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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古宅幻形(完)

拯救非人类反派[快穿] 两江水 6713 2024-09-02 07:49:45

闲月的火气荡然无存, 顾不上再质问,拉陶荇坐下,掀起衣袖, 血迹已染红毛巾, 他看了又看:“是我弄的吗,风吹了什么划到的?”

陶荇些微走神,没听到他说话,直到080提醒他,才回神:“我也不知道啊。”

不管是不是他弄的,闲月抿嘴,抬袖自手腕上拂过。

随后,两人一起盯着伤口。

闲月眨眨眼,过了会儿, 又拂了一遍。

陶荇忍不住开口:“你在干什么?”

“我想用幻象让伤口消失。”闲月认真道。

陶荇:“……幻象怎么让它消失?”

“迷惑你我的眼睛, 看不见,不就消失了。”

“……”

停顿半晌,陶荇清清嗓子道:“眼睛看不见了,伤口还在啊,还是会疼啊。”

“会疼?”

“不然呢?”

闲月想起自己吃坏肚子时的情景,还有能量流失时……

他知道人受伤了会疼,但没觉得有什么,而此时回想自己也疼过, 忽然有了一点感同身受。

他抬眼:“你很难受是吗?”心里莫名涌上一阵阵紧张,还夹着闷闷的感觉, 仿佛要喘不过气, 他又问,“你去医院吗?”

“这点伤不算什么。”是真没必要去医院, 陶荇起身,“上回你病的时候,我有买过个医药箱,在我房里,里面基本包扎工具都有。”

闲月拉住他:“我去拿。”话还没落人已经消失。

他飞上楼时回头看了眼,很纳闷,方才有一股强烈的情绪,他觉得,看见陶荇自己起身去拿医药箱,有点心疼。

眨眼功夫回来,把医药箱打开,他提起纱布,“怎么用?”

“我自己来吧。”

“不,我来。”闲月没给他,那心疼的感觉又出现了。

还有一些难过,莫名其妙想哭。

奇怪,伤的疼的又不是他自己,他想哭什么呢?

“好。”陶荇便收手,“你先把毛巾解开,用水把我伤口清洗一下,再把那个白色瓶子对着喷一喷,那是酒精,然后把这纱布缠紧系住就好了。”

闲月一一照做,喷酒精时难免刺痛,陶荇条件反射地低头去吹。

吹了两下,头被抵住。

闲月将他头抬起,学着他的动作,低头在他胳膊上轻轻吹气。

丝丝痒意拂过,陶荇歪头看他,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还疼吗?”闲月吹了半晌,抬眼问。

“不疼了。”

“那我给你包扎。”闲月拿过纱布,缠了一圈,那手臂颤了下,他连忙放松力道,轻轻缠绕,小心翼翼打上结。

弄完这些,他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怎么办?”

“没事了,我上去休息一下,你也休息吧。”

闲月点头,回房后,却怎样都睡不着。

心烦意乱,一阵阵惊恐。

人类的身躯是脆弱的,动不动就会疼,但他强烈的,想让陶荇不疼。

只要不疼,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如何才能不疼呢?

疼痛的感觉他知道,但每种疼,是不是都不一样呢?

他踱来踱去,走至案前,灵光一闪,拿起水果刀,挽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和深度。

钻心疼痛袭来,闲月蹙眉,学着刚才的方法把自己包扎一下,然后举起手,感受那疼痛。

不能抬起,抬起会疼。

不能抓握,拿东西会疼。

需要放平,垂下也疼。

“好了,知道了。”他放下袖子,推开陶荇的房门,刚进门,神色一骇,连忙道,“放下。”

陶荇正端杯子喝水,被吓得手抖了抖,水险些溢出。

闲月走上来:“不能拿东西,会疼。”

“还好啦……”

“不行,我喂你。”闲月未做多想,端起水杯递到面前,看陶荇发呆,他把杯子往前一点,“喝啊。”

陶荇低头喝水。

其实……不让用受伤的手拿,他可以换一个手啊,用不着喂。

喝完水继续躺,闲月放下杯子,一回头,连忙走过来:“不能垂下去的,会疼。”

“胳膊不垂下去怎么睡?”陶荇把手举起来。

闲月连忙又一按:“也不能抬。”

“那怎么办?”

