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山的“情感建议”确实在理,但很显然,他彻底误会了殷臣与宋葬的关系。
同时他也并不理解,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特别的人……是需要被管束的。
当然,这绝不是刘大山的问题,而是殷臣自己没有想清楚,在咨询他人意见之前,需要给出足够的有效信息。
殷臣愉悦勾唇,拖着长刀绕过眼前的悚然尸山,他凤眸微眯,眼底翻涌起凛然瘆人的亢奋与杀意,不紧不慢踏上旋转楼梯。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恐怖片里那最为嚣张的反派角色。
刀尖在柔软地毯上滑动着,摩擦出微妙而危险的喑哑响声。
“嘎吱——”
二楼客房的衣柜里,有一丝动静传来。
殷臣脚步微顿,毫不犹豫踹开了那扇反锁的门。
门后景象却出乎他的预料,没有怪物,没有魔头,没有宋葬提过的玻璃虚影……
衣柜敞开着,堆满如潮水般涌出来的被褥衣物。殷臣绕过满地狼藉,探寻的目光投向衣柜深处。
乱七八糟的衣物之中,有个男人。
他穿了一件领口微敞的黑衬衫,露出细腻冷白皮肤,衣领下绣着低调的暗金花纹。薄薄衣料隐约渗着鲜血,将白皙后颈浸湿少许。
西裤包裹的修长双腿随意耷拉着,在狭小衣柜里根本无法伸直,显得有些局促,
感受到殷臣审视的冰凉视线,男人形状优美的唇悄然弯起,扯出一抹慵懒散漫的笑。
这个男人,与殷臣长得一模一样。从衣着打扮到眉眼骨相,没有丝毫差别。
殷臣没说话,提刀就砍。
“铛啷——”
两把一模一样的雪白长刀轰然相撞,在夕阳余晖中,不约而同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凛冽寒芒。
红木衣柜无法承受殷臣近乎恐怖的力量,从上至下迅速开始寸寸皲裂,在数秒后蓦地化作齑粉。
微风吹过,客房里飘扬起难以呼吸的木屑灰尘。
可那个身处在受力中心的伪劣品,却只是慢条斯理站起身来,唇角笑意略微嘲弄,毫发无损。
很麻烦的敌人。
殷臣若有所思,正要再次提刀砍下,“殷臣”竟然轻笑一声,主动开口与他搭话。
“我会比你更适合他。”
“谁?”
“宋葬。”
殷臣眸色骤冷,两人手中紧紧相贴的长刀摩擦着发出刺耳嗡鸣,转瞬间,刀尖以压倒性的力量朝一侧倒去,直勾勾指向伪劣品那染血的脖颈。
伪劣品依旧笑着,凤眸弥漫着丝丝讽意:“你不适合他,明白?你太幼稚了。”
殷臣没说话,在刀尖直逼对方咽喉的刹那,一直落空的左手悄然从下方扬起。
“扑哧——”
水果刀被提前磨得锋利,深深插进那人的腹部,几乎连同刀柄一起没入其中,再抽刀时带出一片刺目血色与破碎的脏器肌理。
殷臣松开紧握长刀的右手,趁此时机动作狠戾地一把掐住他脖颈,用力按下。
清脆的“咔嚓”断裂声响起,来自伪劣品被活生生掐断的颈骨与喉管。
“你比我更强,嗯,很合理。”
“殷臣”被他按在墙上,低低笑了起来,嗓音带着一股严重漏气的诡异沙哑感。
“可是强大有什么用?你比不上我对他的爱,你不会懂我对他的恨……你就是个任性的怪物,不负责任、为所欲为的巨婴,你不懂他,你不配,你拿什么和我比?”
殷臣沉默片刻,之前心头莫名涌起的那阵怒意逐渐消散。
因为他完全没听懂这个冒牌货的意思,甚至被骂得有些茫然疑惑。
为防止意外发生,原本他并不打算与此人产生任何语言交流。可是现在,殷臣真的没忍住好奇心,适当地放松了掐人脖子的力量。
“你到底在说什么?”殷臣居高临下盯着他,认真问,“走错副本了?”
冒牌货傲慢地勾着唇,身体情况看着凄惨,却丝毫不显狼狈惊慌。这幅不紧不慢的慵懒样子,让殷臣心里特别不爽。
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难道也是如此嚣张吗?!
