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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幸福小区(12)

又疯又爱演[无限] Morisawa 5855 2024-08-04 10:09:40

新鲜出炉的烘焙气息弥漫在客厅里。

绵密浓郁的可可脂泛着细腻微甜,裹了黄油升温特有的酥香,笼罩在众人鼻尖。

陈景生与叶小溪相拥对视着,满脸通红,本就香甜的空气愈发旖旎。

确定恋爱关系后,两人在手机里聊了一下午,但真正见上面却忽然局促起来,害羞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溪,你吃过佛跳墙吗?”最终还是陈景生鼓起勇气,干巴巴率先开口。

叶小溪抿着唇疑惑地摇摇头。

陈景生眼睛一亮,转头拉开自己沉重的黑色背包,露出半个比头还大的砂锅来。随后他像变戏法似的,将一只草莓甜筒塞进叶小溪手中。

“那咱们有现成的佛跳墙吃了,我从江家偷偷打包回来的,”陈景生又晃了晃手里提着的新鲜蔬菜,“我还偷了他们冰柜里的雪花和牛,今晚一起吃。”

叶小溪越听越兴奋,满脸惊喜:“天啊景生哥,你好厉害!神偷教教我!”

“好,之前的酒店会开了?下次我教你撬车库锁……”

陈景生没有提起她空荡荡的左臂,没有刻意去看那层薄软如纸、包裹着白骨轮廓的悚然皮囊。

他面上仍挂着少年人般的羞赧和笨拙,叶小溪装作若无其事,他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宋葬无声无息站在两人身后,被迫听完这对小情侣的所有对话,不由唇角一抽。

入室盗窃,居然也能变成甜甜蜜蜜的小情趣?

不愧是被无限游戏选中的人,只有玩家才会拥有如此离奇的脑回路。

宋葬之前说得真没错,陷入热恋中的人,就是特有毛病。

包括他自己,也包括徐情。

钢铁厂的大火尚未扑灭,遥遥点亮了灰沉天际。影影绰绰的火光在窗外闪动,勾勒着徐情颀长挺拔的身影轮廓。

宋葬有些不解,他目光绕过陈景生,与藏于漆黑角落里的徐情对上视线,顿了顿,又冷淡移开。

婴灵的状态开始不稳定了,宋葬没功夫搭理徐情,既然他想站着,那就让他站着。

宋葬抬步走向厨房,视线漫不经心般扫过一旁的萧笑笑。

事实证明,他采取的转移注意力大法非常成功。萧笑笑精神状态很不错,烤完饼干,又开始继续沉迷于甜品创新事宜。

她用家里仅存的水果食材,做了一道木瓜椰奶冻。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倒入木瓜里的椰奶与吉利丁已经成型,可以直接用小刀切开,露出内里白橙渐变的漂亮芯子。

宋葬偷吃了一片,口感丝滑细腻,柔软如布丁,又带着木瓜特有清甜的香气,很特别。

“不错啊,你第一次做?”

“嘿嘿,宋哥喜欢就好~”

萧笑笑弯起唇,灿烂笑容里带着些小得意。

她脸上的颜色淡了不少,已不再有那种死寂扭曲的深黑色泽。

只剩下一层不健康的淤青,皮肤里流淌着鲜活生命才特有的血色。好似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半张脸都挂着凄惨的钝击伤。

但是不得不说……看起来像是被人暴揍过一顿,总比看起来像即将被怨鬼夺舍,要幸运百倍。

宋葬稍微放松了些。

亲眼确认过情况,宋葬心里立刻就有数了,只要萧笑笑维护好健康积极的心态,婴灵是绝对呆不久的。

它必然会被萧笑笑彻底驱赶离体,被逼出来大闹一场,或早或晚只是时间问题。

怪不得这个怨气缠身的小朋友,居然有空悄悄跑来他卧室,偷窥郭建春的网上评论。

品鉴完萧笑笑的甜品新手作,再看看烤盘里冒着热气的饼干,宋葬不由拿起一块尝尝味儿。

果然,饼干也好吃!

