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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温水潮汐 顾徕一 5379 2024-05-15 11:16:18

孟宁轻轻揽住温泽念的纤腰。

她有些醉了, 所以对世界变得很宽容。她喜欢这时慢节奏的老爵士乐,喜欢迷离的灯,喜欢圆形舷窗外透出墨色起伏的浪, 喜欢醺醺然拥抱着舞动根本不理会周遭的人群。

温泽念的纤指搭在她肩上, 不知何时起, 两人变成额抵着额。

温泽念呼吸里的酒味令她醉意更浓,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的不满足。

她偏过头,以交颈的姿态,贴到温泽念耳后。

或许旁人看上去她只是倚在温泽念肩头,只有她知道自己在贪婪攫取温泽念耳后的香气。

她闻清温泽念今夜的香水味了, 这是温泽念用过最诱的一款香水。

零陵香豆与琥珀交织出馥郁的后调, 裹住她,让她变作琥珀里拔足挣扎的小虫, 但那挣扎的姿态是愉悦的。

她今晚跳了很多的舞, 喝了很多的酒, 发了很多的笑。

直到温泽念贴在她额角的脸开始发烫:“你怎么这么能喝。”

温泽念说:“我都有点醉了。”

******

哪有真正不怕冷的人呢。

就算是亚热带季风季候区,到底是冬天,入了夜气温掉得快,加上游艇驶到海域中央,海风更凉。

只有为了独处而觉得自己不怕冷的人。

孟宁把温泽念牵到甲板上。

温泽念的高跟鞋被台阶轻绊了下,孟宁把那只柔软的手握得更紧:“小心。”

温泽念点点头。

甲板上两张躺椅,是午后晒太阳用的, 这会儿自然没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躺在这里晒月光。

温泽念阖着眸子,呼吸比平时略重。

耳边的海浪清晰得仿若3d立体环绕声。孟宁顿了下又想,什么呀, 这本来就是360度真实环绕的海浪,真是喝多了。

她侧过头去看温泽念。

月如银盘, 落在甲板上的皎皎清晖,倒比客舱内的灯光明晰得多。

温泽念那张姣好的面庞看得更分明。眉眼的描画微微上挑,脸上没有多余的颜色,只有醉酒的绯色从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来。

从眼尾一路往鬓角蔓延。

她看上去像在浅睡,而当孟宁的视线投射过来时,她薄唇微启:“看我做什么?”

喝醉的人只想说实话:“看你好看。”

反正今夜是放肆如梦的夜晚,不设底限。

温泽念懒懒的笑了声。

她今晚甚至没戴钻石耳钉,没有任何首饰。只有一条暗红长裙变成通体贯通的诱,胸前深v勾勒出一条细细的缝,却因她过分白皙的肌肤甚至显得有些圣洁。

“你冷不冷?”她阖着眼问孟宁:“我有点冷。”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半晌,温泽念扭头去看孟宁。

发现孟宁把自己的灰色卫衣脱了,又重新在躺椅躺下,伸直手臂把卫衣递到她身边。

温泽念怔了下,然后笑出了声。

先没接,而是问:“你不冷么?”

“不冷。”孟宁摇头:“喝多了酒,好热。”