“要平着放,才会不疼。”闲月都试验过了,把陶荇的手臂托起,“这样。”

陶荇:“这,我睡着了还是会垂下去啊。”

“那……”闲月想了一想,“我帮你托着,你睡。”

“这倒不用……”

“我说用就用。”闲月打断他,“你快睡。”

陶荇:“……”

这他哪能睡得着?

他佯装闭上眼睛,十分钟后睁开,正与闲月目光相碰。

他道:“我睡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闲月小心收手。

第二天,闲月手上的伤已好了,但陶荇的还没好。

人类就是脆弱。

为了感同身受,闲月又一次划伤自己,按照陶荇的伤口愈合程度划,这将合不合的伤痕,最容易撕裂,更多的动作不能做。

于是,他去帮陶荇穿衣服,洗澡,他觉得这些事情一定要做,如果不做,陶荇会疼,陶荇疼,他心里就难受。

这种难受叫他坐立不安,无法忍受。

第三天,人类的伤还是没好,闲月就再一次划伤自己。

而后他去给陶荇喂饭,喂水。

一直到七天后,那伤口终于愈合了。

天气阴沉,下着濛濛细雨,陶荇被好生照顾七天,身上快长草了,他起了个大早,到后院去锄锄地,剪剪花草。

楼上的窗户打开,清风卷来,头上一片红影闪过,绵绵细雨被阻挡,陶荇看身边人扬起衣袖,正帮他挡雨。

来人眼眸清亮:“你不疼了吧?”

“不疼了。”

“太好了。”闲月的喜悦溢于言表,忍不住转了一圈,回头见雨又落,忙把衣袖再扬起。

陶荇道:“你好像很开心?”

“是啊,我开心啊。”闲月郑重道,“你一疼我就难过,这七天我都要难过死了,你不疼了,我就开心。”

陶荇看着他的表情,再看他撑在自己头顶的衣袖,扬手拉过,与他一同走到台阶下,这里有回廊,淋不到雨。

他也郑重道:“谢谢你的照顾。”

“不用谢,以后我每天都这样照顾你好不好?”

喂水喂饭,穿衣,洗漱,夜里守在床边托着胳膊……

陶荇:“额……不用了。”

床边有个人大眼瞪小眼盯着自己,他一夜都没睡好。

闲月一蹙眉:“可是我想照顾啊,我觉得,为你做事,我也是很开心的,不知为什么,反正,由衷地开心。”

斜风吹入廊下,把他的额长发吹到身边人面颊。

陶荇抬手卷住。

闲月凑到他面前:“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我真的爱你,接受我吧。”

陶荇手指一动,卷住的发梢随风而散,他微微一笑:“不接受哦。”

闲月脸色一变:“你!”他捏了几下手,而与眼前人对视,也不知怎么,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走得很慢,素来习惯性的拂袖动作也没了。

走到厅内,靠坐在沙发上,他垂着头,半晌不吭声。

陶荇走进来,笑道:“生气啦?”

红衣人欲言又止,咬咬唇道:“没生气。”顿了下,继续道,“真没生气,你不用怕我再绑你,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现在不能忍受陶荇受到半点伤害。

“我只是有些伤心。”闲月抬头,天色昏暗,屋内开了灯,琉璃吊灯落下明亮而璀璨的光,眼前的面容在灯下若如天人。

他看得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抚一抚心口,沉思良久,忽问:“你是不是心里也很伤心?”

“什么?”陶荇已经坐在了他旁边。

“解散家族,卸任家主,你会不会失落伤心?”闲月转头,“这个……你们人生虽然不长,但未来也是有很多可能的,你不要失落好不好?”

陶荇没忍住笑:“我要是失落,就不会解散啦,解散才是轻松呢。”

“真的没伤心?”

“没有。”

“好。”闲月想了想,“你说轻松,那你其实是开心的?”