宋葬愉悦地咬掉一大半,把剩下半块塞进小蛇嘴里。

其余曲奇被他全部倒进玻璃盘中,端出去放在客厅茶几上,任由众人自行取食。

没办法,宋葬的餐桌被用作临时灵应板,导致阴气太重无法使用,已经被殷臣烧得干干净净。

所以今晚大家只能围着茶几吃饭,凑合凑合。当然,凑合一下其实也很有意思。

打开宽大的投影幕布,关掉最亮的那盏白灯,再点播几部恐怖电影……有窗外火光的衬托,屋里顿时漫起了观影派对的氛围感,别有一番趣味。

至少新玩家们都很享受此刻的闲适,精神状态比较正常。

很好,不发疯就是对宋葬最好的帮助。

宋葬没有刻意打破家中温馨的气氛,他咬着曲奇接过陈景生买的冰淇淋,拿了一支巧克力味的。

余下的冰淇淋库存,暂时塞进没有人肉的那层冰柜里。

“对了,厨房的抽油烟机有点老化,暂时别关大门,透透气。”

“好的宋哥。”

宋葬拆开冰淇淋包装纸,扭头继续给陈景生安排任务:“你先帮萧笑笑做饭去,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做。”

“好的宋哥,其实我厨艺挺不错的。”

陈景生心情愉快极了,笑着一口应下。

他完全没从宋葬的表现中看出丝毫端倪,卷起袖子风风火火就去洗手。今天杀过人,做饭前必须多洗几遍。

叶小溪也红着脸小跑跟了进去,三个人窝在小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有说有笑。

客厅里转眼又只剩宋葬一人。

电视上仍在直播报道钢铁厂的灭火进度,实地记者站在摄像机前,嗓音沙哑,脸被浓烟熏得黝黑。

投影幕布中,宋葬选好的恐怖电影也开始正式播放,面容纯净的年轻修女低头敛眸,掩藏着幽碧瞳孔里氤氲的阴翳。

徐情依旧站在楼道间,没有做出大的动作。唯独老式打火机的黄铜齿轮,悄然滑过他指腹,响起“咔嚓”一声。

他沉默着点了支烟,猩红火星随着呼吸时明时灭,映出冷白俊美的凛冽侧脸。

造型很美观,行为不文明。

身为最具嫌疑的爆炸纵火犯,徐情一句话也不说,拿着疑似凶器的煤油火机,站在别人家门口静静抽烟……这算什么?

他在扮演文艺片的伤感青年?

宋葬不禁蹙眉,踩着棉拖慢悠悠走到玄关处,抱起手臂。

“王铁柱呢?”他问。

“你不在乎我。”

徐情咬着烟笑了笑,狭长眸子透着晦涩不明的阴沉幽光,答非所问。

婴灵的怨气翻涌在两人周身,而徐情的怨气,似乎比鬼还重。

宋葬非常茫然:“……我本来就不在乎你,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

“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诚意。”

“所以你的诚意在哪里,王铁柱呢?”宋葬越听越迷糊。

“我在新江市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那是专门为你而绽放的美景,可你却一眼都没看,连窗也不开……”

徐情狠狠吸了口烟,修长的手蓦然收拢,将滚烫烟蒂碾灭在自己掌心之中。

他轻“嘶”一声,喑哑嗓音泛着苦涩,低笑着继续控诉:“宋葬,你宁愿抱着电脑,和那个连实体也没有的男人聊天、调情,也不愿多花一分心思去想想,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种自虐式的灭烟行为,让宋葬很不舒服,他会不由联想到殷臣发疯砍人后唇色苍白的样子。那把吸收寿命的雪色长刀,实在很讨人厌。

但徐情又不是殷臣,他再怎么发疯,宋葬也不会有心情劝阻他,保持健康的生活状态。

宋葬只倏然冷下脸,无视了徐情引爆钢铁厂的“浪漫”理由,态度淡漠地质问:“徐情,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偷窥我?”

