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寂捏着图纸,神色怔愣,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忽而又皱了眉头。
长月烬抓了抓头, 不知他这向来没什么脾气的小师妹, 怎么会如此生气,再说这自在留恋镜的事, 小师妹一开始也知晓, 最开始还嚷嚷着要跟他们一起找呢, 怎么突然又不去了?
长月烬:“为什么啊小师妹?之前说这事的时候,你不还说要跟我吗一起找吗?而且这自在留恋镜若是在宗门的秘境里, 岂不是更方便、更轻松就能拿到了吗?”
“你是怕进入秘境遇到什么危险?”
长月烬搞不清楚小师妹这会儿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要自在留恋镜了, 但他觉得好不容易才得到留恋镜的消息,明明就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了,怎么就突然不要了。
他只能以为小师妹或许是怕进入秘境,取留恋镜的时候出现意外。
他见季白星没反应, 于是又继续说:“宗门秘境我们修炼到炼气期大圆满开始, 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进去过多少次了,最开始是为了自己历练,后来带别的师弟师妹也进去过不少次。”
“放心吧小师妹, 那秘境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取个镜子而已!能有什么事?”
季白星夺过图纸,看也不看一眼, 揉成一团,塞入袖口里, 语气依旧坚定:“跟秘境危不危险无关,我就是不想要了。”
长月烬急了:“那怎么能行?!”
“你知道能进入天机阁三年才开一次的虚妄秘境,能多难得吗?只是去一次,若能出来,境界有可能提升几月甚至几年才能达到的高度!可那秘境幻术尤其的多,没有留恋镜,你要怎么办?!”
“我也不是非要进虚妄秘境。”季白星捏着袖口的图纸,皱着眉说道,“总之,谁都不能去找自在留恋镜。”
“大师姐!”长月烬见自己小师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能喊大师姐能不能劝一劝小师妹。
林寂被这一声吼回了神,她敛下心底那点古怪的情绪,看了眼一旁着急的长月烬,又回过头来看着季白星,声音缓和:“为什么又不要了?”
季白星可以对着别的师兄师姐闭口不言,但没法对着自己的大师姐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
但她也不知应该要如何去说,说她做了一场梦?梦见他们为了去取得这镜子,师姐莫名对她出手,师姐被逐出宗门?然后师姐就一直躲着她?
“师弟你先回吧。”林寂叹了口气道,“我会和师妹好好说说。”
长月烬看看小师妹又看看大师姐,要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在自家宗门拿个镜子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取了出来不愿意用再说嘛,总归要拿吧。虚妄秘境说不去就不去,那可是天下修士都向往的地方,谁也不知道能得到什么样的机缘呢!”
“师姐!你可要好好劝劝师妹啊!”
长月烬的身形渐渐远去。
林寂也并不急着让季白星立马就回答她,素手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了一盏茶具,陶瓷白底。林寂招手引来灵泉水,在辅以杏花,煮了一盏茶。
“坐下喝喝茶吧。”林寂道,“你很少如此强烈的抗拒一件事,跟师姐说说理由吧。”
季白星愁眉不展,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躁乱的情绪才缓和了一点。
她望着林寂,尝试着说话:“师姐……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嗯,那个梦和自在留恋镜有关吗?”林寂将茶给季白星续上。
季白星将茶喝得一干二净,她抬起头来神色怅然地望着林寂。
“我梦见,师姐为了那自在留恋镜对我出手了,”季白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这里,被师姐的无上揽月剑所伤,留下了一个月牙的伤疤。”
“师尊很生气,将师姐赶出了宗门……”
林寂伸手摸了摸季白星的头发:“那这梦一定是假的,自在留恋镜本就是为你去寻的,我怎么会为了夺得自在留恋镜对你出手?”
