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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病了

难钓 季阅 3042 2024-06-29 12:23:53

房间里的氛围像外面的雨雪交加的寒夜, 暧昧不堪。

窗外雨声逐渐停了,第一场雪落地即化, 短短两个小时,草草收场。

金石把数据线拔了,手机交给蒋屹检查找回来的视频。

蒋屹拿过来看了一眼,余光里杜庭政也扫视过来。

蒋屹用手指滑到底,最底下果然没有他偷存的那个在车上的录像了。

他收起手机来,如他所说, 删了就删了,好像真的无所谓了。

杜庭政问:“存视频干什么?”

“你存着干什么,”蒋屹说,“你不是也录了?”

杜庭政:“整体监控设备,每个房间都有。”

这八成是真的。

但蒋屹还是问:“你没有存在手机上吗?”

杜庭政不回答。

蒋屹:“我要检查你的手机。”

杜庭政的手机就算是秘书借用公务之便都不能随意翻动。

没人敢随便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或者不知死活地提出要求。

管家忍不住要出声缓和气氛,却见杜庭政拿出手机, 丢到了蒋屹怀里。

蒋屹一顿,摸着手机没作声。

金石暗暗吸气, 把用到的工具一一收起, 将充电器和电脑归位。

管家张了张嘴又闭上,重新进去厨房里烧水。

蒋屹思考片刻:“密码是什么?”

“没有。”杜庭政说。

蒋屹按亮手机,却没下一步动作。

杜庭政看着他彻底干透蓬松的头发, 还有在灯下愈发纤长的睫毛。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 蒋屹把黑屏的手机搁到他腿上:“不看了。你存了也没关系,发出去也没关系, 这都是我无法左右的事。”

他好像真的变乖了。

他不可能变乖。

那就是生病了。

“没有存在手机上。”杜庭政说, “先把药吃了。”

这两件事不知怎么联系到了一起,蒋屹抿了几秒钟的嘴角:“吃了药就退烧了。”

杜庭政盯着他嫣红的唇。

蒋屹小声提醒:“你还没有给我测体温呢。”

“……”

蒋屹:“你都……了半天了。”

他伸手要去碰, 被杜庭政一把抓住。

蒋屹任由他抓着,有点疑惑:“不去卧室吗?”

他们挨得很近,杜庭政座靠着沙发,不动就显得矜贵。蒋屹一侧身体靠着他,两条腿都收到沙发上,放松地盘着。

他肯定比刚刚烧得更厉害,因为体温和呼出来的气息远超室温,侧颊也微微泛红。

“药效过了吗?”杜庭政突然问。

蒋屹一愣,看向桌子上的药。

杜庭政眉梢一动。

蒋屹明白过来,本就因为鼻塞而缠绵的眼神变得更加不正经起来。

“应该没过。”他说,“但可能是因为发烧,水份蒸发得快,效果可能没有上次好。”

杜庭政意动得厉害,面上却看不出来分毫:“你白天的时候说后面难受,晚上不能来。”

“但是,这是最后一粒药了。”蒋屹深觉可惜,好在没叹气,“不来的话,就浪费了。”

他重复道:“最后一粒药,厂家不生产了,以后也买不到了。”

杜庭政把手机随手扔去一边,握着他的手却没松:“你喜欢的话,就能买到。”

这是什么霸总台词。

蒋屹依稀在小说里看到过,下一步金丝雀就该扑到金主怀里害羞了。

蒋屹做不到,犹豫了一下问:“那到底要不要去卧室?”

搞得他好像太急色了。

杜庭政握着他的手心里有些潮湿的汗意。

蒋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趁着药效我可以,如果等药效过了,我可能就不可以了。”

杜庭政要起身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因为生病了,身体应该会不舒服。”蒋屹也不确定,但这跟实际情况显然不符合,他推测说,“药物作用,我又觉得好像也能行,想尝试一下。”

杜庭政脸色不阴不霁。

蒋屹趁机道:“不然你,躺着别动。”

杜庭政在哪里都强势霸道,自主性能高达顶峰,除非他纵许,否则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可以吗?”蒋屹歪着头看他的表情,起身主动拉他,轻而易举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厨房里没动静,金石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这房子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蒋屹可以尽情的发挥,把他拉进卧室里,反锁上了门。

伴随着锁声落地,管家才能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养生壶,里面是已经快烧干的水。

金石也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跟他打了个照面。

这情形似乎见怪不怪了,两人没一点尴尬,金石神色如常道:“他们这算是和好了吧?”

管家思考片刻,隐约听见主卧里传出来一些声音,叫金石上二楼。

“应该算,但还是有些奇怪。你今天睡这里吧,别离他们太近,这栋楼的门不隔音,明天问问大爷,要不要换。”他推开二楼卧室的门,打开灯,“蒋教授之前有这么主动过吗?”