“你在乎吗?”徐情扯了扯唇,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齿轮,低声反问。

“我当然在乎。”

闻言,徐情却又笑了起来,语气有些讽刺:“宋葬,你先扪心自问,好不好?难道你真的会在乎隐私问题?不,你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见,你和那电脑里的男人有多么心意相通。

“你根本不在乎受害者的遭遇,也不太在意阴谋诡计背后的真相,更不会花尽所有心思去拯救无辜的人。因为你根本没有共情,你不想当超级英雄,你只在乎那点狗屁不通的爱情。”

宋葬听得微微挑眉,一时间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微妙心情。就很奇怪。

今晚到底是什么情况,殷臣才刚说完他的坏话,现在徐情也来莫名其妙逮着他骂了一顿?

说实话,徐情的指责并非没有道理,但宋葬并不感到心虚。

在一个可被重置的虚拟世界里,寻找过于真实的感情体验,为每一条无辜逝去的生命共情伤怀,为每一件冤案惨案而绞尽脑汁、伸张正义……是精神病行为。

纯粹至极的精神病行为,且无可争议。

情感充沛的大好人,早就死得一干二净了。

当一名熟练通关过无数副本的老玩家,突然表现出了纯善正义、共情力强的精神面貌,只会存在两种解释。

——他要么是在故意演戏,要么就是精神病突然发作,急需治疗。

宋葬捏捏殷臣的尾巴,缠在指尖打了个圈儿。他宁愿自己再坏一点,能狠下心辜负全世界,也不想再产生任何多余的情感。

两人莫名沉默地对峙了一段时间,因为宋葬真没什么想争辩的,懒得开口。

他简直百无聊赖,侧耳听着客厅里的电影渐入佳境,漆黑眸子毫无波澜,犹如浓墨重彩的死水一滩。

也许是他表情实在太过平静,最终还是徐情颤了颤睫毛,率先移开目光。

“说完了?”宋葬歪头。

“对不起,我没有资格指责你。”

“嗯。”宋葬眨眨眼,心中颇为认同。

徐情被他这一声敷衍的回应给气笑了,捏着烟盒里尚未点燃的干燥纸卷,将烟草拧得七零八落。

但宋葬不在乎,他也没办法,只能敛着眸子深呼吸,调整情绪。

“宋葬,你应该也清楚,我很委屈。”

徐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放慢语速,甚至显得有些可怜:“你知道,我这辈子是得不到任何名分的。我和你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的未来,连朋友也做不成。你只是在利用我,想榨干我身上的所有价值,对不对?”

宋葬颔首,倒也不想骗他:“没错。”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也要在乎呢?”

徐情嗓音沙哑,泛着浓浓的疲惫与涩意:“我的手还在流血,宋葬,爱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吗?从我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止不住,流不尽,把我全身上下全部浇湿,秃鹫在天上盯着我,路边的苍蝇看见了也想来分一杯羹。

“我凭什么狼狈至此,凭什么要被迫感受这些狗屁不通的强烈感情?宋葬,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越听越可怜了。

但是在离开幸福小区之前,徐情的态度分明还很正常……

宋葬眯起眼睛,看着徐情逐渐猩红的眸子,怀疑他在寻找王铁柱的路上,恐怕经历了一些非常特殊的事情,或者遇到了某些格外特殊的存在。

此刻的徐情会莫名其妙心态爆炸,是因为他从“热恋”中幡然醒悟,随即突然发现自己的情感与爱意,根本就来得毫无理由。

当他看待自身行为时采用的思维逻辑,终于凌驾在【假面】技能的系统机制之上……他当然会意识到不对劲,当然会明白他对宋葬的一见钟情,究竟有多么荒谬。

就像被支配的小说角色,在剧本运转的过程中,逐渐走上自我觉醒的道路,发现自己身处于虚拟世界之中。

不仅如此,还在为“深爱之人”鞍前马后的时候,蓦然迎来了彻底觉醒的当头一棒。确实可怜。

从目前看来,徐情虽然有了自我意识,却依旧无法反抗系统机制,心中仍然翻涌着强制性的忠诚与深爱。

所以他才会这般崩溃。

电影里的修女被捆在驱魔床上,发出猛兽般的低沉嘶吼。伴随着压抑诡谲的配乐,宋葬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从未打算把我拉下水,拖着我在这个世界与你共沉沦,也许我不会主动加害于你。但现在的我……”

“就算你不害我,但你对象呢?”徐情忽然冷笑着打断,“他不会让我顺利解脱的,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就算我模仿他的言行到极致,拥有如出一辙的皮囊,你也不会多费心看我一眼。”

这些指控也很有道理,但那又怎样?