温泽念勾着唇角,去看孟宁清朗的眼和纤长的睫。那眉眼长得多好啊,她都看不出孟宁是真醉还是假装。

她笑着接过卫衣,盖到自己身上。

往孟宁的反方向扭头,微曲着天鹅颈,把头埋进孟宁的卫衣里,用力一嗅。

孟宁什么香水和化妆品都不用,卫衣上就全是她自己的体香。

孟宁望着温泽念,看她又把头扭过来,仰躺着阖眸,唇边缀着浅浅的笑。

孟宁转了个身变为侧躺,看得有些理直气壮。

对美的向往是人类的天性。就像对博物馆里的维纳斯雕塑,又或者达芬奇的圣安妮,人人有机会一窥的时候,都会目不转睛。

她觉得自己对着这样一幕可以看上许久许久,偏偏又有两人从客舱里钻出来。

温泽念睁了一下眼,她不认识她们,她们也不认识她。

这样的party上人人醉醺醺,社交礼仪通通作废,连打招呼的必要都没有。

那是两个年轻女人,一人晚礼服的蓬松裙摆像朵绽开的雏菊,把另一人藏在里面,热烈的拥吻。

孟宁和温泽念可以不看,却非得听着那声响。

孟宁笑了。

她都不知道接吻的声音是这么令人尴尬。

温泽念也笑。

孟宁说:“我有点冷了,我们走吧。”

人是奇怪的动物。这里无人时一点不怕冷,浑身热得发烫,这里有人了又一瞬变得畏寒。

温泽念随她起身,把卫衣搭在她肩上:“穿好。”

看来温泽念是真的以为她冷了。

她张了张嘴,想着要不要解释什么。

温泽念却压低声线:“你里面那件T恤,料子未免有点太软了吧。”

把纤薄的身形轮廓勾勒得太分明。

孟宁穿好卫衣,温泽念就牵过她的手,和她一起进了客舱。

孟宁问:“你还想喝酒么?”

温泽念瞥她一眼,像是想弄清她今晚为什么酒量惊人。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血液在身体里鼓噪着流淌,让她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去压制那股她也不知指向何方的冲动,又或者给那冲动再加一把火。

她端着水晶圆口杯,唇边始终挂着笑。

温泽念说:“你喝多了。”

她慵而懒的:“或许吧。”

温泽念的纤手忽在她肩头轻摁了下:“等我一会儿,我去跟人打个招呼。”

“嗯。”

她目送温泽念的背影走向一群刚进客舱的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对温泽念笑得格外殷切些。

孟宁有点晕,维持着那个两只手肘撑住吧台的姿势,时不时抿一口威士忌。

温泽念跟人说着话,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捏着酒杯的指尖紧了紧。

这时音乐变换,变成缱绻多情的老式蓝调,这样的律动才真正适合搂着曼妙的纤腰、随之一舞。

女人含笑带着温泽念走向舞动的人群间。

孟宁明白过来,女人方才是在对温泽念邀舞。

温泽念没有拒绝,但又回眸看了孟宁一眼。

孟宁垂下眼睫,盯着脚边地板拼接出的木纹,像那种最老式的船舱。

“抱歉。”

因为温泽念背对着孟宁,所以她并不知孟宁是何时穿越人群走过来的。

孟宁声音好听,不甜,有种清冽的干净。

温泽念转过身,发现孟宁这句话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着向她邀舞的女人说的。

孟宁不笑的时候那双眸子看上去很沉静:“她是我的舞伴。”

温泽念不常笑,可她那浓郁的五官此时笑起来艳光四射。

她转向对她邀舞的女人:“那,抱歉了。”

女人耸了下肩,与温泽念客套两句,退开去。

温泽念把手搭上孟宁的肩头,孟宁的手扶住她纤腰。

在这样悠扬的乐曲里,她们很自然变成额贴额的姿势。

孟宁很醉,却尚能思考。

她也在想:邀舞的女人是何人?温泽念到底为何要与她社交?她们私交好么?有暧昧么?又或者,与温泽念此次优化C酒店想拉的投资有关系么?

可温泽念不抗拒她的接近,也不在意于任何人面前展露与她的亲近。

纤手搭上她的肩,主动贴上她的额。

她的卫衣上满是温泽念的香水味,像一个缱绻的拥抱环住她。

她还觉不够,又贪婪去嗅温泽念耳后的香。

温泽念被她拱得耳根发痒,却宽容纵许她的一切行为。

她还有另一重目的,附在温泽念的耳旁问:“刚才邀你跳舞的是什么人?我有没有影响你?”

