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
影卫的眼睛逐渐聚焦,怔怔地看着谢闻。
“这个时候知道叫我了。”
谢闻冷哼一声,他根本还没玩够,就着这张刚刚讥讽过影卫的嘴去亲影卫。
他捧着影卫的脸,笑得晦暗不明,“好好尝尝吧。”
影卫的整张脸都被作弄的过了,红艳的唇瓣不断开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谢闻推到了床边。
他很熟悉谢闻这样的眼神,如狼似虎,只想赶紧将面前的人吞吃入腹,拉着他直上云端,至于会有什么后果,谢闻根本不在意。
影卫咬着唇,他这间房离主子的房间不远,主子附近又有那些影卫守着,个个耳力奇佳,影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隐忍难耐,在谢闻的身下将唇咬的鲜血淋漓,谢闻瞧他一眼,伸手抹开他唇上的血,不满地问:“为什么不出声?”
影卫喘过一口气,低声道:“会、呃、会被发现的。”
两人离得近,影卫说着话的时候,滚烫的气息划过谢闻的颈侧,活像是影卫主动在与谢闻耳鬓厮磨,甚至有些讨好。
影卫从不这样,即便落入谢闻的手中,怀上谢闻的孩子,他也只是受着谢闻给他的一切而已,没有其他的反应。
只偶尔在谢闻过分的时候,忍耐不住,但那些,谢闻都是逼他的。
谢闻格外喜欢他那些失神的样子,影卫顾不上排斥他,只要谢闻靠近,影卫的双眸便会被他的影子填满。
但谢闻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他混账般地说:“发现就被发现吧。”
影卫的瞳孔放大,惊慌失措地绞住了谢闻,他与谢闻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谢闻说的出,便做的到。
影卫不敢想象,这样、这样被主子发现。
“谢闻。”影卫的眼中水雾茫茫,带了些求饶。
原本看了这样的眼神,谢闻是该心软、欣喜,但这时,他只觉得生气,要不是那个所谓的主子,影卫至于变成这样吗?
他故意往影卫口里塞了条手绢,摩挲过影卫鼓起来的脸,他轻声道:“咬住了,不然会被你主子听见的。”
谢闻轻轻一笑,勾着唇道:“我好像已经听见脚步声了。”
影卫没有内力,他什么也听不见,心跳如擂鼓,在谢闻的身下挣扎起来,这一次,连一个婉转的谢闻都说不出来了。
谢闻一直盯着影卫的眼睛,撞的里面的水雾变成水珠落了下来,他亲了亲影卫的脸,问:“谁更深一些?”
“是我还是你的主子?”
影卫目光涣散,答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谢闻,谢闻摸过影卫的鬓发,忽然叹息一声。
木头罢了。
却没想到木头咬着手绢,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沾湿了他的衣襟。
谢闻以为影卫是被吓着了,拍着影卫的后背告诉他:“没有脚步声,你那主子,正在图谋大事,没空管你。”
酸的令人发指。
影卫听了,却像只小兽在谢闻的怀里蹭了蹭。
将怀着孕的影卫弄坏了,谢闻有些心虚,最后的时候更是拥紧了影卫,给了他无限的温情。
给影卫重新擦了身子,谢闻拉过锦被,竟然就这样在影卫的身侧躺下,谢闻侧过身,支着脑袋盯着影卫,“我想知道,你会选我吗?”
影卫没想通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头一歪,就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谢闻已经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身侧,影卫一声不吭地为自己揉着腰,身上的酸痛还没消失,影卫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离九月二十还有五天,谢闻天天都来找影卫,影卫提心吊胆怕被主子发现,但谢闻有恃无恐。
也没有上次那么坏了。
只是跟在别院里时一样,要将影卫抱进怀里,贴着他的脸,这中间,谢闻难免对影卫动手动脚。
影卫却感到了一点奇怪的亲密。
亲、密。
影卫抬手放到心口,里面翻涌着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九月二十,金桂飘香。
影卫撩开马车的帘子,外面的那些桂花树从他眼前晃过,云州人好桂,满城都栽种着桂花树。
宛如米粒大小的花朵藏在那些绿叶片之间,它的芳香,却是无与伦比的。
别院里也有桂花树,他们离开的时候,桂花还没开。
凌风念叨着要摇桂花酿桂花酒,做桂花糕。
都是一些他们以前常吃,影卫从未听说过的东西,可在凌风说起这些的时候,影卫骨子里的血渐渐热了起来,和那日的松花糕一样。
“影一大人,主子请你下去。”
影卫的手一顿,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停在了比武台前,影卫下了马车,和不远处的主子对视了一眼。
影卫有些不安。
比武台是云州新搭建的,中心是一个大圆盘,四周有看台,看台被分割成无数个小区域,上面挂着各个帮派的牌子,还特地开辟了一小块地方,提供给当地官员——这些并非江湖中人但不可缺席的人。
姜千寒却没打算与那些官员同坐,他上了比武台旁边的茶楼,从二楼望出去,就可以看见比武台上的情景。
影卫看见了揽月山庄,一面蓝色的旗子插在揽月山庄的牌子前。
揽月山庄的人并不多,除却庄主谢天之外,便是他寻回来的独生子谢闻。
凌风凌述在谢闻的一左一右站着,谢闻怀里还抱了只大橘猫。
那只橘猫也是个胆子大的,场上刀剑声不断,它却在谢闻的怀里睡得安稳。
影卫记得,松花很怕谢闻,只敢在谢闻怀里老老实实待着,从不在他怀里睡觉。
这是……
“依照你来看,场上的人,实力如何?”中场休息的时候,姜千寒开口问。
影卫低声道:“都是高手。”
江湖之中本就难以预料,帮派林立,各帮各派都有可以服众的高手,就算是姜千寒是皇室的人,在这云州城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只是大多江湖人不愿意和朝廷染上关系,请那些云州的官员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姜千寒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比之揽月山庄如何?”