“嗯,可以这么说。”

红衣人笑起来,眉眼弯弯:“你开心,我也觉得开心。”他甩甩袖子起身,那难过情绪褪去不少,但依然笼罩在心里,令他惆怅。

他不禁一叹:“到底为什么不接受我呢?”

也许……”闲月环视这古今交错的宅子,闭眼思量,“他是人类,我也应该让自己像人才对。”

他找到思路:“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用能力复刻的,不算数,要用人类的方式送他东西。”

说干就干,他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人,衣袖一挥,化风而去。

他突然走了,陶荇只好靠着沙发上,半躺着等他。

他回来得很快,风一卷,就落到陶荇面前,红衣翻飞,长发男人仙气飘飘,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单膝下跪往前一送:“送给你。”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陶荇刚转头,就被花杵一脸,他从玫瑰花里抬起头,才看见面前人。

面前人一脸殷切:“怎么样?”说话间眼神里带着神秘,“仔细点哦,还有惊喜。”

陶荇要问的话暂时咽回去,接过花束,在那花枝中找到一个红色小盒。

“打开打开。”闲月轻声道。

陶荇挑开盒子,一颗闪闪发光的戒指映入眼帘。

“好看吗,喜欢吗?”闲月说,“这是人类十分隆重的仪式,叫做求婚,献花,送戒指,单膝下跪,还要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抿抿嘴,“你愿意吗?”

“……咱们先不谈‘嫁’不‘嫁’的事儿。”陶荇拈着戒指看,这么大颗钻,价值连城,“你怎么买的?”

他哪来的钱?

闲月眼眸闪烁:“刷你的卡啊。”

“哦。”陶荇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说?”

陶荇伸手:“你先起来。”

“你这表情,还是不接受嘛。”闲月随他动作起身,实在纳闷,“我的姿势不像人吗,还是说,哪一步环节漏掉了?”

玫瑰放在茶几上,阵阵清香,陶荇把那戒指举在灯下,红色多边形的钻石,旁边围绕两圈银白色小钻,晶莹剔透,明艳华贵,他再举到身边人面前,对比了下:“我觉得你很适合它。”

他拉起闲月的手,将那戒指戴上:“干嘛要让自己像人呢?”

闲月听此话,沉寂须臾,忽的一哀:“是啊,我再怎么模仿,都不会是人的。”

这副与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实在是微不足道的部分,外表再像,也不是人类。

“我是说,你不用像人啊。”陶荇道。

“可你是人啊。”

“这又怎么样?”陶荇已把戒指戴好,举起他手,“好看。”

闲月愣住,所以,他也不是因为不同类而拒绝自己的。

但他又陷入困惑中了,也抬眼看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那红宝石在光下熠熠生辉,而他心里落满了忧伤。

他困惑了一天,细雨蒙蒙也下了一天。

到晚上,雨过天晴,推开窗,后院里小花更繁密,如白雪落在绿缎。

忽有微光闪过天际,他抬眼看,见是一颗流星坠落,明亮小尾巴在空中一瞬即逝。

还没收回目光,又见一颗流星落下。

接着,又是一颗。

又来一颗……

数百年时光,流星雨也见过多回,没什么好看,闲月叹口气,关窗。

抬手之际,他微一顿,转身去了陶荇的房间。

陶荇刚要躺下,被来人拉起:“外面正在下流星雨,你要看看吗?”

“流星雨?”这个对于从星际来的陶荇来说,算不上稀奇,可他看眼前人眸光微闪,便笑道,“真的啊,看看看。”

说着起身,推开窗子。

道道流星在夜空划下微光,如金丝布满天际,尽管不稀奇,但它依然是好看的。

闲月见他欣喜神色,心里也开心,揽着他道:“我们出去看。”

他携陶荇飞出窗棂,落到院内,于绿草白花中仰头,看那细细的光似乎就落在不远处,四面八方,仿佛将他们包围。

微风轻拂,花瓣如雪扬,流星如雨落,红衣人衣袂翩翩,长发轻动。

陶荇道:“为什么要专程叫我来看?”