于公。于私。

可温泽念说:“那不重要。”

就像她起先问为什么有这场party一样,温泽念那时也答:“那不重要。”

这一切都只是布景。像电影里的红磨坊或罗马假日广场,让她们做一场远离日常的瑰绮的梦。

直到一曲终了,孟宁脚跟发烫。她这才意识到今晚跳了多少舞,而且她还穿的是运动鞋。

她问穿高跟鞋的温泽念:“你的脚不疼么?”

温泽念说:“疼得要死。”

她笑,温泽念再度牵起她的手:“我们去歇会儿。”

歇?往哪儿歇?客舱里的沙发倚满了情态靡靡的人,或挨得很近的说话,或拥抱,或接吻。

温泽念牵着她走往另一侧,伸手推开洗手间边的一间小小储藏室。

还好,这里没人。

温泽念带着孟宁进去,锁上门。

但这里也没沙发座椅,温泽念看一眼靠墙嵌的一张半钢琴形桌台,坐上去,踢掉自己的高跟鞋。

她长得成熟,配暗红长裙,这样的动作她做来不觉得娇憨,只觉得有种慵懒的率性。

很迷人。

她问孟宁:“你要坐么?”

那桌台太窄,孟宁摇摇头。她的运动鞋拯救了她的双脚,痛感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她只是靠住温泽念身边裹了边棱的立柱,放松自己的身体。

外间的音乐又变作欢快蓝调,人们的笑闹声通过门缝钻进来。孟宁低头看一眼温泽念的脚背,被高跟鞋勒出一圈红,除此之外白得发光,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孟宁喝多了,下意识跟着外间音乐哼两声,零碎不成调。

温泽念笑着伸着食指来挑她的下巴:“你唱什么呢?”

她被温泽念勾着下颌,又不唱了,但喝多的另一个表现是,她今晚并不回避温泽念的目光。

喧闹之中人的意识反而容易放松,她对着温泽念深邃的眉眼,继续思考。

她刚才问温泽念那邀舞的人是谁时,温泽念说:“那不重要。”

可温泽念偏又接受那人的邀舞,还回眸多看了她两眼。

或许温泽念不只是在默许她的“占有欲”。

温泽念是在激发她的“占有欲”。

人类共通的劣根性哪有那么容易克服,否则怎会成为七宗原罪之一。

这时外面有人砰砰砰的砸门:“喂!里面有没有人啊?还有没有酒啊?”

温泽念笑得开怀。

孟宁倚醉卖醉,搂住温泽念的腰肢,头垂在她肩膀。

温泽念抬手抚上她后颈,食指像根轻柔的羽毛般擦着她颈骨来回来去的摩挲。

孟宁觉得自己在撒娇:“不要有别人。”

温泽念没听清:“什么?”

“你在C海岛的这段时间,不要有别人。”孟宁抬起头去看她眼眸:“只有我。”

或许温泽念今晚没戴钻石耳钉的原因是,所有的光华都已碎落进那对深邃的眸子里。

外面的人还在砰砰砰的砸门,释放醉意。

可温泽念一点没理会他们,捏着孟宁的下巴与她接吻。

今晚餐台有种一碰就碎的果冻,浓郁的梅子味,可那也比不上温泽念的双唇柔软。

她的吻技提升,吻到温泽念的呼吸都变调。

双手始终牢牢扶在温泽念的腰上,没乱动。温泽念也不知是夸她是骂她:“你倒是老实。”

“不行。”她醉醺醺的摇头:“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她贴近温泽念耳边:“我连想都不愿联想她们有一丝可能看出你情欲的样子。”