“杀了我吧,巨婴,继续做你的无用功,”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似笑非笑着扬起脸,语气轻蔑,“他会选择我的,他是属于我……”
话音未落,又一声干脆利落的“咔嚓——”响起。殷臣双手握紧长刀,刃尖硬生生插入肋骨,透过心脏,直接将他捅了个对穿。
冒牌货脑袋一歪,唇边涌出几口鲜血,因失血而微微苍白的唇色被染得殷红艳丽,犹如饱受欺凌、凄惨离世的俊美贵公子。
【通关要求:抓出节目里每一个冒名顶替者(3/?)】
死都死得这么讨厌。莫名其妙的,殷臣更不爽了。
他脸色极冷,没有停止动作,拔出仍然插在冒牌货肚子上的水果刀,将这人的脸彻底划花,直到再也看不出本来面貌。
客卧里重归静谧,只剩下刘大山在门外呜呜咽咽的低声抽泣。
殷臣烦躁地收了刀,正想捡起冒牌货的那一把“永久道具”,对比两者之间的区别。
可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刀柄那一瞬间,看似锋利凛然的雪白长刀居然顷刻断成两半,原先那种无比强大的质感也开始迅速消退……
殷臣稍稍用力,刀柄就被捏得七零八碎。
“……塑料玩具?”
散落在地的碎片看起来非常劣质,仿佛是那人在刻意嘲讽殷臣如临大敌的态度。
他黑着脸走出客卧,一把抢走了刘大山的摄像机,亲自举着对准尸体,近距离录下冒牌货被他亲手掐断的颈骨。
“呜呜呜……殷总,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呜呜呜我想回家……”
刘大山亲眼目睹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两个强得不像活人的殷臣,还有一刀就被砍成粉末的衣柜。
冒牌货的鲜血顺着地砖纹路向外扩散,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崩溃,跑也不敢跑,留也不敢留,只敢仰头大哭。
殷臣烦躁地按按眉骨,看在刘大山给过他建议的份上,没有一拳打晕,只冷声道:“现在回去。”
“好,您让我拿摄像机就好,呜呜呜……”刘大山在极致的恐惧中求生欲暴涨,边哭边想方设法奉承他,“殷总您脸色不太好,先休息休息,让我……呜呜呜我帮您……”
殷臣脚步一顿,转头:“我脸色不太好?”
“呜呜,嗝,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沉吟片刻,殷臣表情凝重,目光投向手中鲜血淋漓的水果刀。
回想起那个冒牌货临死前的样子,殷臣忽然得到了一些灵感。
他皱着眉用食指沾了些许血液,一点一点均匀抹在自己稍显苍白的唇上,随即看向抽抽噎噎的刘大山:“现在呢?宋葬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呜呜呜现在您非常英俊,气色红润有光泽,随时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呜呜呜……”
“很好。”
殷臣满意颔首,领着刘大山回到别墅门口。
与此同时,萧潇正在教宋葬和夏之知玩□□。
他们仨围坐在前院的遮阳伞下,用枯树叶当作筹码底注,玩得不亦乐乎。
刘大山头皮一紧,职业习惯使然,一边抽噎一边举起摄像机对准了他们。
宋葬早已在系统面板上得知,任务有所进展,所以也没太惊讶。
他盖住手中的牌,扭头确认殷臣没有受伤,这才佯装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哭了?”
见宋葬似乎真没发现他脸色有问题,殷臣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他放松警惕,温声回答:“杀了一个异人,危险暂时解除。”
萧潇也松了口气:“暂时安全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殷臣颔首,目光依旧落在宋葬身上:“晚餐想吃什么?”
“稍等一下,”宋葬看了眼手中的扑克,“萧姐,发完四轮了,现在是要比牌对吗?”
萧潇微微一怔,将牌摊开:“对,我们三个一起比大小。我是顺子。”
“葫芦,我比你大耶。”夏之知接着说。
宋葬弯唇,亮出自己花色相同的两张人头牌:“皇家同花顺。”
萧潇大惊:“卧槽,这么牛!”