“对你们人类来说,这个不是很稀奇吗,好看的东西,我不想让你错过啊。”闲月道,“稍纵即逝的美景,不与你分享,感觉很可惜。”

陶荇轻浮嘴角,拉住他的手:“带我到高处看吧,看得更清楚。”

闲月眼睛又亮,一把揽住他。

身子一轻,随风而起。

外面有很多人在举目看,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对人们非常有吸引力。

他们避开人群,从薄雾浮荡的田野飞过,穿越城市万千灯光,掠过青山与海洋,坐在一个古式建筑的屋顶上。

是上一回他们来过的地方,红色屋顶,高高的飞檐,伸手似可触碰星与月。

听风里传来远处人们的欢呼声,有古树长过屋檐,深绿色的叶子随风晃动,轻拂两人的肩。

闲月想起上一回来这里隐隐泛起的心思,不觉心中微跳了一下。

那时候,他是想吻陶荇的。

可是,一个迟疑,对方再一个转眸,他就打消了。

如今,却是忽然生怯,仿佛一个吻有千斤重。

他转移心思,托着腮说:“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把咱们的宅子里也弄上流星。”

陶荇些微吃惊:“这也能复刻吗?”

“复刻不了,但我上回去买戒指时看到有一种灯,挂在屋顶上,一闪一闪,就像星辰一样,也会变化出往下坠的效果,跟流星一模一样,你们人类真的很聪明,什么都会做。”

陶荇一笑。

闲月继续说:“然后,屋里还怎么布置呢,你说,我弄,能复刻的我复刻,不能的我去买,古式的,你们这个时代的,都行,我听说你们现在有钱人喜欢住别墅,我也应该与时俱进,把宅子也布置成别墅。”

一颗流星若从头顶落,闲月伸手接:“等布置好了,下雨天,我们可以在家里喝茶下棋,打游戏,一日三餐不用愁,这数百年时光,你家祖先什么好吃的没做过,从古至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晴天就出去玩,你可以开车,我也可以带着你飞。”

陶荇点着头,胳膊搭在旁边脊兽上:“你在规划未来啊。”

“对啊,你觉得我想得好吗?”

清风拂动树叶,携来花香阵阵,陶荇的笑意收起。

他转头,缓缓抬手,拢住身边人的肩。

闲月微怔。

陶荇向前靠近,贴近他的面颊。

温热气息扑洒,红衣的男人眼眸闪烁,忽地紧张起来,脸上唰一下红了。

陶荇抵着他额头,沉声道:“怎么了?”

“不,不知道,我的心在跳。”闲月声音也发颤。

他们又不是没亲近过,以前都没这种反应啊。

“怎样的心跳?”陶荇的手插/入他的发中,拢住他后脑勺。

“很快,很乱,心动得扑腾扑腾,乱七八糟。”闲月的气息也不稳了,快要喘不过来,“我,你……”

“我接受了。”慌乱之中,忽听面前人道。

闲月愣住,心跳好像停了,呼吸也停了。

陶荇仍抵着他的额头,与他呼吸交织,声音低沉却又无尽温柔:“不要你的感谢,不用你的照顾,鲜花与钻石不足以让我欣喜,令我雀跃的,是你对我的关心,是你想与我分享开心,是你的未来规划里每一刻都有我,而令我心动的,是你的心动。”

他轻抚眼前人脸庞,指端在那纹路上拂过:“其实,我只要你的心动,我接受了,做你的爱人。”

闲月瞪大眼,似懂非懂,甚至想低头看看自己的心,而还未垂眸,下巴被抬起,一个温热的吻覆上。

红衣翻飞,闲月的眼眸陡然一亮。

“呼啦……”建筑脚下响起众人欢呼,一大片流星雨落下,漫天金色雨丝。

下面的人们看不到高处的屋檐,闲月轻喘口气,搂住陶荇,与心爱的人拥吻在一起。

沧海桑田,千年岁月,不及此刻。

缠绵的吻,不再是暗夜中纵欲的附属,它如今有万千欣喜,无边心动。

不知几许,流光消逝,拥吻的人不舍得分开。

天际终归平静,看星星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一吻尽,闲月轻抬眸,挥袖揽住他的爱人,携他而起。