那种时刻的温泽念是她的独家私藏。

只能在静谧安全的环境下发生,她不要冒任何风险。

温泽念搂着她的肩吻得更深,好像连呼吸都不要,她觉得温泽念也醉得狠了。

直到两人分开,温泽念一手拎着高跟鞋、另一手揽着她的肩,霸气十足的往门口走。

她把门拉开,门边的人正要骂,却见搂在一起的两个欣长女人,一个明丽动人,一个清新泠然,愣了下。

温泽念揽着她扬长而去。

孟宁低头笑。等下了这艘船,明朝初升的太阳晒醒了一夜的酒,谁还认得谁。

这时已到了后半夜。客舱里没有钟,好似时光在这里刻意被遗忘。孟宁是通过舷窗外透出的蓝紫天色看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跳不动舞了。可这些人仿佛有某种执念,party不开到天亮不算完,少一分钟都不行。

于是众人齐刷刷来到二楼,打桌球的,吃坚果的,围成一桌看电影的,各自三五成群。

温泽念和孟宁坐在看电影的那一堆里,白色投影布拉开,放的是一部很老的电影《情人》。

年轻时候的梁家辉英气逼人间反而透出某种羸弱。过分早熟的少女用炽烈的红唇撑起自己的气势。他们立在驶过湄公河的船头,又在木棱一格格透进斑驳阳光的街边公寓里欢爱。

那样的装修风格莫名让人联想起C酒店。

那透过电影画面而来的满屋子靡靡的气息,又让孟宁想起她和温泽念每次的缠绵。

此时温泽念坐在她近旁,膝盖抵着她膝盖,隔着柔软的红丝绒和硬质的牛仔裤交错摩擦。

温泽念看上去有些累了,平时挺拔的腰身这会儿倚着软垫,慵倦的坐着。

桌上一只小小竹篮盛着的爆米花没有人吃,逐渐变得绵软而乏味。所有人也都累了,孟宁不知她们都看过这部电影没有,总之没有人的注意力放在电影上。

她们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时装周,聊价值千万美金的纯血赛马。

唯有温泽念很安静,眼尾半垂着,时而瞥孟宁一眼,只有孟宁能识得其间的风流。

温泽念今晚带她来party的举动看似放肆,细究其实也没什么。首先除了人人都在缠绵的双人舞,她们在众人面前无任何出格的动作。再加上,孟宁环视四周。

这些女人都有种放松的情态,就像孟宁来到这party所快速认知的一样,在她们眼里,规则是不存在的。

她们甚至不会去细想她与温泽念的关系。或许她们自己身边也曾有过这样的女孩,年轻的美丽的,在午夜party上惊鸿一瞥,又小美人鱼一般随着第一缕阳光倏然消失。

孟宁把注意力投向白色幕布。

电影里的少女面容苍白,一颗颗雀斑都生动,漆红易掉色的口红让她看上去像朵过早盛放又太容易开败的花。她坐在华侨少爷的黑色轿车里,那样近,也许某个时刻,他们也曾像她和温泽念一样膝盖相抵。

他们的亲昵藏在轿车的挡板后。

她和温泽念的亲昵藏在复古木纹的桌面下。

舷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隐约的鱼肚白。或许天明总是带着人的理智回来,或许夜昼交叠的时分总易让人善感。

孟宁想,若深究她和温泽念关系的实质的话,其实就是床伴。

用一个更复古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情人。

像白色幕布上的这部电影一样。

除了她没人在看电影。其他人都在闲聊,也许看温泽念太沉默,话题被抛过来:“Gwyneth,没有买游艇的打算么?”

温泽念摇摇头:“我的工作满世界跑,游艇利用率低,养护起来又麻烦。”

孟宁回神,才发现她们的话题进展到其中一个女人打算买游艇,正为给游艇取什么名字而绞尽脑汁。

猎鹰号。

无限号。

GoldenTimes号。

话题又被抛给温泽念:“Gwyneth,如果你有一艘游艇,你会给它取什么名字?”

