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棺狭窄, 体温相贴。
裙子纠缠在一起,磨蹭在彼此的肌肤上,依依不舍。
刚被初拥后的人类, 会格外的饥渴, 在最初的那一个月, 几乎都要依赖她的引导者。
依赖引导者的血液,依赖引导者的视线, 依赖引导者的亲密靠近。
但季白星没有。
一是因为女巫的血脉压制, 二是因为林寂刻意不让她接触到自己的血。
季白星并没有展现出一个渴望自己引导者而失控的模样, 和初拥前的模样比起来,只不过是受伤愈合得更快了, 拥有了不老不死的生命。
但就像纸包不住火, 被压制、压抑着的本能, 总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破格后,渐渐浮现出来。
林寂抬起手来,冰凉的手指在身下漂亮女巫的脸蛋上,轻轻捻着。
冰凉的指腹揉过女巫殷红饱满的唇角,触碰过眼角的软肉, 又抚摸过残留着些许碎发的额头。她看着往日里总是温和带笑的女巫脸上, 露出了痴迷的神色来。
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女巫的瞬间,女巫的眼神就随着她手指的游走而转动着。
她贪恋这种亲密的接触,贪恋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在她身上落下的点点痕迹。
林寂最终停下了手, 落在女巫纤细的脖颈上。
一只手便能几乎圈住的脖颈,一贴上便能感受到, 血管的跳动。林寂将手心蹭在血管跳动的地方,感受着那温和而又有力的跳动。
这种跳动对血族而言, 简直是极大的诱惑。
林寂曾两次咬过这跳动的地方。
每一次的感受,都妙不可言,令人回味无穷。
再是能够忍耐的女巫,也难以保持住在被咬住脖颈时,显得镇定自若。
林寂见过季白星比现在还要涨红的朱唇,也见过她这张总是镇定带笑的脸上,露出难以自拔的痴迷、失神的模样,还感受过,漂亮的女巫在她怀里忍不住颤抖,发出破碎的啜泣声。
没有任何事情的喜悦,能比得上咬破季白星脖颈时的兴奋。
哪怕身上已经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格外不舒服了,却也忍不住拥着对方,撷取更多。
林寂感受着手心里血管的跳动,思绪神游,动作渐渐地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来,被压制在睡棺下方的女巫就不愿了。
她感觉自己的肌肤像是在被烈火灼烧,每一处都烫得要命,偏偏只有林寂触碰到她的时候,才能感到凉意侵略的舒服。
她唇中吐出的气息也是热的,她想要林寂的手不要停。
于是她挣了挣被压到角落里的手,凭着感觉摸到了林寂一直落在她脖颈上的手。
只是碰上的瞬息,季白星就感觉身上灼烧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面前的血族不知想什么入了迷,季白星握住了她的手,林寂也不过是缓缓地动了动自己的瞳孔,落在季白星的脸上。
她看着因为血族力量压制不住的季白星,拽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颊、脖颈、锁骨处停留、摩挲。
季白星本能的渴望她的触摸,渴望她的亲昵。
她每一寸肌肤被林寂带着凉意的手惊扰过,就升起片片的红晕来,而她的眼角也洇湿着温润的泪水。不知是难受的,还是舒服的。
林寂这才总算回了神。
她见季白星已经觉得简单的触碰不够,握着她的手,轻轻咬住了她的指尖,只是还没有轻轻地咬破指尖,便被林寂抽回了手。
林寂压住季白星不安分乱动的手,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季白星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你确定,你想要这样?”
季白星手也桎梏得死死的,她动不了自己的手,便挣扎起身子来。
睡棺里不知是裙子摩挲的声音更大一些,还是肌肤相贴、轻碰偶尔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更大。
季白星抿着唇,并不说话,只是想要能够和林寂更靠近一点。
但林寂却也没依着季白星来,她轻而易举便能桎梏住季白星的动作。
单手扣住她乱动的双手,举过头摁在睡棺边上,一手又捏着季白星想要踢过来的脚踝,微微用力地朝身后一拽,女巫的漂亮的眼睛里便露出害怕的神色来。
林寂捏着季白星脚踝上的凸起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摁了几下,见季白星抿着羞赧别开头去的表情,才又开口。
“现在,能说话了?”
季白星不想回答,这么一折腾,肌肤的灼热感早就消弭了些许。她混沌的大脑里,总算厘清了些许理智出来。可现下的状况,却让略有清醒的她难以面对。
林寂又是不轻不重地磨捻了一下她脚踝的凸起。
季白星闭了闭眼,不得不敷衍着,应了一声:“嗯。”
林寂松开了握着季白星脚踝的手,慢慢地将她的脚放下来,轻放在睡棺的红丝绒内衬上。
“我可以教你……”
林寂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望着季白星,对方的面容在她第一次见面便被惊艳了半瞬。而此时氤氲的气氛里,眼角耳垂缀着的点点红晕,更为这宛如清风殊丽的面容增添了别样的风采。
惊得她不会跳动的心脏,泛起名为情动的涟漪。
“任何事。”林寂缓着声音,将话慢慢地说来,“但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想要这样?”
季白星偏着头朝着林寂看去,她目光清明,可仍然在望向林寂的时候,闪过瞬息的贪恋之情。
“你都忍不住的事,难道什么也不教我,我就能忍住了?”季白星声音清亮,像是烈日下清透的水,只听一次就忘不了。
林寂蹙了一下眉,松开了桎梏着季白星的手。
“我们情况不同。”
林寂松开了手,坐在睡棺的另一边,看着季白星撑着身子坐起来,轻声地道:“你常用巫术,不接触血族有关的任何东西,完全可以不依靠我。”
季白星屈膝坐在睡棺里,她正揉着自己被压得有些疼的手,闻言动作一顿,沉默了一小会,又低着头继续揉着自己的手腕。
“所以,你之前说我漂亮的话,都是骗我的?”