“好像没有。”金石回想之前,每次去接蒋屹,他都会找一堆理由拖延时间。

而且他今天的的确确说过身体不适,不想见杜庭政。

金石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和好了,总归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是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金石揣测道,“蒋教授是个讲道理的人。放心啦,大爷能哄好的。”

入夜的时候外面雨雪分明停了。

等半夜,雪又簌簌下了一阵。

那响声把金石惊醒,没等他重新入睡,就听见杜庭政喊他的声音。

金石连忙下楼,半路上碰到从房间里赶出来的管家,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不妙。

下了楼只见杜庭政焦躁地站在卧室门边,眼里好像覆着冰霜。

客厅里关了灯,卧室里却开着。蒋屹躺在床上,呼吸声很轻,睡得却很沉。

墙上的木盒时钟时针指到三和四中间,蒋屹在床上烧得浑身滚烫,不省人事。

管家拿着额温枪进去,颤颤巍巍对着蒋屹一点。

“嘀”,四十度。

杜庭政眉间阴霾更甚:“叫医生过来。”

金石立刻联络杜家的人,把医生送过来,又去找酒精过来,准备给蒋屹擦额头降温。

管家看了门外的杜庭政一眼,杜庭政一顿:“看我干什么。”

就算今晚是蒋屹主动,杜庭政万分肯定,他使用了措施。

没有弄进去,可蒋屹还是发烧了。

他半夜高烧起来,杜庭政是被烫醒的。

管家低了低头,用大块棉球沾了酒精擦在蒋屹额头上:“我应该提醒您的,发烧了最好不要太激烈。”

怎么可能。

杜庭政全程在床上躺着,而且顾及蒋屹状态,时间并不算久。

杜庭政声调也冷:“是他非要缠着我,在沙发上,你看到了。”

“我一直在厨房里,没有看到。”管家说。

虽然他面上并没有浮现诸如怀疑的神色,但是杜庭政看得出来他根本没信。

杜庭政欲言又止,觑了金石一眼。

金石无辜道:“我一直在房间里修电脑,什么也不知道。”

从蒋屹拨过去视频电话开始,暗示他药效发作。

再到洋房以后,暗示他测量温度。

然后又暗示了一次药效快要结束了,拉着他走向卧室。

不,已经不算暗示了。

是明示。

是引诱。

可是蒋屹真的高烧起来,最先惊讶的还是杜庭政。

他比他设想的还要更加脆弱、娇气。

好在杜家距离这里近,这个时间又不堵车,十分钟医生就抵达了。

医生进去看蒋屹的状态,随后露出了和管家几乎一样的眼神。

杜庭政鼻孔里呼出气,在窗前沉默地吸烟。

凉风透过窗吹进来,又裹挟着烟雾流出去,偶尔传出树枝碰撞的声音。

外面地上白茫茫的,薄薄的一层,不像雪,倒像霜。

“吃过药了吗?”医生问。

管家刚要说晚上吃了退烧药和感冒药,杜庭政呼出白色烟雾,迷蒙不清中,说:“没吃。”

管家记得晚上的时候明明把药放在客厅桌子上了,水也准备好了。

杜庭政脸更黑了:“直接睡觉了,没有吃。”

医生很镇定:“寻常感冒,先把药吃了吧。”

管家出去厅里拿药,医生思考了片刻,对杜庭政友好建议道:“杜先生,一般这种高烧情况下,不适合剧烈运动,”

“不算剧烈。”杜庭政说。

“……”医生沉默了几秒,眼见着他说话不配合,恐怕触他逆鳞,决定闭嘴。

“好的,先生。”

谁知,杜庭政反而问:“不剧烈也不行吗?”

“不建议。”医生回答的很严谨,把酒精棉扔掉,换成退热贴,贴在蒋屹头上:“运动过程中易出汗,如果吹了风,受了凉,会加重病情。”

蒋屹似乎被冰到了,很不舒适地皱了皱眉,伸手去摸额头上的退热贴。

大概烧得太厉害,他挣扎了一下,没能睁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室内的灯光也令他不适,头往下挪,连带着眼睛一起埋进了被子里。

杜庭政说:“关上灯。”

金石正站在门边,闻言把灯关了。

室内陷入黑暗中,床上窸窣片刻,借助月光隐约看到蒋屹又把脸露了出来。

杜庭政动作停顿着,直到床上彻底没了动静,才把夹在指尖燃烧出长长一截的烟灰轻弹在烟灰缸里,随后把犹有星火的半支烟身摁灭,抬手关上了敞着的半扇窗。

风隔绝在外,卧室里安静极了。

管家把药拿进来,愣了一下:“停电了?”

金石看了杜庭政的方向一眼,小声解释:“光线太亮了,睡不踏实。”

管家点点头,过了一会,适应了黑暗,摸去床边,尝试着叫醒蒋屹,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杜庭政一直望着那边:“没有不叫醒他就能退烧的方法吗?”

管家看向医生,黑灯瞎火的,彼此什么都看不到。

医生说:“有的,吊水快一些,再输点葡萄糖补充水份。”

杜庭政:“好。”

医生在黑暗中去摸药箱,金石犹豫地抬了抬手,停在半空中,没自作主张开灯。

医生对着照进来的月光兑好了药,又拿了输液的针,从被子里摸出蒋屹一条胳膊来。

血管怎么也看不清了。

窗边杜庭政发出稍微明显一些的气音,昭示着他耐心耗尽。

医生擦掉额头的汗,小声求助:“实在找不着血管,帮我打个灯。”

管家跟金石要了手机,调出手电筒,照着蒋屹的手背。

“可以可以。”医生连忙感谢。

客厅里没灯,卧室里没灯,黑成一团的洋房里除了窗外稀薄的月光,唯有手机里发出来的一团亮。

几个人在这团光周围,小心翼翼地给病人扎针。

时间仿佛静止了。

针扎上,医生猛地呼出一口气:“好了。”

周围的人齐齐松气,好像完成了一项格外艰难的、重大的任务。

不远处的杜庭政望着蒋屹轻闭双眼双颊嫣红的模样,也无声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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