但宋葬是一个偏心眼到极致的人,他同样不会对此感到心虚。从小到大,他能彻底拥有的东西太少太少,连独立的卧室也几乎从未有过。

他只会牢牢抓住确定属于自己的一切,给予全部的偏爱。

不提小白,在宋葬的偏心眼滤镜中,就连他家的蜘蛛壁虎,也比别人家的眉清目秀。他家的殷臣,自然更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取代。

但宋葬从未将自己的这一面暴露于人前。绝大多数时候,他的偏爱和占有欲,都藏得很紧、很小心。

毕竟从过往经验判断,他表现得越是在意,别人就越有可能与他争抢,夺走他心目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徐命和徐情显然也不知道,宋葬到底是怎样的人。

否则在最开始,他们绝不会选择这么一条拙劣的模仿路线。

哪怕这两人男扮女装,非要当他妈妈,宋葬都会更有可能敞开心扉……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宋葬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幕布,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所以王铁柱到底在哪?”

徐情笑了笑,还在答非所问:“我就喜欢你看不起我的样子,是我太贱。但是宋葬,你有没有好奇过,我被你一刀捅了心脏,被你害得血流不止,为什么还不会死呢?”

“我确实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具皮囊。”徐情勾着唇,笑容逐渐有些诡异。

“……什么意思?”

“我是一具生出了自我意识,所以才有能力去爱你的皮囊。你们都很想杀了我对不对?可等我去死以后,被这具皮囊所束缚的力量将会爆发,届时你能收拾残局吗?你有能力控制它吗?

“它已经把王铁柱吃掉了,还会吃更多人呢。很可怕,也很麻烦。所以让我再活一会儿吧,让我在一切都结束之前,再多陪陪你。”

又是极具蛊惑性的发言。身为一名业余演戏爱好者,宋葬对徐情的表现一直带有几分警惕。

他也有能力像徐情这般,模仿出卑微爱着渣男的绝望困兽,在无望的爱情里卖乖乞讨……但演到最后,宋葬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他总会有所图谋。

所以在沉吟之后,宋葬只是弯了弯唇,露出一抹天真又残忍的轻笑,软声回答:“但是怎么办呢?我的爱人不喜欢你。”

既然王铁柱被吃了,那他也可以试试看,自己能否顺利杀掉徐情。

如果不用极端手段,光靠物理攻击,也许没办法彻底杀干净,如杀。剩下的部分,就看殷臣想要如何利用了。

宋葬踏入漆黑的楼道间,一言不发,抬手拧断他的脖子,没费太多力气。

因为徐情知晓反抗无用,他的神色灰败而落寞,丝毫不曾打算反抗。

当呼吸道渐渐锁紧,直到濒死窒息的那一刻,他眸底竟罕见流露出几分幸福的情绪。黏糊糊落在宋葬脸上,泛着异样兴奋的幽芒。

其实徐情就是想让束缚于体内的力量爆发出来,才会故意说出反话吧?宋葬若有所思。

但那又怎样?

“咔嚓——”

殷臣早已蓄势待发,眨眼间身形放大数百倍,化作一条几乎挤满走廊的庞然巨蟒。

宋葬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巨蟒冰冷诡谲的森白尾部,尚未坐稳,就被恐怖的大尾巴紧紧卷住。

巨蟒张开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裹满黏腻毒液的尖牙闪着幽冷寒光,残忍扎透了徐情的胸腹血肉,将他最后的生机也彻底断绝。

这世上,恐怕不是谁都能有这般机会,近距离聆听蟒蛇吞咽巨物的声音。

脆弱血肉在喉管间溢出汁水,带着令人悚然的崩溃挤压声,搭配骨头被缓缓折断的沉闷凌迟,一点一点滑入深处。死亡近在眼前,永无超生之地。

“宝宝……”

