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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颈环

不见绿洲 万籁 3415 2024-08-25 09:01:32

宁予洲只是坐着,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池衍。

半晌他说:“池衍,我不需要怜悯。”

池衍回话的语气很冷:“那是什么恶心东西。”

宁予洲闻言一顿,笑了下,身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放松下来。

他故意侧头问:“那你哭什么?”

“……没有。”

宁予洲上手扒拉池衍,“没有吗?让我看看。”

池衍立刻把他头掰正了,“不准看!”

“……”宁予洲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妥协了:“好吧,不看。那你松开我,大晚上孤a寡b搂搂抱抱像什么话。”挣了挣还是没挣脱,又一时无言:“你就非得抓着我不可吗?我又不会跑。”

“你会。”池衍低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到底在躲什么。”

“不是躲……”宁予洲张了张嘴,想找一个更合适的说法,但一时想不出来,只能说:“我在养病,你得课训,两件事本来交集就不大,不常见面才是正常的。况且你过段时间也该外出实训了,实训后接着就是正式任务,你还有很多事,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

池衍直接问:“不能一直待在哪儿?”

宁予洲不说话。

似乎是过了很久,他才终于开口:“池衍,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精神域溶解像一颗炸弹绑在宁予洲身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他炸个粉身碎骨。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波及更多的人,尤其是池衍,人生才刚刚起步,报仇也好、自我提升也好,心思和功夫该用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浪费给一些没必要的事,比如救他。

相处几个月时间,宁予洲已经把池衍当作朋友,甚至半个家人。

他自己处在太多的利益与私心罗织的网中:丛林会与议事会的博弈、陈岘胡伯多伦等人的算计、还有李铮铮潘伊在水朱砂……他并不喜欢这个位置,也有点累了。而池衍的出现则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被卷入局中的无辜者,没有任何背景,不涉及利害关系,就不该在这儿。

宁予洲对此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感,甚至在这种相处中,得到了一点短暂的喘息空间。

池衍也很好,比宁予洲最开始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虽然持续性脸臭、间歇性脾气坏、偶尔情热期还要发疯一次,不过对宁予洲而言,这些都无伤大雅。

他不够直率,但足够诚心。

所以宁予洲乐意为这个人再多考虑一点。

意外也许明天到来,也许是后天。趁着他和池衍认识的时间不长,关系还没深刻到要为彼此出生入死的地步,早点断了比较好。不测分别是何种感受,宁予洲再清楚不过,他不想池衍有同样的经历。

“借口。”

池衍戳穿了他,一字一定地说:“明明是你根本没有求生欲。”

空气静了一会儿,宁予洲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又缓缓放下,露出一个有些无可奈何的轻笑:“……你是不是有点太了解我了。”

池衍收紧了怀抱,“因为我不是傻子。”

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能不能找到解决方法另提,池衍从不觉得浪费时间。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完全感受不到宁予洲有想活着的念头。

从得知噩耗的那一天开始,宁予洲似乎就直接认命了,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连心理波动都不大。

为队友找回了真相、将潘送进议事会、将他与万夏等人联系在一起……宁予洲把未来的一切都规划得很妥当,但这个规划里并没有他自己。

——他根本没想过要解决精神域的问题。

在很早之前,池衍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件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求生于他自己而言是一种生物本能,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剥夺,但对宁予洲来说似乎不是,宁予洲根本不想活着。

池衍甚至怀疑如果不是伊在水和李铮铮的要求,宁予洲可能因为嫌麻烦,连止痛的药都不吃,更别提配合医院检查。

如果换了别人,想不想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但这是宁予洲。该怎么解决?

为什么他非得在这时候才遇见宁予洲,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他既没有参与宁予洲的过去,也不能改变宁予洲的未来,拥有的只是短暂的现在。

而在这个短的不能再短的现在里,宁予洲还要推开他,叫他别待在这儿。

池衍不愿意松手,将头深深地埋在宁予洲的颈肩处,遮掩住自己的面容和情绪,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宁予洲,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

宁予洲没料到会等来这么一句话,完全愣住了,表情有一点无措的茫然,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

池衍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两人身躯贴合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像是要把彼此身上任何的气息与温度都感知清楚。宁予洲缓缓放松了身体,伸出手回抱住他,像是一种安抚。

“那怎么办啊,池衍。”他侧过头时,轻轻地蹭了下池衍的耳朵,“你别讨厌我,行不行?”

池衍将他抱得很紧。

默了很久,终于闷声回了一个“嗯”。

见状,宁予洲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又听池衍继续开口了:“生日那天你只叫我许了愿,那你呢。”

宁予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微顿了下,态度敷衍地推了推他:“我的愿望都没法实现,算了吧。”

“不准算了!”池衍一下用胳膊勒紧了他的脖子。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松手!”宁予洲被勒得差点当场去世,憋着一口气道:“我希望你的愿望能实现,这样可以了吗?”

池衍的呼吸有片刻的失衡。

他终于松开了抱住宁予洲的手,靠在后者的身上。

“这是你自己说的。”池衍把声音压得很轻,似乎怕这份请求太过沉重,但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宁予洲,我想你活着。”

宁予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记得你最开始说的可不是这样。”他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我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池衍喃喃,“很重要。”

几个字直接将宁予洲的脑子瞬间抽空了。

“精神域溶解不是不能解决,总会有办法。”池衍的话仍在继续,“潘他们不在,我就陪你一起。你有不方便做的事,我替你去做。我知道我能力还不够,所以在提升……宁予洲,你不需要怜悯,我也一样。”

没人愿意一直处于他人的保护下。

他确实比宁予洲年轻,但宁予洲不比他大多少,甚至算得上是同龄人。他在追赶,一点点减少他们之间的差距,直到最后可以比肩而立。

“在此之前,别推开我。”池衍的语气近乎央求,“也别放弃,行吗?”

