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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法标记

不见绿洲 万籁 3505 2024-08-25 09:01:32

alpha和omega因腺体的存在,会不定时间出现情热时期。

情热期内,alpha和omega体内的信息素是紊乱溢出的,如果不得到及时的纾解,整个人将失去理智,尤其是alpha,身心都会陷入极度的躁动不安,并表现出对外界的极强攻击欲。

池衍已经打过抑制剂,浑身却仍然散发着异常的燥热,宁予洲原以为这是伤口感染所引发的高烧,没想到是情热的前兆。

到了这种地步,池衍的嘴唇仍然翕动着,还在无意识地咒骂:“去死……滚……”

被摁在地上的宁予洲:“……”

该滚的到底是谁。

池衍看着伤重虚弱,力气却比宁予洲想得要大一些,他使了点劲才把那滚烫生硬似钢钳一般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手被扣住后的池衍还在竭力顽抗,十分不老实。换了其他alpha,宁予洲早把人的手脚给拧断了,再不安分就启用物理麻醉,三拳揍晕,完事再多踹几脚。反正都要送医院,多口气少口气又有什么关系?

但对着池衍那张脸,宁予洲心中抉择了半天,下不去手,总觉得很怪。

最后只能妥协,将就身上拖着个乱动的一百多斤大活人,向着客厅的桌子艰难爬行。

宁予洲简直匪夷所思,他从未想到自己十几岁时的匍匐训练成果会在多年之后应用在这种奇怪的场合。

拿到抑制剂后,宁予洲又费了番功夫把池衍乱动的身躯压制住,在其伤痕累累的后颈上找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处勉强能注射的点位。

注射针刺破皮肤,冰冷的抑制剂被打入腺体,alpha挣扎的力度变小了。宁予洲留心观察了一阵,待其彻底平静下来,心下松了松,这才解开了桎梏。

结果就在他收手的一瞬间,池衍再次暴起发难,直接将他撞翻在地!

宁予洲的后脑勺惨遭二次重创,被撞得眼冒金星,终于忍不住脱口亢骂:“……发什么疯!”

失去理智的alpha根本听不进,他似乎被彻底激怒了,紧扣着宁予洲肩膀的手指关节咔咯作响,力道比之前还要大许多,像是要将宁予洲的肱骨当场碾碎。

宁予洲忍无可忍,一阵搏斗后,翻身将池衍死死反压在身下,锁手拧臂卸了他两只胳膊。

池衍却仿佛丝毫不觉疼痛,仍在剧烈地动弹扎挣着,他浑身滚烫发热,充血的双目死死地摄住宁予洲,眼神凶狠执拗,像是要硬生生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宁予洲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儿去,又得压制人又得收敛力道不伤到人,一番折腾下来属实有些狼狈,皮肤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额角也汗津津的,嘴里微微喘气,紧锁起眉头。

抑制剂完全没用……不,这不单单只是情热期。

宁予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神静气,直接展开了自己的精神触梢,强行刺入了池衍的精神域。

精神域是一个人精神世界的具象化存在,是最本真也最脆弱的要害之处。

宁予洲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池衍精神域攻击排异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探入的过程十分轻松,他没有收到任何反击,甚至连一丝阻碍都没有,顺利得有些可怕。

进入到最深处时,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池衍的精神屏障已经被彻底破坏了。

所有的感知触梢被尽数搅断碾碎,整个精神域全然裸露在外,只剩下一片干涸开裂的黄土枯地,已经在土崩瓦解的边缘。

宁予洲看得怔忡。

他见过精神域崩溃的人,但从没见过精神域荒芜到这种地步居然还能活着的人,这情况比受过S级晶化植株精神污染的重伤员还要严重。

陈岘和陈岫到底都干了什么?

精神域受到刺激的alpha再度狂躁化,将发怔的宁予洲撂翻了过去,背脊猛地撞向墙壁。

在宁予洲做出反应之前,池衍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后颈处,尖利的犬齿瞬间刺破了皮肉!

