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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两道闪电砸清明,接连弃城遭问罪

千万别跟疯批谈恋爱 长笑歌 2623 2024-07-09 12:49:49

若谢微星早知道陆寂对他生了那些不干不净的心思,他绝对会老老实实闭嘴,而不是脑子一热脱口问出“要不要先解决一下”这种问题。

但他迟钝到没发现陆寂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对,转头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当天夜里又滚上陆寂的床。

陆寂不敢再与谢微星同睡,又不好直接赶人,他站在床边犹豫片刻,问道:“你不回殷家吗?”

谢微星挪去床里侧,给陆寂留出空,顺势拍了拍,“不回,你是不知道在殷家睡会发生什么,太危险了……”

陆寂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收紧。

“这一路马不停蹄实在困乏,我先睡了。”谢微星翻了个身,却总觉得后脑勺不舒服,他左右晃晃,那种不适没得到缓解,反而愈发强烈。

他有些烦躁,干脆支起上身将枕头掀了,露出下头的东西。

两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那里端端正正摆着一本册子,约有两指厚,上书四个大字:春宫秘画。

陆寂已记不起是何时把东西落在这儿的,他脸色突变,张皇失措伸出手,可谢微星却更快一步,已经将册子高高举起,顺势躲去他抓不到的地方。

“你小子,居然看春宫图?”谢微星咧着嘴笑,困意也一扫而空。

“谢微星,还给我……”陆寂语气惊慌,细看下指尖在微微颤抖。

谢微星故意抓着册子甩来甩去,坏心眼地揶揄调笑:“奇怪?你怎地如此慌张?看个春宫图而已,又没说不叫你看。”

“给我。”陆寂又说了一遍,目光随着谢微星的动作来来回回,他心中默念着,祈祷谢微星千万不要翻开,可往往事与愿违。

“你也算是开窍了。”谢微星感慨一句,顺手翻开,津津有味看起来。

可这春宫秘画是越看越不对劲,待看清上头纠缠的并非男男女女,而是清一色的男子时,谢微星笑容逐渐僵住,呲起的大牙也慢慢收回去。

“……”

怎么全是男的?

这不对吧兄弟?

他不信邪,又接连翻了好几页,虽然画得粗糙,但一个人一根,两个人两根,这么简单的算数题他还是会算的。

除非其中一人天赋异禀,能长两根。

陆寂闭了闭眼,他死死垂着头,已不敢去看谢微星现在是何表情。

殿中霎时弥漫上一股尴尬的气息,谢微星傻愣在那里,向来转动飞快的脑筋锈住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半晌,他若无其事合起册子,端端正正摆回原来的位置,一本正经叮嘱道:“往后莫要藏在枕头下面了。”

陆寂一声不吭,只能瞧见露在外头的耳朵连带双手都是红的,他夺似的抓起那本春宫秘画,脚步虚浮匆匆逃离,这一走便是整晚。

而铁直如谢微星,他瞪着大眼躺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才仿佛被一道闪电砸在天灵盖,“蹭”地坐起身来。

陆寂喜欢男的?

这窍开得也太先进了。

倒不是歧视,喜欢某个人本就是个不可控的自由选项,可那是陆寂啊,这种心情,这种心情……

谢微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若非要举个例子,就像听说谢献书与程屹安搞在一块,能接受,但无法立刻接受。

也是他自己犯贱,本以为发现了陆寂的小秘密,没想到是个大秘密,这下倒好,又把人给吓跑了。

他盯着右手看了会儿,突然抬起左手,“啪啪”扇起来,边扇边小声骂道:“叫你犯贱!叫你犯贱!”

正骂着,外间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谢微星连忙掀起床帐往外看去,猝不及防同陆寂对视在一起。

陆寂没想到谢微星这会儿竟醒着,他目光闪躲几瞬,又要转身逃跑,却被谢微星出声喊住,“小黄毛!”脚步停顿。

“你跑什么?”谢微星光着脚下了床,他看着陆寂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我今晚就得走了。”

陆寂不敢转身看他,语气却焦急许多,“为何这样仓促?”

谢微星解释:“这一来一回,路上就得耽搁十天,哪有军中主将十几天找不见人的?”

“回来瞧瞧你,长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说罢,他咬咬下唇,“殷家我先不回,郑樱那边你帮我照看着,待我把最后两城收回来再去见她。”

陆寂满心苦涩:“是为了躲我么?”

谢微星一个头赛两个大,连忙否认:“你怎会这样想?喜欢男子并非什么怪事,你无需难堪,若是有钟意的人,也可同我说,我替你把关。”

陆寂愈发苦涩,那种感觉从胸膛蔓延到四肢,游走在舌尖,苦得嘴唇都是麻的。

谢微星当真不懂吗?那些春宫册子是为谁看的?一夜未归又是在躲着谁?