犹如龙首的硕大蛇头缓缓扭转,猩红竖瞳好似血月绽放,雪白鳞片裹着粘稠狰狞的刺目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光滑地砖上,带来极为强烈的感官冲击。

无与伦比的危机感疯狂跳动着宋葬的心神,直觉警兆近乎尖锐地刺痛了他的神经。

这个状态下的殷臣,绝非最强姿态,却能轻而易举将他碾成烂泥,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他甚至无法长时间看着那双眼睛,会被刺得泪眼氤氲。

太刺激了。

宋葬脸颊滚烫,被殷臣压得有些呼吸困难,仿佛大脑也开始渐渐融烂。他嗓音抑制不住地轻颤:“宝宝,你有泄殖腔吗?”

紧紧缠在他周身的冰冷蛇尾动了动,尾巴尖儿蘸了些新鲜炙热的血,贴在地砖上缓缓作画。

【我可以有。】

“那……那我能用一下吗?”

【?】

【滚去洗澡。】

好凶。

但是他答应了耶。

*

与此同时,新江市另一角的顶级别墅区。

郭建春站在空荡荡的宽敞客厅里,看着餐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抱着几个不知所措的乖巧儿子,心里缓缓滋生出无尽的恐慌。

她打不通丈夫的电话,找不到婆婆的身影,保姆陷入昏迷,车库门锁被轻巧撬开,书房保险柜的东西不翼而飞……

种种迹象都能表明,她的丈夫和婆婆被蓄意绑架了!

藏在保险柜里的秘密已被盗走,这种丑事绝不能透露出去,只要一个处理不好,丈夫的生命危在旦夕。

郭建春心脏狂跳,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儿子尚未正式接管家中产业,主要股份也都被死死攥在婆婆手上,若是露出风声,股价将会随之大跌,她不敢报警,更不能声张。

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入室绑架呢?金银珠宝都在,他们又会有什么动机?

警察今早说过,加急的DNA比对报告,最早在明天就会得到结果。届时如果找不到得力的内线人员插手,他们这些年来的偷子恶行极有可能被彻底曝光。

郭建春本想赶紧回来与丈夫商讨策略,让婆婆也帮忙主事,出面和公安局长聊几句,用最快速度将这事儿抹平过去。

但一回家她就傻眼了,有能力干涉警方办案的两位关键人物,居然直接被人偷偷绑走,那她明天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谁在害她?

“杨梅……贱女人,敢抢我老公,抢我儿子……”

郭建春按着心口,呼吸急促,圆润脸盘上浮起抑制不住的狰狞杀意,吓得孩子们痛哭流涕。

视线被眼泪晕染模糊,朦朦胧胧间,郭建春忽然看见杨梅了。

郭建春看见那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下等人,从一个野种儿子的躯壳里睁开眼睛,冲着她“嘻嘻”尖笑。

杀了她,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郭建春发疯了一样猛扑上去,掐紧杨梅的脖子用力碾压。

她杀了杨梅。

另一个儿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他表情微顿,歪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凶杀现场,蓦然扯唇一笑。

“嘻嘻……”

杨梅还活着?!

那就继续杀!杀了她!杀了杨梅!

别墅里尸横遍野。

中途苏醒的保姆,看家护院的烈犬,灌木间聒噪的蟋蟀和肥硕的蜗牛……所有胆敢发出动静的活物,尽数被郭建春亲自手刃,用开裂的指甲与菜刀一起撕扯得稀巴烂,徒留满地血色淤泥。

安静了,终于安静了。

郭建春瘫坐在地,气喘吁吁,迎来内心久违的平静。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

就像她也从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嫁入江家。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她现在图什么?

直勾勾盯着满手脏污,郭建春呼吸微顿,脑子猛地清醒了不少。

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她当年不顾一切考进医学院,是因为她的母亲死于羊水栓塞,她的姥姥死于产后感染。

她是为了拯救家人才学医的。

她希望她未来可能会有的女儿,永不再经历她的苦难。

她的女儿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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