宁予洲在基地外受过不计其数的伤,早已对痛觉不太敏感,但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得闷哼了一声。

他仿佛被一只剧毒的蛇或蝎子蛰了,致命的毒液正从伤口迅速倾注,顺着血管侵入四肢百骸,令他浑身腾升出极度的不适——眩晕、恶心、反胃。

极度的眩晕恶心中,宁予洲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隐秘清幽的香气。

他后知后觉发现那不是闻见的,而是从他自己体内溢出的,毒素的味道,铃兰味的信息素。

——池衍在注入信息素,在试图标记他。

但beta没有腺体,身体也并不适合接受alpha信息素的灌注,过量的信息素在宁予洲体内横冲直撞,又无处可去,只能源源不断地溢出再消散。

狭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浓烈的铃兰信息素,原本该是清透静心的花香味,此时却凝实为了欲望的载体,试将房间里的两人都溺毙其中。

周身浸泡在浓郁的信息素中,饶是宁予洲是个beta也快要窒息了。

“……松开!”

他的手死死地扯拽着池衍的头发,企图将人从身上拽下去,咬牙切齿。

失控的alpha却浑然不觉,甚至咬得更加用力,血液顺着伤口流入他的口中,如琼浆一般腥甜诱人,他舔舐,并渴望更多。

抑制剂没用,拆胳膊卸腿也没用,还剩下精神震慑这一种办法,但强行压制大概率会使得池衍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域彻底崩溃,也不能用。

宁予洲的脑子越发昏沉,挣扎了半天,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啃就啃吧。反正他是个beta,被啃一口也不会少块肉。

更何况,把人搞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是陈岫,他以前算得上陈岫的半个家长,监管不力,也有责任。

拽着池衍头发的手渐渐松开了,转为一种类似安抚一般的揽抱。

宁予洲闭上眼睛,蔓生的精神触梢延伸向四面八方,迅速地覆盖了池衍贫瘠焦枯的精神域,如春潮般淌过每一寸土地,滋润每一道裂痕,所及之处新绿萌动,草色丛生。

池衍充血的双眼显出几分迷离之色,躁动渐渐平息了下来,紧咬不放的尖牙也终于松开。

他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宁予洲身上,像一座被拔去了电源线的玩具人偶,头倚在后者的肩窝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令人窒闷的信息素也随之止息,宁予洲靠在墙边,神志与力气渐而恢复,失衡凌乱的呼吸也慢慢回归正常。

他浑身已经被汗渍浸透,捋顺alpha细碎凌乱的头发,喃喃自语:“……算还你的。”

门铃被按响之前,宁予洲已经收拾好屋子,把沉睡的池衍再次扔回床上,这次没收着力气,像是在抛尸。随后打开通风扇,整理好衣服去开了门。

来的医生姓江,也是beta。

进门后,他先看见宁予洲脖子上的咬痕,疑惑地问:“你脖子怎么了?”

宁予洲摸了下脖子,还在流血,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又不想回想太多,随口搪塞道:“狗咬的,不用管。”

江医生:“?”

如果江医生不是beta,他就能闻见此时宁予洲身上还残留着铃兰信息素的味道,明显就是发生过什么。可惜他是个beta,对此了无知觉。

检查完池衍的情况后,江医生从房间出来,看向宁予洲的表情十分微妙:“……你干的?”

宁予洲端正态度:“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beta,没有玩弄alpha的爱好。”

江医生:“……”

池衍身上的外伤太多了,大多都是最近留下的新伤,饶是alpha有不错的身体自愈能力,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全,只能配合药物和治愈仪慢慢疗养。他伤得最重的其实是精神域,好在刚才宁予洲已经解决了,情况还算稳定。

至于其他的,眼下也没太多检测手段,只能之后找机会送去中心医院做整套的检查。

交代完一些药物的注意事项后,江医生又补充说:“还有,他被注射了过量的抑制剂,身体产生了一定抗性,最近一段时间就别再用了,只会起反作用。”

宁予洲不由问:“那他又到情热期怎么办?”

