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房间里，周青峰和玛莎光溜溜的平躺在床上，盯着秃秃的天花板，平复呼吸。两人折腾一个多钟头，犹如一场大战，酣畅淋漓。

不能再搞了，再搞下去，就得磨秃噜皮了。

气缸受得了，活塞受不了。

玛莎懒懒的，忽而噗嗤一笑。她转过身趴到男人胸前，饱满的双乳压上去，头枕肩膀，来回磨蹭，“维克多，你是个笨蛋。”

周青峰的手掌顺势按在玛莎的丰臀上，感受这娇媚尤物超乎想象的曼妙身材。单论床笫之欢，无人能与之相比。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算计你？”玛莎说道，“你笨的让我赢了都没什么成就感。”

周青峰懒得说啥，反正两人已经上了床，还不许女人占点口舌便宜？

“你身边不是没有聪明人，为什么只一个人来参加乱斗？萧金浪若是在，绝对一眼看出我的意图。

不过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你给我难得的安全和轻松。我不用担心什么，因为你的所有想法都在脸上写着。”

这话太损了，周青峰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属于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你不懂。”

玛莎仿佛听到世间最幼稚的言语，笑的极为畅快，嘴里不停喊“笨蛋”，又搂着男人的头脸拼命的亲。

“你干掉萨维利后，我就知道法国佬绝对不会罢休，二十四小时内翻盘的手段必然是动用核弹拉所有人一起死。

我不是无意发现亨利一伙人在D6区域布置核弹，那个黑鬼是被我引导到哪儿的。我主动找法国佬表示愿意提供协助，他们获得的地下工程图纸是卡佳送去的。”

“你故意坑了法国人？”周青峰听得直翻白眼，“所以呢？”

玛莎继续道：“我和卡佳仔细研究过你，包括媒体报道，网络视频，风闻传言。我敢打赌，我对你的了解超过你自己。

从把你引到D6区域开始，我就在算计你。干掉亨利一伙后，我也预料到你会扣住我。你真是很笨，我让你娶我，你就真娶我。换我是你，绝对把我掐死。”

周青峰眉头拧成一团，不开心。

玛莎吃吃发笑，动手揪男人的脸，“你实在太笨，笨到天真。这么多巧合碰在一起，你居然毫无防备，真的跟我在一起。

当你拿出戒指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和卡佳做过大量推演，想了很多预设，绞尽所有脑汁，就是想要一枚时空戒指，想要活下去。而你很随意的就送来了。”

看周青峰板着脸，玛莎贴到他耳边使劲的蹭，讨好的低语道：“别担心，我把一切向你坦白，以后不算计你了。”

“为什么？”周青峰不服气的反问，“既然我是笨蛋，你还可以继续算计啊。”

“因为你是笨蛋，但你身后的团队不是笨蛋。比如萧金浪。第一次碰面，我就明白他是个官场老手，心狠手辣。”

萧金浪就跟老黄牛似的，周青峰头一回听人评价他“心狠手辣”。但老萧能在纪委老大的位置上坐稳，被他搞死的人其实特别多，确实称得上“心狠手辣”。

“还有秦清，卡佳去帝都找你们合作时曾经见过她一面。回来后就跟我说，只要秦清在你身边，任何阴谋都会被看破。

还有伊兰、孙洛基，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想要看破我的谋划都很简单。唯独你，傻的特别可爱。

我刚刚就在想，你之所以能成为“圣光”头领，或许是因为太笨，总是把好处让给别人，自己则抗下最难的事。

就如同你把时空戒指给我，我根本无法拒绝。我只能假意强硬要你娶我，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其实你真稍一用力掐，我会立马投降。”

“这算夸我还是损我？”周青峰觉着自己被嘲讽了。可他还真是最“擅长”给人难以拒绝的好处。

当初在美国当“美利奸”，周青峰联系萧金浪和秦清的方式就是不停的给对方送情报。送的情报一份比一份重要。

送到最后连大长老都不得不“被迫营业”，出来打两份工，白天考虑中国的政务，夜里又要兼顾美国的局面，实在辛苦。

“圣光”团队内比周青峰精明的人多了，每一个看起来都比他更有资格当头领。可真换个人来，不敢说队伍会矛盾重重，濒临解散，但运行效率绝对受影响。

“维克多，或许这就是你的魅力，能让人心安，能让人信任你。”玛莎调笑道：“就连我遇到什么麻烦，都想能不能找“维克多”来帮帮忙？

从最早向“圣光”出售核潜艇技术和重工业设备，到中俄经济合作的互联互通，再到从你手里获得时空戒指。

算计几次，我最终把自己赔上了。”