世间陷入安宁之中,清风卷叶,这夜空中,只有他们。

回到灯火通明的古宅,落入更加安宁的地方,无人惊扰,便继续吻在一起。

偌大的冰箱在光下如镜,照着人影,闲月随意一瞥,忽如五雷轰顶,一整个僵住,连忙推眼前人。

而陶荇抱得很紧,没有让他推开。

闲月捂着脸:“我的裂纹又出现了,什么时候出现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在你怦然心跳的时候出现的。”

闲月惊愕,那不是在他们拥吻前就出现了,不,在他接受前就出现了。

陶荇笑:“不用告诉你,出现不出现,都没关系。”说着,再吻过来。

闲月轻吟了声,心仿佛落入柔软棉絮,安宁美满,他搂紧爱人,与他回应绵长的吻。

吻到呼吸微滞,两人稍许退离,气息微喘。

待再吻到一起,便力道渐渐加重。

衣扣散开,红衣落地,光洁的脚踝一点,两人的身形消失在一楼。

三楼的房门打开,床边帷幔浮动。

似此良辰,风清月明。

千年古宅,今日大喜。

之后的日子,他们也真的做到了如闲月畅想的那般,下雨时,就在屋里看书下棋打游戏,天气好,就出去玩,天南地北,大千世界,以前没机会看的,余生,自可细细游览。

关于宅子的布置,陈设都足够奢华精致了,二三楼古色古香,一楼时尚现代,陶荇要补充的是布电布水,然后通网接信号,没网的话,打游戏很不方便。

陶氏解散后,陶家各系各家分开,各自营生,他们以前聚在一起,集结的念力强,对异常之物的感知也强,而分散后,这种念力就弱了,慢慢地,他们发现,对于那位宅灵,印象越来越模糊了。

又过一段时间,他们完全忘记了闲月的存在,如若记忆被取走,关于那位宅灵的一切,他是谁,从何处诞生,什么样子,究竟存不存在,再无人记得。

他们只记得,陶家的老宅,住着最后一任家主。

陶荇投资王历的产业后收获颇丰,为了帮王历,他自己创立了这个行业的产业链,但他懒得管,和上个世界一样,找专业人士帮他管,坐等收钱就行。

这产业链给他带来非常丰厚的收益,总之,又不缺钱啦。

当然,在宅子里,其实用到钱的地方很少,毕竟连吃饭都不用花钱。

而且,他发现在宅子里还有个功效,他不会变老。

不过,出门还是会变的。

过了一些年后,他到了垂暮之年,这个对比就很明显,推门前是年轻的模样,推开门走出门槛,就变成了鬓边花白的样子。

一门之隔,仿佛不同时空。

闲月调皮,他的样子明明是不会变的,但有时候出门,也把自己变得白发苍苍,和陶荇牵手而行。

再过一些年,陶荇这人类身躯到了尽头,寿终正寝。

他让080查看闲月寿命,本来这个是无法监测的,但是系统一早就说过,灵气会消散,闲月只剩下一百多年,灵气消散的时间能够查看。

080说:“还有三十八年。”

陶荇已经脱离了原主身躯,站在闲月身边。

但对方看不见他。

他轻声一叹:“抱歉,没能多活一些年。”

他这个身躯已经132岁,到达人类的极限,他活不了了。

还有三十八年,对于生存了千年的你来说,不是难事,对吗?

“宿主,要离开这个世界吗?”

“没法不离开吧。”原主死亡,快穿者必须要离开世界。

系统应声:“是的。”

“走吧。”陶荇再看一眼红衣人,转身。

眼前浮现混沌,他踏入了小世界之间的虚无中。

080:“宿主,这个世界报酬已到账,请查收,每个世界都会翻倍,还有,程序里说,检测到任务对象的幸福值很高,您这边有额外奖励一千万,宿主你账户现在加起来有两千多万了哦。”

“哦。”陶荇于那混沌之中回头看了眼,轻轻一笑。

“对了,宿主现在账户数额达到开启商城的功能了。”080又说。

“商城,是什么?”

“就是会有一些药剂,道具,技能什么的。”080把商城界面给陶荇看,“额,不过每个世界只能购买一样,也只能购买一次。”

陶荇随意点开技能一栏,“读心术,隐身术,记忆追踪……一个技能要两千万?”