谢微星当然不懂,一来他将陆寂从小养到大,看待这件事时多少带些长辈的姿态,二来他浑身上下的筋全是直的,弯不了一点,所以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

说着不回殷家,临走前,谢微星还是偷偷摸摸去看了眼,瞧见郑樱挺着大肚子面色红润,也算放心,这才一扬马鞭,急转北上。

而直到回了肃城,第二道闪电才姗姗来迟,再一次砸在谢微星天灵盖上。

他突然梦到同陆寂泡池子那天,陆寂那闪躲的表情,压抑的眼神,赤裸的反应,硬生生将他从睡梦中砸醒。

陆寂不会是对他有想法吧?

这小兔崽子!对着殷钊这张脸也能硬?

这就更不对劲了,谢献书跟程屹安搞在一起他能接受,但谢献书要来搞他是绝对不可以的。

陆寂也不可以。

他急于求证,于是大半夜爬起来,拿出陆寂给他寄的每一封信,逐句读过,于字里行间揣测意图,那是些再正常不过的话,谢微星并未察觉任何异样,直到他将郑樱的信打开铺在一旁。

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心措辞,同样不加掩饰的关怀,叫他心乱如麻。

郑樱依依不舍念着殷钊,陆寂一往情深又是念着谁?

可谢微星来不及思考这些风花雪月。

辽人重整旗鼓,来势汹汹,突攻才收回不久的嵇城。

韩老将军死讯传来时,谢微星只差十里便到嵇城,他看着溃败不成型的韩家军,喃喃问道:“你们来时,嵇城还剩多少人?”

前来送信的将士悲怆大喊:“不足一万!”

一万将士,十里地……

谢微星闭了闭眼,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撤!”

韩家将士本以为终于等来援军,可没想到援军却在十里之地退缩。

“不能撤!不能撤啊!我们苦战数月才将嵇城收回,韩老将军死守至今,怎能说撤就撤!”

谢微星拽住胯下焦躁踱步的骏马,苦楚与恨意交加,“不足一万,如何守得住?又如何等得了?”

十里地,就算马不停蹄一路疾驰,最少也得半个时辰,待奔到嵇城城下,辽人早已将城屠尽。

“只差十里!只差十里啊!殷十方!你可是要当逃兵!”

“是,我今日便当一回逃兵,来人,把他们几个带回去!”

谢微星摸向腰间的羊皮水袋,朝嵇城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咬牙掉转马头,马蹄扬起的砂砾不停往眼眶中钻,他拼命睁着双眼,眼珠红了一路。

嵇城再次沦陷,辽军乘胜追击,往黔城逼来。

而这时谢微星却再次做了一个令人不齿的决定——放弃黔城,退至更后方也更安全的肃城。

众人这才恍惚记起,殷钊本就有叛国嫌疑,先是奉城一战中害死祝将军,又在韩老将军身死后连弃两城,这其中定有问题!

谢微星不顾众人质疑,带殷家军弃城逃跑,辽人听说这件事,更是士气大振,直接南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据黔城。

退至肃城第七日,长安终于来人,韩子晟上任新监军的第一件事,便是跟谢微星打了一架。

两人从校场打到营帐,最后打累了,才并肩坐在一处,脸上不同程度挂彩。

“还打吗?”谢微星喘着粗气问。

韩子晟恨不得从谢微星身上撕一块血肉下来,“你这贪生怕死之辈!我爹死在辽人刀下时,你在何处?韩家军将士拼死守城时,你为何要撤?辽人还未攻至城下,你为何要弃城不顾?”

谁知谢微星竟“吃吃”笑开,“朝堂都信我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什么叫信?你本就是!”

谢微星笑得愈发张狂,抵在墙上的肩膀一抖一抖,“那可……太好了。”

“……”韩子晟像看疯子般看着他,“殷钊!虎符已收回,我明日就将你押送回长安问罪!”

谢微星跌跌撞撞站起来,身子晃了两晃,往外走去,“再过两天,任你处置。”

“站住!”韩子晟怨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要做什么!丢了嵇城黔城不够,还要把肃城也拱手让人吗!”

谢微星没停,他打了盆水,随便擦了擦脸,往自己营帐中走去。

方掀开帐门,便见里头坐着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他扫过对方腰间的鱼纹玉佩,怅然一笑:“王爷亲自到肃城,也是来问罪的吗?”

【作者有话说】

谢微星:你是不知道在殷家有多危险。

卤鸡:在昭德殿也不见得多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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