影卫的心一跳,他答:“不敌。”
姜千寒笑起来,“好个不敌,你没有克制的法子吗?”
揽月山庄有家传的功夫,武林大会往往出尽风头,姜千寒要想拿下这传说中的江湖,揽月山庄,就是他第一对准的目标。
影卫攥紧拳头,看向姜千寒。
……
武林大会整整持续了十天,这十天里,揽月山庄独占魁首,且出来打的,还不是那个深不可测的谢天,而是谢闻。
一个二十几岁的后辈。
但谢天早在二十年前,就说过,揽月山庄,不会染指武林盟主的位置,想到此,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对于谢闻而言,更是,随便打着玩玩。
特别是知道影卫就在茶楼上看着,他更加兴高采烈。
武林大会进入尾声,武林盟主依旧是灯影派的人所得,他一站在台上,便威风凛凛,面相却是祥和的。
云青声如洪钟:“请二楼的五皇子殿下,下来说话吧。”
此言一出,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五皇子来了云州,他们为什么不知道?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二楼落到比武台上,就在云青的对面。
姜千寒道:“恭喜云盟主。”
“谢过殿下,只是云某另外有些事情,要与殿下说。”
姜千寒神情慵懒,仿佛事不关己:“什么事?”
“殿下厚爱,我们这些武林中人不配得到,还请朝廷,不要再打我们的主意。”
他们并非是争权夺利中,可以争取的势力,江湖人本就豪气云天,朝廷若有危险,他们自会出手,可要让他们卷入皇室的争斗,他们谁都不愿意。
姜千寒的目光一定,他没想到云青会当众戳破这件事,知道他想进入武林大会的,只有谢闻一个人。
姜千寒看向谢闻,面色阴冷。
谢闻依旧摸着手底下的猫,他现在才明白,谢天为什么一定要他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其他帮派的小辈也都被逮了过来。
是因为这一次,人越多,就越证明他们的态度越坚定。
谢闻不得不感叹,姜还是他爹这群人辣,狠到根本没有给姜千寒拒绝的余地。
……
姜千寒回京城那一日,谢闻去送他。
他骑在马上,与在马车里的姜千寒对峙。
谢闻道:“殿下,你好像忘了将我的娘子还给我。”
娘子?
姜千寒嗤之以鼻,一个影卫,竟然成了谢闻的娘子。
谢闻伏在马上,少年人意气风发,笑容灿烂:“殿下,不是你亲口将影卫送给我的吗,还说我要是喜欢,随便怎么折腾,都可以。”
谢闻唇舌一翻,就是挑拨离间。
“殿下如今是想反悔吗?”
……
谢闻将影卫抱上马,他留在底下牵马,两人一马,缓缓往云州的城门移动。
谢闻口是心非道:“我还准备了很多话,他怎么不听就走了。”
他还打算将姜千寒杀影卫的事情捅破,让影卫彻底对姜千寒死心,没想到……
谢闻心情很好地扬着唇。
“谢闻。”
谢闻停下来,他看着马背上的影卫,“什么?”
影卫握紧了缰绳,白皙的手指被磨的有点发红,“我知道主子想杀我。”
影卫低着头,谢闻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咬牙切齿:“那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谢闻,”影卫嗫喏道:“我不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什么?”谢闻不明白影卫的意思。
影卫细若蚊声道:“我想叫苍鹤。”
这样冷硬的影卫,侧脸竟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身上有了温度一般,谢闻笑着道:“什么?”
“主人,我想吃松花糕。”说完这话,约莫是太过羞耻,影卫的脸全红了。
谢闻轻笑:“明年才有松花粉,你想吃,就要在我身边待到明年。”
影卫轻声:“待一辈子。”
这下谢闻笑不出来了,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一会儿狂喜,一会儿酸涩,比023的情绪还要复杂。
他伸手,影卫乖乖低下头,谢闻亲在影卫的唇上,他沉声道:“不是主人。”
“是爱人。”