动作。

就像舒白秋也很喜欢,他说的什么事,先生都会明白。

“我要谢谢我的医生治好了我,”舒白秋道,“我还要和我的医生说,我并不觉得那段过去是阴影,或是无法拔除的暗疮。”

傅斯岸微顿。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也如此清晰地听着恋人的清软嗓音。

“即使是被关起来的三年,我也没有觉得那是无法越过,或者恨不能剜掉的记忆。”

舒白秋也倾身,学着他的先生,用前额抵住傅斯岸的额头,轻轻贴了贴。

“那三年里我也一直在回忆玉雕,所以后来才没有把技艺忘掉。”

“如果是现在回想,我也的确会觉得那时处境很难,每天都心惊胆战。”

“但我不会觉得不堪回首,也不会对自己当时惊弓之鸟的反应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那三年里的我,也是我自己的一部分。”

少年娓娓道来,把最坦诚的自己向恋人剖白。

“我不活在过去,但过去的我塑成了我自己。”

舒白秋还皱了皱鼻尖,带一点很可爱的发愁表情。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讲明白,让先生理解。就是,先生可能会觉得,那三年对我来说很糟糕,让我恨不能立刻忘掉。”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就像你一直在夸我的那样,我会觉得那三年的我也很厉害——能这么厉害地坚持熬下来,等到终于自由的这一天。”

“等到了……和你的相见。”

傅斯岸当然能理解,能听明白。

他甚至还发现。

即使自己已经夸过那么多次,但小啾其实远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傅斯岸天生性格强势冷漠,他厌恶软弱,会毫无多余感情地立刻修正自己的错。

他会冷漠地审视所有人。

包括过去的、不够好的自己。但舒白秋不一样。

舒白秋从不否认过去的自己。

他会接纳所有的自己,包括那些脆弱的、可怜的、糟糕至极的过去。

他不会因为回望过去而觉得窘迫,更不会自厌贬低。

少年那么勇敢,又这样温柔。

他才是真正不会被外力打碎的人。

三年噩梦,是傅斯岸救了被卖掉的舒白秋。

可是这绵长一生,真正被救赎的人,又何尝不是傅斯岸。

没有小啾,傅斯岸不可能与这个世界和解。

而他的心结,也在被那双最漂亮灵巧的手,细细解扣。

“真的好厉害。”

傅斯岸哑声说。

他也抬颌,在少年的唇畔轻轻吻过。

“我明白了。”

小啾在帮他消解郁气。

他也该学会,不再用未发生的事惩戒自己。

“我会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

舒白秋看着傅斯岸,还顺着他的话说。

“然后好好和我睡觉。”

傅斯岸笑答。

“嗯。”

他的啄吻复又落在少年的眼廓,伴着低声。

“一定。”

舒白秋还靠在傅斯岸的怀里,傅斯岸收回了覆在少年胸前的掌心,让两人的怀抱再无间隙。

他的手习惯性地圈去了舒白秋的腰侧,因为惦记少年的伤,掌根还向下挪了挪,轻轻揉了几下受过伤的轮廓。

“唔……”

舒白秋的耳朵立刻肉眼可见地烧红了。

那么厉害。

却还是脸皮那么薄的小孩。

在傅医生的大手有更多的舒缓按摩动作之前,舒白秋叫住了他。

“对、对了!”

傅斯岸看他:“怎么了?”

舒白秋浅浅地吸了口气,说:“还有件事。”

“先生可能会觉得,如果能早点救下我就好了。”

少年还直白地点明了这件事。

对这个原本已经无法补足的遗憾,舒白秋却有不同的观点。

他道。

“但我觉得,说不定已经有这样的可能发生,只不过不是在我们这里,而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傅斯岸微顿。

“……另一个?”