呵呵,这就算能多买几次,他也没钱啊。

他翻了个白眼,点道具栏:“万人迷光环,饿不死营养液,长效清洁剂,死遁回归卡……一个六千万,滚!”

再点药剂栏:“保命药剂,疗伤药剂,补……补肾药剂?”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用不到呢。”陶荇关闭商城。

“好的,宿主,那是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还是歇一歇?”

陶荇沉默片刻,道:“直接去下一个世界。”

连续两个世界都是他,已经很巧,下个世界应该没这个概率。

那就不必等,早点完成任务吧。

古宅里。

闲月守着尸体,直到腐烂。

而后,他一挥袖,复刻了一整个屋子陶荇的尸体,地上沙发上,墙上,扶栏上,桌子上。

他不能复刻活物,只能是死物。

复刻出来的,也是死物。

等这一屋子尸体也都腐烂,他挥袖让这些烂掉的尸体消失。

宅子里又空空荡荡了。

闲月打开门,靠坐在门槛边。

这门外之前是一圈铁栅栏,后来陶荇改成了院子,但他死后,就没人打理了,那大门半掩,也不知道是锁坏了还是怎样。

但都无所谓,闲月倚靠着木门看夕阳,看着看着,睡着了一会儿。

再一睁眼,面前忽有个小孩探过来。

见他睁眼,那小孩骇了下,往后一退:“对不住,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好吧。”

这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手中拿着几枝野花:“那门没关,我路过,以为你晕倒了,就想看看,你没事就好,我马上出去。”

小孩往后退,看着宅子不禁感慨:“大哥哥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哇。”

闲月没好气挥手:“嗯。”

小孩抿嘴,把手中花递上来:“大哥哥你的衣服真漂亮,像电视里的神仙一样,你长得也好好看啊,你别生气,我真的以为你病了才进来的,我给你赔礼。”

闲月低眉,看到那一束小白花。

他接过花,覆在鼻子下一闻,花香拂过鼻息,他起身,对小孩道:“你进来。”

“好啊。”小孩对这宅子十分好奇,跟着他踏进门槛。

门内,闲月回头,自他眉间一点:“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刚进来就要走啊,小孩失落转头,慢腾腾走出了院子。

闲月看他走出,一挥袖关紧院门。

陶家人说得没错,他虽不是神,但有着超出自然的能力,只要他想,给人赐福有什么难呢?

他给这个小孩点了个幻象,往后,小孩会遇到诸多好事,一生好运。

没什么原因,就是这个小孩合眼缘。

大门紧锁,闲月举着这束花,靠着沙发上,微微一笑。

这晚,忽下大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第二天,附近的人们震惊发现,陶家那个千年老宅,倒了。

断瓦残垣,倒得很稀碎,没一块完整的地方。

他们分析可能是被雨冲倒了,也可能是被雷电击中了,这宅子那么久,经不住暴雨也正常。

“没有人被压在里面吧?”有人说。

搜寻队里里外外仔细寻找过:“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生活气息,这里应该几年没住人了。”

人群里,有一个小孩冲出来:“你们要不要再仔细检查一下,昨天我还看到有人的。”

“小朋友,我们确定,真的没人。”搜寻队道。

“可……”

“这里不会有人的。”旁边人接话,“这陶家老宅住着他们最后一任家主,他一个人住,如今陶家人四处分散,本地的很少了,不会有人来这里,那位家主按年龄算……应该早就过世了。”

小孩望一眼那潮湿而荒芜的废墟,只想,他没有看错,他真的在这里见过一个人,一袭红衣,长发轻动,他一生也不会忘记。

人们叮叮咚咚收拾着废墟,以后,这里大概会建造新的房子,曾经的旧宅,慢慢地,会消散所有痕迹。

而那位古宅之灵,在这旧宅倒塌的一刻,释放灵气,烟消云散。

他只比陶荇多活了六年。

他没有等三十八年后“寿终正寝”,没有他的世界,索然无味。

虚无之中,陶荇踏过混沌,进入下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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