“运气好而已,回去吧。”宋葬笑容羞赧,站起身主动将桌上的扑克牌全都收拾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虚,殷臣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他的动作,却也因此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宋葬看起来很平静,没有生气,没有流泪,漂亮的脸上带着笑意。
但就是太平静了,令殷臣心头升起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殷臣没吭声,一路上都在默默观察,发现宋葬主动与自己搭话的频率也少了一点。
就一点点。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
怀揣着这股淡淡的不安,殷臣仍然不动声色走在最前方,领着众人安全回到别墅。
天色已经彻底变得暗沉,只剩下残阳在天际勾勒出丝丝血色。
陆星游不知去了哪儿,而迟烟拉着李俊一起做好晚餐,两人闲着没事干,还合力将玫瑰花园也打扫了一下。
下午那股飘荡在空气中厚重粘稠的异味,现在总算是勉强闻不到了。
李俊的精神状态明显有所好转。他拿着扫帚和抹布,一直埋头打扫卫生,而不是继续神经质地念叨和啃指甲。
按迟烟的解释来说,人在焦虑时需要进行大量劳动与体育活动,所以她就把李俊当成牛来使唤,等到他的身体足够疲累,自然就没力气再想东想西。
“好有道理,”萧潇听得频频点头,深感认同,“迟姐能不能带我一个?我也想被你当成牛来使唤。”
迟烟笑了:“当然没问题,明天早点起床,咱们一起晨跑打太极。还有小夏你也要来,最迟七点半,不准睡懒觉。”
宋葬坐在一旁安静剥虾,听着迟烟严格的计划,不由轻轻勾唇。因为最初来到鹤林山庄时,她也是这样要求自己的。
餐厅里灯光温和,环绕着热腾腾食物与柠檬香薰的气息,氛围也比白日里安全轻松。宋葬手边放着两杯天蓝色的漂亮鸡尾酒,轻轻尝一口,果然是迟烟大师的特调,无比熟悉的味道。
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还在家里的温馨感觉。
只可惜殷臣没来吃饭,因为他至今还在三楼……认真洗澡。
宋葬盯着那杯无人触碰的鸡尾酒,继续慢吞吞剥虾,同时与众人讨论起了下午发生的各种事情。
“徐继东果然有问题,死得好,”迟烟说着,眼带暗示地看向宋葬,“我不敢直接发消息提醒你,怕被他看见。”
毕竟,玩家们习以为常的“加密通信方式”,在这个副本里,似乎已经无法保证绝对私密。
“没事,殷总应该早就发现了,我们都被他保护得很好,没受伤。”宋葬笑笑。
“后来他又杀了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个厉害的怪物,”萧潇接话,“反正把摄像老师吓得要死,他说自己躲在门外什么都没拍到,回来时还哭了一路。”
迟烟越听越好奇,放下筷子问宋葬:“怎么回事,连你也不知道?”
宋葬诚实地摇摇头,表情无辜:“他一个字都没提,特别奇怪。”
“这好办,咱们直接问常导和摄像老师不就行了?”
迟烟拿起手机飞速打字,很快收到了答复,原本隐隐带笑的表情却倏然僵住。
“……刘大山说,他看见了一个和殷总一模一样的人。卧槽。”
原来如此。
宋葬若有所思,面上神色未变,剥虾的力度却不知不觉间加大数倍,将肥嫩虾肉碾得支离破碎。
就在这时,迟烟再次低声开口:“宋宋,他还是他吗?仔细想想,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面对众人齐齐投来的担忧目光,宋葬怔了片刻,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是他。”
真是的,殷臣才没有那么容易被怪物顶替呢。
“那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迟烟顿时放松下来,重新露出舒缓笑容。
万一殷臣不知不觉被谁取代了,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模式。
*
没过多久,带着一身水汽的殷臣终于姗姗来迟。
他略微潮湿的黑发垂在额前,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凌厉,一言不发拉开宋葬身边的椅子,安静坐下。
两人的距离顷刻间拉近许多,宋葬又一次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气。
“饿了吗?”宋葬歪头问他。
殷臣微愣:“有一点。”
于是宋葬笑了笑,端起盘子,将大半盘剥好的虾倒进殷臣碗里。
“今天你出力最多,必须要吃点好的,”宋葬弯着唇轻声说,“都是我亲手剥好的,要全部吃完噢。”
这种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
殷臣心头一跳,视线落在宋葬沾染汁水的白皙手指上,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难以言说的怪异与紧张。
“谢谢。”
克制着心间微妙的不安感,殷臣语气平静地道谢,却还是莫名有点不敢与宋葬对视。
他抽了两张柔软纸巾,试探着牵起宋葬的手,垂眸帮他仔细擦拭干净。
宋葬乖乖任他摆弄,唇角挂着笑。在旁人眼中,他俩周围仿佛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粉红泡泡。
只有殷臣自己心里清楚,这顿晚餐他吃得多么坐立不安。
都怪刘大山,就是那个可恶的npc怂恿了他……以后绝对不能再随便抓个路人就咨询问题了,必须要找靠谱的人。殷臣默默暗下决心。
晚饭过后,就娱乐活动。