“先生知道有不同的世界,对不对。”舒白秋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或许其他世界的我们会早点相遇,会直接遇到,又或者会相逢年少……”

“但不管哪个世界的故事里,我们都会在一起。”

舒白秋的想法显然不是一时兴起,他甚至还道。

“可能穿越前的你,和出生在这里的我,是仅有的两个、我们不同时存在的世界。”

“所以命运给了我们机会——让世界交叠。”

“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傅斯岸一瞬哑然。

他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种思路。

——还会有这样浪漫震撼的注解。

无论穿越,还是三年来迟,对傅斯岸来说都曾是难以消除的心结。

可是这些死结,却都由舒白秋亲手化解。

“原来这样。”

傅斯岸哑声。

原来对他而言,这些心结都不是煎熬。

而是通向小啾的鹊桥。

“谢谢。”

傅斯岸吻住了舒白秋的唇,低声道谢。

舒白秋也被亲得笑起来,弯着漂亮的眼廓,说。

“不用谢我的。”

傅斯岸吻过他薄薄的唇线,却还低叹。

“是我太幸运。”

相拥的恋人在夜幕之下的落地窗前接吻。

他们走过了太多颠簸,幸有所获。

还会并肩越过前路所有坎坷。

***

前一个晚上夜班三次——或者说,加上浴室还得算四次之后,小啾同学到底是得以休息了一晚。

不过舒白秋很快就发现,情况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他帮先生睡前摸碰双手的时候,情况的确容易不太受控,会摸到其他地方去。

但那时的概率,至多也只是十之六七。

可是现在,舒白秋却发现,一旦自己进行这种睡前习惯,对先生而言,就好像是成了一种信号。

……更确切来说,应该是邀请。

舒白秋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睡前碰一下先生的手,都能被当成是要做的表态。

但他想不明白也晚了。因为舒白秋还发现,先生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还会反复问他,是不是更喜欢这种。

……

舒白秋的确是说过,先生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但他也没想到。

对方居然会天天过分。

在舒白秋两次险些睡过头之后,他终于又拒绝了傅斯岸一回。

“我要早起……不要摸你。”

傅斯岸顿了顿,神情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好。”

舒白秋松了口气,他觉得先生还是很好说话的。

只是他并没看到,抱着他安静休息的男人脸上,还露出了一点若有所思。

少年安稳地睡了一整晚,睡眠质量也很好。

唯一不安稳地是他清醒的方式,舒白秋睁眼时,意识还有些茫然,可是满溢的颤粟感,却生生逼湿了他的眼帘。

“……什……唔……?”

舒白秋甚至连话都没能说出口,就直接被掼碎了声音。

可是罪魁祸首的男人俯身下来,英俊至极的眉眼专注望着他,还用着和下方动作截然相反的温柔口吻。

“宝宝,醒得好早。”

……他明明是被动醒的!

舒白秋的确是如自己所愿,真的早起了。

但他真的很难感谢先生这种叫早的方式。

而且,在好不容易按时开工之后,舒白秋雕刻了大半天,忙完傍晚去太昊找傅斯岸一起下班时。

他还意外地在先生的工作日程中,看到了一组隐藏标签。

那个分组被设定了最高级别的私密,连傅斯岸的特助都不知道其存在,只有傅斯岸和舒白秋的平板才有权限查看。

而分组里,最新添加的一个标签,居然是在今早六点。

标签内容还是。

水煎。

舒白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张漂亮的脸蛋烧得通红。

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分组的名字叫夜班。

舒白秋也没想到,先生居然真的把这一组分在了工作标签。

同样也是这天,舒白秋的工作手记也被傅斯岸意外地翻到了。

少年的笔记是手写的,一本很厚的五年日记本,里面记了他的工作计划和接单排期。

傅斯岸翻舒白秋的工作手记,原本是为了帮小啾找一个他即将要做的玉雕设计。

但在翻阅的过程里,傅斯岸却意外看到了一条信息。

那条标记所在的日期,傅斯岸记得非常深。

因为那正是小啾和他生气、并且四次夜班的那天。

而在那天的笔记里,除了工作计划,还有一条额外的内容。

同样是少年清逸俊秀的笔迹。

他写的是。

【眼泪对先生很有用。】

傅斯岸会来帮忙翻笔记,是因为舒白秋一时没腾出手。

等舒白秋忙完过来找先生的时候,就看到了对方若有所思的表情。

舒白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想起了自己写过什么之后,就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他还试图想过要解释。