女巫漂亮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她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动作而飘动,她整个人都是灵动的。
“你很漂亮。以前是,现在也是。”林寂不太明白季白星问这句话的缘由,只是语气认真地又说了一遍。
季白星的笑却平了下去,她望着林寂的眼睛,语气平淡:“嗯。”
“那么,血族喜欢漂亮的东西,这是骗人的了。”
?
“不……”林寂话未说完,季白星却突然凑到了她的眼前。
只是一个望着她眼眸轻轻的一笑,林寂一时恍惚,再回过神时,她的唇上覆了一点温热的柔软。
湿漉漉的。
季白星依然看着她的眼睛,眸子里的笑意更甚。
林寂惊然回神,刚抬起手来,想要推开季白星,却被季白星欺身上来,捧着脸,将她往后压在睡棺的边缘上,将这个吻加深。
姿势难以用力,林寂第一次失去了推开的机会,一直到季白星咬破了她的嘴角,她都没能将季白星推开。
季白星蹭着她嘴角破掉的地方,舌尖点点,便将那香甜的血浸入资金的唇中了。
吃饱餍足之后,她才松开了林寂。
“你说得对。”
“我喜欢这样的。”季白星擦擦林寂嘴角边上沾染着的血迹,咬在唇中舔舐干净,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声,起身从睡棺里走了出来,对林寂挥挥手,“下次有需要再找你,我回去睡觉啦。”
季白星背着手,踮着脚尖,轻快地朝外走去。
“季白星。”林寂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声音沉重严肃。
季白星诧异了一瞬,还没有转过头去,就被林寂捏住了后颈。
“我想了想,还是得亲自给你示范一下,怎么咬比较好。”
“你这样的咬技,实在是太差了。”
-
康珥雨被带回学院疗伤,其中的事情都已传开了。
学院的学生最近都处于极其的愤怒之中,尤其是对血族的态度。
原本学院里就有不愿契约搭档关系的学生,有女巫,也有血族。此时一经传开,这几日里大厅里早早地就聚集了好多人,纷纷要和自己的搭档解除契约关系。
不明所以的血族自然要和自己的搭档争吵起来,等他们听明白了缘由,更是觉得冤屈。
林丛不干人事关他们什么事啊?什么叫血族都没一个好人,迟早有一天也会背叛搭档?拜托,这在学院,谁敢啊?
先别说搭档契约的关系会让他们在搭档身上造成的伤,原封不动地落在自己身上,在学院里、就算是外出任务对自己的搭档出手,也会被导师立马发现处决。
这些条条框框制约着血族,根本无法对自己的搭档动手。
这个理由好不容易在信息网上占据了风头,很快就被另外的声音给打了下去。
【杜绝搭档契约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害,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吧?两年前林寂不就做到了吗?】
这话一出,本来只是觉得血族并不能完全相信的学生,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血族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重新和女巫交战。
信息网上争吵得不可开交,但争吵中心的两人却在悠闲地处理着指环上的消息。
她们是近距离接触了林丛和康珥雨的学生,导师让她们准备任务的阐述说明。
原本A级以下的任务都不用进行任务过程的阐述说明,但从发现康珥雨和林丛的关系之后,这就不是简单的B级任务了。
林丛的异能甚至能够干扰比他更强的林寂,一个旁系血族的力量绝对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林寂也收到了自己母亲发来的消息,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回复,又给担心她安危的林姣回了平安的消息。
零散的消息回复完,林寂放下手中的高脚杯,走到衣帽间,拿出了一身黑底红边褶皱的修身长裙换上。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最后选择了一双绑带的鞋靴。
复古的长裙穿在身上,左右看了看,除了嘴角显得违和的破口以外,倒没有别的了。
唇角的破口,贴点什么上去倒显得欲盖弥彰,林寂看了几眼,干脆就没管了。她转过身来,却见季白星神情恹恹地靠在门扉上。
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那条睡裙。
只不过经过了一晚上的教导,上面已经多了许多的褶皱,肯定是不能穿出门了。
“你先去导师那里,还是回家?”季白星说话的嗓音有气无力的,她靠着门扉,头微微歪着,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脖颈上的咬痕明目张胆的闯入了林寂的视线。
林寂神色微微一滞,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动声色低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又捻着自己的手心,暗自惊心自己又着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巫的道了。只是轻轻一激,便溃不成军。
“林丛虽然只是旁系,但也算林家失责,我需要先回家。”
看起来人畜无害很好拿捏的漂亮女巫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去导师那里了。”
林寂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正要从季白星身旁走过去,手指也被拽了一下。
林寂放缓了呼吸,偏过头来看着季白星。
“我能借一套你的衣服吗?”季白星声音轻轻的,在这个时候倒有些精神了,语气里带着笑意,“主人?”
女巫的嗓音含着些许沙哑,但因着带笑的缘故,显得随意轻佻。
“随你。”林寂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来。
季白星朝着林寂挥挥手,目送她出门。
她转过身来,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正要取下一套衣裙,从她的身后绕过来一双手,冰冷的气息在她的手背上一触碰,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林寂去而复返,将她要取下来的衣裙放了上去,转而拿了另一套高领的套裙递给季白星。
季白星接过丝绒的高领套裙,微微撇了一下嘴,却被林寂瞧见了。
林寂曲着手指,轻轻地敲着她的肩膀,她手指纤细,像是在弹奏乐曲。
“你想把这里的痕迹露出来,对吗?”
季白星掀起眼帘,变得殷红的眸子和林寂对视上。
林寂想起季白星频繁进入的北楼禁地,有一些理不清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