这事二师兄知道、三师姐知道,就连师尊也是知道的。
可能宛若真实的梦境里,他们都只是说:师姐为了自在留恋镜,对小师妹出手。
没有人说,那自在留恋镜本就是为了小师妹才去拿的。
季白星后来问过二师兄,问他为什么不说一开始这镜子就是大师姐替她寻的,为了自在留恋镜对她出手这一事本就是荒谬的。
但二师兄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皱着眉定定地看着季白星,最后叹了口气。
“但虚妄秘境还是要去的,所以自在留恋镜也必须要去拿。”林寂安慰了她几句,梦境不过是假的,但依然没有改变最初的主意。
季白星看着林寂,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要去拿自在留恋镜的事,好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又定了下来。
那一日之后,林寂已经有许久时间未见过小师妹了。
小师妹似乎总是很忙,白日里不见人,半夜里才披着凉风缩在她的床榻上,她有心想要问些什么,但小师妹下一刻就闭眼说自己太累要睡觉。
林寂也只当是那梦让小师妹感到不安,在医修那里捣鼓了些什么东西。
可临了要出发去秘境取自在留恋镜的时候,在中途歇脚时,林寂和季白星刚踏入一个地方,脚下的阵法就被触动,她回头想要将小师妹推出去,却见小师妹抓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进入阵中,越进约越深。
直到阵法闪过一片白光,她们消失在原地,被转移到了一方潮湿的洞穴里。
洞穴外是悬崖,飘着落雪,深不见底。
季白星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她坐在洞穴的石塌上,定定地望着林寂,手也拉着林寂一点也不愿松开。
“我知道师姐想做的事,一定就会去做。”
“可是师姐,我不想要自在留恋镜、也不想要去什么虚妄秘境。”
“我只想要师姐别离开我。”
林寂:“我没想到你对此事抗拒如此之深,也没想到那梦境对你影响这般大。”
季白星启唇说了几句话,但见林寂一脸茫然地望着她,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闭口不再说那话。
洞穴里布下了隔绝灵力的阵法,要从这里出去,只能等到三日之后自行转出。
季白星好像变了一个人,在这三日里格外的黏人,睡觉要师姐抱着,不大的洞穴里,师姐明明就在她视线里,她却总是不放心,一定要跟着林寂才安心。
林寂好像是现下才意识到那个梦境对小师妹的影响有多大,见小师妹如此不安心,也就什么都顺着她由着她去了。
-
月色迷人,林寂靠坐在洞口的边上,抬头望着被雪景衬得朦胧的月亮。
季白星从她身后走来,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地靠在她身上。
相依无言,只是静静地望着落雪纷飞。
林寂心中有怪异的感觉缓缓生起,可她望着眼前真实的场景,却又道不出为何感到奇怪。
直到身后燃着的火堆里的火越烧越旺,映在两人的身上,肌肤被热出一片红润来,林寂才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
一眼望进小师妹的瞳孔里。
小师妹靠着她,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双秋水剪瞳里,只盛着她一人的影子。
林寂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在季白星的头发上,轻声地宽慰着:“只是梦而已,小师妹无需害怕。”
“师姐不会为了自在留恋镜对你出手,也不会离开你。”
“只是一场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季白星依旧摇头,神情恹恹,只是手紧紧地抱着林寂的腰,不松动丝毫。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若这也是我的一场梦呢?”
林寂将手放在季白星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若这是梦,那你对我的触感为何又这般的真实呢?”
“也对。”季白星努努嘴,坐直了身体,清凌凌的眸子认真注视着林寂,“师姐,我想问你一件事,师姐可会认真地回答我?”
“你说。”
季白星抿了抿唇,先拉着师姐往洞穴里进来了些,然后托着腮,静静地望着林寂。
“很难说出口?”
季白星摇摇头,安安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林寂,等到一抔月光落在林寂身上的时候,她才有了动作。
她朝着林寂亲近过去,轻轻地跪坐在林寂的一条腿上,腰身快要贴在一起,但却因胸前的浑圆,而荡开了些距离。
她和林寂沐着同一缕月光,月光没有温度,落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只是银色的光亮为两人镀上一层无人叨扰的气氛。
季白星指尖没有那日在温泉池里沾着的温热水珠,她干燥柔软的指腹当着林寂的面,抚上了林寂的唇角,一点一点地揉出片片灔色。
林寂细眉一松,就要闭眼,可季白星却眼疾手快地揉揉她的眼角,声音轻柔地道:“师姐,不要闭眼好不好?”
季白星听见林寂乱了一瞬的呼吸,可她没在意,只是望着林寂又睁开的眸子,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如痴如梦地望着那双镇定自若、清冷如月的眸子。
指腹磨着唇角,一直不停,而后渐渐地用力,摁压着唇角边缘来回摩挲。直到林寂抿着的唇微微松动一点,唇中清凌凌的涎水,微微触碰到指尖一点,那干燥柔软的指尖在有了一点水渍。
“疼?”季白星依旧不停,只是指尖轻触到哪水渍时,望见林寂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乌黑的瞳孔轻轻颤动了一下,连不添任何情绪的细眉,也不自在地颦蹙了一下。
沾了水渍的指腹,点着朱唇,总算不会那样燥干得略微发疼。
但林寂并没有回答季白星的话,只是微微挪开半分目光。
季白星也并不逼问,只是感觉自己似乎坐着有些不太稳,她微微起身,衣裙摩挲在林寂的身上,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更近了。
呼吸也能纠缠在一起。
她们面对面而坐,视线却错开。
季白星缓缓地坐下来,身上的触碰感受就更加的明显。她微微偏头,看见大师姐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往日里见不到的情绪波动。
于是她轻轻地揉捏着大师姐的下颌,让大师姐又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她嘴里却说着可怜兮兮的话:“师姐可知,在那梦里,师姐总是急急忙忙地躲着我,就连这样认真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也不不再给我了?”