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宁予洲心底某个隐秘的地方滋生了出来,像电流一般窜过他的骨骼,血液也随之上涌。

与池衍接触的地方触感变得格外明显,有点热,甚至有点麻。

静了片刻,宁予洲说:“我不能保证。”

听见这话,池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然而紧接着,他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

“但可以试试。”

宁予洲勾了下池衍的小拇指,说:“就六个月吧,找得到方法就解决,找不到就放弃,”他抬眼,态度如无其事道:“这样可以了?”

说完这话,他很快就松开了手指,但又立刻被池衍勾了回去。

池衍直盯着他:“你说的,别反悔。”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坏的人?”宁予洲很不爽,盖了个章后立刻把手拍开,“行了走了,再待一会儿该要关门了,我不想今晚留这儿和你一起当野人。”

池衍:“……”

回家的路上,池衍还是要拉着,宁予洲没拗过,自暴自弃被拖着走。

中心街区晚上人不少,一片灯红酒绿。

宁予洲扒了池衍的外衣披上,把兜帽拉下来一些,盯着池衍裸露在外的脖子看了会儿,问:“那你的腺体怎么办?”

池衍:“打抑制剂。”

宁予洲:“会很痛。”

“痛就痛吧。”池衍并不在乎。

“……叫我别放弃治疗,你自己不还是一样消极。”宁予洲劝道,“不然还是……”

池衍停下脚步,回头警告似的盯他:“不然还是你帮我解决了?”

宁予洲被这一句话掐中了死穴,把兜帽全拉了下来,挡住了整张脸,“当我没说。”

池衍发出一声呵笑。

当晚坦白说通之后,宁予洲也确实履行了承诺,至少在治病这件事上态度积极了一点。

他开始配合医院的检查治疗,询问医生注意事项,时而跑跑资料室,和池衍一起查资料,顺便探讨一下学术问题。当然,大多数时间是池衍在查,宁予洲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偶尔奶牛猫警长也会加入,把宁予洲的脑袋当猫窝。

第一个察觉到转变的人是伊在水:“和好了?”

池衍在训练室训练,宁予洲坐在楼下花圃,随便翻翻资料:“本来也没什么矛盾。”

伊在水笑了下,也没揭穿:“那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还行吧。”宁予洲盯着资料页上密密麻麻的字,“……我不知道这对不对。”

伊在水看了他一会儿,又望向花圃里成片的瓦沙花,道:“其实有时候不用考虑太多,跟着直觉走,专注眼前。”顿了下,她又莞尔,“这是万夏告诉我的。”

“……”花圃边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宁予洲却莫名感觉自己有点多余,面无表情地关掉资料道:“我要去找池衍了。”

伊在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关于腺体损伤,虽然池衍本人觉得无关紧要,但宁予洲认为还是该想办法缓解一下。

临近外出实训出发日,宁予洲之前找王子乐走vip渠道定制的东西也终于到了。他拿到后先试了试,感觉还不错,上星网先给乐人机械打了个五星好评。

晚上池衍回到家,看着桌上盒子里一只黑色颈环,脸色有些古怪,问:“这是什么?”

宁予洲回答:“让你听话的东西。”

“……”池衍辩驳:“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宁予洲:“情热期的时候。”

池衍:“……”

颈环是金属制的,里面携带微量的镇静剂,以及人工合成的omega类信息素。宁予洲问过池衍喜欢什么味道,池衍语焉不详地说了个草木味,但具体又说不出是个什么木什么草,令宁予洲非常无语,只能联系实验室随便搞个类似的。

合成信息素的效果当然没有天然的好,但聊胜于无,至少能替代一部分抑制剂的使用,减轻情热期的痛苦。

宁予洲拿起颈环,按了一下开关,“你自己戴还是我给你戴?”

看着他手里的颈环,池衍的神色变来变去,比吃了十斤丙烯颜料还精彩,咬牙道:“……我不戴。”

“求你了,戴上吧。”宁予洲简直要恳求了,“我不想下次情热期又被你掐着脖子摁地上啃,体恤一下伤病员,好吗?”

一提起这个,池衍的表情就凝固了一瞬,内心挣扎拉锯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同意了。

宁予洲给池衍戴颈环时,池衍全程别开眼睛,忍住不去看他的动作。

颈环是冰凉的,扣合之后发出“嘀”一声轻响,大小正合适。不过池衍刚戴上有些不适应,扯了扯,蹙了蹙眉,总觉得不舒服。

宁予洲走远了些,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摸着下巴,点点头:“还行,挺好看的。”

池衍又觉得也不是不能忍。

“眼光真的好。”宁予洲毫不吝啬地夸奖,“不愧是我。”

池衍:“……”

他现在就想掐着宁予洲的脖子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说】

鱼粥就是鱼粥呀…鱼粥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变成妻子了你就再也不能一边说我讨厌你一边将他抱紧了如果变成妻子了你们就只能在夜晚一起缩在被子里钻进欲望与爱的温床了……所以鱼粥只能是妻子…哦不……我是说……所以妻子只能是鱼粥…抱歉……我是说……

是偷来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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