但已经太迟了。

结果就是,已经上过了早班的舒白秋又被傅先生加了一次夜班。

还结结实实地被先生欺负得泪惨了。

事后傅斯岸餍足地抱着他,亲昵地吻着少年的眼睫。

“真的很有用。”

傅斯岸说。

“好喜欢宝宝的眼泪。”

舒白秋:“……”

少年闭眼,故作听不见。

假装自己已经被曰晕了。

***

开心而充实的日子填满了舒白秋的时间。

很快,盛夏已过。

金秋九月,也马上就是舒白秋的生日。

下周他就要年满二十岁,下下周,舒白秋还会去申戏报道,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

提起下周小啾的生日时,傅斯岸并没有提前透露自己的礼物计划。

不过男人明确说了,下周舒雨巷就可以试营业了。

对舒白秋来说,也算是特别的生日礼物之一。

但是对自己的二十岁生日,舒白秋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另一件事。

“年满二十岁,就可以领结婚证了吧?”

少年乍然提起这件事时,傅斯岸都明显地顿了一下。

他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件事,而是想过太多次。

却没料到会是小啾主动提起。

而在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一个安排会有八百个心眼的傅先生面前。

舒白秋眨了眨眼,直接拿出了三张崭新的现金。

“看!”

那是十二块钱。

“这是我从神工奖的奖金里取出来的,第一笔我自己挣得钱。”

少年弯了弯眼廓,笑着说。

“到时正好可以拿这个,去和先生结婚。”

十二块,是领结婚证所需的手续费。

对比傅斯岸。

小啾只会打直球。

“挺好。”少年拿着新钞,笑眯眯地说。

“十二,以后就都是两个人啦。”

相比之下,傅斯岸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哑然地,还听着小啾说:“好期待我的二十岁。”

“还有以后,和先生一起的一百年。”

汹涌滔天的情绪最终汇聚成一个吻。

傅斯岸咬着少年薄软的唇,为这真实的温软触感,终于确认。

“好像做梦。”

他哑声说。

“好高兴……我会有这个荣幸。”

“是的,先生。”

被傅斯岸抱住的少年也笑着,亲了亲他。

“梦里梦外,你都是我的太太——”

“我的爱人。”

耀眼的恋人,在金灿的日光下接吻。

他们的羁绊,穿透两个世界的最坚韧隔膜。

至此厮守。笃爱热恋,抵死缠绵。

——FIN——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if线,傅小坏x乖乖啾。因为这章比较长所以周三没写完第二章。if线更新前,本章留言都有红包,也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到现在030

留言可以跟我讲下想看什么交通票(可以说最想看哪章的扩版,也可以说方式,sp,站立抱或者水煎包之类的)会选一个大家最喜欢的款式写~

然后推一下我下本准备开的文,偏执攻x美人受,感谢收藏-3-

《失忆后我恋爱了》点进作者专栏可见~

一觉醒来,温然什么都不记得,身边只有一个英俊的男人陪着他。

男人说:“我是你的爱人。”

起初温然将信将疑,但对方的确温柔体贴,慢慢的温然也恢复了正常生活,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城镇,周围人并不认识他,只知道他们是刚搬来的小两口,大家都很友善地祝福他们。

不过渐渐的还是有些端倪,比如男人不让主角上网太长时间,说是对刚痊愈的身体不好。再比如两人虽然是情侣,但从来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男人说是怕他不舒服。

虽然温然觉得,那更像是对方不想碰他。

后来温然在家里发现了精神类药物,偷偷找医生询问后发现是治疗偏执症的药物,随后他又从拼凑回的聊天记录发现,男人并不是他的恋人,似乎是因为自己以命相逼,才让男人勉强同意在一起。

强扭的瓜不甜,温然考虑过后打算和男人摊牌,对方去找真正喜欢的人。生死线上走过一回,温然也想开了,以后就开开心心自己生活吧。

温然下楼找人时,留在卧室床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是医生打来的电话。

温然不知道,医生打来其实是想说,之前药单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已经认全了,那些治疗偏执症的药物,服用者的名字,不是温然。

而是那个自称他爱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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