“可师姐从前,总是会这样认真地望着我,听我说话,看我做一切事的。”
“师姐,你看看我好不好?”
林寂挪不开视线,只能望着季白星可怜的表情,看着她时不时往前蹭一下,或是指腹在她的耳垂、唇角、眼尾来回地摩挲着,直到磨着殷红来。
然后轻声地答应她:“好。”
季白星向来做这些亲密的小动作时,她都会闭上眼。她也不知自己是害怕自己的眼神里露出什么含着泪水的情绪波动来,还是害怕一睁眼望见小师妹眼里那浓浓的占有欲,好像要将她的一切都吞噬。
季白星从前也会轻声地让她睁开眼,可她也仅仅是眯了一条缝,随即就闭上了眼。任季白星如何夸她的眼睛好看,或是屋内昏暗,看不清,她也不睁眼。
可今日也不知是跟着季白星一起惶恐那噩梦般的梦境,或是她早就想真切的感受一下小师妹那不挪分毫的视线里,只能窥探几分的占有欲,她就这么答应了。
接着很快就后悔了。
眼角不知何时洇湿了一片,雾蒙蒙的。季白星认真炽热的目光落在她的眼底,好似要将她的心都给灼烧殆尽。
漆黑的小屋里,季白星倒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亲密的小动作,她们都心有灵犀一般,不会做得太过。最多亲一亲眼角,咬一咬唇边的软肉,却不会过分的试探。
虽说偶尔也会有现在这般,眼角洇湿的情况发生,可她的心脏不会像现在这般跳得猛烈,猛烈得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心口,好像要跳出来,和面前的人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的呼吸也不会如同今天这般错乱、偶尔竟要季白星咬着她的唇角为她渡一口气才能缓和过来;她的眼神也从未如此茫然无措过,泪水连成一条线,乱糟糟地蹭了一脸。
她好像偶尔飘在云端,心情舒畅;却又没由来的感到心慌,抓着季白星的手深呼吸好几下才能缓和过来。
她望着季白星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季白星的名字,将心中的不安给压下去。
“小师妹。”
“星星……”
“季白星。”
季白星眼角也缀着泪珠,她呼吸粗重,但会亲吻着林寂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她。
“师姐我在。”
“嗯,星星也在。”
“我在。”
大概是疯了,又或许被那荒唐的梦境所影响,好像两人心底都生出,我或许要失去对方了的感觉。
她们拥抱着,又只是拥抱着,偶尔交换了一个咸湿泪水的吻,却让她们精疲力竭。
待月光散去,两人累极了般靠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
她们闭着眼,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真实的温度。
不像是幻境、也不像是梦。她们能确定,对方就是真实存在的。
“你想……问什么?”
喘够了气,林寂才开口问被她们遗忘的事。
季白星说有问题要问,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问出来。
季白星恍惚了片刻,她睁开眼,望着脸庞如她呼吸一般滚热发烫的林寂,竟然忘记自己要问什么了。
隔了好一会,她才又想起来。
“师姐,你睁开眼看看我。”季白星说道。
林寂睁开眼,朱唇翕张,肩上的衣袍懒懒散散地滑落在手肘,只留下里衣整整齐齐。
“我好不好看?”
洞穴里的火堆早已熄灭,但仍然映了一片橘红在季白星的颊侧、发丝上。
她说着话,微微一动,那光就跟着晃动。
秋眸含水,笑容明媚,叫人沉溺那弱水之中,刚要醒来却又被笑容迷了双眼,就再也逃不掉了。
“好看。”林寂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沙哑。
季白星又笑了,她指尖点着林寂微张的唇,指尖偶尔落入其中:“师姐。”
“为何你不阻止我这样对你?”
“师姐可要认真的回答我。”
林寂哑然,她忽然知道是何处不对劲了,也知晓为何自己心中总是莫名的不安。
可她没有对季白星说出那不安,她望着季白星的眸子,认认真真地回答:“大抵,师妹是那个叫我心生欢喜之人。”
“我无法拒绝师妹的亲密。”
季白星正要继续问,林寂却知晓她要问什么一般,抢先说出了口:“因为,我喜欢你。”
耳畔好似有什么姹紫嫣红的花海炸开,季白星惊然回神,想要回答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身上真的落了片片的花朵。
那花从洞穴的上方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将她们围了起来。
林寂淡然自若地拉起落到手肘的外衣,仔细穿好,那洞穴上方就传来了长月烬的声音。
“大师姐——”
“小师妹——”
“你们在吗——”
洞穴被迫,这里面的阵法也自然而然地被解除了,林寂虚手一抬,一抹灵气钻出,回应了长月烬。
“快!大师姐和小师妹就在这下方!”