大概她聪慧,所有人笑望向她,期待她的答案。

温泽念倚着软垫还是那般慵懒,薄唇轻启的姿态不疾不徐。

“G。”——这是孟宁心里给出的答案。

她记得温泽念第一次给她写卡片,落款就是“G”,简练又漂亮,带着种不为人知的亲昵。

可温泽念拖长了些语调答:“Morning吧。”

孟宁心里一动。

温泽念那特别的轻重音,让这个英文单词几乎听上去像她的中文名。

可其他人显然没这样的联想,恍然大悟望向舷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很巧妙啊。”

“我们的party总是进行到清晨才结束不是么?”

温泽念勾勾唇角:“但这个名字你们不许用,是我先想到的。”

其他人笑:“好霸道啊。”

一个名字而已,没人来较这个真。

可醺醉的温泽念带着一丝守护了这名字的得意,唇边慢笑,一手撑着头,习惯性去抚自己的耳垂。

今天没有钻石耳钉,只有那块柔厚,在她纤指间轻触、变形。

孟宁很想叫她别揉了,因为每次那一小块柔软在她舌尖,也就是这般的翻搅、变形,唯一不同的是,还会变得更润泽。

天亮了,看起来像永远不会终结的party,此时也该散了。

一群人分处在不同的海岛,寿星尽职尽责,一一把众人送回去。

快要向着C海岛靠岸时,温泽念这才穿好高跟鞋,和孟宁一同向甲板走去。

她的暗红裙子把清晨的薄雾染成了玫瑰色。

至于她昨天是在哪里登上的游艇,登上游艇是为了什么,在登上游艇前有没有顺利的谈下某桩公事,孟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还醉着,还在梦里。

要到她回到自己宿舍醒了酒,坐上第一趟快艇出岛,再转地铁去老房子出租屋跟祁晓汇合,这个过分瑰丽的夜晚才算完全过去。

这时太早了,她俩贴着海岸线走,不可能遇到其他人。

先望见的是孟宁宿舍。

孟宁说:“那我先回去了。”

温泽念瞥了那员工宿舍楼一眼,视线又拖远,那栋童话般的建筑是C酒店的正楼,温泽念的行政套房就在顶层最边上的一间。

温泽念的声音残存着未散尽的夜色,也许还裹藏着天边一颗星:“可是你还没拿今晚的科幻故事。”

她附到孟宁耳边:“等你。”

高跟鞋在沙滩行走不便,她便脱下高跟鞋随性的拎在指间,独自向前走去。

******

孟宁先是回了自己宿舍。

拧开清水刷牙洗脸,抬眸看着盥洗镜里自己拧成一绺绺的眉毛,又掬捧清水往脸上拍了拍。

完蛋。

清晨还在跟最后的夜色交战。看来新的一天不真正到来,她就不可能清醒。

她趁着这早到无人的时间,一路往温泽念的行政套房而去。

“滴”一声刷开房门,这动作已熟练得让她自己感到害怕。

毕竟习惯很难戒除。

温泽念大概真喝多了,没去卧室,踢掉两只高跟鞋,扭着腰侧伏在白色沙发上休息。

她经常这样彻夜狂欢么?她快乐么?

孟宁轻手轻脚走过去,在吵醒她和不吵醒她之间左右为难。

可她阖着眼眸叫:“孟宁。”

像唤她的名字,又像语调缱绻的说Morning。

孟宁走过去,坐下,拿了个软垫放在自己小腹位置,像那夜她枕靠在温泽念的怀里一样,把温泽念的头搬起来躺好,俯下身与她接吻。

温泽念懒得很,蜷着膝盖不愿动弹,当真就这样躺着与她接吻。

边吻边含糊的说:“你刷过牙了。”

“嗯。”

有薄荷的清冽的味道。

“可是我没有。”

“没关系。”孟宁细细吻她:“很甜。”

是残存的酒味在唇齿间酿出的甜。

吻了一会儿,温泽念说:“孟宁,我休息好了。”

“你可以对我做在储藏室时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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