江医生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脸上满是狐疑。

“情热期为什么叫情热期你会不知道吗?当然是用最原始的办法。”

“……”

池衍的梦一片漆黑混沌,手脚被束缚住,睁不开眼,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omega在大吵大闹:“为什么有痣?为什么他脸上会有痣?他跟宁哥长得完全不一样!我不要这种瑕疵品!我要宁哥!”

另一道声音低沉地警告道:“陈岫,不要任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一把刀抵在了池衍的下巴上,冰冷尖锐的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肤,omega低声喃喃:“根本就不像,得把这个痣去掉,不能有瑕疵。”

池衍奋力地挣扎起来,过程中,omega手里的刀被撞飞,当即恼羞成怒,猛地朝他的腹部狠踹了几脚。池衍吃痛弓起身子,他已经长久没进食,腹腔本就脆弱,被踹后更是如刀绞一般痉挛疼痛。

omega拽着他的头发森然道:“不过是跟他长得有一点像而已,别把自己当回事了。”

池衍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从紧闭的牙缝间吝啬地挤出一个字:“滚。”

于是他遭到了更为激烈的虐待和毒打。

他企图逃跑,却被机械守卫押了回来,他要挣扎,于是被折断了手脚,之后再被连续折磨了数个小时。等手脚愈合了,他继续跑,被抓,断手断脚,又是一场酷虐残忍的折磨。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池衍的脑子渐渐变得浑浑噩噩,身上也开始发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身上每处器官、每个细胞都在叫喊着疼痛,除了痛,他好像失去了其他所有的感官知觉。他被关在陈家的地下室里,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昼夜的变化,只感觉每一天都是黑的。

漫长黑夜里的某一分钟,他又听见了陈岫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和憎恶:“他怎么会是个alpha?!他之前身上不是没有信息素吗?!”

“他现在正处分化期。”陈岘解释,“不过也好,一个alpha更适合……”

“宁哥身上从来没有这种恶心的味道!”陈岫怒声打断了陈岘的话,“不行,他不能分化,抑制剂呢哥?我要抑制剂!”

“……你刚才已经给他打了一组了,再打只会出事。”

陈岫却仿佛根本没听见,被注空的抑制剂一根接一根被甩在地上,池衍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任凭自己后颈处的皮肤被屡次扎破。过量的抑制剂像毒素一般不断侵入体内,破坏他的器官,杀害他的神经,他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视线也发黑模糊。

但无论用了多少抑制剂,空气里的铃兰味信息素仍然阴魂不散。

陈岫已经着了魔,固执地自言自语:“我不需要alpha……我不要alpha……我要宁哥……只要宁哥。”

他不断地重复了几遍,面容渐而变得狰狞扭曲,最后直接抓起桌上的刀,朝着池衍的腺体捅了下去!

池衍蓦然地睁开了眼睛。

他张着嘴,急促地喘着气,胸腔起伏不定,放大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仍未从噩梦的余韵里挣脱。

清醒只用了几秒,他很快察觉不对,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而起,警惕地扫视起四周的环境。

一间整洁明亮的房间,空间不大,除了两三个方形柜子外,就只剩他身下这一张床。

床垫很柔软舒适,池衍手掌布满伤口,撑在上面甚至有些不适应。身上原本沾满了血和灰尘的衬衫也被换掉了,换成了一套干净宽松的衣服,大小长短都刚好合适。

宁予洲拎着刚买的营养液推门而入时,池衍正准备翻窗逃跑。

他一只腿已经挂在了窗栏上,被忽然的开门声所惊动,警觉地回过头,恰巧与站在门口的宁予洲对上视线。

“……”

“……”

【作者有话说】

醒来第一反应都是翻窗跑路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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