季白星这才回过神一般,不太开心的撇了一下嘴,拂下身上的花:“二师兄怎么找得这么快。”
长月烬等不及,一下就跳下洞来,见着两人完好无损、身上也没有伤才松口气。
接着就开始大骂起来:“可恶的魔教弟子!竟然在这路上使阴招,一下就将你们给转移走了!还留下一张挑衅的纸条!说我们要是进入秘境,就将你们给杀了!”
“气死我了!那魔教的人呢?!”
已经猜到一切的林寂指着洞穴的入口,说道:“已经被扔下去了。”
“既然那人没对你们造成什么威胁,你们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洞穴布下了阵法,无法使用灵力。”季白星闷声说道。
长月烬了然地点头。
见到师姐师妹都没事,带着人就往回走。
季白星拉着林寂落后了几步,她手里握了几朵花,趁长月烬回过头去的时候,凑到林寂的耳侧小声地说:“小师妹,也很喜欢大师姐呢。”
长月烬跟别的弟子说完话,又回过头来,见到眼前,愣了一下问道:“师妹你在做什么?”
季白星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花别了一朵在林寂的耳侧,她笑问长月烬:“二师兄,你看师姐好看吗?”
长月烬点头:“好看!”
那是一朵杏花。
-
后来林寂和季白星也并未去寻那自在留恋镜,但却同长月烬说,已经拿到了自在留恋镜,长月烬一听拿到了自然要看,看季白星以力量太强,看一眼就会落入幻境为由拒绝了长月烬。
索性长月烬也并非一定要看,追着季白星说过几次后,也就不再提起了。
这天云上峰上格外的热闹。
先是在宗门比试中,云上峰弟子争得了一半的名额得以去虚妄秘境,二是两情相悦的大师姐和小师妹,要结为道侣。
云上峰上上下下都热闹了起来,入目所见都是大红色。
两人的小屋也早就布置妥当了。
季白星坐在床榻上,望向靠着门扉的林寂;“师姐,好不好看?”
林寂一如既往地回答她:“好看。”
但她却已敛下了眸中凝重的神色。
半月之后,两人结为道侣,宗门上下都来庆祝。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林寂从未因为一个破镜子对她出手,师尊也从未将其逐出宗门,师姐也从未躲着她,反而事事都顺着她、由着她。
知道结为道侣这日晚,林寂同她一起回到屋内,接着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硕大、圆盘一般的月亮,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季白星心有不安。
她朝林寂喊:“师姐?”
林寂回过头来,什么也没说,但季白星却明显地感觉到,林寂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她依旧割舍不下。
因为师姐依旧顺着她,不躲她,也不曾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这是季白星想要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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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寂从三千梦境里醒来,面前白茫茫的一片,浑然不知落在了何处。
她面前有一颗杏树,不知何处来的风刮动,将杏花吹落下来,纷纷扬扬地缀在她的墨发之中。
她还在茫然的时候,面前伸出了一只手,似乎不情不愿的。
“真稀奇,你居然还真能通过三千梦境。”
是天机阁的弟子。
三千梦境……她过了?
林寂茫然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人。
天机阁的弟子见她没什么不适的,也就收回了手,他望着远处的仙府印,缓缓地说道:“真奇怪,方才我们过来,这仙府印一动不动,可你醒了过来这仙府印居然松动了。”
“看来你与前辈应该是有缘的。”天机阁弟子喃喃地道,“这位前辈于我们天机阁来说,有太多的秘密,既然你与他有缘,那这个天机令交于你。”
“若你想来天机阁问些什么事,捏碎它便可。”
天机阁弟子将天机令交给他,朝着他的师兄走去:“仙府我们就要带走了,你那师妹似乎还没醒,记得唤醒她啊!”
林寂眨了眨眼,场景在她的眼前千变万化,这应接不暇的变化中,她似乎看见了这仙府的主人。
就是她之前遇见的那位老者,那老者眉目慈祥,见到她,轻轻地点点头,好像说了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听清,自己又回到了满是杏花的纯白路上。
季白星躺在杏树下,呼吸轻缓,神色轻松。
那梦境,与她而言似乎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