玛莎仿佛不甘心，又好似撒娇，趴在男人胸口不停扑腾，扭来扭去。片刻后，她嗔怒的喝道：“混蛋，我跟你说心里的秘密，你却只想着要干我。”

“你别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啊。”周青峰还抱怨呢。

怒归怒，玛莎继续道：“维克多，我们现在的状况并不妙。”

周青峰叹了声，“你直说吧，我现在是智力有限的笨蛋。”

“弗拉基米尔绝不会乖乖听话跟我们合作。但我们只给他三天时限，以他的性格和能力，绝对会在三天内布置一场杀局。”

“你认为他会做什么？”

“如果十几颗百万吨级别的氢弹在圣彼得堡爆炸，你怕不怕？”

“我们觉着我们躲的不够深？”

“如果氢弹足够多，连地下也布置呢？不用怀疑弗拉基米尔，他能把整个圣彼得堡完全毁灭。届时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只有一个地方？

普大帝自己待的地方。

市政厅下面，深入地底百米的核防掩体。

这么一说，周青峰也有些紧张。真要搞无差别的核爆，他要么见机快马上退出，要么也被氢弹炸死。

玛莎却说：“我敢肯定，弗拉基米尔会联系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被选者，假意谈判合作，实则摸清底细准备干掉我们所有人。

届时我们只有一条活路，就是冲进戒备森严的市政厅地下掩体，跟守卫那里的军警拼一场。‘兄弟会’和‘俱乐部’那些人肯定也会来，那才是真正的乱斗。”

周青峰更皱眉，“核防掩体肯定戒备森严，光是那些几百上千吨，需要大功率电机才能打开的重型防爆门就是无法逾越的难关。”

“如果我有内应呢？”玛莎恨恨道：“我需要来自国家高层的支持。但我更知道，像弗拉基米尔这种人绝对不会甘心受我操控。所以我早有防备。”

“你还有内应？”周青峰大为惊讶。

玛莎自顾自的继续说，“按我的谋划，在核爆前夕，鼓动困在圣彼得堡的所有被选者冲入市政厅下的核防掩体。

我的内应会打开几部重型防爆门，弗拉基米尔绝对措手不及。我们只需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就可以获取胜利。”

周大爷不是太懂，但备受震撼。他发现以自己的脑子确实跟不上玛莎的思路，需要极端冷静的秦清才能与之抗衡。

女人紧紧搂着周青峰，喃喃说着：“笨蛋，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落在你手里？你明明样样不如我，反而势力越来越强，我却落得众叛亲离，真想咬你一口。”

“或许是你太聪明了，权力欲太强。”

玛莎对这个评价很不满，扑到周青峰肩膀上，讶然发现男人左右肩各有一个深深的牙印，“谁咬的？”

“秦清和伊兰，说要给我留点印记。”

“是吗？我也要留。”

“别别别，你咬合力太强。啊……痛痛痛啊！”

等周青峰和玛莎闹腾完，其他人也都休息好了。伊利亚大婶找来，说了句：“维克多，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想要离开。”

大婶等人是“米-24”的机组成员，袭击398号公寓后，他们跟着周青峰躲到地下。可躲了一天，他们不愿再继续下去。

当周青峰问“为什么”，伊利亚大婶表示，“逃避毫无意义，我们无所谓生死，只想继续战斗下去。我们还能再联络些人，说不定造成些改变。”

改变？

没什么改变了。

况且普大帝手下的军警肯定正到处抓人。

但周青峰没拦着，还向玛莎要了装满手提箱的十万美元，给伊利亚大婶作为经费。在他看来，这些勇敢者的行为值得敬佩。

钱是英雄胆，大婶等人拿了钱，胆气陡升。她拍拍周青峰的肩膀，“放心吧，维克多。你为苏维埃的重建做出重大贡献，我绝对不会让这钱白花。”