没人敢出门,更没人敢在夜晚落单,于是大家围在客厅里看着爱情电影,打了一圈扑克,直到紧张褪去后的强烈疲乏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当然,在各回各屋休息之前,总要有个睡前总结。
“感谢殷总替我们以身试险,一次性铲除掉两个巨大的安全隐患。接下来几天应该不会再死太多人了,”凭借过往的游戏经验,迟烟大胆判断道,“有时间还是要适当多做些娱乐活动。如果脑袋一直绷得太紧,会像李俊这样直接崩溃,甚至变成神经病的。”
没错,为了消解心中焦虑,李俊坚决不允许任何人使用洗碗机,自己戴上手套围裙,亲自洗了六个人的碗……
不仅有迟烟建议众人多多娱乐,就连常美江也掐断录制,特意进场叮嘱无心恋爱的嘉宾们:“各位记得做好约会计划,什么红酒烛光晚餐,温泉桑拿都赶紧安排上。”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夏之知立刻应声,还故意略显羞涩地看了萧潇一眼。
萧潇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勉强答应下来。
最后,确认电视柜上的高清照片都没有被动过手脚,再商量好明天的暗号,漫长的恋综第二日终于迈向尾声。
回到卧室,大门一关,房间骤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殷臣没有主动说话,他在观察宋葬的表情。
而宋葬现在只想洗澡。虽然徐继东被砍掉脑袋时,殷臣帮他挡着大部分脏污,但衬衫下摆还是不可避免沾了几处血迹,弥漫出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换衣服,绝对不能上床!尤其在殷臣早已经洗白白香喷喷的情况下,宋葬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更加无法继续容忍。
越想越难受,宋葬快速从衣柜找出换洗衣物,包在宽大毛巾里,一次性全部带进浴室,反手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咔嚓”反锁后,淅淅沥沥的水声隔墙响起。
被彻底无视的殷臣,面色陡然空白了一瞬。
难道宋葬真的生气了?
肯定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他默默站在浴室门口,陷入茫然无措的沉思之中。
直到宋葬穿好衣服推门而出,殷臣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
宋葬一边往外走,一边拿着浴巾擦头发,晃晃悠悠的浴巾有些遮挡视线,导致两人险些就迎面狠狠撞在一起。
“啊!你吓我一跳……”
意识到前方杵着某个正在发呆的障碍物,宋葬好不容易在最后关头刹住车,但还是因为惯性直接贴到了殷臣身上。
他没有推开殷臣,只抬头软软控诉:“干嘛?偷看我洗澡?”
而殷臣怔怔看着他发尾滴落的水珠,迟疑半晌,低声问:“你没有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宋葬扬扬下巴,故意摆出颐指气使的态度,“先帮我吹头发,湿漉漉的好难受。”
卧室里的摄像头还开着呢,现在正好是树立人设的好时候。宋葬已经想清楚了,他就要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到时候节目播出,观众肯定会心疼殷臣,怎么摊上了他这么个爱折腾的前男友。
殷臣抿唇不语,听话地接过浴巾,拉着宋葬在梳妆镜前坐下。
主卧靠窗处,安置有一整套胡桃木的定制化妆桌,显然是设计师给殷臣家未来的“女主人”而准备的。
但宋葬昨晚就发现,这套桌椅之间的比例……其实更加适合他的身高,反正他坐得特别舒服。殷臣这次被分配到的角色,恐怕还真对他余情未了。
在吹风筒传来的噪音中,宋葬思绪翻飞着,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转向头顶。殷臣轻轻扶着他的脑袋,安静而专注地给他吹头发。
先捧起一缕潮湿发尾,犹豫着将吹风筒贴近,又担心贴得太近,便小心翼翼往后撤了几厘米,僵硬着抬起手臂固定角度。
这一连串的举动,放在殷臣身上实在是一点也不搭调,甚至罕见地流露出些许笨拙。
欺负前夫哥就是这种感觉吗?宋葬弯起唇,眯着眼尽情享受他心虚之下的认真服务,心情特别好。
“应该差不多了。”
猝不及防时,耳边嗡鸣的噪音骤然消失。殷臣不太确定地低声说,温热手指仍插在他柔软蓬松的发丝之间,无意识轻轻摩挲着。
“好舒服。”宋葬尾音拉长,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主动将脑袋贴在殷臣掌心,任由他随便抚弄。
殷臣却没有就此放松警惕,他眸光晦涩,盯着镜子里眉眼精致的慵懒少年:“你到底是想奖励我,还是在故意惩罚我?”
宋葬沉默片刻,不紧不慢抬眸与他对视,神色格外天真无辜。
“这两件事,就不能同时进行吗?”
殷臣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有些无措地说:“今天下午,我杀了一个很奇怪的异人。”
“我知道呀,”宋葬歪头,“刘大山说了,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殷臣垂眸努力组织语言:“他……有点强,能挡下我一刀不死。”
“我猜到了。”
“那你……”
“我根本没有生气。是你擅自认为,自己好像又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情,对不对?”
宋葬眸子微弯,嗓音轻软地问:“殷臣,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