话语说的豪气干云，以现在毛子的社会环境，这笔钱或许真能办成点事。

周青峰送大婶等人离开，他自己也要寻机出去探探风。玛莎则待在地下，用她的心灵异能到处联络被选者，收集情报外加散布消息。

法国佬退出却留下核弹的情况最先传出，紧接着便是普大帝被逼着准备毁灭当前的圣彼得堡。

很多零散被选者表示质疑，但仔细想想，却发现背后有其合理性。他们不得不考虑继续参加乱斗的风险，乃至退出。

但“兄弟会”和“俱乐部”两家却难以退出。无论马可世还是查尔斯，都不能白白让出对时空重启的主导权。

当两家认真考虑如何应对氢弹灭城的可能性，普大帝果然派人前来联络合作，和玛莎预警的一模一样。

这更让马可世和查尔斯绷紧了心头决定生死的那根弦。

马可世在私下联络中向查尔斯询问，“有没有可能朝市政厅的地下核防工事发射几枚钻地核弹，彻底干掉弗拉基米尔。”

“不太可能。”查尔斯给出否定回答，“我们顶多只能偷偷运几个核爆装置来，但发射核弹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此外，俄罗斯的早期预警卫星还在工作，从核弹发射到弹头落地至少也得十几分钟。这个时间足够普大帝先把我们干掉。”

如此算来，普大帝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毁灭全城必然导致他的任务失败，但消灭所有对手兴许还能反败为胜。

在不做决断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玛莎的心灵链接找到了马可世和查尔斯，说道：“二位，我代表维克多向你们通报，二十四小时后市内将发生核爆。”

这消息本身就具有爆炸性，将马可世和查尔斯轰的坐立不安，打乱他们所有的预想和布置。

“为什么会提前？”

“你怎么代表周青峰？”

马可世和查尔斯同声发问。玛莎却懒懒答道：“二位，别问这些蠢问题。我想你们知道现在哪里最安全，祝你们好运。”

当核爆的消息骤然提前，不可抑止的恐慌在被选者间蔓延。而在此刻，周青峰刚刚送走伊利亚大婶，又开着车要把波琳娜一家送到市郊。

一同送出的也包括装满美元的手提箱。

就在市郊的公路旁，周青峰下车，让出驾驶座的位置，“我不能再送你们了。”

离城时，波琳娜就脸色难看。当周青峰下车，她也跟着下来，扬手就要给男人一耳光，愤怒质问道：“我没向你索求什么，为什么让我离开？”

周青峰很轻易的闪过，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城里马上就要发生毁灭性的大乱，你们必须离开，去其他城市吧，否则生命不保。”

莉莉娅从后座探出头，委屈的问道：“维克多，你不喜欢我吗？”

“当然不是。”周青峰蹲下身，摸摸莉莉娅的脑袋，“因为喜欢才希望你们过的好，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维娜在后座另一边，狐疑的问道：“维克多，我还没跟你上床呢。是不是因为那个玛莎？你该不会想甩掉我们吧？”

周青峰的脸色也不太好，当玛莎表示要比被选者进行决战，他下意识的就想安顿好波琳娜一家。可他知道，这种安顿并无太大意义。

真正的历史中，这一家人遭遇了什么？这个寒冷的冬天，有人帮她们交暖气费，还高利贷，开启新生活吗？

大概……没有吧。

社会崩坏时，无数人在困苦中无声无息的煎熬着，又或者消失了。

周青峰的沉默让波琳娜心头发狠。她也是果决的女子，在车上找了个烟盒，写了个地址和电话号码递给男人。

“维克多，我知道你有麻烦，所以不给你添乱。这是我叔叔家，我去那里住一段时间。钱，我拿走。

我希望你能在半年内至少给我写信或打个电话，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波琳娜上车启动，抹着眼泪准备离开。莉莉娅从车窗把自己时刻带在身边的小熊递给周青峰，“维克多，我想把我的小熊送给你。希望你别忘记我。”

维娜则恶狠狠的喝道：“维克多，我和姐姐只等你半年，否则我们就找别的男人。听着，只半年。否则你会后悔的。”

周青峰木然的接过小熊，隔着车窗和莉莉娅贴贴脸，目送波琳娜开车离开，直到车辆在道路上化作一个小点。

在地下的K19地铁中转站，玛莎完成消息散布后，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维克多要送一家三口离开？

这只是一场时空任务而已。再过二十四小时，他将离开这个世界。这种送别毫无意义。”

卡佳就在旁边，沉默几秒后说了句，“维克多喜欢给人希望，不愿辜负任何信任他的人，不愿留下遗憾。

这看起来很傻很笨。但就凭这个特质，所以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有朋友，也是我们愿意选择依附他的原因。

我想，这是他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

玛莎正在搅动手里一杯咖啡，闻言动作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